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的斯内普感到心疼。
“波特小姐,不,乔迪。”陷入自己思维中的艾琳突然抬起头凝视着眼前的女孩:“这不是魔法誓约,但我还是想听到你的答案——从今以后,请你好好照顾西弗,好吗?”
“好的。”乔迪轻声说。
或许因为得到了乔迪的答案,在那之后,艾琳显得放松了,她开始和乔迪说起斯内普小时候的事情,开始像个普通的母亲那样炫耀自己儿子身上每一处细微的优点,直到斯内普送来了晚餐为止。
斯内普给艾琳送来的晚餐是很有营养的淡奶油蔬菜汤、松软的白面包和一瓶餐后魔药。端着晚餐的斯内普让乔迪觉得很新鲜,她不知道他还会下厨房,事实上因为波特夫人把全家照顾得太好的缘故,她几乎没怎么做过这些事情。
“抱歉,家里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斯内普为自己和乔迪准备的是土豆沙拉和煎肉,还有和艾琳一样的面包和浓汤。
艾琳在开始用晚餐的时候就让他们离开了,她认为他们应该有一个单独的晚餐而不是陪在病人身边。但是斯内普觉得他家那破旧的桌椅实际上和艾琳眼神中的那些期待完全不挨边。
乔迪毫不在意的在那把黑漆漆的旧木椅子上坐下,尝了一口沙拉,满意的说:“哦,我觉得已经很好了。”
斯内普的厨艺算不上多么出色,但是并不糟糕,乔迪是发自内心的这么认为,因此她的语气非常诚恳。这种诚恳让斯内普终于稍微高兴起来了,他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你喜欢就好。妈妈她……她的情况很糟糕,所以我……”
握着餐具,斯内普终于有机会补充了一句他早就想说的话。他觉得这样突然把乔迪带回家实在太冒失和突然了,但艾琳的要求他无法拒绝。
“……”乔迪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说出来:“我想,也许斯内普先生会对斯内普夫人的病情有帮助?”
斯内普手中的餐具掉在了桌子上,和桌上旧的瓷盘发出了刺耳的碰撞声,“她对你说了什么?”
斯内普突然激动的情绪让乔迪吃了一惊。“不,她只是说……”想起艾琳的那些话,乔迪的脸忍不住发烫了。天呐,她怎么能对斯内普说他的母亲是在替他和她确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呢?
然而斯内普的脸色并没有好转,他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了,怀疑的问:“但是你说,你觉得那个男人会对她的病情有帮助?”
“因为看得出来,虽然我清楚斯内普先生恐怕不是一个好丈夫,但她真的很爱他,她是希望他留在她身边的。”乔迪皱起眉,她对斯内普的反应感到很不理解。“我想你很清楚这点不是吗?”
