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几十名卫士,一个跟随一个,形成长蛇阵法,围着受伤的蜈蚣精团团转,手中雁翎刀纷纷向蜈蚣的脚上砍去。火星四溅,小青心道,不好!
蜈蚣精的身体里怒吼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嘶吼道,“大胆的凡人,竟敢伤我蜈蚣世子!”
赵汲一愣,蜈蚣精竟然也是个世子,它爹难道是蜈蚣王?
蜈蚣精才是郁闷,就差最后一个孕妇,它就可以将血煞大法练得小成,化成人形。没有想到,一个凡人竟然用剑刺透自己的金刚铁甲,泄了体内精血,如此一来前功尽弃,那么多孕妇胎儿都白吃白炼了。越想越怒,蜈蚣精身体一旋,身子打横,巨镰一样的虫足立即将王府卫士的人头收割了十几颗。
世子赵汲看到此幕,急怒攻心,怒喝一声,“大胆妖孽,敢伤我部下!卫士听命,玄龟阵,守!”
卫士们背刀于背,团团组成人墙,首尾相连,护住身体,旋转不已。蜈蚣精的镰刀足几次击中玄龟阵,都没有再次得手。世子仗剑拔地而起,从空中攻击蜈蚣精。虽然世子武夷超群,可是毕竟人力有时穷,妖怪的力量太强,几次硬碰之下,世子的宝剑击飞,胸口挨了蜈蚣精狠狠一尾的抽击。世子身在半空,轻柔出掌贴在蜈蚣巨尾之上,化解这一下山岳轰顶般的攻击。临危之刻,梁王世子赵汲竟然突破了自己的武功瓶颈,晋升入更高的武学层次,尽数化解了千斤一击。不过,他还是一口鲜血吐出,颓然落地。
可是世子神色悠然,朗声对手下人说道,“朝闻道,夕死可矣。你们速速离去,通知我父王为我报仇!”说着,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手下卫士个个目光尽赤,领头的卫士单膝下跪,摇头道,“黑衣铁卫,绝不临阵退缩。誓与妖物偕亡!”
黑衣铁卫攥紧雁翎刀,个个悍不畏死冲向蜈蚣精,一时间血雨腥风,断臂残肢满天飞落。小青躲在树上,咬紧牙关,似乎也被黑衣铁卫的这股护主的忠心所感动。梁王世子并没有趁卫士缠住蜈蚣精的时候逃走,而是缓缓走过去,捡起落地的宝剑,闭目凝神练气,准备最后一搏。
蜈蚣精料理了黑衣卫士,根本不理疗伤的世子,直冲向怀孕的妇人,它此刻就想着赶快进补一个血婴,快快恢复元气。世子睁眼,凌空扑向蜈蚣精的后背,剑气凝实,竟然射出尺长的剑芒!
小青一咬牙,扑向世子赵汲背后,整个身子依附在赵汲背后,对他说道,“合力诛妖!”
小青的真气输入赵汲体内,两人身子同时爆发出刺目的青光,吴钩剑上剑芒暴涨三尺,蜈蚣精后背洞开,鲜血飞溅,有如泉涌。
蜈蚣精整个身子爆炸,血雾中一道虚影惨叫着遁地离去。小青和赵汲落地,赵汲双眼翻白昏死过去。小青看着茶摊附近晕倒的一地人,皱眉不已,将赵汲抗上肩头,飞身掠向远方,直奔汴梁!
第八章、恩师有女苦纠缠(上)
我和娘子回到家,一夜平安,丝毫不知道小青和梁王世子遇到蜈蚣精的事情。娘子也许是身孕日重,功力大打折扣,感官也不那么敏锐了。至于刚开始修炼的我,连半吊子都算不上,哪里能察觉百里外的妖气。
倒是第二天一早起来,打开药铺做生意,几个病家上门看病,闲聊的时候说起今早有客商到杭州府衙报案,说是在杭州城外凤凰山遇到了妖怪,是什么蜈蚣精!娘子在竹帘后听到蜈蚣精三个字,似乎有些异样,进入了后堂。我对众人抱歉一声,连忙去看她。
“娘子,怎么,担心小青还是担忧那个蜈蚣精害人?”我从背后搂住娘子,轻轻问道。
娘子愁眉不展,我用手轻轻把她的眉头揉散,笑道,“老是担心皱眉头,我的娘子就不漂亮了!要快快乐乐的,好不好?”
