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还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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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衲还年轻- 第4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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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有跟着牛羊边的乡间集市,也有高档酒店边一尘不染的豪华花台;

既体会过被城管撵得鸡飞狗跳跑了两三条街,也感受过老婆婆小孩子善意的递过小板凳让座;

既被过年别人的鞭炮砸过,也被热情的人送上一包喜糖;

既遇到过摸包扒窃的小偷;也遇见过持刀抢劫的恶汉;

就这么短短十多天时间,伍文定觉得自己不是在陪着妻子胡闹,而是妻子在领着他感受人间百态,哑巴的身份,也让平时话痨的他,终于有一刻完全沉静下来,只是用眼睛,用心灵去感受周围的一切……

所以,当两口子怀揣五六千元现金踏上杭州城地面的时候,已经是大年三十的中午了。

伍文定似乎一下就变得真的沉默了,手里牵着妻子,最后这一段是坐的大巴车,早上两口子居然还在某个江浙水乡的人家外,给上百人演奏了一场,博得满场喝彩才在依依不舍的挽留中,来到这里。

身上依旧还是那两身衣服,徐妃青就给一人带了一套换洗的内衣,一路上都是在各种公共卫生间清洗,交通工具上晾干,所以到现在,两人还是除了布包,水壶,乐器,空空着双手。

伍文定站在繁华的街头,用手在妻子掌心比划了一下,徐妃青就懂了,一副财迷心窍的样子:“再演一场,就在西湖边上!”

那就再演一场……

可两人实在是太风尘仆仆了,也许有工作人员觉得他们和这样的美景完全不搭调,甚至认为他们影响了这所谓人间天堂的整体观感,刚刚开始摆开阵势准备演奏,就来撵人。

徐妃青还是细声细气的解释:“我们不一定要收钱,只是想在这里演奏一下,了个心愿,大年三十,这湖边也没多少人。”

工作人员没兴趣听:“你也知道是大年三十!让我不能舒舒服服坐在屋里!你看看你们这种叫花子还懂个什么心愿,肚子都填不饱,赶紧找个收容所去过年!”

徐妃青不动气:“我们自食其力,现在也算是游人,在这里自娱自乐都不可以?”

工作人员懒得废话:“不可以!你们是在行乞卖艺,不是游人!你看看你们的打扮,一看就知道是个什么人!”甚至连湖边的桥都不要他们上去,更别说能走到那个喝黄酒的地方了。

徐妃青转头看看丈夫,笑一下:“喏,原本说是个完美的结局,结果总会遇见这样的事情。”

伍文定看看马路对面有几家商铺,其中有家比较高档的服装店,就笑着给徐妃青指一下,徐妃青就明白的笑起来,拉着他就走过去,工作人员莫名其妙的站在那守着……

半小时不到,花了接近身上所有的钱,一身焕然一新的两口子牵着手,提着乐器走过马路,看都不看那个惊呆的工作人员,提着二胡和布包就走进去,沿着清幽的湖水,伍文定还指指脚下的路和远处的一座茶楼,徐妃青笑:“当时就是带我去那听的小曲儿?”

伍文定拉拉右肩上的二胡布袋笑着点头,徐妃青伸手把他的左手臂抱得更紧,依偎着慢慢走进那个平湖秋月的茶座。

大年三十,确实没有什么游客,就两三桌人,徐妃青自顾自就挑了当年那张桌子,指指那个湖边栏杆角落:“那里是你第二次把我救起来。”

伍文定笑着侧脸,徐妃青喜滋滋的用润唇印一下表示嘉奖。

随便点了两杯茶一点瓜子,徐妃青摇头晃脑:“本来是到这里就算完了,刚才把钱都花干净了,又得卖艺回家?”

伍文定现在淡定得很,无可无不可的点头,随便妻子怎么都可以。

徐妃青自己在那里纠结:“不敢耽搁那么久,我数数钱……哎呀呀,还差一百块,就可以坐火车回去了。”

伍文定听得眉毛一阵乱跳,来是这个价钱,回去可就不一定了,往着四川重庆在春节左右从来都是最难买到票的。看来这个春节要么再凑点钱坐飞机回去,要么只有等节后再回去,难道打电话喊她们仨过来接?那该多丢脸?

