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后我们又忙了一阵,总得来说第一天还算不错,只是早晨在清理包房时碰到了一条脏被单,上面有一块被不明液体浸过的痕迹,我心想会不会是某位顾客梦遗的痕迹!
在二楼干活可以得到更多的休息时间,所以回家之后感觉并不是那么累,我躺在床上看了一天的电视,傍晚又出去散了散步,感觉悠闲自得好不自在,晚上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感觉自己到浴池以来第一次如此神清气爽,心想原来生活可以更美的!
早晨我和蒋男、王伟一块忙了一阵,白天的时候客人很少,我们只是聊天或者在休息大厅看电视。晚上七点顾客刚刚多了一些,我和王伟正依然站在走廊里闲扯,只有蒋男一个人不停地忙前忙后,奔波于休息大厅与包房之间。其实让蒋男一个人这么玩命的干活我也于心不忍,只是我不想刚来就给平级的服务员留下一个很能干活很好欺负的印象。那样的话我也可能被王伟欺负住,弄到和蒋男一样的下场,所以这两天我表现得极其懒惰,无论什么活能躲就躲,能拖就拖,拖到最后还是苦了蒋男。
我和王伟谈得正高兴,突然从面前经过一个穿睡衣的客人,后面跟着一个颇有姿色的小姐,他们急匆匆地进了一间包房,王伟看了我一眼说道:“李哥,你看这妞怎么样?”
我本不想理他,可是过了一会觉得在这里干活装得太纯洁反倒会被人看不起,于是装作很权威地说道:“这个怎么说呢?她在这些小姐里素质还算不错,当女朋友肯定不行,办事还能对付用!”
“跟我来!”王伟蹑手蹑脚地打开了一间包房的门,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冲我摆了摆手,示意让我过去。
我也学着着王伟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待我来到王伟身边他一下把我拉进了包房,关上了房门。
“嗯、嗯、啊……”旁边的包房里传来了令人心驰神往的异性呻吟声,王伟一脸淫笑地看着我压低声音说:“李哥,刚才那对就在隔壁,那小姐最能叫了,在这都有名!”说完他把耳朵贴在了墙上,虽说我也有了反应可还是不好意思像王伟听得那么如饥似渴,我笑嘻嘻地对王伟说:“没意思,光听不解馋!”
“想解馋,哪天我给你介绍,李哥你这么帅肯定有戏……”
“玲、玲、玲……”王伟话还没说完,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们两个的精神正处于高度紧张亢奋的状态,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手机玲声吓了一大跳,我慌忙拿出手机来到走廊接了起来,“喂,你好!”
“小李哥,我吃药了!”
“啊,你是谁啊?丁娜吗?”浴池里的声音有些嘈杂,手机信号也不好,所以听得不是太清楚。
“对,是我,我一个人在寝室,我,我……刚才吃药了!”
“哦,你病还没好啊,光吃药可不行啊!你得打针!”我没正确理解丁娜的意思。
“我吃安眠药了,吃了大半瓶,我想见见你,小李哥!”丁娜的声音软弱无力,这下我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吃药了你还找我干什么啊?快打120啊!”
“我是要想打120还吃药干什么?我真的不想活了,你不来看我就算了,在电话里陪我再说说话吧!”
“你在寝室对吧,你等一会,信号不好!”
我连衣服都没换,穿着工作服就冲出了浴池,我并不是对丁娜如何关心,只是我还没有进化到对生命麻木不仁的程度,无论是谁出了这样的事只要有可能我都会尽力挽救。我跑到马路中央不住地招手,希望能碰到路过的出租车,可是到你真着急的时候平时像蝗虫一样的出租车好像在跟你较劲,这会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在马路站了至少有三分钟终于等到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我告诉司机全速开往丁娜的学校,路程刚走到一半,我的手机又响了,丁娜又来电话了,“丁娜,我刚才信号不好,这会强多了,有什么事你说吧!”我努力控制住紧张的情绪,我并不想让丁娜知道自己正火速前往事发现场,我担心她要是真的想死知道有人要救她,会做出更为过激的行为从而加速结束自己的生命。
“没什么事,你在哪啊?我……我现在不太舒服,我……太累了,我刚才给爸爸挂电话了,可是他占线,我就打给了你……我!”丁娜连话都有些说不完整了。
“你挺着点,别睡觉啊,困了就去洗把脸,我有点事想告诉你,我们浴池有个叫王伟的小子,这小子老色了,你听得清吗?你去洗洗脸,千万别睡啊!”
“我走不动了,我……我想见我妈妈……”
听着丁娜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我有些于心不忍,干脆挂了手机冲司机喊到:“再快点,我多给你钱还不行吗!”
“老弟,不能再快了,再快容易出事!”司机无奈地摇了摇头,速度始终没有突破一百公里。
到了,终于到了,我下车冲进了丁娜的学校,司机在后面喊我:“哥们,给钱啊!”
“在这等着,我马上下来!”此时我已经有些手足无措了,夺路狂奔杀进了丁娜所在的女生宿舍,这次打惊的老头和中年妇女都在,他们对我进行了拦劫,可是没有用,真着急时我的突破能力还是不容小视。
来到了丁娜寝室我就拼命地砸门,最后旁边寝室的学生都被巨大响声弄得出来看热闹了,可门还是没开,干脆,我拿脚踹门,那门晃动得很厉害,这时有好事的女生说道:“你要干什么,没人就别砸门了,门都要砸坏了!”
我没工夫理她,继续踹门,门晃悠得更厉害了可还是没开,这时那女生不知死活地走过来拽我,“我说你呢!没人就别敲了!”
