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两个彪形大汉挤在后座,前排就上来一个人,是李局长,李局长上来就和我说:“赵成,你没有逃走,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气。得罪了。”
我当然是被关到市局的天字一号牢房,可笑的是,这个牢房我还给李局长出过主意,如何如何才能真正的做到没有漏洞可以钻,是个绝对的牢房。现在我就坐在我自己设计的牢房里面。
我在等待,等待一些我希望到来的人的到来,我必须看到这些人到底是谁。
大概12点多的时候,我被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叫出来,坐在审讯室里面。一会工夫,李局长带着两个陌生人进来了。
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两个人,都是穿着便衣,身材并不高大,但是看起来非常的结实。而且长相也是相当的普通,如果在平时看到他们,最多会认为他们是街头开小卖部的老板。
其中一个头发很短,但是偏分的人看上去是这两个人的头,他向李局长笑眯眯的示意了一下,李局长则乖乖的招呼那两个警察退出了房间,于是只留下我们三个人。
这个偏分头坐在我的对面,笑眯眯的看着我,我则牢牢的眼神定在他们两个身上,来回的打量。
偏分头说:〃果然是成哥,这个时候还这么镇定。〃我笑了笑:〃老兄是否是中央下来的?〃偏分头说:〃哦,成哥眼界真好,我们的确是从中央下来的。〃我哈哈哈笑了一下:〃两位中央下来的大员,来我们南海就是为了我吗?我赵成真是三生有辛,居然能够得到中央的亲睐。〃偏分头也笑了笑:〃成哥很想知道我们到底是谁吧。〃我说:〃这位兄弟说的很对,我让你们抓住,就是想知道你们到底是谁?〃〃如果我说我们并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的朋友呢?〃〃哦?怎么讲?〃我心中纳闷,这句话我真是没有想到。
〃有时候你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其实这只是你新生活的开始。〃偏分头还是笑盈盈的说。
〃什么叫新生活?呵呵呵呵。〃我笑道。
〃不要误会,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们不问我案子的情况,说些我听不懂的。〃〃我们的确不关心你的案子,我们只是想让你离开南海。〃
〃哦?〃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盛,这些人的目的似乎不是让我离开南海这么简单,有什么不能好好的说的。非要把我逼出南海?
〃我们也没有想到,你在南海能坐的这么稳,等了这么久,才终于找到一个让你离开南海,抛弃现在的一切的时机。〃偏分头继续说着。
〃我抛弃这一切,离开南海难道对我有什么好处?〃〃新生活,我只能告诉你你将有新生活。以后你就慢慢知道了。〃偏分头说。
〃你可能也知道我赵成的性格,我最不喜欢别人给我打哑谜。〃〃呵呵,以后,对你来说这都不是迷。〃〃那你们要我怎么做?〃〃就按你安排的计划,逃走!〃偏分头还是笑着说。
这个偏分头!!我真是有点对他肃然起敬,他怎么会知道我会想办法逃走?
我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他,说:〃逃走?我什么时候说我要逃走了?这里很好,我不会离开这里一步。〃〃呵呵,你必须要离开。跟我们来吧。〃偏分头说。
然后,另外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人过来,把我的脚镣解开,也是很客气的说:〃成哥,我们立即转移吧。让你的部下好搭救你。〃
我也没有什么必要这个时候和他们反抗什么,的确,我安排好了只要我从警察局出来,黑狗他们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的搭救我。既然他们什么都不肯说,那我就看看他们要把我怎么转移吧。
我跟着他们走出了天字一号牢房,马上有两个警察跟过来,我们一起走出了警察局。看到李局长也在院子里面等着,然后我被偏分头请上一辆车。那个不说话的人开车,偏分头则坐在我旁边。这辆车也没有管后面的人,径直就开出了警察局。
在车上,偏分头说:〃成哥,请相信我们,我们是你的朋友,你能按照我们说的去做吗?〃我说:〃你们说吧。〃偏分头说:〃我叫陈十八飞,可能这个名字有点奇怪,但是我们以后一定会见面的。〃然后,偏分头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并顺便解开了我的手铐。说:〃这信封中是一张机票和一些你的行程说明,我们希望你能够按照我们的行程来离开南海,最后用信封中说明的办法来再次和我们联系。〃我什么都没有回答就把信封装在身上,然后才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偏分头说:〃你逃脱了,你将成为全国通缉的人物,你不相信我们,难道还要去相信通缉你的警察吗?〃我哈哈一笑:〃看来你们不是警察,我只是想问你们一句话。你们知道什么是第二通道吗?〃偏分头第一次把眉头一皱,说:〃谁告诉你的?〃我说:〃我自己瞎想的,没有想到居然把田书记给吓到了。所以,我想问问你们?〃偏分头说:〃这个我们知道了。你的想象力也真够丰富的,所以,我们这么快就要你转移,也是因为你说了这个你根本不应该说的话。〃〃怎么?〃〃请按信封里的指示去做。别的我就不能多说了。〃〃哦!〃我抬头看了看车窗外,外面一片漆黑,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我把头抱住,然后也对偏分头说:〃你最好也象我一样。〃偏分头笑了笑,也把头抱着。
很快,车被一辆卡车剧烈的撞击上了。而且这辆卡车并没有停止,一直推着我们这辆车,而这辆车也听话的顺着卡车撞击的劲道,撞在路边的隔离带上,停了下来。
就听到黑狗咆哮着:〃谁动打死谁!〃……
一切可能顺利的无法让黑狗想象,我就这样被〃解救〃了出来,并迅速的乘上早就准备在公路下边的小路上的汽车,一溜烟的消失在黑夜中。
而身后,警笛声响彻了半边天。~~
冒死记录第二部《深井》(5)
五、去北京
车黑着灯在乡间的道路上疾驰着,黑狗坐在我旁边,还是在紧张的前后张望着。
我怀中的信封烫的利害,我问李胜利:“还在吗?怎么不说话。”
李胜利回答我:“还在。我真的很佩服你。你做的这些我想都不敢想。”
我问:“你一直没有说话。”
李胜利说:“不敢说话,他们是深井的人。”
我问:“你怎么知道?”
