高昂的不得了。
看着眼前的这一副景象,何超的脑海中不由地想起了从前,仿佛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童年的时光。
小雨,那个时候有小雨,不论自己去哪里,都会有小雨陪着自己。他挨打了,小雨会冲上去保护他,他累了,小雨会背着他到处走。
记得以前,他和小雨也会常常跑来这种夜排档,那时候大家都很穷,穷到到处找别人吃剩下的饭碗,一个个的翻着,看看里面是不是有还吃剩下的饭菜可供充饥。运气好的时候,如果遇到些善良的摊主,还会施舍些新鲜食物给自己吃;运气不好的时候,要是遇到那些私利的摊主,就会嫌自己又脏又臭赶自己走。记得有一次,他们遇到一个非常凶悍的摊主,见了他们开口大骂还不算,还出手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小雨见状立刻冲上去对着那摊主的手背就狠狠地咬了一口,咬完后拉上自己就跑。
一想到这里,何超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半个脸颊,当年打在脸上那火辣辣的感觉,不知怎么,至今依然如此鲜明。
见到何超从下车后就对着夜排档魂不守舍,乔建只好乖乖的在一旁等着何超自己回过神来。他很清楚,自从肖先生下令自己跟了何超的那天开始,他就发现,只要一提及任何有关华雨生的事情,何超就会冷不丁的走神。有一回,只因他出声换回何超的注意力而得到了何超一个前所未有的冰山眼神以后,他,乔建,就再也没敢轻易地吵到神游在外的何超。
“他们人在哪里?”何超转身问了乔建一句。
乔建舒了一口气,老大总算回魂了:“就在里面,超哥,我们再往前走点。”
何超点头,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在乔建身后,走过一个又一个摊位,还不时的惹来一些为了招揽生意而大声叫着的摊主们让他们入坐。
终于,在走到了一个吃面的摊位前乔建总算停下了脚步。只见面前那一张偌大的四方桌却只坐了两个人——林培和另一个男子。
“超哥。”一看到何超,林培马上站起身来,恭敬地叫一声。
何超却好像一点也没听见林培在叫自己,他的目光一直都在桌边的那个男子身上。
那男子差不多是跟着林培的叫声同一时间站起来的,他也和何超一样,此刻眼睛正笔直的望向自己,仔细地上下打量着。
由于刚才同乔建一起来得突然,匆忙之间,何超的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色衬衫,衬衫的领口上还留有梅小姐不小心所擦过的口红印,头发也没像平时那样细心梳理,所以何超现在整个人看上去难免给人一种颓废的感觉。
何超端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身着清爽,面容俊逸,个头几乎与自己一般高,只是稍略微显得削瘦了一些。
“何超?”那男子先开口叫了一声。
何超看了他很久,突然伸出右手食指指向那男子,脸上露出一股坏坏的笑意,唤道:“雨生?”见他含笑着对自己点点头,接着笑道:“我现在真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你才好?是叫你华雨生呢?还是叫你成雨生?”
“我的养父母对我真的很好,视如己出。何超,你还是叫我成雨生吧。”成雨生也跟着笑了起来。
何超一步走上前,热烈地给了成雨生,这位儿时的生死挚友一个大大地拥抱。
乔建见状急忙又叫摊主另开了一桌,让何超与成雨生坐下边吃边聊,而自己则和林培坐在了原来的那桌上。
摊主是位和蔼的中年大妈,看她那股热情非凡的样子,一看便知成雨生是这里的常客。
“我说雨生呀,这个小伙子是你的朋友吗?真是一表人才啊,怎么从没听你提过呀?”
“呵呵,张家妈,我们俩可是小时候生死相依的好兄弟,因为当年发生了点事,我和他失散了很久,想不到这一散就散了十几年,今天总算又能跟他重聚到了一起,真是不容易啊!”
“哎呀,那还真是不容易!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呀!雨生啊,今天可得跟你这位朋友好好地庆祝一下才对,”这位张家妈的语气听着比他们俩还要高兴:“你们兄弟俩重逢,张家妈我就再多给你们添两个菜,不要钱的!”
成雨生开心的谢道:“真的吗?呵呵,那张家妈,真是太谢谢你了。”
“哪里,哪里,你们兄弟两个慢慢聊啊。”说完,张家妈收走原来桌上吃剩下的面条,先替他们换了几碟冷小菜,转身走开。
见张家妈离开,何超却对着桌上的几碟小菜压根没胃口,甚至连筷子也懒得去拿。于是便开口问华雨生:“雨生,当年领养你的那对姓成的夫妇,他们还在做跑船生意吗?”
“是啊,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再说了,他们跑了大半辈子的船,不做这个,还能做什么。”
“噢!”何超心里想着,虽然自己现在有的是花不完的钱,但总不能叫华雨生放弃正经生意不做而跟着自己有今天没明天的混黑白两道。但是,他又不愿再让他成天跟着船天南地北的东奔西跑。
“何超,其实,我早就已经知道当年把带你走的那个人是谁了,最近这几年我在上海待些日子,也多多少少听说了点关于你和那人的事情。”
“我的事你不用管,再说我也没打算瞒你,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何超,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动不动就生病,什么事都需要你来照顾的雨生了,你瞧!”说着,成雨生还调皮的弯起自己的手臂,故意显示出肌肉来让何超看看,边秀边笑道:“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雨漂泊,我早已经变了,变得足够强壮。现在的雨生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雨生了!”
