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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完怕她不长记性,宗门不幸啊……”遣渊魔尊长叹道。
说实话,谢遥觉得云青这幅样子,就算走完了也不见得会有所悔改:“到通天神脉上圣者大人自会责罚,遣渊前辈不必多此一举。”
他看着遣渊魔尊这副样子突然有些怀疑,对方不会是要让云青一直这么走下去,然后把他拖死在无妄魔境吧?
“仙尊可知她犯了什么事儿?”遣渊魔尊淡淡地问道。
谢遥老实答道:“杀死我宗嫡传灵飞子。”
遣渊魔尊摇头叹道:“这是仙道圣者该管的。我罚她是因为她心性有暇,骗取传承,私逃禁闭,同门相残。”
谢遥哑口无言,这里面每一条拿出来在正统传承中都是不可轻饶的重罪。心性有暇和骗取传承若是犯了,那基本上道途也就到此为止了,等着转世重来吧。而后面的同门相残那得看程度,要是缺胳膊断腿还好说,要是伤及性命那也是个死,看云青出手必灭口的风格,估计是死得不能更死了。
“不知同门相残是指?”谢遥还是抱着点希望的,杀了个看不顺眼的外门弟子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戾气失控,杀其嫡传师兄。”遣渊魔尊说话一向简练,他这话一出口谢遥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这几宗重罪要是罚下来,把地狱道走烂了也不够啊,莫非遣渊前辈真要把他耗在这儿千八百年?
“遣渊前辈,不知刑罚可否延后?圣者大人在通天神脉上等着,我怕……”谢遥卖了个关子,他也不知道怕什么,不过把话推给仙道圣者就对了。
遣渊魔尊看着屏风上踽踽独行的云青,她身上白衣已经成了血衣,新伤旧伤堆叠在一起,看上去颇为狰狞。这么几天地狱道走下来,唯一不变的就是她安静而沉凝的气息。
“既然仙尊不愿就等,那便将她带出来吧。”
遣渊魔尊朝着屏风一挥袖子,屏风上的地狱道画面瞬间化作实景。云青艰难地迈出步伐,原本脚步要落在利刃之上,可是下一秒脚尖就碰到了冰冷而坚硬的地面。
谢遥看着她活生生地从屏风上走下来,心中暗道遣渊魔尊修为果然深不可测,以虚化实然后将云青这么大个活人给移出来,居然还能直接完全不着痕迹。
“见过师尊。”云青转身朝着屏风施礼,声音说不出来的低哑。
“几日来可有何反省?”遣渊魔尊将屏风恢复原状,那上面又变回了静止的画作。
“有。”云青现在说话的简练程度直逼她师尊,她连站在这里也颇为勉强,更别提说话了。
“有何反省?”遣渊魔尊压着怒火问道。
“很多。”云青不知死活地答道。
谢遥听到这里简直忍不住要捂脸了,他能想象遣渊魔尊收云青这么个徒弟得有多大的耐心和毅力。在遣渊魔尊的怒火完全爆发出来之前,他立刻试图解围:“不知黄泉魔尊现在能否随我前往通天神脉了?”
“不能。”
回答的居然不是遣渊魔尊,而是云青。她神情平静而镇定,但谢遥能感觉到遣渊魔尊周身鼓动的气息快要把屏风给掀飞了。
遣渊魔尊担任宗主之后为数不多的几次说话被打断全部来自云青,他深吸一口气,尽可能温和地道:“不能也得去。”
“不知黄泉魔尊有何不便之处?”谢遥再一次尝试解围。
“伤情未复,还请仙尊宽限几日。”云青低下头,终于放弃了刺激她师尊。
“没问题没问题……”谢遥听了终于松口气,连连表示自己完全不介意。
遣渊魔尊冷着脸:“三日之内启程,路上勿作拖延。”
云青施礼告退,身上的链条哐当哐当响起来,她停下退出正殿的脚步:“师尊……”
“你又怎么了!”遣渊魔尊身前的屏风开始咯吱咯吱作响,谢遥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怕被误伤。
“可否解开这个?”云青扬了扬手,她手腕上皮开肉绽,那条漆黑的锁链直接嵌进肉里,就跟长进去了似的,看着分外惊悚。
谢遥感觉到锁链上的气息虽然也是纯正的魔道真气,但似乎与六道阎魔宗并非一脉相承。他修行的乃是太上玄气道,对元气、真气的感应非比寻常,大凡这种东西只要一眼就能瞧出端倪。
“虽然免了你剩下的地狱道刑罚,但这极狱镇罪索却得一直戴着。”遣渊魔尊说完这句又传音给云青,“这是极狱罪魔宗的东西,以你现在的修为是挣不开的,暂且封住你的神通,免得你到时候把洞玄子给骗过去自己偷跑了。要是再这样,连圣者大人都保不住你!所以保险起见你得给本座戴着它!”
