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涌起一种疑惑,李胜利留给我的感情是爱情的感觉?而且是一种撕裂人灵魂的爱情的感觉?我活了这么大,只爱过我母亲一个女人,在我母亲离开我去世的时候,这种感觉的确出现了一部分。而且任何和女人的亲热的欢爱,我都不知道爱是什么东西,从15岁开始我就相信这个世界只有靠自己的拳头来说话,你必须变得比别人都狠,才能得到别人的尊敬。爱情,我从来都不相信,所有的女人口口声声说爱我都只是讨我的欢心而已,除了我母亲,其他女人对我来说,都只是玩物而已!我不可能爱上谁的,嘿嘿。
我看了一下新买的手表,十点差一刻了。差不多该过去了。
这个雨巧看着脏兮兮的,完全一副乞丐样,我把她带去是否不是很好,但是既然我知道不是很好,我为什么还要带着她?唉,管他的,大不了挨干爹白眼就是了。
我默默地抽了两根烟,很准时地在十点按响了干爹家的门铃。很快,一个男人拉开了门上面的小窗户,向我们打量了一下。我点了点头向他示意。他问我:“您叫什么?”我说:“赵成。”那男人噢了一声,把门迅速的打开了。我们三个鱼贯而入。
这是一个挺大的四合院,三栋平房和一栋二层的房子将这个四合院围了起来。
走了没两步,一个中年女人从一个平房的门里出来,对我招呼:“你们先来这里,你干爹现在有电话。”我认识这个女人是这里的大管家王姐,于是很顺从的跟着她走。
王姐看到雨巧,咦了一声。我赶紧说:“一个朋友托付我的,不好意思啊。”王姐说:“她这样不行的,跟我来先洗个澡吧。你们先进屋坐一会。”雨巧似乎很不愿意离开我,我冲她呲了一下牙:“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这样雨巧才被王姐带去了。
我正坐立不安的时候,王姐才过来,说:“我还以为是个小子呢。结果是个女孩子。还挺聪明的,什么都会。你们先跟我来,房间给你们安排了。”我喏喏连声,起身和黑狗跟着王姐就走。
进了那两层小楼,王姐带我们下了地下室,把一个房间打开:“你们三个住这里。那女孩子可以最里面隔间的小床上。她叫雨巧是吗?”我连声答应着:“是,是叫雨巧。”王姐说:“是个挺讨人喜欢的女孩,不过好像受过不少罪,有点怕人,你们要照顾别人一点。”我点点头。王姐说:“等会叫你们。”
我第一次来我干爹家,也是王姐接待的,当时住的是一层的大客房,现在可能情况不同了,改住地下室了。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是个半地下室,最上面有一排小窗户能看到外面,有一个很小的客厅放了一个茶几和两个老旧的沙发,里面则是一个卧室,摆了两张席梦思床。再里面有一个刚好摆下一个柜子和行军床的小隔间。我看了看,然后坐在床上,叹了一口气:“寄人篱下啊!!”黑狗还是傻呵呵的笑了两下:“成哥,还挺好还挺好。”我白了他一眼。
又过了一会,王姐一路小跑过来了,说:“X部长叫你自己上楼去。”
我赶忙应了一声,赶快起身跟着王姐出去了。
我把门推开,我干爹正一脸严肃地抽着烟,他看我来了,示意我坐下,我紧张的坐在沙发上。
我干爹往侧面的躺椅上一坐,又猛抽了几口烟,说:“赵成啊。你知道谁要抓你吗?”
我赶紧说:“就是不知道啊。”
干爹把烟掐熄在烟缸中:“居然是总C的几个部门。”
我问:“我怎么会惹到他们。”
干爹说:“我也觉得奇怪,你觉得他们的矛头真的只是针对你吗?”
我说:“我只是在南海弄些小生意,除了帮忙照顾点干爹您的生意以外。”
干爹说:“呵呵,你要知道,我本来不愿意让你来我这里的。”
我说:“哎呀,干爹……”
干爹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那点钱也管不了什么用。现在是中南海里面主动有人说可以保你。你最近到底干了些什么?知道了些什么?你这个动静闹的可不小啊。”
我说:“我什么都没有干啊。干爹,我就是一粗人,我能知道什么啊。”
干爹说:“你就没有胡说八道?”
我一想我还真是胡说八道过,我对田书记说过第二通道,而且还说过我是第二通道下来的人。
当时真的只是听李胜利说的,故意说出来吓唬人的。
我只好说:“干爹,我知道我也瞒不住您,我就和南海的田书记说过第二通道……”
干爹立即接过我的话头:“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就问田书记你知道第二通道吗?田书记说他不知道,我就说我就是从第二通道下来的人。”
干爹说:“你就说了这么多??”
我说:“我就说了这么多,再多一个字我不得好死。”
干爹点了点头,说:“赵成啊,这个事情好像不是这么简单的,现在我也搞不清楚到底是该保你还是该不保你,不过也罢,你既来之则安之,先在我这里住两天。”
我说:“干爹,真的是给你添麻烦了。”
干爹笑了笑:“是福是祸都躲不过啊!……你还带了两个人来?”
