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天蜈立刻便凭着自身本能的理解采取了最直接的行动,也让这万丈火海地心裂缝之上陡然间消了无量毒火,瞬息间形式立变,颇有点山重水复柳暗花明的诡异味道。
短短的一刻,时机稍纵即逝,雍容哪里还敢怠慢,一口长气绵绵吸入腹中,原本被那充沛到极点的土性元力涨大如球的肚腹立时向外又是一鼓,片刻之后周身上下黄光流转间光色变化如轮。一波波黑夜般的淡淡火炎包裹住全身,雍容强大到几乎实质的精神念力与此同时生生掐断了自身与头顶山河鼎的连接通道。
一瞬间,源自宝鼎神力的冲击与自身体内突然紊乱的元气波动绞成一团,每一道经脉,每一条神经,甚至于每一个细胞的所在在这一刻都发出了“劈劈啪啪”密如疾雨般的声响,即便是在这地火沸腾的喧嚣火海中便是常人肉耳也可清晰的听到那一阵阵肉体被外来力量强行撕裂的恐怖声音。
“这一下强行断去和山河鼎的连接,本就是乱成一锅的体内怕不已经被这反亟力量弄得千疮百孔……”雍容猛地一下站起身来,忍不住便是一脸几口精血喷了出去,其间隐有紫色血块显现出来。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自然也没什么必要去哀怜自己肉体地伤势了,天蜈虽然以自身彻底离火光化的本相法体遮住了大部分地缝,而且鉴于自身离火的等级,天蜈成虫也不会怎么惧怕那地心间冲出的地火。可是世间诸事皆有限度,离火天蜈能在无穷无尽的地脉火的冲击下坚持多长时间,那绝对是一个没有人知道的秘密,这个时候,再不趁机脱身。那可真就是寿星老吃砒霜,嫌自己的命长了。
只见突然之间,一团浓密到了极点地黄光,从雍容的身体上爆发出来!充斥于全身每一分寸的最精纯纯粹的土性元力不可抑制的爆了开来,身体仿佛已经被无数双大手撕扯成了无尽数的碎片,唯有意识海中一偻神识清醒如同冰晶。雍容地身体在这一刻变成了完全的光质载体。刺目的金光实体一般从脚下喷涌着撞击在足下的仙府护罩上,这金光是如此的强烈,连这万丈火海中亘古不变的光色都被瞬间掩盖。下一刻,巨大的光球腾空而起,一如东升旭日,缓慢却是坚定无比的冲向了头顶正中的天空护壁。
头顶之上还有如海的岩浆地火,这种程度地火炎若在平时雍容自然连想都不必去想的,只可惜现在地他,天大的本事也剩不了几分,体内地状况千疮百孔比之一副四下漏水的破水壶也差不到哪去。好在体内还有那山河鼎中灌输进来的土性元力尚可一用。天性厚重凝实的大地力量正是目下他所能借用的最好的防御手段。
“总算是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土黄色的护罩无声无息的露出一方丈许方圆地豁口,包裹在浓密黄光中的雍容心中一松。心中方自念头一转,目光所及之处地景象却是将他好玄吓了个跟头:“我的娘呀。这宝贝儿该不是这时候想要出来吧……!?”七十二条离火天蜈将一条地缝封了个七七八八,固然是让雍容于必死之间求得一线生路,却也在同时让在地缝另一端惬意无比的吸收着地脉火力的紫色大珠产生了一番奇异至极的变化。
人在半空之间,雍容只听得脑海中一声清脆的小鸟鸣叫声莫名其妙的响起来,晃眼间那紫色大珠所在之地黑色的波纹光华一阵激烈的起伏动荡。高悬地火之上的大珠喷出一道道黑色的光焰虚影,急速旋转的珠身因为速度太快的原因而彻底的化作一团肉眼不能分辨的黑色光环。这光环色如深沉的黑夜,光明不可进,光焰芒尾扩散之处撤出一条条漆黑的波浪皱纹。悬于地缝烈火之上便如同一个虚空中凭空现出的黑色空洞,取法形容的巨大引力直接作用在地缝深处。一道道血红炽白的火光飞蛇一般争先恐后投入其中。
