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抱有几分同情之心的。后世的金大侠也不止一次在他的书中拿这位曹公公开门揖盗的事情开涮,说起来这位曹公公的命运也是堪比窦娥了,这才是庞刚起了怜悯之心的缘由。
曹化淳的双手紧握后又松开,不住的变换着,脸上的神色也不住的变色,最后才紧盯着庞刚问道:“你……你真的没有欺骗咱家,陛下一家真的在养心殿颐养天年?”
听到曹化淳的话,庞刚与众人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曹化淳还真是关心则乱啊,以如今庞刚堂堂九五之尊,犯得着骗他这个无权无势的太监嘛。
最后,庞刚只能无奈的摆摆手,摇头道:“好了,信不信由你,朕犯不着哄骗你这个可怜老头。小德子,待会你领着这位曹公公到养心殿去。让他去服侍太上皇吧和太皇太后吧,省得老是有人在背后骂朕。”
“奴婢遵旨!”
那名名叫小德子的太监恭敬的答应了下来,垂手退在了身后就不言语了。
处理完曹化淳之后,庞刚又将目光转移到了依旧跪在地上的洪承畴身上。看着低头不语的洪承畴,庞刚伸手轻轻敲了敲脑袋,有些头疼的说:“洪承畴,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你才好?是继续重用你?还是让你回老家吃自个去?”
洪承畴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雷霆雨露皆为君恩,皇上如何处置罪臣那是都是罪臣的福分。罪臣只需听从皇上旨意即可。”
洪承畴此言一出,站在庞刚身后的小德子和史博文齐齐的暗自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前朝的兵部尚书、江南总督,瞧瞧人家这马屁拍的,能让人明知道是这是他在拍你的马屁,但却能让你生不出任何的反感来,看来在拍马屁这门学问上,咱们还得向人家好好学习啊!
庞刚哈哈笑着摇头道:“洪承畴,朕以前之知道你会当官。没想到你奉承人的功夫也是一流的,怪不得能官职江南总督,兵部尚书呢。嗯……这么着……”
庞刚沉吟了一会后才说道:“江南的兵马照样由你来带。但是朕还是要把江苏、安徽的巡抚、布政使等官吏全部换掉,此外,朕交给你一个任务,回到江南之后,你回到金陵后要做好收复浙江和福建的准备,朕给你一年的时间,若你能在一年之内收复浙江、福建,兵部左侍郎、或者内阁次辅之职由你挑选,若你不能在一年之内光复江南全境。朕也不罚你,你自己把辞呈递给朕,自己回家种田去……好了起来吧!”
“臣……领旨谢恩!”
洪承畴恭恭敬敬的又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站了起来,低头道:“陛下。臣还有个不情之请!”
庞刚扬了扬眉毛,“哦?还有条件?说来听听,看朕能不能满足你。”
洪承畴拱手道:“陛下,如今臣在江南的人马已经不足五万,且由于都是前明兵马。军心不齐,若是让臣凭这些兵马平定浙江尚可,可若想平定福建,臣却是有心无力了。”
听着洪承畴的话,庞刚渐渐敛起了笑容起来,嘴里喃喃说道:“福建……郑芝龙……”
“正是郑芝龙一家。”洪承畴也神情开始凝重起来,“郑芝龙父子虽然近些年来名声不显,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实力,据臣所知,郑家此时拥有的水师规模依然不小,拥有大战船一百余艘,中型战船两百余艘,小型战船四百余艘,商船六百多艘,福建沿海依然全都是郑家的天下。他们的商船每个月都往返于南洋与福建之间,为郑家带来大笔的财富,老臣虽有心为陛下光复福建,但也自知并非郑芝龙的对手,陛下,若想收复福建,非得出动大批水师,会同陆路,两路齐发才可。”
“嗯!”庞刚赞许的看了洪承畴一眼夸奖道:“你能如此想,证明你并没昏了头,脑子还算清醒。这么着,朕应允你,过年之后就从青州水师中派出一支水师配合你,另外朕再从山东派一支军团归你指挥,此外若是粮饷器械方面还有何需求,你尽管给朕上折子,朕让户部给你办,多了没有,一两百万两子朕还是拿得出手的,总之不会让前线的将士饿着肚子上沙场。”
“臣谢主隆恩!”
