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填进了前面那个无底洞中,这些甲喇章京非常清楚,若是手中的兵力折损太大的话旗里可是没有那么多旗丁来补充的,届时只怕镶蓝旗就要沦落为八旗里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自己这些人的地位也要大大下降了。
想到这里,一名甲喇章京大着胆子站了出来说道:“饶余贝勒,这奴才固然有大错,但他的话也不无道理,咱们镶蓝旗的人口旗丁就比其他旗少,若是折损太多对咱们可是大大不利啊。”
“是啊,是啊!”有人开了头其他的甲喇章京立刻出言附和“饶余贝勒,这些日子包括蒙古八旗在内咱们已经折损了近四千人,实在是再也伤不起了!”
“你们,你们这些愚蠢的狗奴才,你们想干什么,想要造反吗!”阿巴泰看到竟然有这么多的甲喇章京一起出言反对,这可是他领军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在阿巴泰的身后,亲兵们也握紧了刀柄,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些群情激昂的将领们,只要阿巴泰一声令下,他们立即斩杀这些胆敢忤逆犯上的奴才。
或许是第一次被众将领齐齐出言反对,开始时阿巴泰心中确实心中充满了愤怒,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命令亲卫把这些将领尽数斩杀。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别说他只是一个饶余贝勒了,就是镶蓝旗旗主也不敢一下子就斩杀这么多的甲喇章京,要知道能当上甲喇章京的人哪一个在旗内不是有实力、有背景的人,若是一下子把这么多甲喇章京斩杀殆尽,那位向来不待见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哥哥绝对饶不了自己。
想到这里,阿巴泰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怒火,缓缓问道:“这么说你们的意见是要撤兵啰?”
虽然看到阿巴泰那阴沉的脸色,但众人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正是!”
阿巴泰冷笑道:“好哇!你们现在还学会汉人逼宫和法不责众那套把戏了!”
众将皆低头不语,只是用沉默来表达他们内心的不满。
看到这里,阿巴泰心中更加恼怒了,虽然他在内心中知道这些人杀不得,若是没有这些人自己麾下这些军队非得乱套不可,但他却是无法容忍这些人来挑战自己的权威,一个不愿意退让,另一群却不愿意送死,就这样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的僵持在了一起。
正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上,三名背上插着一杆红色镶白边小旗,小旗上用满文写着一个大大的“令”字的精骑快速冲进了清兵的队伍里,周围的清兵不管是小兵还是军官都纷纷避让,他们知道凡是背上有这个令旗的人在他们赶路的时候无论是谁也不许阻拦,要是拦住了他们无论你是什么官职那统统都是要掉脑袋的。
这三名骑兵进入清兵阵营后很快就看到了战场上那一杆大大的织金龙纛,三人毫不迟疑的立刻朝那杆织金龙纛跑去,一路上扬起了一路的尘土,直到当他们来到阿巴泰的面前时才停了下来。
三名清兵齐齐下马对着阿巴泰跪了下来施礼道:“奴才叩见贝勒爷!”
看到这三名传令兵背后红色镶白的旗帜,阿巴泰知道这肯定是清武英郡王阿济格派出的传令兵,也只有阿济格这位此次侵明的统帅才有权利同时派出三名传令兵传递紧急命令。
阿巴泰点点头,沉声说道:“都起来吧,发生了事?”
“启禀贝勒爷,英武郡王有令,命您即刻率部赶往明国京畿之地与明国人进行决战!”
“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英武郡王怎么会与明人在他们的京城进行决战呢!”阿巴泰大惊,立时站了起来震惊的问道:“他难道不知道若是与明军在京城对峙明国的援兵就会像蚂蚁一样源源不断的涌来进而把我们给淹没吗?”
