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厚着脸皮的不停的找些闲话跟她说,阻止了她几次要回去的念头,我强忍着想上前拥抱她的冲动,扮作一脸幸福状告诉了她我跟家里的关系改善了很多,她笑着表扬了我几句并告诉我早该这样了,没什么比家更好的了,等你以后出去就知道了。
我终于找不到话说,心中的冲动愈发强烈,酸楚也就一下跟着涌了上来,我不明所以而又无辜的看了看她,真希望她能解释这一切和体会我的心情,泪珠很快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我低下了头依旧无话可说,这让她的眼神也变得不耐烦起来,不停的回头笑嘻嘻的往家里看看,转回来时就变了一个人似的陌生的打量我:“还有事儿吗,没事我回了。”她欢快的问我,“我妹还等着跟我一起洗碗哪!”
“没什么事了,这个给你吧。”
“这是什么呀?”
“我给你写的几个字,我想表示一下我的……”她刚看了一眼就抬起了头:“你神经病啊!”她凶得让我不知所措,“城小楼,我告诉你,你最好还是赶紧死了这条心别再折腾自己了,要不对谁都不好!”说罢她就转身回了家。
我拣起了被扔在地上的几个大红字,欲哭无泪的下了楼,把它们丢进了垃圾箱。
我回到学校时天空也阴了起来要下雨的样子,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于是又坐着公交车晃荡到杨红家。天空已经开始蒙蒙的昏黄时才找到那个垃圾桶,可是那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擦着黑边的天空一片苍穹的蓝色时,我再次回到学校,刚走到那棵树旁,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伤心的哭了。
那个冬天好像在也没怎么出过太阳,我也没怎么再出去,在宿舍里静静的看书弹琴,或是翻来覆去的听一首叫做《胭脂扣》的老歌。
那天去把卫生所把脑袋上的线拆掉,我终于又忍不住打了个电话。“哎!杨红,我是城小楼。”
“有什么事吗?”
“没事……那个,我就是想问问……什么时候走啊?”
“明天,你不用来送了,车里坐不下!”
“行……那,那我就不去了。对了,还有个事一直忘跟你说了,咱们那次埋的那些信什么的,你要不要看看,我弄出来给你送去吧。”
“不要了,你自己留着吧,我不想看。”
“行。那,那好,……那我还想问一下,那你是不是就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我不知道。”
“那我还是去送送你吧,我……我挺想见你的……”
“不要了,真的不要了,有人送我……再说,我也不大想见你!”
“行。那好吧!”
我当晚还是找了个借口把杨红叫了下来,给她买了一本书让她路上看,她也看上去十分平静,推辞了一下后收下书后,又嘱咐我几句要多回家里跟爸妈沟通沟通别整天什么事一个人憋着,我感激的一个劲儿的点头说是。她回屋后我又摸着黑儿继续的在楼道里坐了会儿,脑袋里就像放电影似的的回放了这个冬天在这个楼道里的一幕幕,和一些上海的记忆,我觉得我的的确确是误解了她,那男的对他很好可她并没有跟他怎么样,上海那晚人家也不过是在聊聊天,是我的妒忌的让自己失去了理智,这一切的的确确都是我的错,我简直是自己造孽自己挨。
其实,这好像从我进了那家发廊开始,就都是注定的了,我背叛了小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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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红家的突然打开,我惊慌得站起,楼道里的灯也突然亮起,这把刚出家门的杨红她妈吓了一跳。
“怎么还没回家哪?”她妈和颜悦色的问我,可能是因为我在高中学习不错考大学又上了重点线,她妈好像一直对我印象不错。
“这就回去。”我尴尬之极乱作一团,“您出去啊?”
“哎呀,去给红红买个鞋垫,这不明天又要走了吗!”
