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个台阶,一步一个脚印,踩着浑浊的雨水,她的心都快碎了!
……
渐渐的,黑影越来越清晰。
她定定的站在他们身后。
朱母和汪子琦趴在贝贝墓碑上哭得死去活来。
朱父、小香、朱成、朱功静静地站在碑前,背影萧瑟。
此情此景,此人此物,透骨酸心。
她猛的跪在地上,泣如雨下。
……
前面的几人听到后面‘砰’的一声响,全全转过头。
他们神色各异,憎恨、厌恶、不解、怜惜、诧异……
白宣使劲地拉她起来,可她倔得如一头牛,死死的跪在潮湿的地上。
……
朱母从最初的诧异中反应过来,眼中充满了憎恨与厌恶,快步走到她跟前,恶狠狠的指责她,“你这杀人凶手,还我贝贝来!”边说边使劲摇着她弱不禁风的肩。
泪模糊了视线,她声音哽咽,“阿姨,对不起……”
‘啪啪’话还没说完她苍白的脸上便出现十根鲜红的指痕。
祭贝(2)
……
朱母瞥眼看到帮章琳撑伞的白宣后,顿怒火攻心,一把抢过雨伞,丢在一旁,随即揪住她头发,怒吼,“才几天,你就勾搭上别的男人了,如今你还有脸来这里,你这狐狸精,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又是狠狠的落下两巴掌。
白宣惊得张大嘴,反应过来,恼怒的推开朱母,站到章琳前面,手指着朱母,“你这歹毒的老巫婆,巴掌没落到你脸上,你是不知疼吧!”
朱母从没受过这种指责,顿时气得脸发白,转身看着愣在原地的朱成朱功,“你们俩还愣在那干什么,还不赶快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轰走!”
章琳虚弱的抬眼看着白宣,轻轻推开他,“白宣同学,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如果朱母打她能解恨,那么她愿意挨。
白宣看着她肿得老高的脸庞,触目惊心的红色血液不停往嘴角下淌,他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大声嘶喊,“为什么?”
她大笑一声,笑得凄凉,“哈,是我欠朱家的!是我欠贝贝的!”转移视线看着一脸冷漠的朱功,笑意更浓了,现在她对于他来说,真的只是外人一个!
心,千疮百孔的痛,她跪着挪动身子移到朱母跟前,“阿姨,求您,让我和贝贝说句话好吗?”
朱母冷冷的看着她,无情的推开她,“你不配!不配再和贝贝说一句话,你滚,滚!”
雨夹杂着泪,她从地上爬起来后,抹了抹满是泪水的眼,“阿姨,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您打我骂我吧!只是求求您,让我……”
朱成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朱母身边,小声道,“妈,你就如了小琳的愿吧!”
朱母撇头瞪着朱成,厉声道,“怎么?你也被这狐狸精迷住了?别忘了,是她害死贝贝的!如果你不想妈心脏病发作,你就给我站到一边去!”转头对一脸醋意的小香道,“小香,管好他!”
小香赶紧拉着朱成站到一边,轻声问,“难道你现在真的还喜欢小琳姐?”
朱成一愣,不悦的看着小香满脸妒意的脸,“你不是和小琳关系很好吗?她都这样了,你不但不同情,还有闲情说这种话?”
小香死死地瞪着朱成,“那要我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妈的脾气!”
朱成眯眼打量眼前似刚认识的女人,怒道,“小香,我原以为你是个善解人意、为朋友着想的人,没想到如今你竟会说出这种话,你太令我失望了!”说完甩开小香的手,走到朱功面前。
如三年前在朱功办公室一样,朱成狠狠的朝他挥下一拳,“你、你也太令我失望了!”
在场的所有人均被这一幕怔住,尤其是小香,没想到,她苦苦经营了三年的婚姻,还是抵挡不住章琳的几滴泪。
如出一辙,小香学着朱母,愤恨的走到章琳身前,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眼中溢满浓浓的醋意,“小琳姐,对不起,这一巴掌我很早就想给你了!”
