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的嫁妆由溢彩鎏金的大箱子装着,挑选最忠实的家奴挑着,那富贵逼人直晃着人的眼睛。
“哇,好丰厚的嫁妆,好大的排场。”姣娆赞叹一声,眯眼笑道:“就是不知道明帝的皇后做何感想。男人接着她的话:“水家也不是吃素的。水家的实力雄厚,远远非德王能比。阿娆,如果他们愿意,甚至有篡权夺位的本事。这一个德王府,倒是太过招摇了。”
“嗯?那是?”姣娆双眼一眯,妖族感受极强,目力极好。只见远远的地方似乎有一个穿绯色衣服的人,看身形是个女人。她的速度很快,竟然毫不费力地在高楼的飞檐上跳跃,不过是眨眼间,就到了对面的酒楼飞檐之上。姣娆目力极好,只见那个女人唇角微微一笑,眼神突然冷冽, 袖中的箭头光泽在阳光下一闪,冷箭出手!那只黑色的小箭瞬间射向花轿。花轿前的骑士发现之时,短箭已经将要射入花轿。
“该死!”德王府长子慕容间怒喝一声,他在战场上呆过,此时也是心中一紧,挥出未拔的刀狠狠一挡,虎口竟然震地一疼,隐隐有血迹溢出。好大的箭劲!短箭最终偏离方向,直直射入婢女的眉心,身边的婢女顿时血溅当场,鲜红色的血噗哧一声溅落花轿上的绸布。“啊!刺客!保护小姐!”护送队顿时行动,婢女和家奴们身子一抖,竟然尖叫起来,队伍一片混乱。两边欢庆的百姓也慌乱起来。又看几只小箭爆裂射出, 花轿的绸布已经成残片。
“该死!抓住刺客!所有家奴婢女,保护小姐!”慕容间眼睛一红,抓住一个十多岁的婢女挡在了花轿门前,短箭插入那个婢女的胸口,死不瞑目。飞檐上的人见此一愣,却是冷(文*冇*人-冇…书-屋-W-Γ-S-H-U)冷一笑,婢女之命如贱草!
飞檐上的人轻轻一飘,身姿如燕子般,扯下飞檐上的一大团布。布哗啦啦竖着下来,一条长的竖幅上写着几个大字:“慕容瑶为天下妻!”“哗哗。”人群骚动起来,慕容瑶本是送给明帝的妃子,现在为什么成了天下男人的妻子?”这是摆明的侮辱,好狠的一招!“刁民,不许看!不许议论!违者杀无赦!”
慕容间和卫兵们顿时红了眼,却见又是一阵惊呼,只见花轿一下子四分五裂,大风将新娘子的盖头掀开,绝色倾城的慕容瑶脸上是精致的妆颜,一双眸子却呆呆地失了神彩,整个人傻掉一般呆站在花轿的废墟之间。
围观的男人不由得惊叹和纷纷议论。这新娘在未到皇宫之前便被掀了盖头,如此一来皇帝为了名声,也不会再娶这妃子了。面目为天下刁民所见,岂能坐上尊贵之椅?“死士随我追杀刺客,剩下的保护小姐!啊!”慕容间如同发怒的狮子一般吼道,死士也终于寻到飞檐上的女子,霎时间就有人飞身而上,暗器唰唰带出一系列火花,红衣女子一见便轻飘而下,转身逃离的姿势也从容。
“好胆量啊!对于她来说,德王府的死士可不是好对付的。”姣娆勾唇一笑:“我喜欢她的作风,这下德王府的人嚣张不起来了。新娘子当街傻掉,滑天下之大稽。”“我们去看看好了。”身边的男人也默无声息地一笑。
城郊。草丘之上横七竖八地散落着死士的尸体,红衣女子的身形慢下来,一张俏脸上是利落的眉,晶亮的眼,她狠狠地皱着眉头咬紧牙,捂住自己的肩膀。肩膀上的衣服被划开,雪白的肩膀上鲜血发黑,红衣女子的脸色也渐渐发黑,她捂着肩膀,拖着腿,走得越来越慢,终于头晕脑胀,支持不住,从草丘上滚了下去。
“该死的德王府,欺善怕恶没人性的狗奴才们,差点要了姑***小命!嘶……”今天姑奶奶让你出洋相,什么高高在上的德王府,今天还不是滑天下之大稽,看以后谁还敢娶你们的女儿!哈哈哈!嘶——疼死姑奶奶了!
