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刁青吟是有家室的,不怕她胡闹,而且性格要温顺些。闫曌却不是好惹的,万一闹将起来,便是没法下场的事情。
所以见了面,陶如轩就一直谨慎陪着,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说。闫曌很大方,先把礼物放下,又送了一万元的礼金。陶如轩说太多了,不能这样。闫曌好像误会了陶如轩的意思,冷冷说,凭你一个破镇长,芝麻点大的官还不值我贿赂。陶如轩知道她的意思,便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任她胡来。
闫曌略略待了一会,便要告辞,又趁人不备之时,在陶如轩的腿上掐了一把,比刁青吟掐的还要狠毒。陶如轩便是两遭此罪了,只能咬紧牙关忍着。晚上睡觉就发现腿上两道深深的青紫印痕,后来很长时间竟经久不消,好像印在了上面一样。
有个这样的儿子,母亲的脸上也很光彩,常天笑呵呵的。父亲却有些看不惯,只要不是什么重要的客人,便不冷不热的,偶尔说两句不中听的话,把来客也弄的很尴尬,却也不好计较。二叔、二婶和燕子自是天天必到的,临近时,三叔、三婶也回来了。
三叔虽然已经离开汾城多年,但余威尚在,那些过去跟三叔混过江湖的便纷纷前来拜访,又知道三叔将这个侄子当儿子一样,不免带份礼金过来。这些人中有些至今尚未洗白黑道背景,干些见不得光的营生,大家见了不免畏惧三分。父亲虽有些意见,也不好说什么。后来,竟连原来的狼帮大哥乌俊奇也来了。父亲便不得不说找三叔谈谈了。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不能拒之门外。
姐姐如意也赶了回来,意外的是姐夫戴桢也跟着回来了,只是很低调,家里人介绍时也只说在京海工作,并不具体说。至亲的人自不会在乎这些,又不免围着姐姐、姐夫转了一天。姐夫显然是个应酬方面的高手,无论是谁,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能应付自如。陶如轩也不免自叹弗如。晚上,陶如轩便问他到底在哪儿工作。姐夫自然没有隐瞒小舅子的道理,就说在中办联系外交工作。陶如轩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他会有如此能力。
围绕着陶如轩的婚事,陶家就变成了汾城的焦点,街头巷尾无不在议论陶家的事情。有些不着边际的谣言便在空气中弥散开了,无外乎是说陶家的背景如何如何的深不可测,要不然也不会娶了原县委书记的女儿,又说顾平上次之所以能平安过关,也是陶家出的力。先是把总根落在了老三陶金虎的发迹上,后来终觉不妥,又说是陶家的博士生陶如意如何如何的能干。要不然,陶金虎前几年就已经出息了,怎么就没有今天这样的派头。总之,大家已经把陶家看成了连县委书记都要让三分的汾城第一大家族。
这些话不知道怎么传来传去就传到了县委大楼。那天马肇庆下班之前,就跑到宁树斌的办公室,把这些传言给宁树斌说了。宁树斌听完只哼笑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后来却在全县科级以上干部会议上,屡屡批评团团伙伙的家族势力。
贾清水要尽情显示一下自己作为党委副书记的号召力,将机关干部分成四拨,只让贾路鸣在镇政府值班,孙丽平、张谷、甘芳苓和自己四个人每天带着一拨人,轮流在陶如轩家值班,主要是负责迎来送往的接待。
陶如轩不想让大家为了自己这样,说了几次,贾清水只是不听,陶如轩便不好再说了,只能由着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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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结婚 上
