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追问这样的证人,光威慑是没用的。…………要打乱她的步调。”千寻老师说。
“步调……?”我问。
“她这种类型的人,事态如果不往她所预想的方向发展,就会出现破绽。要向她所预料不到的部分攻击。你停止攻击的瞬间…………审理就结束了。”千寻老师说。
“证人,你刚才提到大受打击…………为什么?”我问。
“不可以吗?”华无絮问。
“华无絮是个相当冷静的人,…………此外……接近童心也并非出于爱情。”我心想。
“…………突然间看到尸体,无论谁都会大受打击的。何况,证人既年轻又漂亮。…………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御剑说。
“我想年轻漂亮和这没什么关系吧…………”我心想。
“恩…………言之有理…………”法官说。
“证人,你说你倒了杯果汁?”我问。
“对,因为桌子上有瓶番茄汁。”华无絮说。
“可是…………你却没有喝。”我说。
“哎…………?”华无絮问。
“玻璃杯上,并没有口红印。”我说。
“我…………当时已经六神无主。没喝就放下了…………玻璃杯。”华无絮说。
“证人!请让我再确认一次。你发现了尸体…………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然后,就往玻璃杯里倒了果汁是吧?”我问。
“这又怎么了?当时我脑中完全是一片空白。”华无絮问。
“你也会有这种时候吗?…………你看起来并不是那种容易慌神的人。”我问。
“真够无理的。我慌神的时候同样也会犯错,证据就是…………”华无絮回答。
“证据就是什么?”我追问。
“啊。不…………那个,没什么。”华无絮忙说。
“她想说什么?”我心想。“…………证人!看来你在现场慌了神,犯了什么错误。”我说。
“……………………”华无絮没说话。
“你所说的错误究竟是什么?”我厉声问。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御剑在旁边说。
“抱、抱歉…………很难以启齿…………我…………把玻璃杯放到梳妆台上的时候…………把那个…………花瓶给…………”华无絮说。
全场哗然!
“你…………你说的花瓶,就是现场照片里地板上的…………那碎片吗?”法官问。
“我本来是想把玻璃杯放到梳妆台上…………可却把花瓶碰掉了…………摔在吉他箱上。”华无絮说。
“你…………为什么要隐瞒这么重要的情况!”御剑问。
“抱歉…………现场已经是一团乱了。一个花瓶什么的…………我想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华无絮说。
“看来…………我们似乎发现了新的案情。…………请把刚才的话加到证言里。”法官说。
“抱歉…………可是。除此之外…………我再没碰过什么东西了。”华无絮说。
“……………………”御剑冷冷的注视着华无絮,没有说话。
“打碎花瓶的是我,花瓶落到了吉他箱上…………”华无絮证言道。
“那是个什么样的花瓶?”我问。
“是个玻璃做的…………既大又重的花瓶。我想去把一下童心先生的脉搏…………就把手里的玻璃杯放到了梳妆台上。就在这时…………不小心碰到了花瓶。”华无絮说。
“华无絮看起来很镇定呀,而且似乎这么说也很合乎情理…………不过,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心里想着,随手翻看着法庭记录。突然间,我眼前一亮:“你刚才说花瓶掉下桌子去了?”我问。
“对!”华无絮说。
“是掉到吉他箱上去了…………我说的没错吧?”我问。
“这、这有什么问题?”华无絮问。
“岂止是什么问题,简直是很大的问题。法庭记录显示,吉他箱只有盖子上被水浸湿了。…………可是,这就怪了!华无絮小姐!你刚才证言说你把花瓶碰倒吉他箱里去了。…………这样一来,该湿的不是盖子,而是箱子里面。”我说。
全场哗然!
“的…………的确如此、你说的没错!”法官说。
“还有…………吉他箱上还有一个奇怪之处。”我说。
“…………是、是什么…………?”法官问。
“…………请看一下现场照片。地板上,四处散落着花瓶的碎片。”我说。
“这…………这又怎么样?”法官问。
“花瓶落下的瞬间,如果吉他箱是打开着的…………吉他箱里,就应该有花瓶的碎片!”我说。
“啊………………!”华无絮惊呼出声来。
“反对!这又能说明什么?证人把花瓶打落的时候,吉他箱是关着的。…………不是仅此而已吗?”御剑问。
“反对!但是华无絮小姐她是这样证言的!除了花瓶,她什么也没碰过!”我说。
“呜………………恩…………”御剑的神色都变了。
“的确…………没有碰过其它东西…………她这样说过!”法官点点头。
“反对!可、可是…………吉他箱又能说明什么?大红色的吉他在制片厂,和本案毫无关系!”御剑说。
“…………对,是这样的…………”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该说什么。“空吉他箱…………确实似乎和本案无关。”我心想。
“恩…………果然,似乎是没什么意义。怎么办?关于吉他箱,有必要详细证言吗?”法官问。
“空吉他箱…………这是本案的重点!”我心想走一步算一步吧,于是又改口说。
“哈!亏你有脸出尔反尔………………”御剑嘲笑道。
“…………我也觉得有点…………”我心想。
“我知道了。…………那么,继续!请证人证言一下关于吉他箱的情况!”法官说。
“…………是。我当时也慌了神,所以记忆不是很清楚。箱子,大概是我打开的。…………在我打碎花瓶之后。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吧。因为箱子里是空的。我为什么要打开箱子…………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华无絮说。
“恩…………果然,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法官说。
“真是久违了。…………这种空虚感…………”御剑说。
“…………总之让我先询问一下。”我流着汗说。
“哼。总之?…………这个词似乎和我无缘啊。”御剑得意的说。
“证人!你是不可能打开吉他箱的。”我突然说。
“为、为什么这么说?”华无絮问。
“很简单,因为吉他箱上,只残留有被害者的指纹!”我边翻阅法庭记录边说。
“啊?”华无絮大吃一惊。
全场哗然!