清脆的鸟鸣声一声一声的响起来,喜悦中掺杂着焦急的念头不断的浮现在雍容脑海中。吸收了雍容大半本命黑炎的神兽卵珠先天上就和雍容亲近无比,即将破壳而出的念头,第一时间投射给了即将脱身遁走的雍容,同一瞬间,雍容原本发黄的脸上一片苍白颜色。
世间妖物,化形而生必有其所需的苛刻条件,如海中蛟龙产卵于穷山恶水之间,岁三百载,骤雨之时破壳而出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借雨兴风汇聚山中溪流洪水,不惜兴风作浪水淹千里,即便是杀生无数也要一路滚滚直入江海,为的便是要在头顶天雷击顶崩溃之前进入水势庞大的江河湖海,一旦成功则龙归大海,天雷闪电尽皆不在话下。那蛟龙仅是血脉中有真龙一丝的传承,就可在人间千里之地尽成泽国,更何况这大珠之中可是实实在在的火中神兽一流。
虽然并不敢在心里确定那大珠中孕育的小鸡神兽到底是那一个品种,不过依照雍容的推断却也绝对不会超出凤凰,朱雀,毕方,太阳金乌这一类火鸟神兽的范畴。似这般的神兽得天眷顾智慧天生,一经诞生必然就是搅动一方灵气,令天地元力发生种种不同寻常的剧烈变动,尤有甚者几至于天象相随,惊天动地。这紫色大珠神兽之卵此时置身于地心烈火之上,周围百里万丈俱是一片岩浆地火洪流相伴,火性元力之纯粹充沛已如实体也似,在这种情况下神兽破壳而出,那简直就是一场无法想象的灾难。
眼见那大珠所在虚空间已是形成一片丈许方圆的黑色大洞,下方仅剩的地缝裂口之中一道道长达数百米的粗大火舌在一声急似一声的清脆鸟鸣声中接连不断的涌入其间,巨大的吸力搅起漫空隆隆风雷之声,惊涛骇浪也似的火光间赤红与白炽碧绿由内向外涌向半空,好似虚空中现了无尽的火色波涛。
雍容全身笼罩在一片黄光之下,目中才一见得眼前景象,立刻便是在心中发出一声哀嚎,想也不敢多想,半个身子当即探出仙府护罩,足下大地元力反冲,便要冲入上方涌动的岩浆火海。开
笑呢,在这个遍布火性元力的封闭空间里,一头火属生足以让一地元气彻底紊乱,就凭雍容现在的情况,莫说挡不挡得住,怕是连跑路的机会也要彻底丧失了。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应该把那东西扔出去吸收地火,到头来反倒是火上浇油情况比之以前变得更糟。
心里一个劲儿的埋怨自己当初怎么会那么傻,却在此时,一声足以令他心脏负荷超重的鸣叫声响彻整个空间,这一声鸟鸣是如此的清戾嘹亮,以至于叫声一起便让雍容心中咯噔一声,还没来得及涌出“不好”的念头,在他的眼前便有一团庞大的金光猛然炸起。
短短的一瞬间,一股庞大到可怖可畏的,无限接近于精神实质的力量,就着样弥天极地的扩散到了地缝上空左右无限的空间虚空间,这力量扩散的速度快到了极点,几乎只是才一出现便已笼罩了整片区域。雍容只觉得心中猛地一颤,脑海中嗡的一声震响,整个人立刻便是一滞,难以想象的压迫性力量,泰山压顶一样猛烈的降临到他的身上。
“终于还是生出来了!”对于这一股直接作用在心灵最深处的压迫力量,雍容并不陌生,早在大珠被他的本命黑炎激活生命特征的时候,他的神念就在大珠核心内部深切的感受到过,那是一种源于生命本身于自身修为绝不相干地力量。同样是源于烙印深处下位者对于上位者难以抹去的敬畏,只不过,当这大珠终于诞生生命的一刻,那股强烈的压迫来的更加的强烈和凶猛。