李胜利说:“一看到他们,我就知道他们是深井的人,而且应该是深井3局的人。”
我问:“为什么?”
李胜利回答:“因为3局的人都有些置身事外的模样,好像天下没有什么值得他们紧张的。”
我问:“你说你就是被3局的人抓住,而被困在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是吧。”
李胜利回答:“是的。很恐怖,我也不知道我能在你这里呆多久,也许很快会被他们发现的。”
我正还想继续问下去,黑狗则在我耳边嚷了起来:“成哥,我们到了!”
我抬起头,这是一个我从来没有到过的小村庄的边缘,我们的车停在一个破烂不堪的屋子边上的泥地里,小屋子里黑黢黢的。
我和黑狗下了车,快步向屋子走去,从黑影中闪出一个人,看到我们则对我们招呼了一下。我和黑狗快步的推门走到房间内,房间里七八个人立即站了起来,是曾三少、刀疤,马五,狗眼,豆皮几个我的得力部下,纷纷小声地喊着成哥。
我摆摆手,他们则三三两两的蹲下来,我也蹲下来。刀疤就低低的告诉我:“姚三已经被抓起来了,阿黑去向不明。黄毛应该是叛变了,我们堂口的位置就应该是他说的。”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黑狗则把枪拴一拉,咬牙切齿的说:“我明早就返回去崩了黄毛全家。”我说:“黑狗,别乱来。现在情况很不对劲,中央下来了人,看来是打算把我们全部一网打尽。你们在这里都不要久留,这次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自己赶快都跑路。都先到泰国彪哥那里去。我脱身了就和大家会合。”
大家纷纷的说道:“成哥,和我们一起走吧!或者干脆和他们拚了,拼死一个值了,干掉两个还赚一个。”
我笑了笑:“我不能走,我要去趟北京!你们不要冲动,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只要大家还在,不愁不能江山再起。”
黑狗马上说:“成哥,我和你一起去。”
我看着他,心里有点感动:“好吧,黑狗你跟着我。其他人都立即跑路,现在谁都不要再说废话!”
大家似乎都情绪很低落,一句话都不说。
我伸出手去拍了几个人的肩膀:“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我一直也没有照顾好大家,南海我想我们是呆不下去了,这都是我赵成一个人的错,大家都走吧。”
几个铁打的汉子就开始低低的哭了起来,我骂道:“真他妈的没出息,我又不是见不到大家了,哭个球啊,咒我死吗?”
大家这才止住哭声。
我吩咐道:“此地不宜久留,现在就散。快。”
那几个人很不情愿的起身,还是犹犹豫豫地,我又骂道:“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都给我滚啊,想被条子发现啊。”
这样,这群人才快速的走出屋子,消散在黑夜中。
我看了一眼黑狗,黑狗举着枪坚定的看着我,我拍了拍他:“黑狗,好兄弟!”黑狗也坚定地点了点头。我问:“我的一号卡拿好了吗?”黑狗说:“在我这里。成哥放心。”
“好,把我的枪给我。”
黑狗从怀里掏出我的枪递给我。
我仔细的摸了我的枪几下,这把枪我有5年多都没有这么亲近了,而这次,我相信它终于能够发挥用途了。
我和黑狗起身,也快速的向北方沿着小道走去。
途中李胜利问我:“你要去北京吗?”
我说:“是的。我想去找我干爹,我只有相信他能够保护我。”
李胜利说:“你为什么不看看那个信封?”
我说:“我会看的,我从来不相信有人会莫名其妙的保护我,给我指明方向,如果我按照别人的指示来行事,只可能被别人牢牢地控制,相信别人不如相信自己,我混了20年黑社会,这个我比谁都清楚。”
李胜利又沉默了。
我也没有再搭理他,和黑狗一言不发的向前走去。
一直到天色发白,我们才停下来稍微的休息了一下。
我问黑狗:“那个卖车的老白可靠吗?”
黑狗说:“很可靠,绝对不是出卖兄弟的人。我用人头保证。”
我说:“有没有多给他一点,谢谢他帮忙。”
黑狗说:“10万的车,我给了他20万。”
我说:“好。还差多远能到。”
黑狗说:“再走1个多小时。”
我揉揉自己的腿:“那快走吧,1个小时后天就要大亮了。”
黑狗说:“成哥,你太累了。”
我笑了笑:“你当我真的是老骨头了吗?我只比你大8岁而已。走吧。”
又是两个小时的步行,在我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这么快的走下去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前方的山沟里面停着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这个时候,天已经亮的差不多了。
我们走近那辆车,车门就打开了,一个秃头钻了出来,毕恭毕敬的向我鞠了一躬,小声地喊道:“成哥。”我也认识这个老白,南海旁边的镇子里面专门买黑车的,没想到他这个时候还这么仗义。我上去搀了他一下,很诚恳的说:“老白,谢了。”这个老白还很激动地眼睛发红:“成哥,你这么多年一直照顾我和我老婆孩子,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成哥给的。你谢谢我,我根本受不了。成哥,你一定要再回来啊。”
我也有些眼睛发红,这个时候我还真是有点感动,我使劲地拍了拍老白的肩膀:“老白,我一定会回来的。”
黑狗也默默地拍了拍老白坐上了车的驾驶座,老白说:“成哥,你快走吧。往西走从南洼那里上国道,就不是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