徐妃青有斗志的左右观察一下:“要不我们去那边那个茶楼客串一下,江湖救急嘛?”

伍文定翻白眼,指指那个栏杆角落。

徐妃青明白的笑:“先在那里奏一曲?”

伍文定笑嘻嘻的点头,自己就转身对着那里坐好,一手茶一手瓜子,摆出大老爷享受的姿势。

徐妃青跳起来,打开自己的布袋子,取出二胡。

走到栏杆角,笑吟吟的对丈夫说:“今儿没喝酒,我就不发酒疯了,我的心思你都明白,还是先送给你一首喜庆的,毕竟大年三十嘛!”

然后就拉动弦弓,让乐曲倾泻而出……

第598章红军

这就是除夕的标准乐曲《良宵》,原名就是《除夜小唱》,这几天伍文定还是花时间去记了些谱子来配合老婆,闻言倒是放下手中的瓜子茶杯,抽出自己的笛子欢快的跟上……

轻盈柔和、洒脱自如顿时轻轻的划过清幽的西湖边上,平时都游人如织的这里,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时候,更是难得有这样高水平的演奏,仅有的那两三桌客人使劲的鼓起掌来,有些坐在里面厅里的客人也起身,循声而出,靠在门口欣赏。

服务员记性好:“哟……就是这个小姑娘嘛,好几年前了,半夜在这里拉二胡,水平好高的!现在不瞎了?”

夫妻俩根本不在乎周围的议论围观,眯着眼睛全身心的投入到乐曲当中去,几年生活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卖艺路上的酸甜苦辣,都融汇到这喜庆的时节里,笛声清扬似乎在不停的低头想去抚摸低沉委婉的二胡声,二胡一改平时的绵绵愁情,尽情的展现着自己的愉悦情怀,盘旋着上升,想去迎合笛声……

琴瑟和鸣就应该是用来形容这个时候的,任谁都能看出这两个演奏者之间的感情在交融迭加,相扶相持……

把自己全身心投入到一场相互迎合的演奏中,是极累的,因为精神会极其亢奋,那种高潮不亚于那啥的时候,所以曲子到最后徐妃青已经有点眉头颤抖,情绪接近失控了……

只是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却陡然看见陶雅玲、孙琴和米玛笑眯眯的坐在伍文定的桌边!

有那么一刹那,徐妃青有点精神恍惚了,似乎又回到了好几年前,那时就这么坐在这里,过去的几年难道只不过是那顿饭前自己闭上眼的一个梦?

还好伍文定放下笛子,明显也是被旁边的三个老婆给吓了一跳:“你……你们……怎么来了!”太多天不发一言,伍文定突然开口说话,发出的沙哑声音,自己都不敢相信。

陶雅玲也吓一跳:“你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

孙琴倒是咯咯咯笑:“你真的这段时间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伍文定习惯性的点点头,又忍不住起身,挨个亲一下,周围围观的人虽然不多,却发出一声声惊讶,姑娘们也不觉得害羞或者胆怯,米玛更是跳着来有个激烈的回应,抱着伍文定狠狠的舌吻了一阵!

说实话,姑娘们平时还是多注意的,这也是比较少见看见对方和伍文定这么亲昵的行为,反而还有点不自在……

徐妃青早就摘了墨镜:“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陶雅玲撇嘴:“米玛回了成都没几天就开始打电话了,问东问西……”

孙琴鄙夷:“别把你摘得那么干净,你还不是早早的自己溜回家睡了,把二丫丢给你爸妈。”

陶雅玲强撑:“爸妈家里床睡不惯,反正也知道大年三十你们一定会出现在这里,我们昨天就飞过来了,昨晚还逛了逛街唱了个k。”

米玛心满意足的回来坐下:“看上去你们过得还不错嘛……”

徐妃青笑着看伍文定,伍文定现在话真的很少了,只是傻呵呵的看着四位姑娘笑,招手点菜点黄酒,都是用手指,不开腔的。

除夕就真的这样在杭州西湖边度过了……

但是春节以后的很长时间,伍文定越发的沉稳沉默,姑娘们有点不习惯,孙琴忍不住埋怨徐妃青:“你看,你让他装哑巴,现在你看看变成个闷葫芦了!”

