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都可以轻松前行。
背在他背上的孙琴身上就只背了一个背包,装着一个装氧气袋的背包,把氧气面罩扣在脸上,外面裹得密不透风,只有一双风镜里面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按照脑海里清晰的路线指示,伍文定快速的往上移动,这个时候也是雪山攀登最佳的时间,五月左右,现在就有两支队伍,十七个人在联合攀登,这些都是最勇敢的冰川攀登者,按照攀登的基本法则,严谨制作登山线路,组织绳队,遵循标准的登山原则。
他们是昨天午出发开始攀登的,现在已经是接近五千一百米的二号营地,明天才能接近六千多米的三号冲锋营地,争取后天能够登顶。
队员采用国际上最常见的休息步交替前进,埋头赶路,很偶然才能抬头看看四周的风景,因为在这浩瀚的大自然面前,总这么抬头仰望,很容易产生一种不真实的距离感,严重挫伤攀登的动力和信心。所以偶然会看看下面,这和攀岩不太一样,这样看下面会产生一些成就感和激励感。
可就是有一位队员气喘吁吁的这么偶然低头一看,就愕然的看见一个小黑点,飞快的移动在下面的雪地上,还在快速的接近队伍,这是什么生物啊?难道是传说的雪山野人?
他完全忍不住的拉动绳子,再通过对讲机艰难呼叫其他队友:“你,你们看看,C2地……区,那是什么啊?”
本来正要呵斥他节省体力的队长下意识看了一下C2地区,也呆住了,最后一整支队就呆滞在那里了。
也就是半小时不到的样子,伍文定轻松的顺着这一路脚印就追上了这支队伍,他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登山薄外套,清爽利落,背上一个臃肿的大背包,脸上系着一张好看的白色圆点红方巾,头上一顶绒帽,戴着墨镜,健步如飞的越过这支登山队!
他还多有礼貌的一一打招呼:“加油加油……一定要注意安全!……你要加油哦……祝你们成功登顶……你是最危险的,一定要小心……”就飞快的越过这支队伍,跑了!
呆若木鸡的登山队员们,还恍惚看见那个大背包里探出一个头,艰难的给大家伸手做了一个V!
这都是什么怪物啊?天山派还是昆仑派的高手啊?
这太颠覆大家的登山常识了!
队长打开对话频道,连咳了几声才说话:“那……那啥,刚才是幻觉么?我们还攀不攀?继续的举手!”
最后十票要求继续攀登,理由是,一定要再看看是个什么怪物!
怪物却在吃吃吃笑:“你看他们那个表情,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孙琴想说话,瓮声瓮气:“就……是……你累……不累?”
伍文定拍拍她的屁股:“不累……走!”
真的说不上很累,这样的高海拔攀登,更多时候是因为高海拔特有的稀薄空气缺氧和恶劣环境让攀登者加倍耗力,可这样的情况在伍文定身上真的没什么体现,如履平地的往上窜。
让速度慢下来的是孙琴,这样从三千米到六千米的垂直变化,和海平面到三千米的变化是两码事,何况还是这么剧烈的变化,孙琴很快就有很强烈的高山反应了。
伍文定赶紧把她放下来,抱在怀里,有了多次帮她化解高原反应的经验,伍文定心里也比较有底:“慢慢的放缓呼吸……”手在孙琴的头上几个穴位慢慢的揉动,和以往几次一样,孙琴逐渐就舒缓过来,睁开眼看着周围景色。
其实越往下,海拔每千米的路程就要成倍增加,现在这个六千多米的高度看主峰七千多米的顶端,已经有近在咫尺的感觉,只是这最后部分峭壁丛生,又似乎在千里之外那么渺茫。
伍文定是坐在地上把孙琴抱在怀里的,很有点狗血剧男主角最后搂住死翘翘女主角的姿势,说完这种场景他还笑着说自己的感受:“其实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可以得到这么惊天动地的证明,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还有很多地方要去探索证明,证明一辈子好不好?”