“相公,我没事,只是听到蜈蚣精出现,有些心绪不宁。”娘子斜靠在我的肩膀,头正好枕在我的脖子旁,高度完美之极。
“相公,我真的有些怕,怕这个家不能安安稳稳地继续下去。”
我凝视着白素贞的双眼,深深问道,“娘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为何担忧,告诉我,我们共同分担。夫妻之间不该有秘密,不是么?”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暗自叹了一口气,对不起娘子,我不是故意隐瞒我的真正身份,只是在你真正爱上我,而不是仅仅爱许仙这个身份之前,我还不能告诉你真相。但是我保证,我对你的爱和怜惜,是实实在在、毫不掺假的。
娘子抱着我,幽幽说道,“相公,这几天我梦里总是不塌实,好像我们就要大难临头一样。师傅梨山圣母曾经告诉我,千万不能泄漏自己的身份,否则会有劫数临头。相公,我怕,怕会连累你……”
白素贞没有说完,我已经用嘴堵住了她的嘴,深深一吻之后,我深情地说,“放心吧,娘子。相公我是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的!为了你,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的生生世世永为夫妻的约定,我会努力,让三界众生都不能拆散我们!”
娘子感动得一塌糊涂,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我们两人静静呆在一起,这一刻我心里只是想着,无论如何,我不会让法海那个变态和尚再拆散我们。要未雨绸缪才行,要么远离杭州,躲开法海;要么干脆杀了他,一了百了。杀了法海,成本太高,说不定又惹出来法海的师傅、师爷什么的,搞出一个罗汉、菩萨,娘子和小青铁定被关进雷峰塔。那么,看来只有在逃跑的这个方法上动动脑筋,已备不测。中国待不下去,逃到外国怎么样?地中海?希腊?都不错,生态环境好,而且外国神罩着,法海一定没有市场。要不就去北美洲,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说不定还能当印第安人的大酋长。嘿嘿。
■水面,那就是我毕竟是冒牌许仙,很多许仙认识的人我不认识,打起招呼来,急得我冷汗直流。
一个大叔向我笑呵呵打招呼,我硬着头皮没有礼貌地点头微笑,幸亏大叔没有怪罪。接下来众多病人一口一个许官人,叫得我心慌慌没办法,支起耳朵偷听他们聊天,希望可以从他们的对话里分析出他们的姓名和身份。一心两用,手有的时候诊脉放错地方都不自觉,按着人家的锁骨诊了一分钟,搞得病人极为诧异。
就在我最郁闷的时候,一声清脆的笑声从药铺外传来,还没见人就听见一个小姑娘大叫我的名字,“许仙大哥,许仙大哥,我爹爹让我来请你!”
一个女子跑进来,看样子年纪不大,头顶戴了好大一个红色蝴蝶结,身穿浅粉红花袄,下身穿着大红绣莲裙,光看蝴蝶结、小袄、莲花刺绣,都是可爱之极,可是组合起来,就透出一股别扭,我双眼一亮,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姑娘,心说,她难道就是传说中百年难得一见的『庸脂俗粉』?!
看样子十六七岁的姑娘,甜得发腻,拉着我的胳膊一口一个许仙哥,叫得我脊背发凉,死活猜不出她是谁,根本不敢接口。娘子此时恰好出来,成了我的大救星,对这腻人的姑娘叫道,“玉娇妹妹,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来玩儿了?”