“是的,我应该清楚的……”斯内普愣了一下,嘴角扭曲了。“我以为我的想法是正确的,如果没有那个男人,我们的生活会变得很好,妈妈会好起来。但是你说的对,她太爱他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痛苦的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所以她不惜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更糟糕,就为了让我无法找到他。就因为我想杀了托比亚·斯内普,所以我反而让她距离死神更近……”
“噢,”乔迪吃惊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知道自己不该赞同斯内普这种危险的主意,但这少年痛苦的表情,却让她不可能再责备他什么话。毫无疑问,艾琳身体状况的恶化已经让他的内心背上了沉重的负担。
“你可以告诉我的。”她最终只是低声说,“我以为我们不会再隐瞒对方什么事了。”
“我不光残忍,还很愚蠢,是不是?”斯内普不安的看着乔迪,不确定她会不会露出憎恶的表情。他瞒着她的理由当然是因为她那么的爱着她的家人,而他却想要谋杀他的父亲。
“不。”乔迪想到了艾琳,毫不犹豫的回答。
她为自己的毫不犹豫而感到吃惊,她以为自己理应责怪斯内普,毕竟他竟然试图策划一场谋杀,而且还是针对他的父亲。然而事实上,在她听到斯内普那样说的时候,她除了为斯内普的表情感到心痛之外,毫不怜悯差点死在儿子手中的托比亚。
也许对艾琳来说,那个男人不那么的糟糕,但是在乔迪看来,斯内普的父母全都糟糕透了。他们自私的从来没有认真的爱过他们的儿子,而是把他变成了他们之间不幸的牺牲品。
“西弗勒斯,”看着紧张的斯内普,乔迪决定把这些事替他丢到脑后。“斯内普夫人并不是想要找回斯内普先生,她对我说的,也并不是你做了什么。而且,我也不认为你的想法是愚蠢而残忍的,特别是在那并未成为事实的情况下。”
“……”斯内普的眼神中明显流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眼神。
“她问的是未来。”在心情陷入阴沉中的斯内普面前,乔迪鼓起了自己最大的勇气,把艾琳的话说了出来。“她问的是……我们之间的未来。她害怕我,或者是我的父母,对你的血统抱有偏见……她说她很了解你,她说,即使她离开了你,但你还有我……要知道,我们还没谈过这个不是么?”
“乔,”斯内普震惊的隔着黑漆漆的旧木桌子看着乔迪,表情看起来像是板着脸,但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却好像跳动着两团火,“虽然我不想承认我母亲有多么了解我。但是,我母亲这次的判断是正确的。”
他垂下头,似乎是在斟酌应该如何开口——乔迪这次又能看见他黑发中那淡粉红色的耳尖了——不过他很快就重新抬起头和乔迪对视了。
“我永远也不会让你离开我。”斯内普语气无比坚决的说。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正版阅读的小天使们,感谢墨水啊水/lanmayu/未央夜雨/新光/毛毛的猫789的打分评论。
新光同学上一章的评论格外亮,拿来和大家分享:
【多年以后,斯内普夫妇谈起当年结婚的事,
乔迪:是我上你家提亲的,你的母亲当年听我一席话,立马拍腿答应把你许配给我╮(╯▽╰)╭
斯内普教授:……虐哭了好吗,妈妈能不能在爱我一次,嘤嘤】
☆、第92章 葬礼
乔迪接连好几天都不能从那一晚斯内普的告白中完全清醒过来,就好像她又重新体验了一次那个圣诞节的夜晚一样。
不;就算是那时候;斯内普也没有表达的这么清楚和直白。只要想起这个;乔迪就忍不住面红耳赤。她的眼前总是晃着斯内普那张看上去面无表情,但眼神却虔诚而热情得令人难以忘怀的脸。
乔迪·波特和世界上所有的女孩一样;即使她清楚斯内普的心意,甚至能够把自己最重要的秘密托付给对方;但是她仍然希望得到一句语言上的承诺,这能令她感到安心而又甜蜜。特别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承诺;在现在这种时刻,更加值得她珍惜。她的心情显得很好,眼睛里有着无法掩饰的喜悦。
乔迪的反常表现的太过明显,波特夫妇虽然总是在詹姆斯和西里斯的面前表现得对她失望而严格,但是私下里却和女儿悄悄开了好几次的玩笑了。波特夫妇有着格兰芬多天生的乐观,他们希望女儿在家的时候能让她更快活一点而不是整日为了女儿在冒险就表现得愁眉不展,哪怕他们担心极了。乔迪回来之后的快活让他们彻底没能察觉那天乔迪出门其实是为了去见伏地魔,他们以为她只是去和斯内普约会。