孙琴呼吸有点困难,说话确实比较少,就拿眸子锁定他点头。
排排坐的陶雅玲和米玛,费劲眼力,终于找到那一队可怜的攀登队,却怎么都没有找到那一对痴男怨女,相互打气:“应该没有问题吧?”
米玛鼓劲:“应该没有,不然那支队就要乱了。”
徐妃青竭力把自己专注到那一堆堆数据当去。
伍文定休息一会,问清楚孙琴状况稳定,就把她背上,又开始向山顶进发。
终于在最后一片峭壁面前有点受到阻碍。
从路线设置来说,登山队都是绕道攀登的。
伍文定看看时间,觉得还是直接硬攀!
还要赶着回去喝汤呢……
您的这种想法和原因让登山队知道了,情何以堪啊!
第477章真好
陶雅玲决定以后还是买一个大的,那种要架子的双筒观景望远镜放车上,这么远看不到,心里着急的劲儿还真是不好受。
伍文定倒是笑呵呵的转头给孙琴指大巴车的位置:“看见没,那边,我们家的大巴车,陶子她们一定就在窗前看着呢。”
孙琴声音虚弱:“那不就是蚂蚁么……我怎么知道哪一只蚂蚁是我们家……”
伍文定点头:“你站在这上面这样看,就是这样的感觉了,俯瞰众生,心胸就一下扩展开来。”
孙琴呐呐低声:“是不是你就是这样看别人,心就大了要装四个人?”
伍文定转身迈步上行:“记得那年我们俩在楼顶上聊天,我喝了酒那次,给你发牢骚……”
孙琴拿下巴在伍文定背上磨磨:“记得。”
伍文定笑:“我也是有一个纠结然后才无耻的过程的……”
孙琴隔着厚厚衣服实在没法掐他。
面前就是一大壁陡峭的山崖了,伍文定仰头看看,孙琴也挣扎着看,实在是陡,需要仰着脖子,帽子都要掉了才能看到头。
伍文定解开背带,把孙琴放下来,平时活蹦乱跳的姑娘,几乎是撑着才能勉强站在山坳缝里,离开伍文定坚实的后背,她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暴风雪当中的一丝浮萍,又好像九级台风的蒲公英,马上就要飘飞起来。
伍文定抱着她放到一个石头背后的缝隙里:“等等我,我去拉根绳子,不然背着你不好上去。”
孙琴好乖巧的点点头,就看见伍文定猴子似的开始攀登峭壁,腰间挂着的冰镐和绳子都摇摇晃晃,更别提他的身体了。
接近七千米高度的山风不是下面可比拟的,夹杂着各种雪渣,铺天盖地打着旋撞过来,肉眼可见的颗粒就哧哧的从伍文定身上滑落。
从孙琴的角度看去,伍文定深蓝色的冲锋衣似乎越来越模糊,他们之间的风雪越来越分隔厚重,那种在长江上漂流时有过的巨大恐惧感又一次深深的袭来,一把抓住她的呼吸和心脏,按着狂风的节奏,一点点压制窒息……
伍文定是用单镐形式攀爬,就是一只手没有手套,直接在山崖上抓抠,另一只带着手套的手把冰镐使劲前伸,挂住任何一点能借力的地方,双手交替,脚部利用前面的冰爪,尽量能踢住崖面借力,他的体力不用跟常人一样采用骨骼受力放松肌肉,所以全是利用肌肉的力量硬攀!
穿得又单薄,这攀爬起来的效率就真得吓死人,腾挪之间就已经翻上了几十米高的山崖,找到一处大石,把腰间的冰镐卡在下面,拿一根攀登绳拴上双十结,就抓着绳子头,转身往回跑,在山崖口上还停下来看一眼这让他也很心惊沉醉的美景,才跃身跳下。
实在等不及要回到孙琴身边,慢慢滑落都不愿意,可不是为了拉风,这地方给谁看?只有风来看吧!
