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极为吃力。我瞪大眼睛,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还有一些银白色小星星在飘啊飘的,什么都看不清。山东喘得像头公牛,他的体力也快到极限了。“咕咚”一下,小广西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支撑着想站起来,试了几次都没
有成功。我和山东毫不犹豫的停下来,我伸手支住小广西的圆木,山东拉住小广西想把他拉起来。
“不许拉他!”
一声怒吼让我们浑身一震,教官大人出现在我们身边,瞪着我们,说:“在战场上,你们没有办法代替他去死!”
小广西狠狠的喘了一口气,含糊的叫:“老大······”
我迎着教官冷酷的目光,梗着脖子狂吼:“我们是战友,虽然在战场上我们不能代替他去死,但是至少我们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帮他挡子弹!山东,拉他起来!”
山东毫不犹豫,拼尽全力:“猴子,给我起来!”天知道他哪来的劲,竟然生生将小广西像拉起木偶一样拉了起来。我们三个重新扛起圆木,挤出最后一点力气向前方发起冲刺。
等跑完这八公里,我们像是被彻底抽空了,一个个像是被水淹过的蟋蟀一样,胸口剧烈起伏,连汗都流不出来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躺下,要不然,一顿狠抽绝对是少不了的。
教官看着我们,没有说话。我们用愤怒的目光回敬他,奶奶的,真把我们当成玩具了!半晌,等我们把气喘匀了,他老人家才指着我们三个发话:“你们三个,违抗了命令,必须受到惩罚!今天你们的训练量是其他人的两倍,做不到的趁早给我滚蛋!”
小广西发出一声哀叹,我不为所动。有本事你练死我好了,练不死我就别想淘汰我!
早餐味道不怎么样,但是营养丰富,这正是我们需要的。我们一个个狼吞虎咽,玩命的往肚子里塞,尽量多吸收一点能量好应对接下来地狱一般的训练。这里的伙食标准跟空军飞行员和核潜艇艇员有一拼,可以为我们提供足够的能量,让我们有充足的体力供教官大人折腾。不用说,今天被折腾得最狠的就是我们三个了,在中午大家都休息了的时候,我们三个还像可怜的小蜘蛛一样在十八米高的绳网上爬上爬下,累得两眼发白不说还得大声唱歌,弄得我们快要断气了。我想我们的歌声一定难听到了极点,要不助理教官怎么都躲得远远的?
好不容易又爬过了一次,小广西哀叹:“老大,你说我们干嘛要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受虐?咱们直接去当个营长风风光光的不是更好吗?”
山东说:“可不是,再这样下去,我们不死也得被玩掉半条命!”
我说:“闭嘴!我们三兄弟什么时候打过退堂鼓了?”
助理教官大喝:“不许停,继续唱!”
小广西鬼哭狼嚎一般喝着,那歌声,真的可以杀人于无形,比什么音波武器都要厉害。天啊,饶了我吧!
那帮小屁孩下课了,一个个穿得像个大熊猫一样跑出来,分成两队开始打球。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是在踢足球,想笑。穿成这样还怎么踢球啊?但是看到他们两边分开,然后在一声哨响中像看到红布的公牛一样朝足球猛冲过去,我才知道自己错惨了————
“嘭————”
几十号人重重的撞在一起,份量不够的直接被撞飞。天知道他们是在打球还是在打人,反正操场上一片兵荒马乱,人仰马翻,这些小屁孩两眼发红的扭在一起滚作一团,只为了争抢那个足球。好不容易,终于有一个小不点抢到了球,抱在怀里朝对方球门猛冲————明显是犯规了————两名对手左右包抄过来,他一脚把球开了出去。一个体魄比同龄孩子强壮得多的家伙猛窜过去伸手接住球,朝球门冲撞过去,前来拦截的被他一脚踹开,靠,这到底是打球还是打仗啊!可是充当裁判的教官看得津津有味,没有阻止的意思。两队人马围着那个足球一层层的拦截,一层层的突破,最终那个小鬼被人扑倒,却抱紧足球死都不肯放手,手脚并用,拖着那个抱着他双腿不放的酱油瓶一点点的爬进球门,教官吹响哨子,他们赢球一个······
这样的球赛看得我们面面相觑,这哪里是足球啊,乱来嘛!可是他们兴致很高,重整旗鼓再次冲杀在一起。不过不可否认,他们虽然把足球的规则糟蹋得差不多了,但是这样的比赛更有野性,更暴力,让人血脉贲张。偶尔有球飞到我们这边来,我们可以看到来捡球的小鬼都鼻青脸肿甚至鼻血横流了,却不当一回事,稚嫩的脸上充斥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凶悍和狂朝野,我想这才是教官允许他们把规则改得一塌糊涂的原因吧。他们在平时就注重培养孩子们的野性和斗志,把跟战争有关的技能融入到游戏中,让孩子们越战越疯,越战越勇,从小就养成遇强越强的性格。很难想像十几年之后,当这些孩子们正式长大成人,成为一名职业军人后,他们将会变成何等强悍的战士!一想到这一点,我们就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凉气!
球赛还没有结束,在比赛一方没有彻底崩溃之前是不会结束的。只不过,让我们彻底崩溃的训练又开始了,在观看了一会儿别开生面的球赛后,我们不得不再次面对教官老大的皮鞭和野战靴······最让我们揪心的是,累成这样了,今晚在冰库里可怎么过?非被冻死不可!
接受
完残酷的体能训练,又在教室里打起十二分精神听一位德国老头子叽叽歪歪了足足四个小时,我们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差不多是爬回去睡觉的。
“今晚你们就睡在这里!”