至于詹姆斯则是再一次对乔迪失望了。他还记得当他在那天早餐的餐桌上看到乔迪眼睛里都在笑的时候,一度以为是莉莉的劝说起了作用,他乖巧的妹妹又回来了——即使乔迪不能放弃那个该死的斯内普(就像他肯定不想放弃莉莉那样),但如果他们可以一起选择正确的道路的话,他认为他勉强也可以接受自己拥有一个这样的阴沉的法律上的兄弟。
然而莉莉的来信让他的期望落空了。出于不希望双胞胎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化的理由,莉莉不愿意在信里过多的描述那天她和乔迪之间糟糕的对话,而詹姆斯也没有那种能够从字里行间推断出一切情形的能力,但他至少清楚莉莉没有说服乔迪。
在自问没办法冷静的和乔迪谈话的情况下,詹姆斯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帮西里斯搬家这项工作中。
西里斯去年圣诞节离家出走之后一直临时借住在波特家,不过今年夏天他有了一个新的安身之处。西里斯在布莱克家族中唯一的同盟、他的阿尔法德舅舅在戈德里克山谷买了一栋小房子,计划着搬到这里和他被赶出家门的外甥同住。
这对西里斯来说,恐怕是今年夏天最好的消息了。他有了一个新家,还和詹姆斯是邻居。再没有比这更棒的了,不是吗?而且他现在很庆幸能有个合理的借口转移詹姆斯的注意力,让他不再继续为乔迪担心。
担心那姑娘简直多余!西里斯比他的格兰芬多同学们更清楚斯莱特林是多么的偏执,他在心里唾弃斯莱特林们都有着抛弃家人的冷血,他知道,那个女孩是绝不会改变主意的。就像他也不会再改变主意回到格里莫广场的布莱克家了——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身体里依旧存在某些布莱克式的,或者说是斯莱特林式的特质。不过他认为能坦然接受这一切,就是他最格兰芬多的一面。
这就足够了。
男孩子们不在家的时间让乔迪的生活更轻松了,她因为斯内普难得的直白宣言而魂不守舍了一个多星期,然而最后,也正是斯内普的来信最终让乔迪彻底恢复了冷静
——艾琳死了。
这个到死都深爱自己丈夫的女人,带着她那始终阴沉扭曲而又不顾一切的爱,在这个炎热的夏天,就像是一朵被午后的阳光灼伤的牵牛花一样枯萎了。
乔迪在早上四点的时候再次来到了蜘蛛尾巷。蜘蛛尾巷的房子还是和那天一样,阴沉破烂,死气沉沉。斯内普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发呆,哪怕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他仍然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他甚至没有注意到乔迪走到他的面前,直到女孩在他面前俯下/身子,和他对视为止。
在看到乔迪的时候,斯内普空洞的眼神里才终于有了一丝神采。他没想到乔迪会在接到信之后就立刻赶来。
“你……”斯内普张了张嘴,他想说你不该来,蜘蛛尾巷一带的治安可不适合一个年轻女孩在这种时间出现。然而他却没能说下去,他感觉到自己视线中女孩的面孔模糊成一片,喉咙哼哧着说不出话来。他迷茫的眨着眼睛,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眼泪正顺着他的脸颊和过大的鼻子一直滴落在他的衣襟上。
他感觉到女孩那样主动而温柔的伸出手臂搂着他,让他整个人都靠在她柔软而温暖的怀抱里。她的身体好像在轻轻的颤抖着,这让他空荡荡的心底涌出淡淡的温情,于是他也伸出手臂回抱住她。
夏天的夜晚温度并不低,但他还是在她的怀抱中才渐渐重新感知到了温暖,那种温暖和刚刚独自一人时彻骨的寒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剩我自己了。”他的头埋在她的胸前,声音闷闷的,比平时更加低沉。
“不,你还有我在。”女孩温柔的对他保证。“你还有我。”
“……”斯内普没有回答,只是把抱着乔迪的手臂又收紧了一点,仿佛不那么做,她就会消失一样。他的动作让她感到了一丝疼痛,但她却异常顺从,她总觉得这样的话,她似乎就能分担他内心的一些疼痛。
他们一直拥抱到了太阳终于完全升起来的时候,等他们终于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觉得四肢像是被长时间施过石化咒一样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