可当他落下山崖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孙琴!
这个姑娘已经离开了那个躲避山风的缝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摇摇摆摆的爬到了山崖下,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摇曳在风中,浑身红色的羽绒服连体装,好像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一样……
伍文定吓一跳,赶紧扑过去抱住:“怎么了……”
孙琴一把拉下围在脸上的层层面纱,就把脸往伍文定脸上啄,可氧气面罩还在呢,一下磕得伍文定也被拉下圆点红布的脸生痛。
孙琴又一把拉开氧气面罩,才把嘴贴在伍文定嘴上,喃喃:“我……我……好害……怕,你不……在……”伍文定的眼睛也能看见风镜里,姑娘的眼睛满含泪水,再过一会,估计都要在封闭的风镜里积起半坛水了。
孙琴的嘴唇是一直包起来的,咋一碰到伍文定冰冷的皮肤,寒气让她浑身都炸了一下汗毛,却毫不犹豫的使劲贴住,揉来揉去,好像不这样就没有办法感受到那种真实的触觉!
那么虚弱的身子不知道哪里迸发出那么大的力量,死死的抱住伍文定,也亏得伍文定穿得少,抱起来这么顺手。
伍文定闭上眼享受了一秒钟,赶紧把姑娘包好,背在自己背上,嘴上不停:“没有什么问题的,不分开了,不分开了,路都弄好了,马上就到……”
孙琴的脸已经又罩上了,一阵摇头:“不……用了,我……满足了,我知道……我不能离开你,那种心悸……的感觉……不能再来第三次了!”这么艰难的长句子,说得好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伸手紧紧的抱住伍文定的脖子,把自己的头靠在上面,使劲的磨……
伍文定表情和语气都轻松:“想清楚了就好,剩下的就是单纯的观光历程了,去看看吧,很美丽的,永生难忘……”伸手试试绳子,脚踢着崖面就开始攀升。
本来是可以用提升器的,伍文定嫌太慢,直接爬,其实当年至空经常这样的,背上背一包金银财宝,攀爬城楼,多熟练的,还没有攀登鞋。
所以有惊无险的爬上山崖,孙琴使劲的吸了几口氧气,就是刚才那么一会离开氧气袋,就有点唇色发乌,探头开始好奇的打量周围的风景。
上了山崖,其实就是一道山脊,顺着这个看起来微微有点斜度的山脊走上去,就是登顶最高峰了!
说起来这个山脊好像刀刃一样,其实也有一两米宽,只是两边都是雪滑落的痕迹,显得这个山脊很是凌厉的样子,比较直,一直通向一个几百米外的高点。
稍微把眼光离开这一片眼前的雪地,就会感到一阵铺天盖地的心动神摇,这是在七千多米的高峰山顶啊,放眼四周,还有什么能比得上这里?又没有栏杆,没有柱子,触手可及的就只有天空,可天空上又一丝云都没有,没有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空荡荡的一切,人就好像飘浮在天空里一样。
这种感觉和坐飞机穿越云层是完全不同的,那时有机舱的地面,有座椅,有窗户,一切都在提醒你有依托,而眼前呢,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参照物了,唯一可以提供支撑的脚下又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白色!
天空似乎是有尽头的,蓝色在那里微微的变了一点暖色出来,有点黄,又有点橙的样子,放射出的光芒,映在周围林立的山尖上,似乎都在仰天长啸……风镜里的眼睛就远远的锁定在了那里,目光迷离:“好……美……”
伍文定得意:“不错吧,所以既然来了,就还是看看,你的相机呢?拍照啊!还能不能用哦,这里的温度应该都是零下多少度了吧?”
还能用,装在包包里的,就是有点起雾,孙琴好像恢复了不少活力,还把手伸到两人前面给两张遮得严严实实的脸拍大头照。
伍文定的动作和步伐还是快,在下午三点过的时候,他就跑到了那个看起来应该是最高点的地方,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