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
落地的玻璃窗,嵌了钢艺饰品和浮雕的电视墙。
旋转的楼梯,空调下微微抖动的窗帘。
冷冷清清。
沈澄顺手把灯的开关关上了。啪嗒一声的同时,他听到身后地罗少在说:“不要关,自然点。”
也对。
今天自己这是怎么了?失踪当然要有个失踪的样子。
想着,沈澄又推开了已经带了一半的别墅门。
眼前黯淡的客厅里。
月光洒在沙发上。
沈澄开灯的一瞬间,看到了空调那边的指示灯在亮着,灯光啪的一下再次亮起。沈澄地心里却是一个咯噔。
指示灯和自己的直线距离上,电视机墙后,浮雕的眼睛,之前在黑暗中,好像有点荧光!
可是。。。。。。。。。。。。。。。不能再耽误了。
沈澄压下了怀疑,砰的一下带上了门,回了头去。东林正坐在车里看着自己。沈澄笑了笑:“累坏了,头昏脑胀的。”
然后他低头去看电话。
按了下,装着接电话似的,走到了一边:“喂?恩?是。”
等他上了车,罗少奇怪的问他道:“怎么了?”
“哦。刘主任要我先去个地方。你送我到前面路口吧。”沈澄看了下身后的东林,抱歉的一笑,然后说道。
“好。”
车子发动了,向着别墅外开去,沈澄默默的看着周围地地形,回忆着刚刚自己看到的一切。他在分析着,有的时候,多想一想并不是坏事。
他总觉得。。。。。。。。。。。。。。
可是,他好像误会了。
沈澄在一边看着***通明的别墅。
已经二十分钟过去了。
没有什么动静。
前前后后,他也仔细的观察了,没有什么其他的出入口。他从离开这里,到回头,只用了三分钟的时间,而门把手上,自己悄悄放上的一根烟丝。还在那里。
没有任何的问题。
沈澄苦笑了下,没有工具的他,也不想,也不能再破门进去检查了。其实,雕塑上玻璃有点夜光也很正常。自己真是疑神疑鬼地想的太多了吧。
懊恼的拍了下脑袋。沈澄转身向外走去。
他却不知道。
他的一切。已经落在了有心人的眼睛里。
不远处地别墅。一扇窗户地后面,目送着他离开后。曾伟放下了窗帘:“小兔崽子。”
然后他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东林已经去了,你们那边没有任何地问题吧?”
“绝对没有。”
“没有就好。”曾伟笑眯眯的摆摆手:“好了,去看戏吧。”
今天晚上。
大家都已经准备了好久。
所以,面对刘良才的询问,东林自如的侃侃而谈着,他掌握的最新情况。一切和其他人汇报的,很吻合。
刘良才放下了沈澄打给他的又一个电话。
彻底的确认了没有问题。
于是他吩咐道:“行动吧。”
随着他的命令。根据东林的举报,和之前的情报汇总。
联合行动组向着指定的目标扑去。
曾伟名下的某进出口公司仓库。
这些日子来。根据情报显示,该公司地生意有着很大的问题。
在中国。这拉官员下马,向来就两种,不是他“兄弟”地问题,就是他子女的问题。
经济,和女人嘛。
而作为几大派系争夺的沿海经济发达省份江海省。
这里的掌权人们到底是为谁说话的,可是事关半年后的上层建筑。
所以随着时间的紧迫,双方为此钩心斗角,手段层出不穷。
刘良才背后一系,在刘良才到来后。干脆把这个马前卒彻底的解放了出来,外省的人在本省没有什么根基,但是也没有什么杂乱地关系。
上面的关照下,刘良才除了为本系服务,也别无选择。
于是。
刘良才开始了行动。
其实说起来很不地道,但是嘛,谁也不干净。
真真假假的大堆匿名信举报。足够内部引起重视,从而有人开始发话,于是刘良才便有理由开始针对性的行动和布置。
精心的布置下。
先通过的胡军的事件,牵扯下了某人后。顶着压力地刘良才,一心向着红太阳,其实他也没有退路,在他坚决的顺藤摸瓜下,却居然真的抓住了脉,他的判断是对的,曾省长的侄子曾伟不会干净。
而曾某。因为上面有人觉得他还是下台为好。
所以。
今天的行动真正的原因其实在这里。
之前的一切行动,真正的原因也在这里。
正如很多人所知道地,倒下的人是因为倒霉,没倒下的,未必干净,也许更脏。可是这就是可悲可笑的政治。
但刘良才。
扑空了!
他放下了电话,震惊的看着对面的东林:“怎么回事?”
东林却没有说话,只是就这么看着他。但是他一改之前的姿态,却变的有点阴冷。
他的表情,让刘良才愤怒。却更心冷。
“刘主任,何必呢。”对方开了口。
“带下去。”刘良才不想把自己的心里忽然地慌乱,和失措,表现给这样的杂。种。
但是一种被羞辱的感觉,已经深深的伤害了他。
这种狗腿算什么东西?也敢劝我?
是曾伟的圈套?
看来是东林透露了这一切给他地?可是自己地得到的情报又是怎么回事情?
因为没有内部情报地吻合。刘良才是不会作出如此的判断的。
而刚刚从东林轻蔑的表情上。刘良才就知道,除非是自己的一切早就。全部,详细的落在了对方的眼里,才会有今天的圈套发生,这是对方的第一个反击。
随着行动的落空。
刘良才完全可以想象,对方会借此做些什么文章。
而这个时候,他却只能等待。
打蛇不死就会随棍上!
但自己该怎么办呢?