女子一边抽冷气,一边骂。“小命不会交代在这里吧 !”摸出随身的小瓶子,胡乱倒出一颗颗药丸子狼吞虎咽地吞下去。她正倒在一座新坟的前头。女子屈膝跪下,摸着那简陋地墓碑,喃喃道:“杜大娘,我今天可给你报仇了。看到没,那些死狗都趴在你前面呢?再也不会——欺负你了。咳咳!”
女子说着突然血气上涌,吐出一口黑血,猛烈地咳嗽,皱眉骂道:“该死的老头儿,给我的什么药,一点不管用!咳——今天要是交代在这里了,回头一定把你的胡子全剃了!”
“呵呵。”忽然听到深后传来笑声,红衣女子身体一僵,冷冷道:“德王府的人有点本事,这么快就找来了!今天一起为大娘陪葬,手心便扬起一把小剑直刺身后,身体瞬间侧转,抬眼,红衣女子惊呆了。在她面前的两人,女子一身黑衣黑发,给人一种独特的窒息的美感。紫色的眸子正如同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含着笑,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修饰出一层金边。小剑轻轻地被她的两根手指夹住。
男子戴着面具,怀中有着一个白色的狐狸。虽然他并没有让人看到他的面目,但他那一双无法让人直视的眼竟然如同深夜的寒冰般可怕。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好像天使和恶魔。
“怎么了?她被你吓到了?”姣娆歪着头,将短剑丢在地上,疑问。男人身边寒冰一样的气势突然就弱了下来。
“不是的吧?”便抱着狐狸默默走到一边。姣娆眨眨眼,对着红衣女子道:“我们不是德王府的人,别怕。你好象中了很深的毒,要不要我帮你?”
红衣女子虽然头昏脑胀,但仍然问道;“为什么要救我?”直觉上,她相信他们不是坏人。
“因为喜欢你!”姣娆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书中写道,男女之间互生爱慕之情,可以说喜欢一个人,那么她对这个女孩子有好感,应该也是,可以用喜欢这个词语的。红衣女子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终于晕倒过去。
“她晕倒了。中毒很深吧?”姣娆弯腰去扶起她。
西陵的嘴角默默抽动。其实我希望,你对我说,而不是对她说。
第三十六章 有女绯烟
“阿娆,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我们很有缘分呐!”“阿娆,大街上德王府嫁女那场戏你看到没有,精彩吧?哈哈哈!”“阿娆,原来你说的喜欢是这个意思啊!我还以为你……啊!下手真重啊!轻点轻点——嘶!”面无表情的姣娆坐在床边为红衣女子抹药。
她果然是造孽,居然认识这样一个见了她就抱见了面就话唠到不能再话唠的偏偏你又无法跟她生半点气的女人!“阿娆……”泪眼汪汪的绯烟坐在床上可怜兮兮地看着姣娆,一点也不像她那时候眉目冷峻的女侠样子。“别说话了,说了一下午,你不累吗?”姣娆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妖,从来不会和人轻易做朋友。但是就是有那样一种人,当你见到她的时候,很难不被她的热情打动,被她身上美好的气质所吸引。多年,姣娆已经习惯了深藏不露,不轻易吐露自己的心思,然而这个女子,让她由内而外的喜欢。很多时候人与人的相遇就是如此奇妙,喜欢上一个人的性格也可以不需要理由。
红衣女子名为绯烟,姣娆为她疗伤之时,发现她的体质异于常人,像是人,又像是妖。绯烟,按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居无定所,到处溜达,打抱不平,爱管闲事的身份不明的闲人。姣娆不在意她的身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只是顺手救下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子便是最好。
