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顺利排出尿,其次才是治本。
在促使病人排尿方面,中医其实有很多应急的法子,可以一剂见效,可白木通的心思,刚才全放在如何力压曾毅一头上了,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在辩证的时候,也没有在这方面下工夫,现在匆忙之间,他完全找不到切入点,怎么敢轻易下方呢。
万一忙中出错,让曾毅抓住实在的把柄,那就更被动了。
胡院长也是替白木通暗自着急,谁能想得到,名震乾州的大神医,今天竟让一位年轻的后生被崩住了,自己刚才的那一番马屁,岂不成了帮倒忙。
“这个……,是不是按照白神医的方案,先用上一剂药看看效果?”胡院长笑呵呵地看着大家,道:“大家都知道,白神医为人非常谦虚,他的很多病案,其实都是一剂见效的嘛。”
病房里的大夫立刻纷纷附和,道:“是啊,说不定吃上一剂,这病就彻底好了!”
曾毅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木通,心道你白木通的医术,不会就是这样吹出来的吧。
白木通让曾毅看得很不自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曾毅质疑,他要是再揣着明白装糊涂,实在有失神医的体面,也拉不下这张脸,于是恨恨地一咬牙,道:“那么,请问曾大夫你有什么更好的方案?”
曾毅道:“其实让我来接手马恩博士的病案,我的结论肯定也会跟白前辈一样,只是我会在采用提壶揭盖方案之前,先给马恩博士用一剂急效的药,来缓解一下痛苦。”
“那你要用什么急效的办法?”白木通问到,如果自己能抓住曾毅的一个失误,那今天就能扳回这个局面来。
曾毅听白木通这么问,也就不再给对方什么面子了,对白木通这样的人,与其退让谦虚,不如狠狠地给他一个大教训,只有让他彻底痛了,他才能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只要人类一天没有实现健康长寿的目标,医学就没有终止,所有的医生都得不断提高自己。白木通的医术和悟性其实都很不错,之所以始终没有大突破,可能就跟他这种不谦虚、不服人的心态有关。
从这一点讲,狠狠教训白木通,对他来讲未必是一件坏事。
“我看了医院的治疗记录,这几天的治疗,有西药,也有中药针剂,但全部都采用的是利尿的思路。”曾毅指了指那份治疗记录,道:“有时候小便不畅,不是利尿就能解决了,一味使用利尿剂,反而会事排尿更加困难。”
胡院长一听曾毅在批点医院的治疗方案,就有些不高兴,道:“小便不畅,当然得使用利尿剂了,这是常识问题!”
“是啊,不使用利尿剂,难道还要使用固缩小便的药吗?”其他大夫纷纷质问。
曾毅也不跟他们辩解,道:“没错,我认为要让马恩博士迅速恢复排尿功能,必须得使用固缩小便的药。”
“荒谬!”胡院长脸一黑,“简直是无稽之谈!”
“真是胡说八道!按照你说的这个道理,那如果病人饿了,你是不是就不给病人吃饭,反要给病人开点消食片啊!”
“就是,太荒谬了!”
病房里的大夫们纷纷指责,这位年轻人到底会不会治病啊,哪有这么乱来的。
曾毅淡淡一笑,反问道:“既然排便不畅就要用利尿剂,那么请问,病人连用了几天的利尿剂,为什么不见好,反而更严重了呢?哪位大夫可以给我一个符合常理的解释?”
胡院长气得闷哼一声,索性侧过头不看曾毅,心道这小子不会是来捣乱的吧,白神医的方案你也否定,医院的方案你也否定,你到底要闹什么啊!
其他的大夫,此时也哑巴了,正如曾毅所讲,疗效才是检验方案正确的唯一标准,你说你的方案是对的,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病人没有被治好,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白木通思索了一下,道:“曾大夫,小便不通,反倒要用固缩类的药物,这是什么道理啊?”
曾毅笑呵呵地看着白木通,道:“《黄帝内经》上讲了:奇之不去则偶之,偶之不去则反佐以取之。既然大剂量的利尿剂无效,就说明思路出现了方向性的错误。”
白木通就道:“黄帝内经是这么讲的,但它有使用的规则,曾大夫仅以利尿剂无效,就断定要使用固缩剂,是不是有点草率了,这好像不符合辩证的思维吧!”
曾毅笑了笑,道:“道理其实也很简单!就拿这间病房来讲,现在屋里站了将近二十个人,如果一声令下,大家都往外跑,白前辈认为谁可以跑得出去?”
白木通一愣,随即就有点明白过来了,如果大家都往外跑,只能是所有人一起卡在门口,到时候谁也挤不出去。
看屋子的其他大夫都没明白过来,曾毅就在屋里扫了一眼,然后走过去两步,弯腰从白木通的行医箱里,拿出一瓶风油精。
曾毅把瓶盖拧开,瓶口朝下,然后说道:“就像这只瓶子,明明装满了药水,口也是开着的,可你们看一看,却不会有一滴的药水淌出来。但如果我们换成矿泉水瓶子,同样的结构,同样的远离,可结果却完全不同了!”
