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之后,他的情绪便有些恍惚,这种恍惚到现在都一直没有恢复过来,这种恍惚的外在表现就是冷漠,呛人的冷漠,让绝情剑整个人都看起来像团冰,让人望而却步……
直到绝情剑转身离开,伊飘雪都没有再和他说上哪怕一句话。望着绝情剑修长稍显瘦削的背影,伊飘雪忽然微微有些气苦,真是只不解风情的呆头鹅!伊飘雪恨恨地跺了跺脚,吃力地拎起行李箱上了宿舍楼梯。
转弯的时候,行李箱的把手忽然断了下来,幸好一只有力的大手将沉重的行李箱稳稳地接住了,才让行李箱免于解体的厄运。伊飘雪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酥胸,向大手的主人说了声谢谢。
大手的主人浓眉大眼,身强体壮给人以山的感觉。向伊飘雪一笑间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黑肤白牙相映成趣,别有一股男儿魅力。
“我来帮你。”
山一样的汉子轻若无物地举起伊飘雪的行李,一步便跨过了三级楼梯,低沉的声音与他的身高块头很是般配:“我是工商管理学院学生会的山岚,有什么事你找我好了。”
绝情剑一步跨进了九舍304寝室,第一眼便看到了林洋和白云生,心里便莫名地颤了一下,如果说老爸和小玉的死是将绝情剑的心打成了无数的碎片,那么林洋和白云生的出现就像是把这些碎片一片片拼结起来,然后又一次地击碎。
“你好,我是林洋。”
“你好,我叫白云生,据说我妈在上云山采药的时候生了我,所以就给我取名白云生。”
“我,绝情剑。”
绝情剑勉强地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意,然后颓丧的情绪便控制了他整个的心灵,有些懒散地在属于自己的铺位上躺了下来,不再搭理两人。
林洋和白云生相视一眼,摊了摊手。
天快黑的时候,其余的四位室友也纷纷到来,吃完晚饭后护送前来的家长终于陆续离开了寝室,304室舍的空间才算真正属于这七位首次相聚的天之骄子。绝情剑神色落寞地坐在自己的书桌上,看着其余六人都一个个欣喜莫名地聊得不亦乐乎,高谈阔论黄河大学的所见所闻,色色地讨论着所见到的学姐是如何靓丽动人,更憧憬着即将展开的大学生涯,画下了一幅又一幅美丽的蓝图……
忽然间,绝情剑觉得自己就是一匹孤独的狼。在室友们的欢乐憧憬里他却只能独自品味孤独的苦涩。骤然间多了整整八年的阅历,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好处,却只是把他从年轻学子们的美丽憧憬里生生剥离了出来。
“情剑?你似乎不怎么高兴啊?有什么心事吗?白云生忽然从对面望着绝情剑,问道:说出来,大家伙帮你一起解决。”
绝情剑笑笑,只能摇了摇头。
白云生忽然提议:“既然我们如此投缘,不如大家结为异姓兄弟如何?来,大家伙叙一叙年庚,我七七年六月七日生,还有没有比我更大的?没有,那我可就是老大了哟,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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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一射成名
绝情剑真的很郁闷,什么事情都仍然按照预定的轧迹在发展,几乎与第一次人生时没有任何两样,如果非要找出一些不一样的,或许只有火车上偶遇的那个依飘雪了,在第一次人生里,那个女孩根本就不曾出现过!