“回贝勒爷话,此等军机大事非奴才所能知晓,奴才只是来传话的。”几名传令兵只是低着头回答。
原本早就想着退兵的清兵众将领们看到传令兵传来了英武郡王的军令也纷纷劝道:“饶宇贝勒,既然英武郡王已经传来了军令咱们还是执行吧,否则将来他要是治咱们一个抗令不遵的罪名咱们可吃罪不起啊。”
众将一边劝说着阿巴泰,心中却是非常欢喜,这下总算是可以名正言顺的退兵了。
看着众将热切的眼光,阿巴泰心中暗自长叹,他知道这些镶蓝旗的将领已经被城头上那个叫庞刚的明国将领给打寒了胆,现在再强行命令他们攻城已经没有了意义,既然传令兵带来了阿济格的命令他也只好就驴下坡了,长叹了口气后阿巴泰看了一会身旁喜形于色的诸将,有些不甘心的提高声音道:“传令,退兵!”
第一百三十二章 寇可往我亦可往
随着阿巴泰的一声令下,锣声四起,原本密密麻麻围在德州城前的清兵犹如潮水般退了下来,看到清兵真的退了兵城墙上的明军都齐声欢呼起来“鞋子要退兵了1”
纪如兴不知什么时候也下了城楼来到城墙上和众军欢呼起来,文人们讲究的那些威仪官体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兴奋的来到庞刚身边语无伦次的喊道:“庞千户,鞋子退兵了,感谢上苍,鞋子真的退兵了。”庞刚看着这位高兴得语无伦次的德州知府,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城外清兵有条不紊的撤下去,不由得有些感慨现在正是清军国力上升阶段,虽然吃大了亏但撤兵时依然有条不紊,比起这个时期的明军实在是强得太多了。
正在庞刚向外眺望的时候,发现数名清兵在几面大盾的掩护下来到了城墙前,一名清兵小心翼翼的把头伸出了盾牌大声喊道:“我大清的饶余贝勒敬重你们都是好汉,决定从德州府撤军,但希望你们能让我们收敛那些战死勇士的遗体!”
城墙上的庞刚却冷笑道:“你们终于要撤兵了吗?不过大明可不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想走可以,但是总得留下点什么东西吧!”这名清兵忍着气问道:“你们想要什么?”
“不想要什么,你们只要把现关押在你们大营里掳来明国百姓和财物留下来就可以滚蛋了!”庞刚此话一出,众人皆惊。纪如兴急忙说道:“庞千户,鞋子愿意退兵已是谢天谢地了,你怎么还要跟他们提条件呢?”易江却不说话,只是轻轻的摇摇头,随后把目光转向了城外,神情淡淡的却不说话。
城外的清兵听了庞刚的话后不敢久留,很快就退了下去,把庞刚的话向阿巴泰禀报。
阿巴泰没有说话,倒是旁边一名甲喇章京跳了起来“什么,要我们把抢来的明国百姓和财物还给他们?休想!这些东西是我们的勇士拼死抢来的,我绝不会把东西还给他们!”只是这名甲喇章京的话却没有得到很多人的响应,大家都盯着阿巴泰的,等待着他作出最后的决定。
阿巴泰轻轻叹了口气,无力的挥了挥手道:“还给他们,统统还给他们,就当我们这次没有来过德州。”
“饶余贝勒,这些百姓可是有几千人,要是押回盛京那我们镶蓝旗可就是多了几千人的奴隶啊,难道就这么放了吗?”
“混蛋,我的话你没听到吗?放掉,统统放掉!”阿巴泰发怒了“如果不放掉你自己上去把那几千名勇士的遗骸给抢下来?还是我们把他们都留下这里吗?”