玉娇对娘子哼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有些醋意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今天可不是来玩儿的,我爹爹有事让我来找许大哥!白姐姐,前几天端午节我来给你们松粽子,结果你们家大门紧锁,怕了半天没有人应。”
我心说,那时我正死在床上,你进来一定被吓死,嘿嘿。就是不吓死,小青也得杀了你灭口。这玉娇真是烦人,拉着我非要去见她爹。我也总算猜出她的身份,许仙的医术师傅王老通的女儿王玉娇,一个十足的花痴,痴恋许仙。可惜我不是烂好人许仙,对这个丫头我连笑脸都懒得摆。
“许仙哥,昨个儿有媒婆上门向我爹提亲,你猜是谁家来说亲?”玉娇缠着我说道。
“嗯,提亲,好啊。谁家都好!”我随意应道。娘子在我对面,听我这么说,几乎笑出来,苦苦忍住。玉娇没头没脑地看看我和娘子,不明所以,继续鸹噪。
“许仙哥,是你的房东沈明堂的堂兄,沈家商行的二老板沈明德!他竟然向我爹提亲,要娶我当二姨太!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点点头,这姑娘虽然烦人,但是大好青春嫁给人作小,也是委屈了。哪知玉娇竟然继续说道,“我和爹爹说了,要作小,还不如嫁给许仙哥你当妾,你是我爹的徒弟,一定会疼我,对不对?”
“咳、咳咳、咳……”我一口气没上来,几乎呛死,大声咳嗽起来。偷眼观看娘子的反应,她只是摇头苦笑,冲我做个一个不在意的表情,继续给病人抓药。玉娇这丫头这么大声说这些话,丝毫不顾忌周围的病家,简直大脑缺根弦。周围的病人似乎早就习惯了玉娇的大胆,丝毫没有惊讶,还是安然等待着看病。我的心脏跳速快了一倍,苦苦思索着怎么摆脱这个花痴姑娘的纠缠。
玉娇就坐在我身边,毫不避嫌,对我笑着说,“许仙哥,你先看病,看完了这些病人,就和我去见我爹。”我脑子轰然一涨,试探问道,“师傅他找我什么事儿啊?”心里道,千万别是向我正式提亲吧?那我死也不去。
玉娇说道,“听说是钱塘县出现了瘟疫,爹爹想招集一些大夫组成医团,去钱塘县义诊。”
听到这里,我才算松了一口气,打发玉娇先走,应承自己随后就到。玉娇被我连哄带骗,就是一根筋死活不走,像块牛皮糖腻在我身边。就在我百无对策的时候,玉娇突然回头,看到背后小青双眼直勾勾看着她,说不出的诡异,吓得玉娇尖声大叫,“鬼啊——”
我狠狠拽了玉娇一把,斥道,“看清楚,是小青,别乱叫了,吓着病人。”
玉娇看着小青不善的脸色,对我说道,“许仙哥,我先回家,你记得来啊!”说完,飞也似的跑了。我心里暗道,原来小青是玉娇的克星,值得研究利用一下!
我看看小青木然的脸色,想起她应该在监视梁王世子才对,怎么回来了?难道出事了?我连忙问她,“小青,你没事儿吧?”看她的脸色不善,我越发担心起来。
小青白眼珠多黑眼珠少,对我说道,“一夜没睡,好困。等我睡醒,再和你说。”说完,她像行尸一样走进后院闺房,睡觉去了。靠,这蛇妖道行不够,就是这个样子,整天贪睡,才一宿没睡就熬不住了。真是蛇性难改啊!
娘子知道小青回来,也是有些诧异,按说不应该这么快。我们提前关了药铺,挂上歇业牌子,回屋商量。不过,我最要和娘子澄清的,就是玉娇的问题了。
“娘子,你听我说,我和那个玉娇之间没有什么的,她就是一个花痴,唉,真是不知道我哪里好,让她喜欢我?我改还不行么?”我对娘子郁闷说道。
娘子轻笑道,“相公人中龙凤,谁家女子见了相公能不动心,何况是相公师傅的女儿,和你朝夕相处,定然不能自拔地喜欢你了。”
“娘子此言差矣,我以前可不招人喜欢,这玉娇喜欢我,纯粹瞎了眼。”我认真说道。以前的真许仙,那么龌龊,当然我看不惯,顺便损他几句。娘子看我这么“自谦”,扑哧一笑,看我的眼神古怪之极。我心知自己的言行有些过火,挠挠头呵呵一笑,转移话题说道,“娘子,必须想个办法让玉娇对我失望,甚至见面就烦,才能摆脱她这个大大的麻烦纠缠。娘子帮我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