我挠着头发一旁傻笑,不知道说点什么是好,说实话,我真应该好好感谢她,自从高中跟小红偷偷摸摸的开始,阿姨就已经知道,但她从未干预甚至还帮着小红一起唬她爸爸。
“走,咱们一起下去,阿姨问你点事儿。”她妈确实是个爽快人,而且嗓门奇大,在家里跟她们姐俩说话就跟吵架似的,好几次吓的我不敢出声而把她们姐俩乐得半死。
“你跟红红在上海到底怎么回事,你跟阿姨说说。”
“阿姨,其实没什么事。”我一脸苦笑,“真的!我自己也搞不清,反正就是半夜里我看见小红跟一个男的说话,然后我就跟他打起来了。”
“其实她爸听说这事后就跟我说,没想到小楼这孩子还挺仗义的,论家里条件长相个头,各方面都挺好的。红红这孩子从小就谁也管不了,我们现在问她,她什么也不说。”
我羞的满脸通红的直跺脚,心里甜的恨不得赶紧管她叫妈。
“你还是等等吧,过段时间再看,小孩反正就这样,好的也快变得也快,这边我和你叔叔也给她做做工作,别着急。”
“行。不过,你们也别逼她!”
“没事,那就这样,你早点回去吧!”
“哎。行!那个……那,谢谢阿姨了!”
真没想到两位老人家对我如此青睐有加,这让我心里很有了些底,看来这一架没白打!上海那点儿罪也没白受。
我简直是连蹦带跳的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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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因为这很可能是这辈子的最后一个学期,这次同学舍友们一见面倍感亲切,很多人都从家里带来了地方特产,大家围在一起吃东北的红肠喝广东的米酒,撕着河南的烧鸡就着陕北的白馍,连吞带侃的到了后半夜,最后只剩下了半瓶辣酱,也被吃红了眼的大锯抢了过去。
新学期学校颁布了一条新规定,凡是因为考试不及格而被剥夺学位终身的,如果毕业论文拿了优,可以酌情考虑授予学位,据老K分析:这很可能是我们这一届的伤亡过于惨重,学校有点面子上挂不住不好向教委交待了。
不管怎么样,这对我绝对是个大好消息,我也下定了决心:好好的干它一学期,把原本属于我的学位和杨红都捞回来!
我幸运的选上了‘叮叮’老师当自己的论文导师。‘叮叮’老师姓丁,个子不高脑袋不小,据说少有异秉,聪明过人,八十年代毕业于北大后又去溜到‘美丽奸和众国’喝了几年洋奶水,思想开放学识颇广,在课堂上经常以妓女产业为经济模型在课堂讨论,并能把课堂搅得妙趣横生欢声雷动,因此大受一批精力充沛品质恶劣的学生吹捧叫好。当然,也有相当一批把保住处女膜当成毕生最大理想的女生尤其以丑女居多的保守派对她嗤之以鼻恨之入骨并极尽全力揭发检举告之以官,这直接导致了叮叮在系里的地位凄凄惨惨,甚至都没有一张自己的办公桌,不过他好像也并不为此烦恼,几门他开的公共课都挤的人满为患不得不换了大课室,这更让他意气风发挥斥方遒,每天拎着个麦克风撅着个屁股得在讲台上把那个大脑袋晃来晃去的大发厥词。不管怎样,叮叮还是很对我的胃口,尤其是喜欢他那个考试宣言:“同学们,你们可以搬电脑,也可以叫你妈来。实在还不会,你就在试卷上给我写首诗,或者画幅漫画,只要你是跟经济学有关,我都欢迎!同学们,咱们学经济的,永远是开卷!”
因为捞回学位心切,我咬咬牙选了个大题目:论金融危机过后的中国金融体制改革及其在WTO进入后的未来发展趋势!
