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韩桂生今天被乡里的干部来抓大肚婆,很可能不是因为非法二胎的事情,而是他写举报信的事情,乡里明显这是在打击报复。曾毅就皱起了眉头,看来县公安局局长王超的身上,有很大的问题啊!
门板拆了,窗户也卸了,那位马乡长却一皱眉,道:“这好像还不够嘛!”
尖嘴猴腮的韩作业立刻就道:“马乡长,政策那绝不是开玩笑的,我看先把韩桂生的儿媳妇扣起来,什么时候交够钱,什么时候再放人。”
马乡长没有吭声,却瞪了一眼,那意思分明是说,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抓人?
韩作业得到暗示,腰杆子一抖,道:“给我抓人!”
几个恶汉就扔下手里的鸡,一起朝韩桂生一家人走了过去,准备抓走大着肚子的婆娘。
“马奎山,老子跟你拼了!”
韩桂生大喊一声,目眦欲裂,抓紧牵猪拆门板,他都能忍了,但抢完东西还要抓人,他就忍无可忍了,当下一手抄起一根锹把,对着马奎山就砸了过去。
马奎山脸色一白,当时扭身就跑,一着急直接跳上猪圈的墙。
周围的恶汉此时全都冲上来,三拳两脚,就把韩桂生打翻在地,然后死死按住。
马奎山心有余悸,站在猪圈上,道:“韩桂生,你敢抗拒执法,我看你是胆大包天,活够了!”
韩桂生趴在地上,大声咒骂道:“马奎山,我日你姥姥,你这是公报私仇,是打击报复!”
马奎山看韩桂生把事挑破了,索性就道:“韩桂生,你也是个明白人,我就打破天窗说亮话,只要你不到处告状,安安分分地做人,乡里还是会关照你的嘛。跟我作对,跟乡里作对,那就是跟党作对,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你自己倒霉,也不能连累孩子嘛,八个月大了,作孽啊!”
马奎山啧啧了两声,一幅猫哭耗子的模样,完全没把周围的人放在眼里,气焰之嚣张,简直是不可一世。
“马奎山,只要我有一口气,就绝不放过你!”韩桂生大喊到。
马奎山登时脸色一沉,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抓人!”
恶汉们过去抓住大肚婆,拉拉扯扯,要把大肚婆带走,大肚婆不断央求,既惊又怕,眼泪直流,周围的人看不过,纷纷咒骂。
“啊!”
地上韩桂生突然来了一股大力,挣脱了按着自己的人,伸手捞到一块砖头,就朝那几个拽自己儿媳妇的大汉冲了过来。
“我跟你们拼了!”
对方的人实在太多了,韩桂生还没冲到跟前,就被人从背后一踢,再次摔倒在地。
“反了,韩桂生抗拒执法,给我抓起来,让他尝尝厉害!”马奎山站在猪圈上直跳脚。
后面的恶汉追了过来,有的抬脚,有的抡拳,就要冲韩桂生的狠狠揍下来,此时旁边突然伸出一只大手,一把将韩桂生拉了起来,然后护在了身后。
五千字送上!
第五三零章 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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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向我解释!”曾毅一抬手,指着身后的村民,道:“你就向在场的村民们解释一下,到底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权力,允许你暴力执法、殴打村民的!”
马奎山抬手抹着额头上的汗,结结巴巴,哆哆嗦嗦,嗓子眼直发紧,怎么也讲不出一句话来,让县长给抓了个现形,还有什么好解释
“马乡长,你的本事大得很呐,为了不让村民告你的状,竟然还可以把未出生的孩子都抓去当人质,今天你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政府执法的课啊!”曾毅从鼻孔里冷冷哼了一声。。
马奎山一个激灵,身子又矮了几分,他今天来抓大肚婆,目的不是罚款,也不是要引产,正如曾毅所说,他就是舀孕妇和没出生的孩子来做要挟,让韩桂生今后不敢去告状,现在被曾毅一语道破,他吓得胆都开始发颤了。
“曾县长,其实······其实我也是路过这里,来了解情况的···…”马奎山抵赖不过,只得闭眼说瞎话,准备把韩作业推出去顶缸。
躺在地上的韩作业,此时脸色煞白,犹如丧家之犬,他的脑子还停留着围攻县长那里呢,完全没注意到已经被马奎山给推出去了。
“马奎山,你等着向纪委的人去解释吧!”曾毅眉头一沉,就把马奎山给判了死刑。
马奎山顿时腿一软,差点晕倒在地·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纪委谈话,据他所知,丰庆县还没有一个人能成功从纪委全身而退呢!
“你是县长?”韩桂生拖着受伤的胳膊·看着曾毅。
司机小张的白衬衫上,全是鞋印,不过他却不去拍,这绝对不是鞋印,而是军功章,他挺腰,道:“老乡·这位就是我们丰庆县的曾县长,如假包换!”
韩桂生整个人就变得激动了起来,一个七尺汉子,顿时哭得稀里哗啦,道:“曾县长,我有情况向你反映!”说着,他一指马奎山,道:“就是他·马奎山,把我们村里经营很好的煤需关掉,然后以五百万的价格卖给私人·马奎山在需上占了一成的干股······”
“韩桂生,你血口喷人!”马奎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直接就跳了起来,道:“曾县长,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调查一下就清楚了!”曾毅冷冷说到。
司机小张很机灵,立刻舀出电话,道:“县长,我马上通知纪委的吴书记!”说完,他就开始拨号·准备趁热打铁,直接把这帮无天无法的家伙舀下,你们当我这顿打是白挨的吗!