洪承畴激动得眼眶发红,鼻子一酸,又要跪下来谢恩。此时此刻,他才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财大气粗,以往跟着崇祯混的时候,户部能拨个几十万两银子那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那像如今这位新老板啊,一张口就是说缺啥尽管跟俺提,银子多了没有一两百万两银子还是有的。你听听,啥叫大款,这就叫大款啊!
在此之前洪承畴也打算过上折子要银子,不过也只是准备要个四五十万两银子就到头了,可庞刚就这么大手一挥,一两百万两银子就这么答应下来,唉……这人和人果然是不能比啊!
不过洪承畴在感恩的同时,心里也暗下了决心。皇上够意思,咱们也不能不识抬举,他答应了给咱一两百万,咱们要个一百万两就可以了,否则怎能显出咱老洪的本事呢。
看到洪承畴激动的模样,庞刚微微一笑,对于庞刚来说,兵器铠甲都不是什么问题。有了江西那源源不断的钨矿,这些东西他要多少有多少,适才他虽然答应了给洪承畴这么多银子,可若是洪承畴真的要花了几百万两银子才能平定左良玉、郑芝龙的话,那么他也太无能了,今后在庞刚心中的分数自然会下降一个档次,当然了这些东西都只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当事人明白就好。
看到事情都办完了,庞刚笑着站了起来道。“好了,现在事情都谈完了,小德子。你就领着曹公公去面见太上皇吧。洪承畴,你难得来京城一趟,朕怎可不一尽地主之谊啊,走,今日朕做东,醉仙楼雅座,朕请你喝酒!”
说完,庞刚率先迈步向外头走去,后面跟着的是激动的洪承畴和史博文……
紫禁城养心殿
崇祯一家人吃了晚餐后。习惯性的来到凉亭里集体乘凉散步。周皇后和袁妃习惯性的考校朱慈烺和朱媺娖等人的功课,崇祯则是背着手在走廊中散步,王承恩则是紧跟在他的身后。
走了一会,崇祯忽然问道:“大伴,朕听说今日有不少我朱氏子弟要闹着进宫见朕。是这样吗?”
王承恩低着头答道:“启禀陛下,是的,不过都被奴婢给拦下了。”
崇祯的眉头不为人知的动了动,问道:“他们有何事要见朕啊?”
王承恩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道:“这……也没什么大事。陛下不必忧虑。”
“嗯!”
崇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直视着王承恩,不满的说道:“到底出了何事……你给朕如实道来!”
虽然崇祯已然禅位,但多年的皇帝当下来,威严还是有的,此刻发怒下来,也不是王承恩可以抵挡的。
“噗通!”一声,王承恩跪在了地上颤声道:“陛下,奴婢说。前些日子,新皇发布了法令,要将朱氏子孙的皇庄收归国有,这些皇庄的良田很多,光是京城一地就有三百多万亩,朱氏子孙们不服,集体到了午门外叩头喊冤,却被皇宫的侍卫们给赶了出去,他们眼看没有法子,就向找陛下哭诉,可……可奴婢认为陛下既然已经退了位,这些俗事就不应该理会了,因此斗胆做主将他们给挡了回去,陛下,奴婢错了,您处置奴婢吧!”
说完,王承恩跪在地上叩头不已。
崇祯听后闭目不语,良久才怒目圆睁的怒吼道:“混账……都是些混账!”
崇祯的声音非常大,将不远处的周皇后和袁妃等人都惊动了,他们一个个慌里慌张的循声而来,看到怒目而视的崇祯站在地上,而王承恩则是跪在地上连连叩头,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拥了过来,周皇后开口问道:“陛下,究竟是怎么回事,何事惹得您如此大动肝火?”