听了教官的话,我们瞪大一双迷离的睡眼看了看宿舍,眼睛一下子瞪得比乒乓球还大!大概是考虑到我们训练了一整天,身上又是汗水又是泥土,实在需要洗个澡,今晚我们的宿舍居然是一个一米四、一米五深的游泳池!当然,别指望能有什么温泉给我们泡,游泳池的水肮脏不堪,上面漂浮着朽木和树叶还有几只泡得肿胀,根本认不出原来的样子的小动物,时不时还有几一两条黄绿色水蛇游出水面来逛两圈。还有一些白花花的东东和树叶一起在水中载沉载浮,仔细一看,那不是女性每个月都要用的某种纯棉产品吗,我日!在这么个池子里泡上十个小时······想想都一阵恶寒。我们应当庆幸现在是夏天,不然明天我们都得变冰棍了!
毫不犹豫的,我们先后跳了下去,今晚我们得学着站着睡觉了。该死的灯光比撒哈拉沙漠白昼的是光还要刺眼,当然,看教官的表情,想叫他把灯关了让我们好好睡上一觉,只能是做梦了。我们实在是太累了,闭上眼睛就睡,可是灯光一次次的将我们刺醒,累到这个地步还是无法休息,这种痛苦,只有亲身体会过才知道有多惨。当我们终于克服了刺眼的灯光,进入梦乡的时候,失去意识的身体仆进水中,臭不可闻的水灌进口鼻中,再次将我们呛醒,而一旦醒过来,想再睡着就很难了。操他妈的教官,这是情报局审讯那些受过严格训练的特工才会用到的损招,居然用到我们头上来了!
痛苦不堪中,我想起了丁香的话:“我舅舅他老人家在战场上度过的时间比你们每一个人的人生经历还要长,他在战场上积累下来的经验足够编成好几本教科书了。你要记住,不管他看上去是多么严厉,多么不近人情,他的初衷始终是希望能在最短时间之内将他在战场上学到的东西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你们,希望你们能在战场上少死几个······不要对他有任何的怨恨,如果你真的想照顾我,那你必须得到他的认可······”是啊,以他的资历,大可离开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到炎龙军团去担任要职,到军事院校去一展所长,他却选择了留在这里,真的只是为了折磨我们这些跟他无冤无仇的后辈么?想办法睡过去,一定要想办法睡过去······
不知道是过了两个小时还是三个小时,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污水灌进口鼻中,把
我呛醒,睁开眼睛,正好看到教官的脸。他老人家大手一甩,把纸笔丢到地上:“我看你是睡不着了,过来把这道题答了吧!”
我游过去看了一眼题目,哦,简单,是数学题,三加四乘以七除以一百零二再加一百一十八的平方等于······
“一分钟之内告诉我结果。”
如果手里有一支五四式军用手枪,我会二话不说的照他脑门开火的。靠,就算是我精力充沛,想在一分钟之内算出正确的答案也很不容易,何况现在我的脑袋昏昏沉沉,一团浆糊?我努力瞪大眼睛,集中所有的脑细胞跟这道该死的数学题战斗。
“一列列车从上海开出,一列列车广州开出,上海列车以一百五十公里时速行驶,广州列车以一百二十公里时速行驶,两车对开,它们将在哪一站相遇?”
“请你用停顿力公式计算一下,一支90式狙击步枪射出的初速为九百八十米的钢芯子弹对射穿一顶一千二百米外的防弹头盔后对人的颅骨穿透力是多少?”
······
千奇百怪的问题不断抛出,我们这帮倒霉蛋人人有份,一个个被砸得晕头转向,谁也别想睡了,瞪大眼睛努力思索,计算,解答。每一道题按难易程度,给的时间有长有短,时间一到,还没有解答出来的或者答错的,又一道题甩了过来,答不对你别想睡了。我们捂着乱得跟鸭子塘似的脑袋,苦苦承受着教官大人的脑力轰炸,苦不堪言。
“上海与北京两列火车同向对开,速度同为一百五十公里,请问三个小时后它们分别在哪里?”
天知道小广西哪里招惹了教官,他的问题绝对是最难的,我们都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小广西去迷迷糊糊的给出答案:“三个小时后在哪里?呵呵,还能在哪里,在铁轨上呗!”
我们:“······”
教官整整一晚都没有再去烦他。
第四十二章地狱式训练(四)
我们被折磨得快要丧失时间感了,连今夕是何年都忘记了,只知道训练,学习,想办法休息。这一切已经融入到我们的本能中,这辈子再也无法遗忘。
在这段时间里,我们算是尝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地狱。白天没完没了的高强度的训练不止一次的让我们昏倒在地上,心跳停止,而晚上根本就得不到休息,不是睡在冰库里就是睡在水池里,要不就是睡在被刻意加热,温度高达四十五度的房间里,即使是这样,教官大人也不忘在我们好不容易睡着之后将我们叫醒,想方设法的折腾我们,叫我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生不如死。如果有人问我地狱有多少层,我会斩钉截铁的告诉他,有十九层,十八层在地下,第十九层是军旗大队训练基地。被沙鞭狠抽已经是家常便饭,在一次次被揍昏揍怕之后,我们已经学会了在劲风袭来之际绷紧肌肉,将自己的抗打击能力一次次的增强,并将这一切融入生命的本能中。一次次累得心跳停止的痛苦经历把我们的生命力磨砺得连骆驼都瞠目结舌自叹不如,一连几天都无法合眼的惨痛经历让我们学会了站着睡觉,甚至在行军的时候都半睡半醒,只要带头的那个没有走错路,我们整队人连眼都不用睁就能一直走到目的地去。军医还定时从我们身上抽血,而且一次抽得比一次多,在我们大量失血之后,训练强度照旧,差一点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一次又一次,我们的身体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