我赶紧说:“一个是跟了我5年的得力手下,您见过的,叫黑狗。还有一个,嗯,还有一个是我一个生死兄弟托付我照顾的小姑娘,挺可怜的,叫雨巧。”
干爹说:“你还真是够义气啊,自己都顾不过来,还照顾别人,不是害别人嘛。”
我说:“干爹,我这人没别的,就是讲义气,答应别人的总要做到嘛。”
干爹哼了一声,说:“小鬼,又是故意激将我。你去休息吧,王姐会告诉你什么时候吃饭的。”
我说:“那我走了。”
干爹说:“走吧,走吧。这两天你和你的人不准到外面去。”
我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我一进屋,就看到黑狗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看到我还挺不自在的起身,扭扭捏捏的:“成哥,你回来了。那个雨巧在里面。”我骂道:“没出息的东西!!”让后就大步走进卧室。
一个扎着个马尾辫的苗条的女子看我进来也吓得一跳,一下子钻进那个隔间。
这是雨巧吗?变化这么大,我简直不能和刚才那个叫花子样的雨巧联想到一起。我在床上一坐,把电视机打开。说:“好了好了,你出来吧。我在这里呢,你总得出来说话吧。”这个雨巧才慢慢悠悠的从房间里面出来,坐在离我床这边很远的一个椅子上。
雨巧真的很漂亮,我的眼神都有些发呆了……
冒死记录第二部《深井》(8)
八、我也是一个脆弱的男人
雨巧穿着一条很旧的牛仔裤,显得双腿非常的修长,穿了一双褐色的女式皮鞋;上衣则是一件女式的很普通的长袖外套,带着细小的印花。雨巧的头发应该是仔细的清洗过,尽管扎在后面,前额仍然一丝一缕的垂下了不少直到嘴角的头发。
雨巧的五官非常的精致,一双闪动着的会说话的大眼睛,微微有点翘起的鼻头和高挺的鼻梁。可能是刚洗完澡,又被我吓了一下子的原因,雨巧显得脸色略有红润。而且,雨巧非常的白,所以那红色衬着她的脸显得异常的好看。
不过雨巧脸上还是有几条比较明显的伤痕,但是却给人一种怜爱的感觉。根本没有给雨巧的漂亮造成什么负面的影响。
雨巧躲着我的目光不敢和我接触,但是自己看着别处的时候,目光又显得特别的坚定和坚强。她似乎就是在一个女强人和小女生之间的那种女性,既有自己的独立精神,又有着天真浪漫的情怀。
雨巧在椅子上坐下,习惯的把双腿收起来踩在凳子上,把头倚在自己的两腿之间,这可能是她的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吧。然后雨巧盯着房间的一角,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流露出坚强的神色。
黑狗这个时候,也走进来坐在我的旁边,看得出这小子好像有点喜欢雨巧,因为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一个大男人,居然会扭扭捏捏的。
这样沉默了一会,我首先打破了僵局,问道:“你叫雨巧?”
雨巧也没有看我,目光还是直直的盯着一处不动,只是点了点头。
我说:“我叫赵成,一般大家都叫我成哥。”
雨巧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说:“你是李胜利的老婆?”
雨巧把头转过来,看着我的眼睛,她的眼睛如此的明亮,让我都有点想回避她的目光。
但是雨巧很快把眼神移开了,说了句:“你说的李胜利应该就是黎明哥。”
雨巧的口音听起来很奇怪,有些南方口音,但是普通话的成分居多,让我不好判断她是哪里人,不过雨巧的嗓音听起来甜甜的很清脆,却又有一丝的忧郁。
我说:“应该是一个人。”
雨巧又把头转过来看着我:“你认识他吗?”
我说:“认识,当然认识,他的事我很清楚。”
雨巧居然甜甜的笑了一下,似乎回忆到了什么,但是马上又陷入了沉思。
这样挤牙膏似的对话也不是个事,我必须打破这个僵局,这个叫雨巧的女人身上有太多的值得我好奇的地方。
我说:“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雨巧头也没抬,低低的说:“不知道。”
我说:“你想知道他在哪里吗?”
雨巧还是头也没有太,低低的说:“想知道,但是你不会知道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难道不认为我和他是同一个人吗?”说这个话并不是我刻意的说的,而是我一直在潜意识里把李胜利当成我的人格分裂的产物,他可能就是我自己的某些遗忘的记忆。
这句话似乎起到了效果,雨巧把头转过来,又开始牢牢地盯着我,说:“可能是,但是,他现在不在。”
我说:“所以你愿意跟着我?”
雨巧说:“是的,我不知道黎明哥什么时候会回来,而且,他说了叫我跟着你。”
我说:“他还在,只是他暂时不能和你说话。”
雨巧眼睛眨了眨,却突然哽咽了两声,明亮的眼睛中就滚出两颗晶莹的泪珠,她说:“我知道的,他会回来的。我会等着他回来。”
雨巧一哭,我倒有点慌了神,见过不少女人大哭大闹的,但是没有想到雨巧的两滴眼泪却仿佛把我这个蚂蚁一下子淹没在大海中。
我连忙说:“哎……别……李胜利会很快回来的。”
雨巧说:“不会的,我知道的。”
我哑然,这个女孩子决不是我想象的很单纯很简单,她对事物的判断比我更加敏锐。
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对话下去。
这个时候,雨巧说:“成哥,你们介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黑狗倒回答的比我还快,愿意两个字已经脱口而出。
我把电视关上,在这个不大的小屋里,这个曾经是一个乞丐的漂亮女孩子开始轻声地讲述一个凄美的童话般的爱情故事。而主角就是雨巧和李胜利。
“……我和他分开了。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活下去,但是我记得他告诉我的,活下去,就能见到他。于是,我沿着河走了下去,并在一个小村落旁边呆了三四天。我觉得我快要死了,但是一想到他可能还在等着我,如果他到处找我,找不到我,他肯定会很伤心的。这样才让我鼓起勇气再活下去……而我知道他是北京来的,我就抱定了念头,我要到北京去。于是一路乞讨,大概用了半年多的时候,才终于来到了北京。
北京这个城市里有他曾经的呼吸,我在这里觉得很踏实,尽管我还是很怕人,也经常被别人欺负,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在这里等下去,一定会等到他的。今天,很偶然,我居然有种感觉他来了,而且就在我的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