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再般配也没有了。
“尝尝,不尝尝怎么知道好不好吃?”
范鸿宇笑吟吟的,夹住水蜈蚣的筷子一直停在李秋雨嘴边,纹丝不动。
“尝尝吧……”
陈星睿陈梅等人也在一旁起哄。陈星睿坐着,陈梅站着。恪守祖传规矩,女人不上席。李秋雨是贵客,所以她是唯一的例外。
李秋雨只是摇头,却渐渐将脑袋凑了过来,望了范鸿宇一眼,随即闭上眼睛,娇艳的小嘴却慢慢张开了,脸上俱皆是“视死如归”的神情。
水蜈蚣送进樱桃小口,李秋雨眼睛闭得更紧,握成双拳的小手紧张得指节都发白了,贝齿一合,轻轻咬下一点点,赶紧向后仰头。
咀嚼了两下,小丫头慢慢睁开眼睛,满脸都是惊喜之意。
“好吃吧?”
“嗯!”
李秋雨重重点头。
满堂善意的笑声。
吃虫子这个事,最难的就是第一口,吃下第一条水蜈蚣,小丫头畏惧尽去,胃口大开,落筷如飞,各种虫子都一一吃了个遍,喜笑颜开,艳若桃花。
吃过晚饭,大伙没有急着散去,围坐在堂屋里,喝茶聊天,古老的木屋之中,不时传出欢声笑语。
“哎,陈星睿,你不是说,你们这里有法师,会法术吗?那个定鸡的法术,听上去好神奇啊……”
聊了一阵,李秋雨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扭头朝陈星睿说道。
“你想看定鸡?”
“是啊,有人会吗?”
小丫头又是满脸的好奇和向往。
这古老的山村之中,实在有很多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神奇事物。
“呵呵,九阿公就会。九阿公是我们这方圆几十里之内最有名的法师!”
“真的?”
李秋雨又惊又喜,立时就冲着九阿公嚷嚷起来。
“九阿公,您老人家是法师,会定鸡的法术?”
九阿公不愧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法师”,倒是能听得明白李秋雨的京片子,闻言笑道:“定鸡的法术?会啊!”
满脸皱纹挤到一起,颇为自得。
大家便不再说话,一齐眼望九阿公,很是敬重的样子。
在偏远山区,会施法的法师,是极受尊敬的,类似于古代少数民族的“祭师”,再加上九阿公族老的身份,更是不一般。
“那,您能不能定一个给我们看看啊?好神奇的……”
陈星睿连忙说道:“李秋雨,定鸡是在丧事上才用到的法术,我以前跟你说过的……”
所谓定鸡,就是不用任何捆绑的手段,将一只活生生的大公鸡定在棺材上。我国传统,大公鸡一直被看做是“纯阳”的象征,很多法事上都有公鸡的身影,用以镇压百邪。这个李秋雨也知道。
然而不用任何捆绑,将大公鸡定在那里不动,无论怎么搬动,摇晃,大公鸡都不会跑掉,就好像被施了孙悟空的“定身法”,李秋雨却从未见过,此刻记起来,不免非常好奇。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演示一下应该没什么吧?应该不犯什么忌讳吧?”
李秋雨的大眼睛里满是渴盼之意。
陈星睿便有点为难,望向九阿公,说道:“九阿公,表演一下可以吗?”
九阿公笑了笑,说道:“可以啊。如今是新社会,没那么多讲究了。”
李秋雨顿时连连拍手,欢呼雀跃不已。
第506章 家国天下
“我去抓鸡!”
陈梅也有些兴奋,笑着叫道,连蹦带跳的跑了。
她本来也是个孩子,比李秋雨还小两岁呢。
不一会,陈梅双手抱着一只公鸡跑了回来。这公鸡身披五彩,鸡冠色彩艳丽,身躯硕大,左顾右盼,神态威猛,怕不有四五斤重。
大家便都站起身来,向四周散开,然后聚集在一起,只有九阿公坐在原地未动,大马金刀。
不但李秋雨兴奋好奇,其他人也一样。
定鸡这样的法术,纵算在山村,也不是随时都能见到的,大家都兴味盎然。
陈梅将大公鸡双手递给九阿公。
九阿公伸手抓住公鸡的翅膀根部,摇晃了几下,右手食中二指竖起,捏了个诀,双眼微闭,嘴里念念有词,神色凝重。
“呔!”