章琳捂着早已红肿的脸,仰头迎着雨珠苦笑,爱情没了,竟连友情也没了!
朱成恼怒的注视着小香,半响后,迈着沉重的步伐下山了!
小香也追随他而去。
……
“怎么样?我两个儿子都被你迷得团团转,现在你高兴了?”朱母蹲下身,紧紧地凝视着章琳,“我倒要好好看看,你究竟哪里不一样?”
紧抿苍白无血色的唇,她不语,强忍着小腹火烧般的巨痛,依然跪在朱母面前。
瞥眼看着墓碑上贝贝欢快的笑脸,如针刺心,一下下,直到鲜血直流。
贝贝,小琳阿姨来看你了,你看到小琳阿姨了吗?
……
白宣看着倔强的她,痛心疾首,她为什么要如此虐待自己?
冷漠的眼下,朱功同样心如刀割,回想起前两天母亲当着他的面要割腕自杀的情景,他现在还是心有余悸,爱情孝义难两全,路,很难选,但最终,他选择了生他养他的母亲。
今后的情路,他不会再与任何一个女人在一起,也许今生,他注定要孤老至死。
是他咎由自取,爱抑或是不爱,于他,已相隔胜远,从他沉默那一刻起,他便知道,她不会再原谅他了!
纵有千言万语,却化为万千思绪,理不清,道不明。
从母亲逼他的那刻起,他心亦死,无论是亲情、爱情抑或是友情,在他眼中全都不复存在。
但,爱人,他可以不能相守;亲人,他却不能不孝。
心,早已冷却成冰,唯有黯然神伤,满腹相思化为沉默。
转头冷眼看着已哭成泪人的汪子琦,“你不去劝我妈,还杵在这干什么?”
汪子琦看着朱功深如幽潭的黑眸,眸中溢满警告,她猛的一颤,艰难的挪动步伐至朱母身边,“妈,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你就让她跟贝贝说几句话吧!”话对着朱母说,但眸却紧紧盯着章琳,眸中的恨意在满天细雨中一览无余。
朱母握住汪子琦的手,满脸狐疑的看着她,“子琦,你不恨她?”
汪子琦把朱母扶起来,泪如泉涌,紧紧地抱住朱母,“妈,现在恨还有什么用,贝贝都已经走了!”
朱母一怔,推开汪子琦,憎恨的盯着章琳,“你现在给我赶快离开,不然后果自负!”
白宣从不远处捡起雨伞,替章琳遮挡空中绵绵不断的细雨,“章老师,我们回去吧!”
章琳坚定的摇摇头,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跟贝贝说声对不起,如果她没达到目的,她是不会离开的!
……
朱父显然被眼前这一幕幕弄得心神意乱,招手示意朱功推他至朱母身边。
“我腿的老毛病又犯了,这山上太潮湿,既然已办完贝贝的葬礼,我们回去吧!”朱父轻拉朱母的手,皱着眉道。
果然,朱母听到朱父的老毛病又犯了,心隐隐作痛,她赶紧推着朱父下山。
下山前,朱母冷冷的对章琳丢下一句,“你从今往后都不准来这里!”
……
一双噌亮的黑皮鞋停在她眼前,章琳抬着模糊的眼注视了皮鞋的主人一秒,随即转移视线,“白宣同学,麻烦扶我到贝贝墓前。”她现在虚弱得连喘口气都嫌累。
白宣赶紧把她扶到了贝贝墓前。
……
白宣转头看着已走了几步朱功,未加思索,大步跨至他面前,狠狠的朝他脸上砸下一拳。
“作为男人,我很欣赏你的这种潇洒,但作为章老师的学生,我实在忍不住要替她讨回一个公道!”
