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贾元生不愿意高大山听,就淡淡的说道:“大山你先回去吧,过年以前一定会一分不少给你钱的。”
可是贾元生却杀鸡抹脖子般的一边给赵慎三使眼色,一边冲高大山说道:“高局,有些事也不是赵县长就能做主的,上层……唉,你先走吧,等下我会给你解释的。”
军人出身的高大山最是爽直干脆的一个人,此刻看着好不光明正大的贾元生,鼻子里冷哼一声就走了。
“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我难道没告诉你新农村建设的资金专款专用,谁都无权挪用吗?对了贾局长,你刚刚说到一个很有意思的字眼——‘上层’,那么请问你的上层是哪一层?难道你贾局长还有比我赵慎三更加厉害的‘上层’不让你给城建局钱吗?还是你觉得我赵慎三这一层不算你的上层?”
赵慎三的真颜色一露出来,那句句话就跟刀子般冲着贾元生扔了过去。
倒霉的贾局长大冷天额头上冷汗“滴滴答答”落了下来,狼狈不堪的说道:“唉!赵县长您看您说的……唉!昨天下午郝市长没有跟您说吗?市长秘书给我打电话了,说是因为买老六的案子有了结果了,有关当初冻结他公司的那部分资金,其实很大一部分并不是收老百姓的预付款,是人家买老六公司的资金,现在人家已经承担了刑事责任,而这个公司也并不完全好似买老六自己的,还有很多股东们在,自然不能让股东们受损失的,所以在市里核定结果出来之前,新农村建设的资金全部冻结。”
赵慎三听的目瞪口呆,因为这太也不可思议了!
第一:买老六的公司自封存之初,就经过市政法委王书记的核定,除了从工程中谋取的利益跟套取的政府投资,以及划给尹柔父亲的赔偿款,其余的早就被市纪委另外设立账户归他们监管了,现在这笔专项资金全然跟买老六的公司毫无瓜葛了,凭什么不让用啊?
第二:就算是这笔钱有着说不清楚的地方,那么也该由当初调查此案的王书记下发命令才是,怎么也不会由市长秘书来出面通知呀?
第三:买老六的公司股东们如果对县里的资金冻结有异议,又怎么会一不通过专案组,二不通过县政府就直接捅到市长那里呢?而最最诡异的是郝市长居然不经过对赵慎三这个县长的询问程序就直接了当的答应了所谓股东们的要求,马上就限制了资金使用,那么他作为一个市长,难道就不明白如果农民工闹腾起来、或者是工程没有赶在省里验收前完工引发的后果也是要他那个市长承担的吗?
很快的,三个疑点在赵慎三的脑海里盘旋着,他虽然明知道贾元生绝不敢编这么一个故事骗他玩儿,却还是紧盯着贾元生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怎么能确定给你打电话的就是市长秘书?你又怎么能确定这就是郝市长的意思?如果事情有偏差的话你可要明白后果。”
贾元生慌不迭的解释道:“我当然知道是郝市长的意思,因为打给我的电话号码就是市长办公室的电话啊,而且在秘书吩咐我的过程中,我还很清晰地听到郝市长说了句‘告诉他们,在我们核定结果出来之前,无论谁都不能私自动用这笔资金!’,我怎么能连郝市长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呢?”
赵慎三一阵愤恨,甚至有种想要骂娘的感觉了,心想老子们在底下拼死拼活的想干点实事出来,可就偏偏有这么些“上层”们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非但不帮忙还时不时的就来这么一招釜底抽薪,妈的到时候老子干出了成绩,还不是为你们脸上贴金呀,凭什么还往老子下巴颏底下支砖头呢?
看着可怜兮兮的贾元生,赵慎三更明白这个人虽然没有通过他就擅自冻结了专项资金,但是听市长的命令还是对的,不过他还是觉得这个人的素质有点不正,就继续木呆呆的问道:“那么贾局长,请问市长秘书是几点给你打的电话?难道你在执行市长命令之前就没想到让我这个县长知道一下吗?还是你这个财政局长连打个电话的钱都没有了呢?”
贾元生脸都白了,忙不迭的解释道:“我是昨天晚上七点半接到的电话,当时市长秘书吩咐的很坚决,我还以为他们先跟您说了才通知我的,所以我……对不起赵县长,我犯了经验主义……”
“经验主义?倒是个好解释。算了你先回去吧,我告诉你,即便是你听市长的命令冻结了资金,也不能挪动一分,随时等我的通知。”
赵慎三依旧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贾元生有心再解释几句,可是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毕竟这件事他有先斩后奏的错误,就算是市长的命令,难道他不明白县官不如现管吗?为什么猪头的没有给赵慎三打个电话呢?此刻也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赵慎三等贾元生走出屋子,在走廊里看不到了,才愤愤的把手里的茶杯猛地往桌子上一顿说道:“丽丽,我要去云都。”
等赵慎三马不停蹄的赶回云都,他并没有冒冒失失的闯进郝市长的办公室去质问为什么要冻结他的资金,而是先去了市政法委去找了王书记。
王书记听完了赵慎三的讲述,居然比他听贾元生说起市长直接干预的时候表现的还要诧异跟震惊,完全难以置信的说道:“这怎么可能?买老六的剩余资金统统在我这里放着,刘天地一伙儿的案子移交给司法部门之后,这个资金账户我也让检察院接管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到现在也没有最后宣判,也没人告诉我存在股东要钱的事情啊,怎么会直接影响你们的工程款呢?”
赵慎三苦笑一声说道:“王书记呀,您都不知道,我怎么能知道呢?这眼看该过年了,农民工的工资如果开不出去,到时候拖欠的责任谁担,还不是我这个倒霉的县长啊!唉!这童养媳不是人当的,真想写一封辞职信下海扑腾去,就算淹死了,也落个明白鬼,总好过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就被拍死了!”
