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平衡的王化成,已经歪斜着躺倒在地。
从左腿伤处传来的剧烈疼痛,使得他连连爆发出类如恐吓般的哀嗥。粗壮的双臂,仍在死死撑住地面。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将身体重新翻转。以战斗姿态再次站立。
“狗杂种!杀我儿子的时候,你恐怕没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吧?”
林钟脸上的肌肉,因为激动而互相簇拥在一起。使得整个人看上去,显出无比恐惧的狰狞。他高高轮圆自己的胳膊,照准吃痛不已的对手残肢连连猛击。力量之强,每一次落下间,总会带起部分震荡。
“你。。。
王化成睁大一双因为疼痛而被刺激得血红双眼,用那对妖异的直立瞳孔死死盯住他。以略带恍然且充满仇恨的口气嘶吼道:“。。。。。。你居然还活着?”
这话,问得尤为古怪。
就连端坐一旁冷眼观战的雷震听了,也只觉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疑惑。
当日在昆明城中,王化成
,除了被国家社会党任命的市委书记一职外。还是见风使舵的怕死鬼。
逃离城市的时候,雷震一直以为:这家伙早就死了。
甚至,尸体也已变成一填塞在无数活尸腹中的块块烂肉。
只是,在宴会厅里再次发现对方存在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那个神秘且无处不在的老者,显然不会轻易抛弃任何一只堪用的实验体。。。
“嘭————”
巨大而沉闷的声响,把他的思绪重又拉了回来。定睛看时,却见林钟的一只脚,死死踩在变异怪物双腿间的上端。正带着满脸恶意的快感,拼命来回碾压着。
在他脚上那双鞋子的橡胶硬底上,还沾有两团被踩得模糊粘烂,如同鸡蛋大小的囊状物体。
王化成大张着嘴,散发着恶心臭味儿的浓稠涎水,顺着口角的边缘,接连不断地垂落下来。那从生其中,锋利无比的尖锐獠牙,也在肌肉的带动下剧烈地颤抖着。就好像被人硬塞入一团透明的硬物。想吞吞不下,想嚼嚼不烂。只能牢牢卡在其中,上下不得。
除了在昆明城中被怪物追杀的时候,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距离死亡是如此接近。
下身传来的剧烈疼痛,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那是一种堪比世界上最残忍刑罚还要可怕的摧残。
痉挛,强烈的劲挛。从双腿间的腹部下方接二连三地传来。迅速传递到大脑之后,又将这种无法忍受的惨痛,在无数神经的引导下,进而扩展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痛到极点,就是麻木。
王化成想吐。
脑子里一片混乱的他,在那种可怕的疼痛袭击数秒过后。太过迅速的肌肉抽搐,与临近神经承受极限的双重结果。使他的胃袋在这种强烈的本能收缩下,产生了一种生理上的呕吐感。
当然,除此而外,在他的内心深处。除了疼痛带来的恐惧,更多的,则是那种无法掩饰的绝望。
很难想象,一个男人,亲眼看到自己的生殖器官,被人活活碾碎的时候。他的内心世界,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遥远的古代,有一种叫做“太监”的职业,据说同样必须切除自己的阴根。
那完全是为了生活所迫。
王化成的情况,完全不同。
对他而言,身下这根粗壮的肉棒,很多时候都是自己用作享受玩弄的工具。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叫做黄以珊的女人,在自己胯下娇喘棉软的模样。。。
“狗杂种!还我老婆的命来————”
此刻的林钟,活像一头暴怒中的饿狮。
妻子被辱,儿子被杀。
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是无法消除且化解的深仇大恨。
剧痛中的王化成,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抗拒动作。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这个愤怒的男人,将自己的双手,从肩膀上活活撕下、掰断。
林钟很想一拳砸烂他的脑袋。
不过,目前还不能这么做。
那样的话,太便宜他了。
儿子那具幼小的尸体,似乎又活转过来。从远处欢快地奔跑过来。那张开的口型,显然正在叫喊着“爸爸”。
老婆,自己最为深爱的那个女人,也从云端缓缓落下。满怀歉意地望着自己。那双漂亮眼睛里透射出的,显然还包含有浓浓的爱意、愧疚。
不知什么时候,林钟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从那两颗晶莹球体中,外溢渗出的泪水,早已遮蔽了正常的视线。当他挥手抹掉这层苦涩的咸液时,所有一切美好的幻像,也随之远去。。。。
半小时后,当漂亮的宴会大厅里,被无数飞散血肉污染成一片狼籍的时候。王化成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滩类似浆糊状的存在。
→第一百三十节 … 玩物←
是被活活打成这般模样。
林钟的拳头,好像一对马力强劲,永远也不会疲劳的夯桩机。
他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才能彻底消除内心滔天的仇恨。
即便仇人已死,地上那具四分五裂的尸体,也已变成一团无法分辨其本来面目的烂肉。他仍要继续打下去。
尸体,打成肉块。
肉块,打成肉酱。
肉酱。。。
最后,对于这堆已经不可能还有任何硬物支撑的棉浆。林钟仍旧不愿意放过。
老子还没打够。
我要把他打出水。
榨干、挤扁、永远与肮脏的地面和为一体。。。。。
只要是一个正常的人类。都会被这种恐怖的场面吓呆。
雷震,当然不可能算是其中之一。
当他轻轻拍了拍维尔根的肩膀,想要将之从强烈震撼中唤醒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地球联邦现任总统的意志力,显然要比自己想象中强硬得多。
维尔根的脸上,惨白得看不出一丝血色。
他终于发现————在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残忍、如此冷血、如此恐怖到令自己发抖的人。
“现在,你应该明白,蓝区,并非想象中那么安全了吧?”