他冷笑,继续往前走。
“你知不知道她前几天流过产!”白宣对着他绝情的背影冷不丁的吼到。
背影愣住,许久后,渐渐消失在细雨中。
白宣没错过他绝情的背影上,肩膀在不停颤抖。
卷三 结局篇
结局篇
……
黑色西装,粉红色衬衣打底,高跟鞋,柔顺的青丝一丝不苟地梳得整齐,搭在耳后,整个人看起来清爽而又干练。
站在百彩纸业楼下,她看着高耸气派、呈圆弧形的大厦,楼层天蓝色的落地窗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让人晃眼。
今天是她第一天来百彩纸厂任人事经理。
深吸口气,平复波动的心情,尔后,自信沉稳的踏进大厅。
……
两个月前,她在贝贝墓前哭得昏倒,在医院躺了差不多一个月。
身体渐渐恢复后,她跟小洛提议想回公司上班,但事有不巧,公司根本就没有她一席之地。
万般无赖下,小洛让她去纸厂任职,其实刚开始她并不想去,因为有他,再见面,难免尴尬,但后来想想,杨叔叔去世时把纸厂的经营权交给她和他,纸厂也有她的股份,既然如此,她去自己公司上班又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她做人不喜欢退缩,既然大家都在同一城市,那么她不想再继续逃避他。
坦然面对,勇往向前,她相信她能做到的!
也许,人只有在经历中才能成长,所以,她再也不是过去的那个傻瓜了!
……
推开熟悉的玻璃大门,她向前台小打过招呼后,嘴角含着优雅的笑缓缓迈向人事部。
百彩纸业一个星期前就已在公告栏内颁布了新的人事通知,所以大家对她的到来并没有太多情绪浮动。
……
她静静的坐在皮椅上,专注仔细地翻看公司人事资料。
‘叩、叩、叩……’一阵轻柔的敲门声。
“请进!”她温和有礼地对外面人道。
……
听到里面传来细柔清脆的声音,他脚像生了根,站在门外久久无法移动。
那天,他听到那个男孩说她流过产时,如被雷亟,反应过来,才艰难的迈开步伐离开。
他何尝不想返回到她身边,可是,理智告诉他,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去安慰、关心她了!
当天,他便请人调查当初益心医院的医生说她不能怀孕的原因。
调查结果一致是:医生失职,已被开除。
直觉告诉他,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他一定会查出真相,还她一个公道。
两个月来,灵魂深处隐藏的内疚感一直不停鞭打他,浓浓的悔意不断在他心灵中乱窜。
原以为,没有她,他依然能活得怡然自得。
哪知道,她早已渗入他内心。
想到从此要失去她,心很撕痛。
前些日子,听到她要回百彩工作,喜悦蔓延全身,请求章洛帮他,设套让她来百彩纸业上班。
转动门把,唇紧抿,他僵着脊梁走进她的办公室。
……
“小琳,欢迎你来百彩纸业工作!”他语气平淡,笑容僵硬。
她抬眼见到是他后,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
“你好,朱总!”错愕瞬逝,她起身,走到他面前,礼貌的伸手。
他稍稍愣住,回过神来,握住她的手,“小琳!”
她淡然一笑,抽出手,“朱总,以后请叫我章经理,我记得我们并不熟!”
她曾说过,往后与他一刀两断,虽现在在同一公司,但她希望能与他划清界线。
既然爱已成往事,除了公事,她没必要与他太过亲近。
心一窒,他嘲讽的道,“是啊,章经理,我们并不熟!”
原来一旦失去,便很难再找回。
“你还想听我的解释吗?”他看似漫不经心的从嘴中吐出这句话。
挑眉,勾唇,她淡淡的笑,“朱总,往事如烟,你不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吗?”
当初哭着求他给她一个解释,他未言只字片语,如今再解释已毫无意义了!
他沉默,深遂幽黑的目光紧紧地注视她。
她脸微红,极不自然的挪动眼珠,“朱总,如果没事,你可以离开了!”
“你很恨我?这辈子都不肯原谅我了?”他突然拉住她的手,平静的问。
她一颤,随后摇头,语气平淡的道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