“操你妈!”我冲她大喊,除了这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你怎么能这样呢?”那女生好像要哭。
“上一边哭去!”
接着我抡圆了膀子向门撞去,开了!这下门开了,此时的丁娜躲在床上,她脸色苍白,几乎和墙壁的颜色混为一体,她捂着肚子表情痛苦,我走过去抱起她就往外跑,丁娜比我想象的要重,此时她还有意识,睁开眼睛看了看我,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小李哥……”
我抱着她拼命地往楼下跑,走廊里的女生看到丁娜的样子全都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我抱着丁娜好不容易下到了一楼,那的光线很暗,打惊老头看不出丁娜的异样,再一次劫住了我,“你干什么?你要把她带哪去?你怎么能抱着人家跑呢?是不是你逼着人家走的,你不能走,我通知保卫科!”
“操你妈!”我踹了打惊老头一脚继续往外跑,如果丁娜由于我的延误而出了什么意外,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件事情。
我抱着丁娜出了校门口,出租车还没走,我先把丁娜没轻没重地摔在了地上,打开后车门,然后又把她塞到了后座上,自己坐到了司机旁边,“师傅,找个医院,能抢救的!”
司机回头看了看丁娜,又看了看我,“哥们,这事你得找120,我可不管,你把刚才的钱给我就下车吧!”
“不管,好啊!其实这人我也不熟,你要不管我就自己下车,她就死你车上了,你看着办吧!”
“她,她怎么了?”司机的口气有些动摇。
“没怎么,喝硫酸了!”我心想得说得严重点,不然这司机没紧没慢的。
“我的妈呀,司机一脚油门车子起动了!”
这次他比来的时候开得要快很多,很快他把我们送到了医院,我扔下五十块钱抱上丁娜就冲了进去,进了医院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啊,救命啊!”
一个路过的大夫站住了,不慌不忙地问我:“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我抱这人吃药了,安眠药,她要自杀!”
“你在这等会!小孙,小孙!”大夫跑到了旁边的一间屋子里,很快两个年轻人推出来一辆带轮子的铁床,我把丁娜放在了上面,几个人一同坐上了电梯,刚进电梯大夫就问我:“她吃安眠药了?”
“吃了!”
“吃了多少,具体吃得什么药?过了多长时间了?”
“据说吃了大半瓶,多长时间不知道,什么药也不知道!”
“救护车到这花了多长时间?”
“我是打车来的!”
“怎么不叫救护车?”
“没经验,我感觉打车更快!”
“你是病人家属吗?带了多少钱?抢救需要交压金!”
“我是她朋友,带了一百多块钱,你们先抢救吧,她家老有钱了,放心黄不了你们的!”
“我们会先抢救病人的,你想办法通知她的家属!”电梯停住了,大夫和两个年轻的护士把丁娜推进了急救室,我也想进去被大夫拦在了外面,“你在外面等着就行,她吃了大半瓶安眠药,隔了多长时间还不知道,你就知道这些情况吗?”
“对,就知道这些!”
“她多大了?”
“大概22吧!”
“她身体怎么样?得过什么大病吗?”
“不知道,近视眼算不算大病?”
“你在外面等着吧,我们会尽力抢救的,你抓紧时间联系她家属!”
“我怎么说啊,让家属准备压金还是准备后事?”
大夫瞪了我一眼,“准备压金!最好先多拿点,多了可以返回去,另外自杀的病人情绪一般都不稳定需要家属看护!”大夫说完关上了急救室的大门。
我孤零零地站在医院的走廊里,过了五分钟我才回过神来,重新捋清了思路,丁娜吃药了,我把她送医院来了,现在想办法通知家属,对,是这么回事。
我拿出了手机,以前在丁伟公司上班的时候我留下了他的手机号码,还好并没有删除,我平定了一下情绪拨通了丁伟的手机号码。
好半天手机那边才传来了丁伟的声音,“你好,哪位?”
“啊,你好,我是医院,你女儿在我们这!她自杀了……”我不想告诉丁伟自己是谁,一来怕他万一想不起来我是谁还得浪费时间回忆,二来不想解释为什么是自己把丁娜送来的,丁伟也知道丁娜对我有好感,我害怕他有什么过多的想法。
“什么,不可能,娜娜不可能自杀!”
“你先别紧张,她吃安眠药了,也可能没什么大事,你能来一下吗?带上压金!她在急救室!”
“我去了怎么找她?我怎么找你!你给我好好治,花多少钱都得给我治好!”丁伟有些慌神了,不过我对他这种有钱能买一切的态度有些反感。
“你来了还怕找不到你女儿啊?一个医院能同时有几个吃眠药的人啊?你一打听就知道了,协和医院!”
“好,我这就去!”丁伟挂了手机。
这下我心里有底了,平静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休息,此刻我才感觉到刚才抱着丁娜一路狂奔还真耗费了自己不少的体力,我的衬衫已经湿透了,呼吸也相当急促。急救室不停地有医生、护士进进出出,我想一个年轻的生命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消失的。
二十分钟之后丁伟来了,令我没想到的是他身后竟然跟着李美娜,丁伟没看见我,瞪着血红的眼睛直奔急救室,当然他也被医生拦在了门外,“你干什么?”
“你们医院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我女儿自杀了,吃的安眠药!”
“你女儿22左右岁,戴眼镜对吧?”
“对就是她,我要看看她,她怎么样了?”
“你现在不能进去,我们正在给她洗胃,发现得还算及时,她还年轻,问题不大!”
“她有生命危险吗?”
“她这种情况一般来说应该没事,不过我也不敢说百分之百没有生命危险,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