但绝情剑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改变什么,或者他更害怕人为的改变会惹来上苍更加残忍的变态报复。绝情剑并不怕死,但他很怕很怕看到别人死,尤其是亲人或者朋友的死亡!在他走进304寝室的那一刻,他便彻底放弃了与命运抗争的念头。
因为他看到了林洋和白云生。
在绝情剑的第一次人生里,这两个家伙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里最铁的两个,铁到什么程度?铁到白云生为了换他绝情剑的生命毅然舍弃自己的生命!第一次人生里绝情剑最终走上不归路,一半是因为自己的堕落一半便是为了白云生。
一切都是那样。
304寝室的七个年轻学子还是结成了异姓兄弟,叙完年庚白云生比绝情剑大了一个月,是老大,绝情剑排行老二,林洋最小末居老七。老三是候晔,老四任习飞,老五依飘零,老六俞郎。
然后是为期一个月的新生军训,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天之骄子们被整得叫苦不迭,怨声载道,唯有绝情剑和白云生像两个没事人似的。对于第一次人生中习惯于枪林弹雨中生存的绝情剑来说,数十公斤的武装越野都是家常便饭更何况这种微不足道的军事训练?
白云生能够如此轻松,绝情剑也深知其原因。这个家伙,可绝不似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只是跟着少林寺的和尚学了几手庄稼把式!但绝情剑一想起白云生深藏不露的武功他的心就像刀绞一样痛。
终于周末了,在白云生的带领下,304寝室的七头狼来到了黄河大学的大操场上。
刚进大操场的正门,绝情剑就蹙紧了眉头,因为像苍蝇一样拥来拥去的蓝白两队人将黄土皮的大操场弄得烽烟四起,整个一副风暴袭来的恐怖景象。许多男男女女的学生还围着大操场四周的看台叫嚣得不亦乐乎。
“大家快看,那就是黄河大学的主力前锋云飞天,呀,这一脚射门可真够力量啊!”
依飘零的话音刚落,球场上身穿白色球衣的一名身材高大的球员一脚大力射门,由于角度太正被蓝队的守门员稳稳地抱在怀里,整个操场的四周便长长地叹息了一阵。
听到云飞天这个名字的绝情剑却像是被马蜂蜇了一下,修长的身躯都似乎轻微一颤,然后转眼深深地盯着那个高大的白衣身影,云飞天正龙行虎步地奔跑在黄土皮的足球场上,如一阵强劲的旋风,刮到哪里都能吸引绝大多数学生的呐喊和目光,尤其是那些女生,尖细高亢的声浪几欲能够刺破人们的耳膜。
“大家快看那群女生,哇塞,真的好漂亮啊。”一直将心思花在女生身上的林洋终于发现了他苦苦寻觅的目标,指着正中的主席台狂叫起来。却惹来旁边正在看球男生不悦的目光,白云生等人便赶紧往旁边挪了几步,他们可不想被人看白痴一样地看。
林洋却不以为意,仍旧在大呼小叫:“天哪,你们看…中间那个…中间的……”
望着林洋已经有些语无伦次的花痴模样,绝情剑的心头再度掠过一片阴云,顺着林洋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在心底落寞地叹息一声,暗忖: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想躲也是躲不过去的,水暗香呀水暗香,不知道这次你是否依然要恨我,我是否依然要将你的恋人生生毁灭?
一只足球从场内突兀地飞了出来,正好落在绝情剑的身边。
绝情剑下意识地提腿,收腹,然后用右脚脚趾的根部重重地踢在足球的下半部位,足球应声从绝情剑的脚尖飞起,带着锐啸在空中划过一道直直的轧迹,瞬间钻进了球场一端球门的左上角。
球场上喧闹的声音突然间像是被人用刀生生切断般停了下来,便是大操场上漫天飞扬的黄色烟尘也似乎被这惊世骇俗的一脚给惊得凝固了,二十几个蓝蓝白白黄黄黑黑的人影像木桩般僵在了场上,似乎灵魂已经离开了他们的躯壳……
球场外,两个原本蹲着的人刹那间站了起来,眸子里流露出摄人的精芒,一瞬不瞬地盯着兀自无所知觉的绝情剑。
依飘零有些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看绝情剑的右脚,然后再抬头望着绝情剑,又转头看一眼远处的球门,再然后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梦呓似地笑着对自己说道:“我一定是在做梦,哈哈,一定是在做梦。”
“球进了!黄河大学进球了!”