片刻之后,九阿公双眼蓦然睁开,右手剑诀猛地朝公鸡一指。
公鸡神态自若,倒将李秋雨吓得一愣一愣的,紧紧抿着嘴,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看,生怕漏掉了任何一个环节。
九阿公随即提着大公鸡,绕着桌子,满场游走,手臂不住颤动,转了几圈,回到桌子跟前,双手抓着公鸡剧烈摇晃一阵,然后将大公鸡搁在桌面上,右手捏诀,继续朝着公鸡点点戳戳,嘴中“咒语”念得更急,最后捏诀在公鸡脑袋上方划了个圈子,停下动作,脸露笑容,松开公鸡,往后退了两步。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硕大的公鸡乖乖地蹲在桌面正中央,微眯双眼,果真一动不动。
“来,你们两个搬着桌子走动几步试试看。”
九阿公吩咐道,颇为自得。
陈星睿和陈梅便自告奋勇上前去,抬起小桌子,在堂屋里来回走动。那公鸡依旧牢牢蹲在桌面之上,不跑不叫,真的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哇,好神奇……”
李秋雨又拍起手来,惊呼不已。
“九阿公,这是什么法术啊?”
九阿公摸了摸下巴,说道:“这是咒语,我的师父传给我的。只要会咒语,就能定鸡。”
“厉害厉害……”
范鸿宇忽然在李秋雨耳边低声说道:“你信不信,我也会咒语,也能把鸡定住不动?”
“不可能,你骗人!”
李秋雨立即睁大了眼睛,连连摇头,绝不相信。
陈梅已经从桌子上抱起大公鸡,准备送回鸡舍。原本一动不动的大公鸡,一到陈梅手里,便立即引吭而鸣,双翅扑动,挣扎着想要逃离。
“等一下。”
范鸿宇笑了笑,忽然开声。
所有人都愕然望向他。
范鸿宇大步走出来,对九阿公笑着说道:“九阿公,我以前也学过定鸡的咒语,不知道学得对不对。要不,您老人家指点一下,我试试?”
九阿公诧异地说道:“范领导,你也会定鸡?”
“不一定。我以前确实跟着一个苗族的老法师学过定鸡的法术,但从来没有真的试过,也不知道他教的是真是假。”
大伙将信将疑,不过很明显,都想见识一下范领导的“定鸡法术”。
“陈梅,把鸡给我。”
也不等九阿公答应,范鸿宇已经自顾自向陈梅伸出了手。
陈梅立即笑着将大公鸡双手递给了他。
范鸿宇抓过大公鸡,猛烈摇晃了几下,也和九阿公一样,右手捏诀,嘴里念念有词,神情凝重,接下来诸般法门,和九阿公一般无二。
大伙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连九阿公都看得很认真。
只是谁都不知道范领导嘴里念的,到底是何种咒语。
整套过程完结,范鸿宇将大公鸡搁在桌子上,捏诀在大公鸡头上划一个圈子,松开手,慢慢退后。
嗨!
大公鸡竟然又蹲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了,和九阿公施法之后的情形一模一样。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来,陈梅,帮个忙。”
范鸿宇笑哈哈的邀请陈梅,一起搬动桌子,在堂屋里来回走动,任凭摇晃,那公鸡依旧蹲着不动。
“哇,范鸿宇,你好厉害……快说快说,你怎么学会这个法术的?”
李秋雨愣怔一阵,嚷嚷着跑了过来,拉住范鸿宇的手,又蹦又跳的,只觉得天下神奇之事,无逾于此。这家伙不但是政府干部,是大老板,居然还是“法师”!
这也太牛逼了!
