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变- 第84节

财务科长离开后，川化龟太郎立刻将此次发货的全套手续准备好，带齐财务科的印鉴，悄悄地赶往中行FS分行。这笔信用证上的九千万M元兑付之后，川化龟太郎要秘密地打入自己设在RS国的一个账户，然后再转往列支敦士登，接着再转往委内瑞拉……这样，经过数道秘密账户的转账，别说是R国巨口组，即使M国中央情报局恐怕也查不清楚这笔九千万M元到什么地方去了。

川化龟太郎赶到FS中行，才看到中行今天没上班。他猛然想起，今天是周六，银行休息两天。于是川化龟太郎只有无奈地赶回去等候。

在这两日里，川化龟太郎真是有点度日如年的感觉。虽然他明知道自己手中的信用证毫无问题，到银行就可以提出钱了，也不差这两天。可是他就是无法说服自己安心地在家中等待下去。

好容易将这两天熬过去了。星期一早上八点钟，川化龟太郎就赶到中行FS分行门口等候。等中行一开门，川化龟太郎立刻来到中行FS分行国际业务部，将信用证以及全套装船手续交给国际业务部里的银行职员。那银行职员认真审核过有关手续后，抬头向川化龟太郎有礼貌的说道：“先生，你提供的手续合法齐备，请坐在那边的沙发上稍微等一下，我马上为你办理相关手续。办完之后我们会通知你的。”

听中行国际业务部的职员这样说，川化龟太郎这才放下心来，看来这单信用证确实没问题，只要等上一会儿马上就可以兑付了。川化龟太郎暗自在心中盘算自己的行程：兑付之后，将这九千万划转RS国银行的秘密户头后，自己马上飞赴D国。在D国慕尼黑有世界上最优秀的外科整形医生，自己就在那里做上一个完美的整形。等自己手术康复之后，就再飞往南非的开普敦做第二次整形手术。这样，经过第二次整形手术之后，谁也不可能认出他就是川化龟太郎。即使巨口勇，也最多只能追查到D国整形医生那里，得知自己第一次整形之后的相貌，他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做第二次整形手术。

川化龟太郎正沉浸在自己完美的计划之中时，国际业务部大厅里的喇叭中传出银行职员的声音：“川化龟太郎先生，请到三号窗口办理手续！川化龟太郎先生，请到三号窗口办理手续……”

川化龟太郎一下子醒悟过来，看来银行职员已经把手续办妥了，等着自己去签字了。于是他快步走到三号窗口，向里面说道：“小姐，我就是川化龟太郎，请问我的信用证可以兑付了吗？”

那银行职员说道：“是的，可以兑付了。请问川化株式会社的印鉴你带过来了吗？”

川化龟太郎连忙说道：“带过来了，我全部带过来了。这笔款项你不入川化株式会社的公司户头，你帮我转到RS国银行的这个账户上吧。给你添麻烦了。”

川化龟太郎拿出印鉴后，又向银行的窗口中递进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他在RS国银行的秘密户头。

那银行职员看了看川化龟太郎递过来的卡片，向他问道：“川化龟太郎，请问阁下的九千块M元全部都转到RS国银行这个户头上去吗？”

“什么？九千块M元？”川化龟太郎当时就跳了起来：“小姐，你不要开玩笑了，我的信用证上可是九千万M元的！”

“川化先生，我并没开玩笑，这是阁下的信用证，你可以好好看看，到底是九千块M元还是九千万M元。”银行职员从窗口中将川化龟太郎的信用证递了出来。

川化龟太郎抢到手中一看，只见上面果然写着总货款为九千块M元。川化龟太郎当时嗓子眼一甜，一口鲜血就涌了上来。他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就栽倒在地上。他手中的信用证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儿，然后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背上，正如压垮骆驼脊梁的最后一根稻草。

任超凡此时正躺在圣堂街的家中床上，他左边是蒋春，右边是张颖婕。他抬起手表看了一下，懒洋洋地说道：“已经九点了，川化那王八蛋应该到中行去了吧？”

蒋春笑嘻嘻地说道：“川化龟太郎遇到阿凡算他倒霉，估计他现在是生不如死吧。”

张颖婕恨恨地说道：“这才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呢！当初他那么嚣张的时候，恐怕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吧？到现在我还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断呢！”

说着，张颖婕的眼圈又红了起来，想必是她又想起当初川化龟太郎这个畜生将她逼得跳下楼来的那可怕的一幕。

任超凡轻轻抚摸着张颖婕漂亮的脸蛋，心疼地安慰道：“颖婕，别去想了。这三万吨二氧化锆一消失，川化龟太郎这王八蛋估计此刻也是生不如死，他最后的一点家底都被你骗去了。”

张颖婕这才感觉好受一点，她依偎在任超凡怀里说：“凡哥，这三万吨二氧化锆我就捐献给你的任氏教育基金会吧。王司长不是来电话告诉你说快批下来了吗？”

任超凡爱怜地看着张颖婕，这小丫头越来越懂事了。他点点头说：“也好，反正川化龟太郎这些钱全是从Z国市场上骗过来的。我们现在把它夺回来用于Z国的教育事业，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吧。”

各位现在一定明白了，原来用九千M元信用证骗走川化龟太郎三万吨二氧化锆的正是任超凡和张颖婕两人设计好的圈套。

任超凡自从学会上网后，他就特别注意在网上收集有关陶瓷原料的信息。当他看到川化株式会社在低价出售二氧化锆时他就明白，川化龟太郎真的无路可走了，所以想将积压在手中的三万吨二氧化锆抛售后筹集笔钱准备跑路。对于川化龟太郎这样的禽兽，任超凡是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的，他决定将川化龟太郎最后一点家底也骗过来。