第二百零二章结婚上
这一日一日的,陶如轩几乎没有一天安生的,便板着指头算日子,想赶紧把这婚结了算了,要不然自己的身体恐怕先要吃不消了。
总算挨到了结婚的日子,头天晚上先要贴了红窗纸,找个没结婚的半大小子暖了新房,第二天又要演习各种礼节。汾城结婚的礼数是最麻烦的,早上四五点钟便要起床,先在家里祭祖,三跪九叩,拜谢父母自不能少,然后是去同宗家门中挨家挨户地转一圈,无外乎是行礼磕头,给同宗同门的长辈磕头,又给同宗同门的先人磕头,回来后又要给母亲这边的外亲行礼磕头,七大姑八大姨,亲戚朋友一大堆,甚至有些事挨不着边的,只要挂了个什么亲戚名便不能免了。总之这一早上下来,不跪一二百次,磕三四百个头是没办法完事的。
不过这也只是十点以前的规矩,十点之后,又要繁琐些,首先是安排迎亲的队伍,鼓乐、鞭炮、车队、莳萝(聘礼盒子),一样不能少,又要有引路的童男童女,伴郎也要没结婚的半大小子,陶如轩就让刘严栋充当了这个角色。接着是安排迎亲的亲戚,姊妹、兄弟、姐夫、妹夫,这些至亲平辈的都要去,又要拿上坐褥、首饰盒子、头面箱子,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而且谁拿什么也是各有讲究。最后便是媒人主事,宁树斌作为主婚人本该去的,可毕竟身份特殊,便由付美玲代劳了,却也是个县委常委,不免要高贵一些,凡事不管,姐姐陶如意还要小心陪着,便将诸般事情交由余水忠一手总拿了。
总算出了门,还有一堆规矩,必须步行出南街,又将街面上的石头都用红纸押了冲邪,在街口贴上一张红纸,上面写上“适逢某岁某月某日,忌某某某属相”,这才能上车迎亲。
这一路便消停一些,除了放些鞭炮崩崩煞神之外并无它事,二三十辆迎亲车队十一点左右才到了顾家楼下,早有人候着了,先将各种聘礼拿上楼去,不免还要祭拜一番,再象征性地吃点饭,这才可以去另一个房中接新娘。
陶如轩先去看了一下顾平和王姨。顾平只是说赶紧走吧,不要误了吉时,好像赶女儿出门一样,陶如轩能看出来他其实心里难受,只是不愿意表现出来。王姨脸上挂着笑容却泪痕点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那样在陶如轩的脸上看了又看,好像正应了那句老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耐看。其实那里是在看陶如轩,只是心中的千言万语无法说出来,又是欢喜又是担心,便也只好默默祈祷了。
付美玲今天表现的很大方,自从进门后就一直陪着顾平和王姨说话,好像曾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该到启程的时候,付美玲就搀着王姨,让回屋去,王姨却不肯,想看着女儿离开,付美玲便给陶如轩使眼色,陶如轩只好去了。
进门的时候却设一道关卡,给了红包才能进去,这也是老理的规矩,违背不得。顾小雅的几个同学堵在门口叽叽喳喳的叫嚷,陶如轩只好每人给个红包,都是事先包好的,也就一百元元一个,发出去七八个,这才顺利通过。
进去了就见顾小雅低着头,款款地坐在床上,已经穿好了婚纱,也精心打扮了一番,脸上红扑扑的,见了陶如轩竟是一脸羞红,只看了一眼,又急忙低下了头。陶如轩却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心中不由感慨:这辈子大概就要跟他共度了,竟木在那里半天不知道上前。跟过来的贾清水、孙丽平、张谷等人便起哄把陶如轩往床上推,又大呼小叫让抱起来。
这是个陶如轩从未碰过的女人,一切都规规矩矩地走了过来,陶如轩竟站在那里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大家便又要吆喝一阵,陶如轩只好伸手将顾小雅抱起来,顾小雅便一歪脖子偎在了陶如轩的怀里,满脸的娇羞。大家便呼呼呵呵地起哄一阵。