范鸿宇笑哈哈的,也不说破。
在另一个世界,范鸿宇曾经在某个电视节目里看到过,有关定鸡的法术,其实是有科学依据的。公鸡的大脑里有一个平衡器官,比较脆弱。如果抓住公鸡猛烈摇晃,就会让那个平衡器官暂时失效,让公鸡产生“云里雾里”的错觉,在一段时间内,不敢乱动。
但在九阿公这些传统法师眼里,自然是因为念了咒语的缘故,其他那些动作,俱皆是为了加强咒语的作用而使出来的。定鸡的法术,在大山里一代传一代,所有仪式一丝不苟。九阿公等人自也不会去探究,到底是什么神奇的力量能定住公鸡。
范鸿宇一时看得有趣,忍不住“技痒”,牛刀小试一把,居然也大获成功,逗得大伙乐哈哈的,却不必将真相说出,免得坏了九阿公的“饭碗”,却不厚道了。
九阿公也不生气,和大家一样,笑哈哈的,甚是开心。
李秋雨望向范鸿宇的眼神,这一刻简直是崇拜有加。
用子虚乌有的“法术”博美人一笑,倒也划算!
……
夜色下的吊脚楼,安静而神秘。
吊脚楼的窗户里,透出一点灯光,四周峰峦起伏,山影重重,偶尔一阵山风刮来,灯火便不断摇曳,在竹楼的墙壁上映照出各种各样奇怪的形状。
吊脚楼的后院,有一个小水池,人工修筑的,用的岩石,以竹管从山溪里引来溪水,池水清澈,在朦胧的月色下闪耀着迷离的光泽。
范鸿宇坐在水池边抽烟,双眉微蹙,似乎正在思考着重要的问题。
他们原本住在陈老师家的木板屋里,李秋雨突发奇想,一定要到竹制吊脚楼里住一个晚上。在小丫头眼里,这种古老的吊脚楼实在又神奇又好玩,既然到了山里,不在吊脚楼里住一个晚上,如何心甘?
他俩是贵客,这样小小的要求,山里人自然要满足。
这吊脚楼是九阿公家里的。当下九阿公督促儿媳孙女等人,将吊脚楼最顶层的卧室收拾干净了,请两位贵客入住。
天气不冷不热,甚是怡人。
时间还不算太晚,吊脚楼里的小油灯灯火昏暗,范鸿宇看不了书,暂时也没有睡意,就躲到后院来抽烟,静思。
身后响起轻轻的脚步声。
一身月白长睡衣的李秋雨走了过来。
这睡衣也是在洪州的时候,范鸿宇帮她买的,式样新潮,纯棉,穿在身上十分舒服。李秋雨已经洗过澡,长长的秀发随意披散在略显瘦削的肩头,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李秋雨沐浴在迷蒙的月色之下,浑身上下笼罩着一层朦朦胧胧的光晕,宛若童话中的仙子一般。
李秋雨来到范鸿宇的身后,静静站着,一动不动,打量着这个男人结实宽阔的后背,眼神和月色一样,朦朦胧胧的。
范鸿宇静静抽烟,不回头。
“想什么呢?”
稍顷,李秋雨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之上,俯下身去,低声问道,语气温婉柔和,带着轻柔的娇娇气息,少女甜美的幽香气息直扑范鸿宇的鼻端。
“我在想,大陈村的问题,我们可以帮他们解决。但在百山县,有多少类似的村庄呢?在整个文江地区,整个益东省,乃至全国的贫困山乡,大陈村这样的村庄,又有多少?比大陈村更加贫困的山村,又有多少?实在是杯水车薪啊……”
范鸿宇轻轻熄灭烟蒂,微微叹息一声,说道。
“你在想这个?”
范鸿宇的回答,明显让李秋雨意想不到。直起腰,走过去,在范鸿宇对面的石头上坐下,背对水池,水汪汪的大眼睛定定地望着范鸿宇,有些意外地问道。
“嗯……”
范鸿宇点点头,随即笑了一下。
“不然,你以为我在想什么呢?”
“我还以为……”
李秋雨笑了笑,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自己就睡在他的隔壁,两间卧室有窗户相通。此人不睡觉,也不过来找自己聊天,反倒在想他的“家国天下”。
属木头的么?
“范鸿宇,别想太多了,就算你是皇帝,你也不能把这世界上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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