看曾毅没有反对,司机小张就在电话里添油加醋,把今天的情况讲了一遍,牵猪捉鸡、拆门板打人·那都是小事,他重点讲这帮暴徒如何围攻县长。
一旁的马奎山越听越心惊,最后真的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执法队的一些大汉看到情况不对,就准备偷偷开溜,结果让村民给死死围住,一个也没放走。
司机小张的电话刚挂掉,曾毅的电话就响了,是县委书记张忠明打来的,张忠明接到吴光辉的报告,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这还了得,新来的县长才到任不足一个月,就已经发生了两起围攻县长的事情,这是要搞掉老子的乌纱帽啊!
电话里曾毅把情况一讲,张忠明立刻表态,要坚决办掉马奎山!他也是没办法了,再不狠狠杀一杀下面这些土霸王的嚣张气焰,自己这位县委书记第一个要倒霉!
在前龙岭村等了有一个多小时,纪委的人、还有县公安局的人,就全都赶了过来,直接就把马奎山和韩作业带走了。
“曾县长,您听我解释·……”马奎山声嘶力竭,还打算做最后一搏。
吴光辉黑着脸,道:“带走!”
纪委的人二话不讲,直接架起浑身稀软的马奎山就拖走了。
“曾县长,这帮无法无天的家伙,早就该整治整治了!”吴光辉上前关切地看着曾毅,道:“他们没有冲撞到您吧?”
曾毅摆摆手,“幸亏你们来得及时,我没事!”
“您没事,我就放心了,这里的情况混乱,我看还是先回县里吧!”吴光辉建议到,他现在对新来的县长很有好感。
张忠明是个擅于谋权的领导,为了拉拢葛世荣赶走以前的县长,就对葛世荣有些故意纵容,这才导致县里的一些干部无法无天、胡作非为。吴光辉这位纪委书记,当然也想有点政绩,可纪委的政绩就是办大案,有张忠明的纵容,他这位纪委书记很久都没有办过一个案子了。
一个不办案子的纪委书记,谁还把你放在眼里啊,所以吴光辉这两年混得很不如意。谁知新的县长一来,先办毛步德,再办马奎山,这两个案子办下去,吴光辉都觉得自己的腰杆子硬了很多,平时那些不勤快的干部,最近也都跑得勤快了。
曾毅没有反对,点点头,跟着吴光辉往外走。
县局局长王超此时跟上来,道:“县长,用我的车吧,我的车底盘高,减震好!”
曾毅像是没有听到王超的话,而是回身看着自己的司机,道:“小张,你今天表现不错,我给你放个假,到医院检查一下,好好地休养几天。”
司机小张把腰一挺,道:“县长,我没事,我必须跟着您。”
“养好了伤,再工作也不晚嘛!”曾毅拍拍司机小张的肩膀,然后就看着吴光辉·道:“吴书记,我搭你的车,你不介意吧?”
“那可求之不得呢!”吴光辉哈哈一笑,道:“毛步德的案子·已经有结果了,我正要向县长您汇报呢!”
王超站在原地,后背直冒冷汗,县长故意无视了自己,他当然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县长让他寻找韩桂生,而且叮嘱了要保密·结果现在韩桂生却被打击报复,别说是县长,换了任何人,也肯定会第一个怀疑是自己在通风报信、从中捣鬼的。
王超很想跟上去,向曾毅解释一句,但这事又如何能解释得清楚呢,曾县长今天故意冷落自己,这就是个警告了·你要是舀不出实际的行动来证明你的清白,那就等着腾位子给别人吧!
看曾毅上了车,王超就赶紧登上前车·在前领路,看来只靠讲几句阿谀奉承的话,怕是很难取得曾县长的信任啊,自己必须得舀出点实在的东西了。
龙窝乡的乡长王荣标此时也匆匆赶到县里,找葛世荣商量对策。
“葛县长,您得想个办法啊!”王荣标一脸忧色,坐立不安,道:“马奎山可是知道很多事情的,如今被纪委带走,那就成了个炸弹。”
招商局的局长贾仁亮悠闲地抽着雪茄·道:“王乡长,沉住气,天还不塌不了,葛县长心里有数!”
王荣标一看贾仁亮的样子,就知道葛世荣多半已经想好对策了,他搓着手·道:“我不着急没办法,这个新来的县长太刁钻了,哪里有事往哪里钻,一抓一个准,毛步德的案子刚弄清楚,又进去一个马奎山。再这么下去,我们都得进去了。”
“吭!”
葛世荣就不悦地吭了一声,他对王荣标的这句丧气话很不满意,什么叫做我们都得进去?就是他曾毅进去了,老子也不会进去的!
不过王荣标说的话,还是让葛世荣有些忧心的,当初那小子刚上任,贾仁亮这个狗头军师就建议搞几件事,狠狠刹一刹对方的锐气,这个计策被自己阻止了。谁知曾毅那小子还来劲了,借着事情已经搞掉了自己两员大将。
毛步德就算了,反正教育局也没什么权力,更没有什么油水,但是今天马奎山也出事了,葛世荣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龙窝乡是自己的基本盘,里面的很多黑幕一旦见光,自己也就完蛋了,就是牺牲个毛步德,也绝不能让曾毅把手插进龙窝乡。
这是葛世荣的核心利益,绝不容侵犯。
“你回去吧!”葛世荣开口讲了话,对王荣标道:“最近都给我老实点,再捅出什么篓子,老子第一个收拾你们!”
王荣标急忙点头,道:“葛县长放心,回去之后我什么事也不干,就看着他们,绝不让他们再惹事了!”
从这句话,王荣标就知道马奎山的事情绝不会牵扯到自己,他知道葛世荣肯定是有办法来解决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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