遣渊魔尊一叮嘱起云青就开始絮絮叨叨,他没等云青反驳又是一阵数落:“它虽能封住神通,但对真气本身却没什么影响,你自可悟道修行,亦可自行疗伤。本座手里有一道极狱镇罪符,你若是偷偷揭开它本座就会知道,所以别再打这个主意了!”
谢遥看他们俩沉默半天,于是道:“那么这几日晚辈也要在贵派叨扰了。”
云青没理他,沉默着低头施礼,然后走出来正殿。
她不知道望月峰上有个意想不到的人正等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遣渊魔尊:有个熊徒弟真是折寿啊。
谢遥(抹汗):交友不慎。
云青(抖锁链):下几章一定想办法弄开它。
第一百三十回
第一百三十回、故人来访;三人重聚
现在是夏时,可望月峰上一如既往地带着寒凉之气。
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苍翠的树叶上还沾着些幸存的露水;走在林间连衣衫都染上湿气。这里地势较低,比其他几座主峰都来得阴凉潮湿些,好在修行之人也不在意这些。竹林传来扑扑簌簌的声音,青色长衫从同样清新翠绿的茂林修竹间穿梭而过,颇有几分潇洒风流。
云青在靠近山顶的地方弄了一大片竹林;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阵法,算上最近入阵的海市蜃楼;最少也有百余种。而这人却如幽魂般飘忽,完全没有触动这片竹林里的天罗地网。他的影子被藏在满地竹影中,看不大分明,整个人都介于虚实之间。
青衫人身后传来一阵锁链的摩擦声,他心中突然升起警兆,于是就此止步不前。
“再往前走一步就断了你的腿。”云青赤足站在他身后百米不到的地方,她双手双脚均被锁链所缚,但笑容却是清和而平静的。
宋离忧回过头来,手里折扇一展,大大咧咧地道:“我早就递过拜山的帖子了,你这么凶作甚?”
“拜山的帖子?”云青想了想,完全不记得有过这么一回事儿。她从魔道入世以来就一刻不停地奔走在南风大陆和无妄魔境之间,哪里有空去管这个?
宋离忧见她想了半天也没结果,于是黑着脸道:“你这儿一个人也没有,不会都是被你砍了腿去吧?”
望月峰上还有张小武、胡寒眉和金龙女,这会儿胡寒眉和金龙女估计在折磨张小武给她们弄食材,所以山上才会毫无防备。
“这倒没有……”云青抬手将禁制都给加固了一遍,然后转身往半山腰走,“上面是我静修的地方,来半山腰谈吧。”
宋离忧跟在她身后,蹚过一条条清冽的溪涧,最后到了狭小破败的沧浪亭前。他抬头看着那块摇摇欲坠的匾额,匪夷所思道:“你居然就在这种地方待客?”