刘良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就算曾伟是设计自己,他怎么能控制自己掌握的情报呢?谁也没有能力这么操作的,因为这样简直是太荒唐和恐怖了!
难道。。。。。。。。。。。。。。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刘主任,最近辛苦你了。我是曾伟。”
“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
“哦,我还知道很多的事情。我们谈谈?还有,我提醒你下,我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曾伟平静的说着,他的平静里隐藏着一种讥讽。
刘良才狠狠的捏紧了拳头,他本来已经看到了光明,却突然发现一切是自己的幻觉,这种打击对他来说是非常沉重的。
在这个时候,魔鬼却要对他开出条件,好像是一条生路?
面对不是诱惑的诱惑。
刘良才无声的撇了下嘴角。
前进?还怎么前进?现在的一切,居然尽在对方的掌握!
后退?哪里还有什么退路!谁会记得丢到了盘外的棋子?
“刘主任,还在嘛?”曾伟快乐的询问着。
握着手机,刘良才就是再不甘心,在这个时候,他却只能无奈的被动交流下去:“你什么意思?”
第十二卷
第二十回 … 子夜起秋风
这是个连环的局。
东林的到来,和钱凯等人聚众闹事被抓捕归案几乎是同一时间。双方坦诚的讲述了今晚冲突的原因。问题是,那个人是谁?
刺伤了钱凯的人到底是谁?
刘良才冷冷的看着对面的罗华,他在和一个人交代着,今晚的行动是刘良才指挥的,而执行任务的是沈澄,自己只是配合。
那个人,是刘良才之前从没有想到,刚刚却想到的人,盛副厅长。
看着罗华下去了。
刘良才铁青着脸坐了那里,再没有了从前对盛副厅长的恭敬态度。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敌我很分明,还要被他戏耍么?
嘲弄的看着露出点笑容,试图和自己沟通什么的盛副厅长,刘良才冷冰冰的问道:“盛副厅长,你好。”
“老刘,就不要说这些赌气的话了。”盛副厅长背着手,走到了刘良才的面前;“不管怎么说,你的办案程序的确有些问题。我看,你还是先停职接受调查吧,另外,把沈澄叫回来,那是个好小伙子,别毁了人家,你说呢?”
“你也知道?”刘良才看着他。
面对他的这种无礼,盛副厅长摆摆手。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当然了,我还是会帮着你的。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嘛。你。。。。。。。。。。。。。。。。”
“这算不算。是非官方的交流?”刘良才打断了他的话,把自己的手机举了起来,对着他晃着:“十分钟前曾伟,曾大少打来了电话,要我低头。不错,我不低头也要低头了,因为我输给他不冤!可是你没资格说这种话,你明白么?”
“你!”
“我当胜券在握的人,会喜怒不行于色。哈哈。”刘良才长笑了一声。收了手机,翘了二郎腿,讥讽地看着盛副厅长:“记得你说的话,责任我全扛了下来,沈澄你要照顾好,他是个好小伙子。”
“老刘,事情并非这么绝对。”
“你要我卖主吗?”这句话地潜台词。激的刘良才咬牙切齿起来,他的问道。
盛副厅长被说中了后面藏着的心思,顿时为之哑然。
曾伟在提前知道消息后,开始设计这个局面,盛副厅长和他叔父一系,自然暗中配合着,在这个层面上的交锋,没有什么正义邪恶的区别。
皇子争宠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输了的虽然不会如同过去一般的,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大家全是明白人,已经输了一阵了。再特么的买了主子,那么刘良才本来面对地一方面打击,也许就会变成了两方面的打击。
再说,谁会相信叛徒?刘良才就算过了这一关,下面的关呢?
中国人打击起知道秘密的自己人来,可比对敌人狠多了。
“可是。你以为他们会相信你?”盛副厅长问道。
刘良才摆摆手:“无愧我心就是。起于微末归于尘土,这样也好。”
寂静的房间里,诡异的政局气氛下,输了一手的人丢出了这样地一句话,那是心存了死志才说的出的。面对刘良才这样的回答。盛副厅长其他的话哪里还说的出口?
刘良才一心求一个了结,无论事情如何处理,到了最后关头,他实在不行无非一死了之。这样的话,外边还会安排下过程。搞出点名堂来。旧主在这种情况下好歹要照顾他的后人,拉拉人心。而对手面对孤儿寡母也没有必要下手。
人。既然有了这样的决定了。
他盛天明唯有就此住嘴。因为他知道,绝对再也问不出什么来的。
感慨地看着他,盛副厅长沉吟了良久:“你真的这么想?”
“是你你会如何?忒婆婆妈妈了吧,盛天明,你也算一方人物了,这点道理不明白了?”刘良才平静的看着盛天明,眼里很是不耐:“沈澄那边怎么说?曾伟说那小子不错,想用用。s我劝盛天明,你真的顾点和沈澄的旧缘,就放他回去吧。我已经要他回去了,让他从此在江城过过平静的日子,也算帮了他。”
“这点上,你放心。那,你就先等候停职的通知吧。”盛天明站了起来。
看着他允诺了沈澄不受到牵连。
刘良才缓缓的点点头,任由他走了出去。
而看到他点头了,盛天明也放心的丢下了他一个人,走了。因为两个人已经在刚刚的谈话里达成了协议,盛天明相信刘良才不会在现在这个时候,摆自己一道地,毕竟,不到最后的时刻,谁也不想那样。
一个人的房间里,刘良才淡淡的一笑。自己用了半生才走到了今天的地步,却还是功亏一篑。输地这么窝囊却又是咎由自取。
一个办公室主任又要对付一方大吏为靠山地曾伟,也要对付他的背后,现在居然还要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