一脸怒容的崇祯的胸口不住的起伏着,良久才指着王承恩道:“大伴,你且起来,把事情讲给皇后他们听。”
跪在地上的王承恩赶紧站了起来,低眉顺目的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周皇后他们,听毕,周皇后几人不禁面面相窥,一个个都不知该如何说才是。
看到沉默不语的众人,崇祯不禁泪流满面,悲呛的喝道:“这些朱家的不肖子孙,难道真的要把朕气死才甘心吗?”
一旁的原太子朱慈烺看到自己的父亲气成了这个模样,有些不解的走到崇祯面前扯了扯他的手臂低声问道:“父皇,儿臣不明白,那些皇庄原本就是咱们朱家的,现在皇上收走了皇庄,咱们朱家的子孙吃什么?新皇这么做岂不是要将咱们朱家的子孙饿死吗?”
“愚蠢!”
崇祯气得就想给朱慈烺一个爆栗,只是看到朱慈烺尚带着稚气的面孔,这才将抬起的手放了下来,没好气的说道:“梓童,你来给慈烺说说。”
周皇后走到朱慈烺身边,伸出芊芊玉手揽住了他。慈声道:“孩儿,你还小,有些事情你还不明白,这天下间的事可没那么简单,有时候也是很复杂的。”
朱慈烺不服气的抗声道:“母后,有什么复杂的,皇庄原本就是咱们朱家历代祖先留给朱家的产业,本来就是咱们应得的。皇上凭什么连说都不说一声就夺走,他也太欺负人了。”
“慈炯,你住嘴!”这下轮到周皇后生气了,她低声喝道:“朱家的列祖列宗是给朱家子弟留下了不少皇庄,按理说应该是咱们朱家的产业,可事情却不能这么看。母后打个比方,若是前朝大宋的赵家皇帝给他的子孙留下了几百万亩皇庄,你说咱们是不是也要承认那些皇庄都是赵家的,规规矩矩的留给赵家子孙啊?”
“这……”
这回轮到朱慈炯哑巴了。他虽然年少,但也并不笨,若是他当上了皇帝。前宋朝的赵家真的留下了几百万亩的皇庄,他会不会规规矩矩的承认赵家对这些皇庄的所有权呢?想到最后,朱慈烺发现自己还真不能承认,毕竟这么一大片良田,换了谁不眼红,一个前朝的余孽凭什么拥有这么多田产啊。想到这里,朱慈炯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看到默不作声的朱慈炯,崇祯吭声了:“怎么,说不出来了吧?历朝历代的更迭斗争是何等残酷。哪个新朝上位不是尽力将前朝的皇室斩尽杀绝以免留下后患,庞刚能答应朕给朱家留下一条活路就已经是很宽厚了。可那些蠢材竟然还想留下那么一大片皇庄,那是他们能保得住的吗?真要留下来,待到日后,即便庞家念在你父皇和你姐姐的份上不予追究。但大华的那些臣子呢,他们会甘心吗?”
由于说得太急,崇祯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接着才说道:“咱们朱家坐了近三百年的江山。遗留下子孙十数万,侵占田产不计其数,以往没有人能奈何咱们那是因为咱们还坐着天下,可如今咱们失势了,那就得低头做人。况且有些人做得也太过份了,朕听闻,咱们朱家历代侵占的良田皇庄几近三千万亩良田,三千万亩啊!你们想想,整个天下才多少良田,咱们朱家又侵占了多少?这么庞大的田产是失势的他们能保得住的吗?”
听到这里,朱慈烺已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今年已经十五六岁的他以前可是被当成太子来培养的,对于天下形势也并非两眼一抹黑,原来整个大明可耕的田地也不过一到两亿亩,而朱家的子孙就占了一成到两成,而且还都是最好的良田,这不是一个孩童捧着金砖过闹市,找死吗?
“父皇,孩儿错了。”
朱慈炯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此时此刻他才知道,原来父皇的大伴王承恩不让那些朱家的子孙见自己父皇那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