开学的第一个星期我就一马当先气贯长虹的泡进了图书馆,在图书室粗略的翻了几本有关的大厚书后我又来到保留本室阅读了几篇硕士和博士的论文,总结了一下整体阅读情况,我得出了结论:这次死翘翘了!密密麻麻的那么多名词、公式和理论我都一概不知什么意思,痛定思痛,我决定循序渐进步步为营,我一头扎进了期刊室,还好,起码这的期刊报纸还都能看懂。我首先是翻些体育杂志了解一下几个铁哥们例如乔丹泰森齐大内的近况,然后是电影,观摩一遍最近新老女明星的脸蛋膀子和乳沟后,还要操心的读上几篇国内电影的评论介绍过过瘾并为之掩卷长叹摩拳擦掌一番,接着是音乐类,国内国外通俗摇滚古典流行走一遍之后,我大都还要翻上几本文学杂志,文章大多无聊乏味但照片颇为有趣,我发现有一半的作家看上去都獐头鼠目,另一半稍好但也是装腔作势,这些穷作家们只要有机会都会不要命的互相之间礼尚往来的吹捧一番,惺惺相惜的感叹一番彼此的生不逢时和穷困潦倒,最后一起彪着膀子的鼓吹布道:贫穷有理!我几乎每天都日理万机的像个国家文化部的领导,每天也只能剩下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看看经济类报刊,尽管我这个礼拜在图书馆呆的时间比我在大学四年加起来的都多,可是我的论文依然见人不见面的缥缥缈渺亦影亦幻。
操她妈的!看来我这鸟论文题目确实选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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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在桌上,我在床上。”我刚回屋,茹梦就仿佛见到亲人般的冲我大叫。
“别着急,等我吃饱了再办你。”我端起他给我带的盒饭,里面是我最爱吃的五食堂的土豆炖牛肉,顿时食欲大振狗窦大开,狼吞虎咽的扒了两口,又继续的跟他瞎掰。
“去,赶紧拿肥皂洗洗抹点油,哥哥等会儿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不行,现在就要,受不了了!”茹梦在床上翻滚劈叉的大喊,“这孩子怎么还没到月底就发情了?你不是一般都月底发情吗?”
我嘴里塞的满满噔噔吃得上气不接下气:“对呀,发情期是没到,可情人节到了!哎呀!我不要活了!”
“你怎么不要活了。”
我突然一阵心酸,强做笑脸:“你不是有情人吗,赶紧去找她庆祝呀!”
“庆祝个屁!人家跟我分手了!”茹梦在床上翻来滚去不停的哀号:“什么时候分不好,偏偏这时候……天哪,我不要活了!”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说啊?”我笑着问他。
“屁!一个个天天的不回来,整天都是我一个人守着宿舍。我倒是想说,可跟谁说啊?”
“老K呐?这小子整天神出鬼没的干吗哪?”
“跟老婆看英语,人家小两口准备考G哪!”
“是吗?”我心不在焉的不由得又想起了情人节,“谁请客啊?”
“什么谁请客啊?”
“你不要说他们准备吃烤鸡吗?”
“你得疯牛病了你?考G,GRE啊!人家都要去‘美丽奸’了,你还谁请客、吃烤鸡。”他用极夸张的语气嘲讽了我一番,见我一直毫无反抗才悻悻无趣的收嘴,“算了,小楼,你是没救了!”
“我看你他妈不像失恋了。”我走出了自己的情绪,开始反击:“嚣张的一腿!挺高兴是吧?”
“高兴个屁!”
“那怎么这么轻松,如释重负的样子。”
“不知道,算了不想了!反正我是把自己的第一次都给她了,我无怨无悔了!”
“她没给你点什么吗?”我嘻嘻的笑了起来。
“给了!”
“什么?”
“打击!”
“什么打击?”
“说看透我了……一辈子没出息!”茹梦沉静的语气让我感觉到他不是在开玩笑,说实话,虽然我很喜欢小茹梦但有时也不免觉得他也有点太没追求,要身体没身体要学习没学习,吉他学一年也不知道它有几跟弦,跳舞学一路音乐一响还是不知道迈哪步,大一就整天哭着喊着要写诗,到现在写个明信片都惨不忍睹,说投入,就是打麻将真投入,输光了都不睡站在旁边兴高采烈的帮别人算账收数,大学四年除了那一堆武侠书,这小子唯一收获好像就是跟那个胖闺女破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