死一般的寂静里,不知是哪个学生高亢地尖叫起来,然后是所有的学生跟着盲目地瞎叫起来,但裁判的哨子是无情的。进球无效,仍旧由蓝队发界外球。不过对于黄河大学男子足球队的主教练罗秉浩来说,一切都已经因为刚才绝情剑那无意中的一射而变得不一样了。
“老罗啊,看来足球队又有希望了,呵呵。”罗秉浩的助手奚明不失时机地拍了一下上司的马屁。
罗秉浩不露声色,但他心下的想法又怎能瞒得过与他共事十余年的奚明?
“老罗,我这就找那学生聊聊去,看样子还是刚刚入学的新生啊,真是怪难得的。”
神游物外的绝情剑终于被操场四周发出的巨大噪音所惊动,突然间发现自己的室友们都纷纷以惊愕的眼神望着自己,除了林洋,他仍旧在痴痴地望着主席台上的水暗香,对身边发生的一切都已经漠不关心。
“二哥,你真是任意球专家呀?”伊飘零满脸羡慕地望着绝情剑,“这么远的距离,这么恐怖的力量!啧啧,居然说只是会玩!?那我们岂非是连足球是圆是扁都不知道了?”
绝情剑蹙了下眉头,望了一眼远处的球门,自己也有些难以相信。
“这位同学,你是刚入学的新生吧?”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忽然靠到了绝情剑的身边,笑眯眯地问道,“能够借一步说话吗?”
“我认得你!”依飘零忽然兴奋地几乎跳了起来,“你是校队的守门员教练奚明老师,我在海报上见过你的照片。”
奚明向依飘零呵呵一笑,然后又向绝情剑说道:“你以前应该踢过足球吧?有没有兴趣加入校队?”然后指了一下场上奔跑的白队球员,接着问,“像他们一样,成为黄河大学足球队的一员?”
听到这席话的依飘零激动不已,就像是他自己被邀请一样!除了林洋,其它人也替绝情剑高兴不已,毕竟这是十分难得的机会。能够加入校队可是莫大的荣誉。但绝情剑只是漠然地摇了摇头,淡淡地应了一句:“对不起,没兴趣。”
然后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奚明和张大嘴巴半天合不拢的五个室友。
林洋依然死死地盯着主席台上的美女啦啦队,痴痴地说着同样的那句话:“太美了,实在是太美了。”
校园里的消息总是传得比风还快。
绝情剑拒绝加入校队的传闻不胫而走,很快便传遍了整个黄河大学,成为黄河大学有史以来最快成名的校际名人。但他那惊世骇俗的一记远射也同样成为整个校园里的神话,这个神话因为他拒绝加入校队而变得越发神乎其神。甚至有的学生猜测,绝情剑是因为不屑与校队水平的球员同场竞技才拒绝加入校队!还打赌说绝情剑会在不久之后被召入国奥队。
于是在入学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绝情剑便已经成为黄河大学里人尽皆知的名人,走到哪都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便是他在参加军训的时候,总也有些高年纪的女生无缘无故地聚在一边围观。
绝情剑不喜不悲,镇静或者说麻木地看待这一切,一丝隐隐的不安已经笼上了他的心头,他对林洋和白云生的兄弟情谊不可避免地从第一次人生中得以延续,而两人也正如第一次人生中那样,逐渐展现出对绝情剑不容置疑的情谊……
但绝情剑实在不忍心第一次人生时那样的悲剧再次上演,但他能够改变吗?他有勇气去改变吗?或者说他有勇气承担改变命运将会带来的可怕的惩罚吗?
明知你的兄弟将会向苦难的深渊滑落,可你却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他们滑落,甚至连伸手拉一把都不能够!而且,更为凄惨的是,兄弟的滑落全是因为想帮助你!纵观世上最痛苦之事,莫甚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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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突发事件
周日的午后,刚刚结束军训的新生们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个午觉了,一道窈窕的倩影便悄悄地来到了九舍304寝室的门前,在她的玉指欲要敲击在门上时,紧闭的室门倏然洞开,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显现。
“啊?你?”
对于在这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