说完,曾毅拿出之前关正波给自己的那瓶饮料,拧开瓶口,把口朝下,里面的饮料立刻倾泄而出,片刻之后,瓶子就空了。
大家看着那只瓶子,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心道今天可真是有意思了,白大神医为了讲明白自己的治疗方案,拿出了紫砂壶;而这位年轻人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正确,又拿出了两只瓶子。
而令人惊诧的是,这两人拿出的东西,似乎都能分别证明他们的观点是正确的,如果气眼不通,茶壶里的水确实流不出来,而同样的结构下,风油精瓶子里的药水,确实不会淌出来。
曾毅看着那些大夫,道:“结果不同,原因是瓶口的大小不同。膀胱出口的大小是不会变化的,产生变化的是膀胱,大量利尿剂的使用,让患者的膀胱在短时间内挤满了尿液,从而撑大了膀胱,导致两者之间的比例产生了变化,再加上患者肺气不通,小便自然难以排出来。如果固缩小便的药物,一来可以阻止尿液的继续产生,二来有扩大水道的功效,这小便自然就排泄出来了。”
“一派胡言!”胡院长很是不满,虽然道理是这样的,但从来没听说小便不通还能这样来治,他道:“我看你当医生真是可惜了,你应该去研究物理!”
其他的大夫这次倒是没有附和,但也对这样的办法充满了质疑。
曾毅已经解释明白自己的治疗思路,也就不再多说,“唰唰”几笔,开了一个方子,交到马恩父亲的手里,道:“四分水煎去三分,只留一分让马恩博士服用,我保证服药之后十分钟,就能顺利排尿,之后再使用白前辈的方案,可保痊愈。当然,如果你们信不过的话,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讲。”
马恩的父亲接过药方,一时没了主意,他不懂医术,觉得两人说得都有道理,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白木通却有些不肯甘心,道:“既然曾大夫对自己的药方有如此大的信心,那就先用你的方子!”
曾毅道:“这个还是交给患者和家属来做决定吧!”
胡院长此时道:“在我的医院里,是绝不允许来历不明的人,拿病人的性命和健康来开玩笑!”他是很反对曾毅的,心道白木通根本没必要和这个小子较真,就按照提壶揭盖的方法治,顶多三剂也就治好了,和他费那么多事干什么!
“曾大夫的办法,一定有效,我可以保证!”
此时门口传来一声斩钉截铁的声音,一位穿着大白褂的老大夫,迈步走了进来。
五千字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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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四三章 师生
第五四三章 师生
曾毅抬眼看过去,发现这位走进来的老大夫十分眼生,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印象,这应该是不认识的人才对,可为什么会帮自己打这个包票呢。
“钱教授,你老怎么到这里来了呢!”
病房里认识这位老大夫的人,就纷纷打着招呼。
胡院长更是亲切上前,道:“钱教授,你来我们市中心医院指导工作,应该提前通知一声,我好组织大家一起过来观摩学习啊。”
钱教授微微一点头,“唔”了一声,就算是跟胡院长打过了招呼,然后直接穿过众人,来到曾毅的面前,伸出双手,热情道:“曾助理,你什么时候到的乾州?真是没想到啊,会在这里遇见曾助理你。”
曾毅一听这个称呼,就有点反应过来了,伸手跟对方握住,道:“您老是我们京城医院的……”
“我是老年心血管科的副主任,这次院里派我带队前来乾州进行医疗教学援助方面的工作,在出发的仪式上,曾助理还给我们讲过话呢!”钱教授抓住曾毅的手,使劲晃动着,对于这位年轻的院长助理,他可是印象极其深刻,赶走了不学无术的副院长李益善,还在全院开展以老带新的工作。
钱教授在京城医院工作几十年了,见过几任的领导,大多都是混日子的,人浮于事,而曾毅算是一个特例,以挂职锻炼的身份,却在很短的时间内,促使官僚风气最重的京城医院做出了良性方向的改变,这非常了不得。如果能让曾毅在京城医院待的时间更长一些,相信京城医院一定会有更大的改观,再差,也不至于被协和、军总院越抛越远啊。
“钱主任,辛苦了!”曾毅笑着说到,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到京城医院派出的医疗援助队伍,道:“在这边的工作上还顺利吧?”
“都好,都好!”钱教授松开曾毅的手,道:“谢谢曾助理的关心。”
曾毅笑道:“我现在已经不在京城医院工作,钱主任千万别再这么称呼了。”
钱教授跟曾毅客气寒暄了几句,然后站定身子,微微侧过脸,面色一肃,看着那些仍旧一头雾水的大夫们,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京城医院的院长助理,曾毅,曾助理。曾助理不仅是我们京城医院的领导之一,同时也是我们京城医院的医学大权威,多次成功挽救老同志的生命危险,并出色完成重要的保健任务,受到了上级首长和老同志一致肯定赞扬。”
哇呀!
胡院长的嘴巴就长大了,眼中全是不可思议之色,眼前这个年轻到不像话的人,竟然会是京城医院的院长助理?
病房里的其他大夫也被这个消息给震住了,京城医院那是什么地方,进出的全是中央机关的领导,能在那里担任院长助理,绝不是普通的人啊。
就拿眼前的这个钱教授来讲吧,他被京城医院外派到乾州市搞医疗教育援助工作,这说明他在京城医院肯定不被重视,真正的一线专家,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出京,那都是要随时应付领导的突发情况的。
可钱教授到了乾州,在欢迎京城医院医疗工作队的仪式上,不仅市里各大医院的院长集体到场、主管文教卫的副市长出席、省卫生厅的厅长致欢迎词,就连乾州市的市长,也赶到了欢迎宴会的现场,亲自向钱教授一行人敬了酒。
领导大老远过来,参加这么一项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活动,奔的就是京城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