“哈哈哈,是啊,我真是糊涂了。”何超猛地用一力,重重地拍了华雨生的肩膀一下,“你说得对!你变了,变了很多,变得乐观,变得坚强,变得差一点让我以为你已经不再是我以前所认识的那个雨生,而是另外一个人了。”
成雨生也跟着笑道:“但是不管怎么变,我们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不是吗?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你说的对!好兄弟!哈哈,来,叫两瓶酒我们喝两杯。”
“好啊,谁怕谁啊,我不会输给你的!”
何超的笑声不禁让隔壁桌的乔建和林培看傻了眼,他们几时看过何超如此爽朗的放声大笑过,这样的何超,他们不认识了,真的不认识了。
尽管依依不舍,但天下终究没有不散的宴席,眼看着大部分的摊位都已经收摊离去,何超也知道是时间该跟成雨生说再见了。虽说日后想见他并不难,随时随地,想见便可见,可在何超心中还是难舍这十几年盼来的头一次相聚。
“电话和地址你都收好了,记得联系我,改天我们一定要再找个时间好好聚聚。”何超多喝了几瓶,脸上起了绯红的酒色,可成雨生却看着很好,想必这些年来把自己的酒量培养的不错。
“那是自然。”成雨生走过去回敬了何超一个拥抱,说了声:“再见!何超”
“再见!”何超挥手送走了成雨生,坐回车内。
第七章
第七章
回到家中,何超躺在床上几乎是倒头就睡,也许是心理作用,多年来的心愿终于在今天得以实现,一下放下了十几年来心头最重的那块大石,这一觉他睡得格外踏实。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已是第二天的下午。
乔建开了条门缝朝何超房里瞧了瞧,何超在床上一动不动,睡得依然很熟。
乔建心想:“平时里,超哥总是没日没夜的,也难得有机会睡个懒觉,我还是不去叫醒他了。”于是乔建又掩上了门,有意放轻了脚步,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半个太阳慢慢地沉下了地平线,红色的晚霞美不胜收。等何超一觉醒来,已是黄昏时分。
何超睁开眼睛,足够的睡眠使他觉得头脑也清醒了不少。
起身下床活动了一下手脚,整整睡了一天的身体不免有些酸软。慵懒地走入浴室冲了个澡,温热的水顺着莲蓬头淋下,顿时又让他神清气爽了许多,擩去脸上的水,何超慢慢地将昨晚和华雨生会面的情景仔细地回想了一遍,瞳孔上渐渐地蒙上了一层凝重的色彩。
出了浴室,穿戴整齐后的何超此刻所想到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好好地慰祭一下自己的五脏庙。
走下楼,何超看到乔建居然独自一人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看来这几天也把他折腾的够呛!”何超笑笑,没去吵醒乔建,而是径直走进了厨房。
看着空荡荡地厨房间,何超这才幡然醒悟,原来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在家里吃过一顿饭了。笑了笑,何超轻轻走出了家门。
不多时,乔建在睡梦中就被一阵又一阵的饭菜香味诱惑着醒来,原来何超不想打扰他睡觉自己出门买了饭菜,现在正把一盒饭菜就放在了他的鼻子底下以示诱惑。
“阿建,你也饿了吧?”何超边说着边将外带来的饭菜放到客厅的桌上:“难得有机会在家吃一顿饭,快点来吃啊。”
乔建一个翻身下了沙发:“对不起超哥,我睡得太死了。”
“没事。”何超朝着乔建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乔建用双手撮撮了脸,甩了几下头,便走到何超身边坐下。
菜色不错,有荤有素。
就这样,两个饿了一天的大男人就在顷刻间把一桌的饭菜风卷残云般地消灭了个干干净净,看两人的表情似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走吧,今天晚上还要去把大沪那里的货拿出来。”
“好的,超哥,我去把车开过来。”
何超的车准点到达了大沪舞厅,金荣也已在后门口等候多时。他递给何超一张小纸条,轻声交代了一句:“上面是交货的地址,你到了那里,直接把货交给对方,然后把这纸烧了,一切做的干净点!”
“嗯。”这种送送货的小事何须他出马。何超嘴上不说,可心里却颇有些不爽,
金荣到底是个老道的人物,一眼便看穿了何超心里的想法,于是又嘱咐性的加了一句:“阿超,这批货物很重要,关系重大,肖先生特意指明了要让你亲自押送,所以,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金荣是老一辈出来行走江湖的人,经验丰富、做事老道,何超对他除了有三分敬畏之外还有三分钦佩,他的话也让何超不由地收敛起了刚才的怠慢之心,郑重地承诺了一声:“放心,人在货在!”
货在人在;货毁人亡!
后面半句何超当然不会说,因为对做生意的人来说,尤其是这种见不得光的生意,最最忌讳的就是这类晦气话,何超在这行混了这么久,这点道理又岂会不懂。
“呵呵……阿超啊,货当然重要,不过肖先生也特别嘱咐了,叫你自己也要小心点。”
金荣看着何超,他也不得不承认何超这个年轻人做事确实相当沉稳,处事不惊的能力相比起很多老一辈的人也是青出于蓝,难怪年纪这么轻就能深受肖先生的器重,今天看来,他果然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金荣心里想着,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
很快,就见乔建从办公室搬出两只不大不小的纸盒箱子,份量看着稍显得有些沉。
何超见状上前帮着乔建把后排座位翻了起来,将两个盒子藏于事先预留好的空间内,用绳索固定好以后又把座位恢复了原样。
这辆车体积很小,如果只是从外表来看,它当然只是一辆很普通的小轿车,不过试想一下,区区一辆轿车能有多大。可是,就在这辆小小的轿车上,类似这样的暗格却还有多处,它们的用处不用言明,自然都用来隐藏一些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