“这!”这名甲喇章京听后也哑口无言,低下了头如同霜打的茄子焉了。如果是这样,回到盛京后镶蓝旗的族人们要是知道是自己出的主意放任数千名勇士的遗骸留在德州城下,那些族人非得找自己拼命不可。
很快,那名清兵就转了回来,告诉城墙上的庞刚,说是大清饶余贝勒答应了庞刚的条件,把清军大营里的百姓和缴获的财物都还给德州府。
过了不久,一批批的百姓就在清兵的驱赶下来到了德州的城前,那名清兵在那些百姓的身后叫道:“明国百姓己是送到,你们该让我们收给阵亡将士的遗体了。”庞刚点点头,让数十名军士从城墙的吊兰上下城墙,把百姓们都引导到另外一面的城门入城,那些百姓才知道自己获救,个个喜极而泣的随着那些士卒往北门跑去了。
“现在可以让我们收敛尸体了吧?、,清兵翻译问道。
“还有你们掠夺来的财物呢?要知道我这个记性可是很好的,如果你们忘了的话我不介意用大炮来帮你们回忆一下。”此时的庞刚却像个斤斤计较的土财主,一点亏也不愿意吃,看得城墙上的纪如兴和易江暗自苦笑不已,估计现在整个大明敢和鞋子这么讨价还价甚至出言恐吓的主恐怕已经是不多了。
“你放心,我们大清国向来讲信誉。”这名翻译咬着牙又挥了挥手,一百多名清兵压着数十辆大车来到了城下,这名翻译对城墙大声喝道:“这位将军,你们的东西都在这里了,现在可以让我们收敛尸体了吧?”庞刚一歪头,数名早就等候在城墙外的明军士卒上前打开了几辆车上的箱子,仔细翻看了一会后对庞刚点了点头。
庞刚这才轻轻的一挥手“算了,虽然都是一些不值钱的货色,想必你们也私藏了不少,但是本官大人大量也不跟你计较这么多了,你们可以把那些死人领回去了。”
庞刚的话一出口,这名清兵好悬没一口吐出血来,尼玛的,我们这一趟死了几千人,却连根毛都没捞着,你竟然还在上面说风凉话,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根本就没资格对人家说什么,只好悻悻的向后退去。
不一会,在庞刚的命令下,一排排对准向外的鸟统和十几门黑洞洞的虎蹲炮的炮口缩回了城头,紧接着大批的清兵辅兵、跟役也急急来到了城外将城外那些被打死的清兵尸体抬走。
看着城外近两千名清兵的尸体被拉走,城墙上的众军士和纪如兴、易江等人心里也在暗暗可惜,要是把这数千名鞋子的首级都交上去那得是多大的功劳啊,恐怕连升三级也不是不可能吧。
不过庞刚却并不担心,在他的车队里还有数百名鞋子的首级都用石灰给腌制着呢,等到了京城往兵部这么一递,灵山卫的那份功劳肯定是跑不了的。
很快那些清兵们就收敛了己方战死将士的尸体,他们的号角声接连响起。就见他们一队队的列阵,最后汇合成了一大片。从城头上看下去,又是一片红蓝相间的海洋旗帜,其中那面巨大的织金龙纛格外引人注目。他们步骑交加,缓缓拔营而去,在开始变暖的阳光下,他们密密麻麻、闪亮的兵刃在阳光下仍是发出夺目的光芒。
不过对于现在的灵山卫士卒来说,清兵也不过如此,以前听到清兵的那种淡淡的畏惧感现在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清兵远去的身影,庞刚暗暗说道:“阿巴泰,称肯定想不到我们很快又会见面吧!”清兵撤兵后,当晚的德州城陷入了一片欢乐的海洋,德州府的军民们都兴奋的难以自己,知府纪如兴还是在自己的大厅里设宴灵山卫的一种将领,当喝酒喝到一半时,纪如兴大着舌头问庞刚:“庞千户,本府观鞋子虽已撤走,但恐怕他们还会回来,你还是在留在德州一段时间吧,你放心有本府在绝不会让你吃亏的。”庞刚笑笑答道:“纪大人,下官也想留在德州享福,可下官却没这个命啊,兵部的公文上写得明明白白,一定要在三月中旬前抵达京城,否则严惩不贷,下官长了几个脑袋敢和兵部对着干,要知道杨嗣昌大人可是以治军严谨而著称的啊!”一提到杨嗣昌,纪如兴的酒意立时就醒了大半,杨嗣昌被人尊称为杨阁老,他的手段可谓是满朝皆知,要是自己的话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要对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