同一时间,距离地心裂缝百里之上的海面上,黑龙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顿,任凭头顶十几道紫色雷光击打在自己地身躯上,巨大的龙头自浓密的乌云间探下。一双散发着无尽威严的龙睛死死盯在翻涌着滔天巨浪的海面上。下一刻,震天的龙吟响起,数十里天空如被狂风卷过,十几道围在四方地剑光遁光,被那音波搅动天地元气,立刻便被打出数里开外。引得满天飞舞的一干修行者一阵惊呼,纷纷向后退去。
百十里的一片虚空,天极子同时也是一愣,冥冥中似乎感觉到什么,待要细细查看却又一无所获。而这时,正值万丈火海之下,那黑洞一样的虚空间传出一声清戾嘹亮的鸟鸣声,一大团浓密到了极点的金光,散发出远比太阳更加炽烈耀眼的光华。
如星空浩淼,似山海无穷。
只听一声欢快的鸣叫。金光倏的一闪,如流水般没入中间的黑暗。眼前顿时一亮,一只巴掌大小地黑色小鸟箭一样的跳出虚空。只在半空中稍稍一顿,片刻后便直直地冲向已经不得不停顿在空中的雍容,在它地身后一片熊熊火光化成七道长及十数丈的芒尾火羽,现出一头燃烧着火红大鸟的影像。
“我靠,不要……!”那小鸟神兽尚是卵蛋便已吸收了雍容本命黑炎,冥冥中早已和他性灵相通,此时借助地心烈火无穷无尽的火脉元力得以破壳而出,立刻便是想要投身于雍容这个。它心目中亲人的怀抱。却不料,此时的雍容心中早已经是哀嚎成一片。
那小鸟形如雀鸟。周身火炎飞腾缭绕,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怎么会是一身黑毛,可是那背后那由火光凝聚而出的巨大火鸟形象分明就是传说中南方火炎之精诞生的神兽朱雀。虽说他还只是刚刚出生地幼鸟,实力或许还远远比不上那传说中由它死后灰烬中诞生的七十二条离火天蜈,可是这家伙此番一动,和他本源而生地离火天蜈立生感应。
如万流归宗,如磁石吸针,紧紧铺盖在数里裂缝之上的天蜈成虫纷纷尖叫着冲天而起,完全是出自本能的吸引,七十二道金光铺天盖地的涌向中间那一只黑色的小鸟朱雀,随之而来的还有那地缝深处恶龙般咆哮的冲天烈火。
被那天蜈成虫生生压住整条地缝,地心深处的压力骤然增强,此时才一喷出立刻就是百十道千米长短的火舌横跨空间直接撞在那仙府护罩之上。
少了雍容的居中策划转换,朝天阙仙府护罩形同孤身作战,被那远比常时猛烈十倍的地脉之火一冲,立刻就是响起一阵惊心动魄的咔咔碎裂声。七十二面地煞旗门遁仅是一晃,便自发出一声哀鸣,受到那无坚不摧地火的猛烈的冲击,还没有完全炼化的他们本能的感到了威胁,竟是自主的离地而起,脱开原本阵势的挟制,直接飞回了雍容腰畔的法宝囊。
小鸟朱雀振翼急飞,身后火鸟真身的虚影直搅得地下空间元力动荡如潮,火性元力疯了也似的四处乱撞,七十二道天蜈金光铺天盖地汇聚如流,紊乱的元气直接导致原有的平衡被迅速的打破,一万年被压迫镇压的地心烈火在这一刻轰然爆发出来。
巨大的白玉牌坊朝天阙发出一连串不可遏制的颤抖,土黄色的空间护罩上布满了蜘蛛网一样的粗大裂痕,片刻后,终是一道火光火龙般撞在上面,玻璃破碎的声音惊心动魄的响起来。四面八方的岩浆熔岩轰隆一声挤在一起,瞬间填补了原本护罩的空间,吞没了一切。
半个身子已经没入头顶岩浆的雍容石头一样随着上方熔岩的下落狠狠的砸在地心裂缝周围那坚硬的核心地壳上。在他周围,缩小了的天蜈成虫首尾相连形成一道两丈方圆的金色光罩,将四面八方的岩浆地火纷纷推开,已经早一步扑到雍容怀中的黑色小鸟朱雀,此时却是宠物也似乖乖的趴在他怀里,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四处环望充满了好奇。刚刚出生的它即便是神兽朱雀,也只是出于幼生期间,雍容严重的灭顶之灾在它眼中一切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