雷震说话的声音不大。
可是在维尔根听来,却如同一柄沉重的巨锤,重重撞击在自己那颗脆弱的心脏上。
看来,早在很久以前。林就已经在暗中布置一切了。
王化成是什么人?
那可是经过层层筛选上来的联邦官员。
在联邦信息中心,有他最为详细的个人档案。
在人口调查总署,有他从出生到现在所有地基因检测报告。
甚至。在联邦安全部门,也存有他所有的过失记录,以及与之相关的所有文件。
就是这么一个“高级公民”,居然会是一头变异生物?
我,我还能相信谁?
与之有关的所有部门,难道都已经成为林所控制的棋子了吗?
究竟还有多少未被发现的变异体,潜藏在自己周围?
蓝区的正常居民中,又有多少是真正的人类?
这,这实在太可怕了。
维尔根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如果不是我亲眼见过,并且熟悉这个人的话。我也不可能知晓他的真正身份。”
对于联邦总统脑门上渗出地密集汗珠。雷震尽数看在眼中:“我们应该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也是你可以雇佣且信任的对象。不是吗?”
“雇佣。。。
听到这里,维尔根的脸上,隐隐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你。。。。。:
“你别无选择————”
雷震淡然一笑:“对于权力,我没有半点兴趣。我所需要的,仅仅只是要求的利益罢了。用句通俗的话讲————雇佣兵,只为钞票卖命。”
“杀掉林这个混蛋。我就给你任何想要的东西————”
地球联邦总统的脸上,满是一片狰狞恐怖地阴煞之色。他死死盯视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道:“你不仁,我也不义。无论你开出什么条件,我都会尽量满足。在这个世界上。我做不到地事情,还不算太多。。。
**
说到“别墅”这个词。人们的第一印象,往往会想到优美的风景、静雅的山林、淡泊的田园等等。
将别墅用作隐蔽行藏的伪装。这种总会与阴谋联系在一起的行为,在人类社会中并不鲜见。
攻击联邦卫星系统,是一件对于彼此都没有好处的事情。
不过,在老者看来,宁愿自己瞎掉一只眼睛,也要毁灭对手的全部监控设备。这不过是将双方的实力,重新摆在了另外一道均衡地水平线上。
何况,他的手里,还掌握有不少可供打出的牌。
对于王化成的死。老者丝毫不觉得奇怪。
这种人,早就该死了。
确切地说,当他与一百九十六号逃离昆明城地时候,王化成就已经死了。
自私。也许是所有身居高位的人,共有的通病。
事业有成,已经做到市委书记一职。无论金钱还是女人。在一定程度上,都能做到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然而,他却仍旧垂涎别人地妻子。仍要费尽心机,花尽一切气力,将之死死纂在手心肆意玩弄。
—
甚至,为了达到长久霸占的目的,恶向胆边生。想要对方家破人亡,夫死妻散。。。了,也会觉得相比之下,自己简直就是最最圣洁的天使。
老者一直很奇怪————恶人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难道,他的大脑结构与常人不同?
或者,他的脑部皮层发育异常。这才造成思维模式邪恶、另类、极端?
因此,当王化成仓皇而逃,却被无数活尸团团围住,当作食物肆意啃嚼的时候。他派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生化兽。将这一不可多得的实验样本,从地狱般的昆明城中弄到了手。
活体解剖,一直是人类生物学家极力反对,且列入法律的道德底线。
这也是躺在手术台上的王化成,看见满面严肃的老者,将一把锋利小刀向自己眼睛的时候。满是恐惧与绝望脑子里的最后念头。
按照林的概念————自己其实并没有杀死手中的实验体。不过是将他的大脑,从原来的身体完整地剥离后,重新装入了另外一个新的肉体容器。
这只是一种暂时的行为。
毕竟,王化成的身体还有用。
只需植入对应的细胞,与之原来的基因进行彻底融合。便可生成具有隐蔽功能的生化战斗兵器。
对于这样的改造,前代人类的许多小说中,都曾有过相当详尽的描述。同时,他们也对这样的二体共生现象,赋予了一个独特的称呼————“变身”。
在别墅里的那段日子。王化成觉得,简直就是生活在难以忍受的恐怖地狱。
老者的手术相当精妙。
他完整地切除了整具身体上,包括大脑、眼球在内所有的神经中枢。
就这样,保留了全部意识的王化成,根本是“眼睁睁”地看完了自己的身体被改造的群过程。
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已经被放进手术台旁边,一只盛满淡蓝色营养液培养皿中。隔着透明有机罩,外面发生的一切,都可一览无余。
一个意识完好的人,亲眼目睹自己身体被切割得七零八落。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被人从颅腔中取出。进而平稳地放在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空间里。。。用语言描述。
那个时候,王化成只想死。
他从未想到过,活着,竟然是如此残忍的一件事情。
太过强烈的惊吓,往往会把神智清醒的人变成白痴。
他也例外。
王化成根本就不知道,老者究竟什么时候把“自己”与身体,再次合而为一。
他只记得————自己似乎是在可怕的地狱里睡了一觉,做了个无比恐怖的噩梦之后。醒来,已经身在地球联邦蓝区的特护病房。
从那个时候起,他的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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