王书记看着赵慎三满脸的索然,心里也很替这个年轻人不值,想了想就说道:“小赵,我明白你的无奈,你如果直接去问郝市长的确不合适。而且我就是经办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就算是有了定论下面也应该跟我汇报的啊!难道说他们直接汇报给侯书记了?这也没道理的。要不然这样吧,我先问问检察院看看这件案子是否真的有定论了,看他们接没接到市长办公室的指令,等下再做打算吧。”
赵慎三来找王书记就是这么个意思,此刻就感激的连忙点头,王书记就给检察院打电话问了一下,谁知检察院那边却支支吾吾的一会儿说还没有定论,一会儿又说如果买老六已经承担了误伤人命的刑事责任,公司正当经营的资产股东们要拿回去也是符合法律规定的。最后弄得王书记也发火了,问他们到底有没有一个定论,那边才吞吞吐吐的说侯书记曾经过问过这个案子,并提出了买老六是买老六,股东们是股东们,如果与案子关联不大的资金,就赶紧解冻还给人家。
王书记听了个目瞪口呆,万没想到他刚刚还在同情赵慎三,此刻居然跟赵慎三一摸一样被蒙在鼓里的状况,是侯书记越过他这个案件直接负责人就安排下去了,一时气的居然二话不说就把检察长的电话给挂了。
赵慎三看着气的五官不正的王书记,赶紧站起来说道:“算了王书记,我已经心里有数了,您也别生气,我估计这件事肯定没那么简单,侯书记为什么会不通过您就直接吩咐检察院呢?肯定也与市长办公室有关吧?所以……您还是不要管了,我自己去想法子吧。千万别为了这种事情跟侯书记闹不愉快,为工作不值得的。”
王书记尽管气的不得了,但也明白赵慎三说的是对的,而且就算他忍不住还得找侯书记询问,但也不能让赵慎三知道,就默默地把赵慎三送出了办公室。
赵慎三走出政法委的楼层,在电梯口很是犹豫了一阵子,因为他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省城一趟,但是县里的款子问题如果不赶紧解决的话,越拖可就越是没法子过问了,一旦等市里下死命令冻结专项资金退换买老六的公司,那么他推行了一半的工程会延迟还是小事,关键是天理何在,还有没有公道了啊!
他心里暗自忖度了一下,虽然省城的事情事关他跟郑焰红的前途,更加事关卢博文的兴衰,很显然比起县里的事情重要得多,但是在他心里,却始终觉得老百姓的事情还是需要先办,如果因为他去了省城导致这笔钱要不回来了,那么受损失的可就是好多人了啊,他赵慎三作为一个县长,怎么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咬了咬牙,赵慎三做出了抉择——今天无论是跟郝市长斗智斗勇还是短兵相接,一定得把这个事情解决掉,否则的话良心难安。
从12楼走到16楼,赵慎三没有坐电梯,而是顺着楼梯慢吞吞一步步往上走,更加在脑子里飞快的思考着该如何跟郝市长说起这件事情,谁知道一直低着头走呢,突然间一个人叫道:“赵县长,低着头准备捡钱呢还是钻戒掉了?怎么都要撞到我了还不抬头呢?”
赵慎三猛地抬起头一看就笑了:“哎呀我的亲姐姐,您怎么也走楼梯呀?要干嘛去?”
这个人自然就是财政局长冯巧兰了,她巧笑嫣然的说道:“呵呵,我也喜欢走一走,要不然就没机会运动了。我要到郝市长办公室去,你干吗呀兄弟?我看你脸色不大好,昨晚没睡好吗?”
赵慎三叹息一声低声说道:“姐,咱们这位郝爷也不知道烦了哪门子神经了,居然冻结了我们桐县新农村建设的专项资金,说是什么前期承包打死人的那个买老六既然负了刑事责任,那么就应该把占用他们公司的资金还给股东们,话说我这笔资金里面根本没有一分钱是属于这个混蛋买老六的,而且马上就要兑付农民工的工资了,现在冻结了不是釜底抽薪吗?更诡异的是这件事市长办公室居然瞒着我直接打给我的财政局长,姐您就是市财政局长,您听说过这样的怪事么?我今天就是来找郝市长问个明白的。”
冯巧兰一听,登时紧张的说道:“好兄弟,幸亏你遇到我了,要是你冒冒失失去找郝市长,今天你非触个大霉头不可!你听姐姐的话先别上去,我已经跟郝市长约好了现在就去见他不能跟你细说,你先去我办公室等着,等我回来详细说给你听。”
赵慎三看着冯巧兰紧张的样子,明白人家是担着风险劝阻他的,就想到现在去财政局等她也不合适,没准就会被郝远方知道的,就说道:“要不然这样吧姐,反正快中午了,我到望江楼定个房间等着你,咱们一起吃午饭行不行?”
冯巧兰赞许的微笑点头,然后就赶紧加快脚步上17楼去了,而赵慎三则从16楼的楼梯间走了出来,想直接走到电梯那里下楼去。谁知道就那么寸,郑焰红的秘书小孙正巧从办公室出来,看到赵慎三就热情万分的拉住他低声叫道:“哎呀这不是赵县长吗,是来找老板的吗?老板这会儿正好在屋呢,您去吧。”
赵慎三无奈就只好走了进去,郑焰红正在打电话,看到他进来微微一愕,加快速度把电话打完了,抬起头看着他说道:“有事?”
“我中午请巧兰局长在望江楼吃饭,你能来吗?”
赵慎三看着她问道。
郑焰红更加纳闷了:“你不是说你今天要去省城的吗,怎么会有功夫请巧兰吃饭呀?看你脸色那么不正,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