“阿娆,你准备去哪里呀?西尧城我一定是不能再呆了!”绯烟用手撑着下巴:“今夜住在这里已经很危险了,据我所知,德王府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很快他们就会有新动作,来追杀我。”
“你真是太鲁莽了!”姣娆为她抹好药膏,淡淡道:“德王府的实力不小,慕容间等人武功还不算高强,今天因为是嫁女,并没有料想到这个情况,所以派去的死士都是你能对付的。今夜,不知道会不会找来。”姣娆抬头望一眼窗外,夜已深沉。“吱呀”,有人推门进来。黑衣男子戴着面具走进来,微微道:“醒了啊。”
绯烟只觉得他一进来空气都被冻成冰渣了,身上从里到外冒寒气,如果说,姣娆给人的感觉是温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十八层地狱的寒冷。绯烟瞪大眼睛,一把抱住姣娆的胳膊,轻声道:“他是什么人啊?太恐怖了,实力深不可测啊!”姣娆也拿眼瞪他:“你又吓到人了。”
西陵心中无语,魔火的力量太过强大,他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收敛不少气息了。绯烟只觉得心中一松,空气渐渐暖和起来。“西陵。”男人淡淡说了一句,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抬眼看到绯烟背地里张牙舞爪对着姣娆说悄悄话的样子不觉很好笑。
果然,人都会向往另一种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啊。姣娆的冷淡似乎到了这里无法施展,本来是不容易亲近的人,也会被绯烟焐热么?西陵弯起嘴角,看小鱼儿被绯烟抱着胳膊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竟然莞尔笑出来的样子。他当然看得出来,绯烟是半人半妖的体质,今天这场相遇看似意外,会不会是谋划好的呢?西陵心中冷意:“无论是谁的谋划,要是伤害小鱼儿,得问问我答应不答应。”
第三十七章 神秘来客
“叮!”窗外一声清响。姣娆皱眉,西陵轻声道:“找到这里了。”毕竟是在西尧城,德王府的眼线到处都有。“唰唰”几声鬼魅般的影子渐渐逼近,西陵道:“你们先走,剩下的我来。”姣娆朝他一点头,知道带着绯烟不方便,而且她感觉到,来人之中,似乎有一个人很强,不是现在的她能战胜的。
暗夜之下,乌云遮住月光。一个如同暗夜之神的男人鬼魅般立在半空,黑火在他周围环绕,发出致命的气息。扑过来的黑衣人没有挣扎地被烧成了灰烬。“喋喋喋”,几声苍老的似乎不像人的声音在奸笑者,有些苍凉,有些冷。“果然是魔族之火,没想到魔族竟然还存在着。”
来人穿一身黑袍,身体奇异地缩成佝偻的一团,声音苍老,外表竟然是一个小孩的样子,伸出来的却是枯瘦的手指。“当年的人竟然苟残至今,我都替你羞耻。”西陵冷冷的甩出一句,抬手簇起一团团黑火,甩袖,空气中仿佛结下了寒冷的冰渣。空气在搅动,一阵阵刺破之声:“吡!”
奇怪来人阴森一笑,毫不畏惧的迎上去,两个人的身形交织在一起,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只在一瞬息之间,黑火带着吞噬一切的欲望与来人手里的晶亮珠子交缠在一起,竟然无法立刻吞噬它。来人阴气森森,一路功法畸变多端,就连西陵也不能轻易接下。
“该死!”西陵暗骂一声,来人的功法就连他也惊颤。“喋喋喋,想必阁下便是暗魅的人了,明帝果然料事如神,半年前我就开始准备对付魔族的方法了。今天真是自投罗网!”西陵全身一冷,险险地避开一掌,退后几步,却感觉背后也中了一掌!此人神算!居然能算到他下一步该落在哪里。魔主要是只有这点本事,那也不配为魔主。西陵冷笑:“倒是我小看你了!孽火!”黑火呼啸,聚集为一团,像旋风一样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准,狠!
此时姣娆已经使用四相决屏气离开此处很远。因为绯烟的伤暂时不能动,姣娆只好扶着她,这样一来,比原计划的路程短了一半。绯烟见她使用的水龙,不由诧异万分,又感觉自己有一部分气息与她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