“你若是看不顺眼可以立刻下山。”云青不冷不热地走到亭中,她的锁链先前在水里浸泡过,到了沧浪亭里面便拖出一道长长的水痕。
宋离忧见她衣服下摆也是湿着的,整个人都苍白得有些不正常,于是嘲道:“你还真是水鬼一般。”
“如果你大老远地递了拜山贴就为了说这么几句话,那你现在可以回了。”云青坐在石凳上,心平气和地让宋离忧滚下山去。
宋离忧挑眉坐在她对面,还不忘挥袖把这亭子里的积灰给清理了一遍:“你这鬼脾气还真是半点不变,闲话不说了,我这次来是问你借点人手的。”
“人道这么多人不够你折腾么?鬼道就更不用提了,连调动都不用,你自己就能自产自销。”云青不知道宋离忧跑了这么远的路问她借人是什么意思。她刺杀胡寒眉之时就曾试探过宋离忧,从那时候宋离忧的反应看来,鬼道是与人道结盟的,他从国师手里调人应该不难。
宋离忧翘起腿,双手搭在他所靠的石栏上:“你就说借不借吧。”
云青皱眉,宋离忧脸皮够厚,心思够毒,她在没弄清楚这家伙的意图之前是不敢随便将宗内力量借给他的。
“你也看见了,望月峰上一个人也没有,唯一帮得上忙的就是我自己了。”云青温和地笑了下,她知道宋离忧不可能带上她。
可是宋离忧也笑得真诚,他毫不犹豫地说:“你愿意那当然没问题。”
“先说说看是什么事。”云青把问题绕了回来,她说着就起身往亭子角落里走去了,宋离忧身上的鬼气太重,而她没有真气护体很容易被伤着。
宋离忧早看出来她身上那些锁链有些不对头,不过也没有刻意收敛气息,他凑过去低声道:“东海,蓬莱域。”
东海虽然大部分地区处于混乱无序的状态,但其中还是有几个比较强大的势力的。这几个势力在海中地位几乎相当于陆地上的七大圣地,它们分别是占领了东海与北海交接之处的方丈域,坐镇东海与中央大乱流交汇点的蓬莱域,剩下那个则是位于南海与东海交界处的瀛洲域。
现在魔道正统顺着南海往瀛洲域扩张,而通天神脉则顺着北海往方丈域扩张,看样子鬼道是不甘寂寞,想要在两者间横插。进来,拿下蓬莱域。可问题是这种关系到鬼道正统大计的事情,宋离忧怎么会跑来跟她商量?不管怎么看,魔道与鬼道在东海都不是能和平相处的,更别提帮着鬼道扩张领土了。
“说清楚。”云青离他远些,锁链发出巨大的声响,“……再走过来就杀了你。”
宋离忧坐到了她原本的位置,而云青则直接走到了亭外的溪涧处,清泉没过她的膝盖,潺潺的水流扫过她的锁链,发出细小而琐碎的碰撞声。
“酆都城所有鬼军都由五方鬼帝统领着,这个你知道吧?”宋离忧老实坐着,看来确实是有求于她。
云青点头:“说重点。”
“五方鬼帝不齐心,我是邙绎大人的弟子,自然不好在他们中有所偏向。这次来找你真是处于下策了,人道那位圣者不好糊弄,我们结盟是有条件的……”宋离忧闭了闭眼睛,似乎有些忧虑,“蓬莱域得分。”
云青一下就明白了他为何不能从人道搬救兵,因为人道与鬼道一边合作拿下蓬莱域的同时一边也在暗暗斗争。如果宋离忧手上没有足够的力量拿出来,那么在瓜分蓬莱域这事儿上人道自然就拿了大头。不过鬼道那边的事情云青倒是知之甚少,看来酆都城似乎也不是圣地那种独门独户的,而是像无妄魔境一样内部错综复杂,并且还没无妄魔境这么紧密。
她一直以为酆都城就是一个门派,以酆都大帝邙绎为首,他座下有五大鬼帝,就类似圣地里的护法或者长老。可是听宋离忧的意思,这五方鬼帝更类似于五个完全独立的流派,彼此之间还有纷争。
“可以。”云青一口答应下来,干脆利落得连宋离忧都睁大了眼睛。
“……你没什么阴谋吧?”宋离忧觉得云青这种人就算考虑三天三夜,权衡利弊三千三百次都不怎么出奇,真正会让人惊讶的是她居然没怎么想就答应下来。
“可以派人给你,不过蓬莱域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