于是他打电话让张颖婕在拉克亚公司物色个能说会道的外国人。正好，拉克亚公司有一个叫马里奥的意大利裔的司机，生性活波，善于模仿各式各样的人物。于是张颖婕就把他悄悄地带到FS和任超凡见了见面。

任超凡就集中力量对马里奥进行了培训，好在马里奥在拉克亚公司很长时间了，耳濡目染之下对锆英砂等矿物知识也多少有点了解，二氧化锆同样也是锆的氧化物，马里奥很快就将二氧化锆方面的知识掌握像模像样了。

任超凡通过了解，又惊喜地发现，原来意大利博罗尼亚还正好有一个名叫马里奥的著名陶瓷化工商人，于是任超凡就让此马里奥扮演彼马里奥。然后到川化株式会社去骗取川化龟太郎的信任，结果是大获成功。

接下来还要解决信用证问题。马里奥找到意大利银行博罗尼亚分行，交了九千M元的信用证保证金，于是意大利银行博罗尼亚分行就顺利地按马里奥的信用证申请书开出了支付金额为九千M元信用证，并邮寄到中行FS分行。接着中行的国际业务部就通知了川化株式会社前来办理有关手续。

而张颖婕就一直隐身在川化龟太郎的周围，等她发现川化龟太郎要到中行国际业务部，就立刻暗中跟上。当中行国际业务的职员将信用证交给川化龟太郎时，张颖婕就发出能量干扰了川化龟太郎的脑电波，让他脑子接受到错误的信号，认为自己看到的就是九千万M元的信用证。

至于中行方面对这张九千M元的信用证审核任超凡一点都不担心，因为这本来就是一张真实无比的信用证嘛。唯一的差别就在信用证的金额上。所以，张颖婕只要干扰川化龟太郎一人的脑电波就可以了。

不过在中行的国际业务部还是差点出纰漏。因为按说川化龟太郎前来办理这么大一笔金额的信用证，不是主管副行长出来接待，就是国际业务部经理亲自出来接待，绝没有让一位普通的银行职员出来接待办理的。好在川化龟太郎以为是Z国银行业的服务质量有问题，所以就没往下仔细琢磨了。

而停泊在ST港的巴拿马籍万吨货轮则是HK市一位著名地下船王的货轮，属于一艘套牌货轮，等于说货轮的一切手续都是假的。但是这些必须到国际海事局详细查阅才能弄明白。

这位地下船王和HK市宏起堂有着密切的关系，而任超凡又曾经帮过宏起堂江如海的大忙，所以这次这位地下船王就将他的货轮借给任超凡使用了。

当川化株式会社这三万吨二氧化锆一装上货轮，货轮立刻驶出ST港，然后就驶向HK市，在HK市的港口将货全部卸下来了。至于HK市海关方面怎么处理，就是HK市宏起堂的事情了。反正最后这三万吨二氧化锆要装船运到A国，回到张颖婕手中。

在中行国际业务部大厅，经过一番手忙脚乱的抢救，川化龟太郎终于醒过来了，他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咆哮如雷地指责中行国际业务部的职员调换了川化株式会社的信用证。

一听这个R国人这么指责中行的职员，刚才还悉心照顾川化龟太郎的中行职员非常不满了。他们冷冷地告诉川化龟太郎说道：“川化龟太郎先生，我们每个窗口都用监控设备，我们可以将监控设备拍下的录像让你观看，看看我们到底有没有调换你的信用证。”

本来银行的监控录像不是谁想看就能看的，必须履行一定的法律手续后，才能查阅银行的监控录像。鉴于川化龟太郎是外国投资者的特别身份，中行有关领导在开了一个现场会议后决定特事特办，给川化龟太郎一个立即查阅监控录像的机会。

于是川化龟太郎就在中行有关领导的陪同下，到中行的监控室查阅了当时的监控录像。从录像上来看，国际业务部三号窗口的职员自始自终都没离开座位一下，自然没机会将川化株式会社的信用证调包。经过慢镜头分解，监控器画面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川化龟太郎将信用证递进国际业务部三号窗口时，信用证上面清清楚楚地显示是九千M元。

川化龟太郎当时就懵了，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浸透了。怎么回事呢？怎么会这样呢？自己递进去的信用证明明是九千万M元啊。

川化龟太郎还不死心，他又向中行的领导要求看他几天前的来领取信用证的监控录像。中行领导想，既然已经让这个R国人看了，不如让这个R国人全部看完，省得以后再出什么麻烦。于是他们示意监控室的工作人员将几天前川化龟太郎来领取信用证时的监控画面。经过监控室工作人员的一番查找，终于找到了当时的录像。经过慢动作画面解析发现，当时中行国际业务部职员交给川化龟太郎的信用证正是今天这张信用证，上面的金额清清楚楚地显示为九千M元。

这下川化龟太郎真的无话可说了。他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竟然将九千M元看成九千万M元。

虽然川化龟太郎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看错，但是有一点是明摆着的，就是那个意大利人马里奥精心设置了一个局来骗川化株式会社的这三万吨二氧化锆的，不然马里奥没有理由只开九千M元的信用证来购买这价值九千万M元的三万吨二氧化锆。

完蛋了，全完蛋了。川化龟太郎知道，自己即使报警也没有用了。上周五那艘万吨货轮从ST港出发，中间经过周六、周日两天时间，这货轮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这茫茫大海，让警方如何去寻找这艘货轮呢？

既然自己最后一条退路都被掘断了，川化龟太郎知道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川化龟太郎想，反正横竖都是死，与其等巨口组的杀手来干掉他，不如他自杀好过一点。

可是在川化龟太郎自杀前，他打算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