陶如轩原本还想着应该给顾平夫妇告别的,现在看来是万万没有这个机会的,好在三日后便有个回门,也只好不管不顾了。
顾小雅见了客厅的母亲,不免泪眼婆娑地望望,叫一声妈,便泣不成声了。陶如轩只好停下来,可抱着顾小雅也沉得要命,胳膊也有些麻了,只能忍着。王姨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一句一个“好好的”,陶如轩也被感动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差点没流下来,急忙忍住了。
付美玲和余水忠就在一旁劝了一回,这才依依惜别。
上了车,顾小雅一直在垂泪。这是没办法劝的,陶如轩只好搂着她,在脊背上拍拍,不想顾小雅却哭的更加厉害了,不一时便钻进陶如轩的怀中,连妆也花了,像个猫脸一样。
就算伤心,也没有这样的,马上要到家了,这要是让亲戚朋友看见了像个什么样子,陶如轩就不由地一阵阵心烦,却又不能说什么重话,只好默不作声,任她怎样。
哭了一会,顾小雅终于停住了,好在坐在副驾上的伴娘早有准备,见顾小雅的妆花了,便将化妆的袋子递了过来。顾小雅这才又补了妆,去还是泪眼惺忪的样子。
“没必要的嘛。再说了,后天就可以回去了,你总这样哭哭啼啼的算怎么回事。”陶如轩终于还是没忍住,埋怨了一句,说完就有些后悔,知道不该说她,反正已经哭过了,说也没用,但已经说出去了,也只好如此了。
顾小雅也没想到陶如轩会说这样的话,脸便拉了下来,看着陶如轩,好像一下子不认识了一样,半天才道:“我哭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说着将脸扭向窗外。
如果就这样别别扭扭地进家门是要丢人的,陶如轩只好扳了一下她的肩膀,赔不是道:“你别这样,算我错了。”却又道:“你这个样子,让大家看见了算怎么回事。”
顾小雅本来已经动了一下,陶如轩后面补充了一句,便又转过了身,也不理会陶如轩了。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师傅,见两个人闹别扭,就玩笑道:“看来还真是冤家路窄,这还没入洞房就先打起来了。”
陶如轩不好说什么,只好笑笑,又不好再说什么了,便摩挲着牵了顾小雅的手,希望她不要闹了。顾小雅拽了一下。陶如轩只好又哄道:“行了,怎么跟个小孩子似得,连师父都要笑话了。”
司机师父又道:“学声狗叫吧,这招是最管用的。”
陶如轩不知道这司机师父从哪儿学的歪门邪道,当然不能学狗叫,也不理会司机,只一遍一遍地揉捏着顾小雅的手。
顾小雅却忽然转脸娇嗔道:“你学声狗叫,你学声狗叫我就原谅你。”
司机也起哄道:“看见了吧,我这招是最灵的,百试百应。女人嘛,哄哄就好了。”
陶如轩心里别别扭扭的,却不好说什么,但也万不能真学狗叫,太**份了,就调侃司机师父道:“看来师父在家里是经常学狗叫了。”
师傅笑笑道:“男人嘛,别说学狗叫了,就是学驴叫学猪叫又能怎么样,只要老婆开心,家庭和睦,不比什么都强。”师傅一副陶然自得的样子,好像并不在乎。
不过也把说的陶如轩说的下不来台了,连伴娘也跟着一块道:“你学一声吧。难道不希望小雅高兴吗?”
自己一个镇长并不算什么,但要是学狗叫,还是有些说不过去,陶如轩便看着顾小雅,郑重问道:“小雅,你真希望我学狗叫吗?”
顾小雅见陶如轩正式了起来,也不能闹了,知道陶如轩的心性,要是让他学狗叫,今天恐怕非闹出不愉快不可,便讪然道:“不过是说着玩的,谁就真让你学了。”
也许是这些年在官场沉淀的时间长了,陶如轩就有了些威严,不说话的时候,让人看上去有种不可侵犯的虎气。顾小雅说不让学了,陶如轩心里却还是别别扭扭的,好像无端被人当猴耍了一次,便拉着脸一言不发。司机师父和伴娘也就不敢造次了。
终于到家了,又是一大套乱七八糟的礼数。本来说的是办新式婚礼的,父母不同意,非要按老规矩来,拜天地、入洞房、吃合婚面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