徐妃青还盼着下次呢:“要不下次他带着孩子们卖艺,就不装哑巴了?”

米玛先顺手打她屁股一巴掌才纠结:“你说他修个闭口禅,我也支持,可话少了是不是就不是原来那个老公了?”

陶雅玲嘿嘿:“习惯而已,我来纠正他!”其他仨就仰慕的看她有什么办法!

陶雅玲提前到学院安排课时,给自己调整出了两个月的空档,申请出去采风,专业教师这都是有这个安排的,院方也很支持。

然后就要米玛帮忙,找了一所重庆山区,极其偏远的小学,她和伍文定带着二丫,双双过去支教!

这就是她冥思苦想出来的船票,一来满足她正面积极想去做点什么好事的心态,二来最主要是给孩子们一个真正直面人生的教育,让孩子们知道生活的本来面目!

孙琴大不满:“我才出去折腾了二十天,米玛也就十多天,小狐狸也是十多天,你为嘛是两个月?”

陶雅玲摊开双手:“要不是考虑到你们的因素,我起码要呆半年的,哪有支教就轻描淡写蜻蜓点水几天的?”

米玛眼珠子现在也转得灵活:“去吧去吧,再远的地方,我们也会找着过去的……”资料都在她手里,她还不知道跑哪去么?伍文定这孙猴子再能跳也会乖乖的在她手心里!

徐妃青略微担心:“那么偏僻,伍哥会不会更沉默寡言?”

陶雅玲一脸得意:“他要上课的,话能少了?”

于是两口子就开着那部卫士,两个穿着运动服的漂亮宝贝坐在后面,在后面就装满各种尽量能携带的书籍,书包,衣物,食品很少,除了那几箱方便面。

到这个重庆最偏远县城就花了接近十个小时,然后不停留的就按照详细的地图直奔一个偏远的山乡——石子。

就凭这个名字就知道这是个贫瘠得除了山区就是石头的地方,和外界接触最近的集市也有四十多公里,更别提到县城八九十公里的山路了,而石子乡在一片没有公路的山腰上,居然有一个一直顽强生存的小学,有一个老师带着二十多个学生一直在这里迎新送旧……

把车停在路边乡卫生所院子里,陶雅玲看看旁边的高山,再看看已经被伍文定用背包背起来的一双女儿,以及伍文定还提着的两大包东西,她自己就背了一箱方便面,看起来大,其实很轻:“为什么他们要把这个学校建在半山腰上?”

伍文定点头:“那是距离各个自然村最合理的中心点。”然后居然还可以腾出一只手来牵住陶雅玲,笑一笑,就开始前行。

只在路面行走了不到两百米,就穿过两栋破旧的小屋,开始爬山,直接在陡立的山面上呈之字形的只容一人的窄窄山路,所以伍文定还停下来掏出绳子把自己和妻子远远的栓在一起,陶雅玲实在是太没有什么艰难跋涉的经历了,他可不愿发生什么惨剧。

纵然有伍文定在前面拖拽,最多二十分钟,还不到五分之一,陶雅玲已经觉得自己的双脚跟灌了铅似的,膝关节和股关节就好像生涩的拉动着,机械的在勉强挪动……

伍文定又倒回来,蹲在陶子面前:“我抱你上去?这些东西我待会下来拿……”

陶雅玲摇头:“我自己选择来,就是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的,我要自己爬上去!”可实在是太累了,就这么跟丈夫说两句话,她都觉得自己的双腿火辣辣的发紧,小腿骨前面,更是觉得似乎有个电炉在烤一样很烫又有巨痛的感觉!

伍文定笑着蹲下去:“你坐在旁边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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