“这是怎么回事?证人。”法官忙问。
“…………………………碰了箱子就会沾上指纹…………这想法真够肤浅的。”华无絮很镇定的说。
“这话什么意思?”我问。
“我当时要是带着手套,那就没问题了吧?”华无絮问。
“手套…………为、为什么要带手套?”法官问。
“因为当晚是颁奖仪式…………因此我穿上了………………晚礼服。…………没错…………我想应该是双薄手套。”华无絮说。
“…………恩…………原来如此…………怎么样?辩方律师,证人在现场似乎戴着手套。”法官说。
“这不可能!你戴着手套?真是奇怪啊。哈哈!”我说。
“…………为什么?你有我在现场,没带手套的证据吗?”华无絮问。
“证据…………我当然有,就是这玻璃杯!”我说。
“…………玻璃杯…………”华无絮问。
“这玻璃杯上,清晰的残留着………………你的指纹。”我微笑着说。
“啊…………”华无絮的冷汗流了出来。
“脱掉手套,往玻璃杯里倒果汁…………然后戴上手套,打开吉他箱…………你为什么要做这么不匪夷所思的事?”我问。
“呜~!”华无絮哀鸣着,脸色都变了。
全场哗然!
“肃静!肃静!肃静!…………”法官忙敲锤维持法庭的秩序。
“看来…………你是对的。”千寻老师微笑着对我说。
“什么?”我问。
“那个吉他箱…………也许有着重要的意义。”千寻老师说。
“可是…………它是空的啊!”我说。
“真的是空的吗?”千寻老师问。
“可、可是…………大红色的吉他在录音室里啊!”我说。
“成堂…………抛弃你的成见。装在吉他箱里的,未必非是大红色的吉他不可。”千寻老师说。
“难道说…………是纯白色的吉他?…………千寻老师不是指这个吧。”我心想。
“…………的确有些匪夷所思。证人没戴手套。尽管如此,箱子上却…………”法官说。
“反对!…………法官大人。辩方律师是在故技重施。把目光转移到无关的方向,想借此蒙混过关………………”御剑说。
“反对!请回想一下证言!华无絮小姐这样说过。把花瓶打落到了吉他箱里…………!就是说,行凶的瞬间,那箱子是关着的!可是…………这照片上,确实大开着。…………吉他箱和本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说。
“反对!既然话已至此…………辩方律师!你当然能够立证这理由吧!究竟为什么,那吉他箱是开着的?”御剑问。
“哎…………”我楞在那里。
“能立证吗?成堂!”法官问。
“是、是啊…………有这种假设。装在吉他箱里的,不光是大红色的吉他。”我照搬了千寻老师的话。
“不光是大红色的吉他?难、难道说是黑色的…………?”法官问。
“反对!你是主张…………那箱子不是空的吗?”御剑问我。
“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了!是的…………!”我大声说。
“别嚣张!…………那么,我来问你。案发当时,这箱子里究竟装的什么?”御剑问。
“请看这个!”我拿出夏梅拍到的照片。
“这、这不是大将军的照片吗?”法官问。
“当然,重要的是,照片里的东西。”我说。
“照、照片里的东西…………难、难道说…………?”法官问。
“…………根本想都不用想!那个吉他箱里…………装着的就是……大将军——丙的戏服!”我说。
“什、什么?”御剑吃惊的问。
全场哗然!
“这、这究竟…………究竟是怎么回事?”法官问。
“证人打开了吉他箱,取出了戏服…………?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御剑问。
“…………当然是,为了穿上戏服了。躲在戏服里,从现场脱身。因为她不能,被人给看到脸。”我说。
“……………………”华无絮在证人席上一声不吭,不过她的脸色变得很差,还不时冒着冷汗。
“怎……怎么会?你…………你有证据吗?”御剑问。
“休息室外,有来拍特写的摄影师。而且实际上,她不是也拍下照片了吗?”我指的是夏梅。
“你…………你说的,就是这张照片吗?”法官问。
全场哗然!
“肃静!肃静!又、又、又变的一团乱了…………”法官说。
“不愧是成堂。”千寻老师夸奖道。
“想都没想,就冲口而出了!”我得意的说。
“恩…………真凶穿上了戏服…………”法官说。
“反对!等,等一下!大将军的戏服,是王都楼的!为什么那东西,会在被害者的休息室里?而且,还藏在吉他箱里!”御剑问。
“是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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