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无相灵山有相僧之第三话
第三话、慑青女鬼千尸案
别过弥勒佛,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光放亮,我起身刷牙,看着手背上隐隐的金色佛印灵符,总是心里别扭。想除去这个监视器一样的东西,又怕金钹法王上门,没有能呼叫弥勒佛帮忙的手段。不除去,睡觉都不安生,生怕和娘子的亲昵动静全被无良佛爷偷听去。
我正郁闷着,门口沈明堂家管家来请,去给沈明堂治病。这个可怜又可气的家伙,神智还是昏昏沉沉,有时能认出我叫一声翰文,有时又吓得大叫如同疯狂野兽,生人勿近,典型的精神分裂症,可如何治疗呢?没有药物,也没有仪器诊断,实在挠头。我答应了晚上去给沈明堂治病,白天还有另一件事要做,就是去一趟地府,给阎王送礼。
三颗蟠桃,说贵重也不算贵重,上等大仙们年年都能吃到。可是阎王这种权力大级别低的地方官员,就没有机会享受蟠桃美味了,对于他来说,蟠桃无异于天大的宝贝。那可是身份的象征!
当我将三颗蟠桃递到阎君秦广王面前,铁面的阎王竟然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挥退手下阴兵,哽咽说道,“侯爷,谢谢侯爷的厚礼!蟠桃,我这一辈子也没有指望能吃上一次,今天竟然可以尝到三颗,简直是老天厚待我秦广啊——”
我呵呵笑道,“阎王爷爷可别这么说,像您这样有胆有识有谋有略的阎君,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说不定过个三五十年,您就可以去瑶池名正言顺地喝琼浆玉液,吃蟠桃仙果。”
秦广王不住点头笑道,“借侯爷吉言。嘿嘿,结交侯爷,果然是我秦广这一生最英明的决断,以后还要侯爷多多照顾啊。”
我赶紧低头作揖,回笑道,“哪里,还要阎王爷爷多多提点才是。对了,在下一事不明,请阎君赐教。”
秦广王微笑说道,“请讲,小王必定知无不言。”靠,给你三个桃子,立即从本王变小王,我心里一笑,缓缓说出沈明堂的病情,说出自己的疑问,“这精神分裂症,是不是魂魄出了问题,该如何医治呢?”
秦广王听了呵呵一笑,指点我说道,“侯爷不识此小技,也是难怪。凡人魂魄缺失,秩序招魂镇魂,自然可以解除精神分裂的征兆。还有就是邪灵入体,也会导致侯爷所说的精神分裂状况。都是只需一些茅山小术,就可治愈。”
“原来如此,多谢阎王爷爷指点,我这去给沈明堂招魂、镇魂。”
我大喜之下告辞阎王,这下沈明堂的病有救了。阎王好人当到底,传了我几手阎君独门的招魂、镇魂之法,比起茅山道士的法术可高明多了。就是神仙的魂魄,此法也可招镇,真是牛比得没商量。
晚上我独自一人去给沈明堂治病,特别交待娘子小心,别中了金钹法王的暗算。不除掉这个金钹法王,我们的日子总是有些隐忧,这也是命,难以躲避,该来的总是要来。我心里自己安慰自己说道,“也好,早日除了金钹,就不会有将来孩子仕琳出生后,被白兔精胡媚娘迷惑,更不会有三番五次的劫难,就让他一生平平安安吧。不过,坚决不能给他定娃娃亲,和表妹近亲结婚太难以接受了!”我一路想着娘子腹中孩儿出生后的事情,心里高兴不已,自己也快要当爹了。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可是将来仕琳能高中状元,有如此一个孩儿,也是不错嘛。不能因为他爹许仙是个可恶的家伙,就亏待了孩子,这对他不公。
进了沈家大宅,给沈明堂诊脉,我劝沈夫人回避,将屋子门窗关严,给沈明堂“治病”。招魂法一出,阴风阵阵,吹得我毛骨悚然,不知道阎王的法术为什么搞得气氛大于实质,一阵吹风。只有几十丝若隐若现的灵气丝伸向远方,从墙壁外晃晃悠悠拉入一个虚影魂魄,进入沈明堂身体。他的双眼渐渐有了神采,看着我叫道,“翰文!”忽然,沈明堂神色突变,显然是想起了什么,脸色难看之极,身子打颤,似乎很是怕我。
我叹气道,“沈大官人,你好糊涂啊。此刻还以为我是妖精要害你,你也不仔细想象看,僧道妖言皆是骗人钱财,你白花了那么的银子,最后是谁治好你的病?”
沈明堂一呆,他虽然魂魄离散,可是这段日子我日夜为他治病,他的娘子无微不至照顾他,家中兄弟夺产,我仗义相助,他都是有记忆的。此刻想起,沈明堂嚎啕大哭,扑在我脚下,抽泣道“翰文贤弟,功德侯爷,沈明堂有眼无珠,视真朋不见,反而听信妖僧妖道的胡言乱语,贤弟不要记恨为兄,为兄一定改过。谢谢贤弟救我的大恩,贤弟受我三拜。”沈明堂这一哭,我是最受不了有人服软认错的,当即也就消气笑道,“沈大官人请起,在下怎么会记恨大官人呢?虽然那法海给我填了不少麻烦,不过如今他畏罪潜逃,已经离开镇江金山寺,无须挂怀了。”
沈明堂听得法海逃走,更坚信了我的话,大骂妖僧害人。我淡淡说道,“沈大官人,那日你灌醉我,小青来接我回家,也被你灌醉,后来听说沈家出现大蛇,惊扰了内眷。唉,你是误会了!小青和那大蛇没有丝毫关系,事后她醒来找到我,搀扶我一同回家,对大蛇之事全不知情。你因为这个就怀疑小青是妖,上金山寺求援,实在是荒唐啊。”我替小青撒谎,此时沈明堂对我是绝对相信,自责不已,“翰文贤弟,那日一定是我眼花,要不就是装邪,还怀疑小青姑娘和翰文贤弟及弟妹,为兄实在汗颜。”
说开了话,一天云彩过去,沈明堂又开始心思活动,笑着说道,“不知道青儿姑娘可说了婆家?”
我哀嚎一声,天哪,早知道就不治好这个要色不要命的色情狂,他竟然又开始打小青的主意!我故意叹气道,“小青现在和梁王世子过从甚密,我和娘子都指使不动这丫头了,唉,女大不中留啊。”
沈明堂听得世子之名,泄气皮球一般蔫了,我正色对他说道,“大官人,夫人对你一片痴情,在你病榻边日夜伺候,对沈家可是第一等的大恩人啊,没有了夫人,你的家业此刻不知道姓了谁家姓氏呢!大官人不要再三心二意,应该对夫人多多关心才是!”
我说完此话,窗外传来一声抽泣,竟然是沈夫人在窗下偷听,她不放心沈明堂,即使我让众人离去,她也没有走。此刻听到我为她说话,竟然感动得哭泣起来,恐怕也是一腔委屈憋得,此时一并发泄了。沈明堂脸色愧疚,低头不语,忽然走出房间,对屋外的沈夫人一揖到底,低声道,“娘子,明堂知错了,多谢娘子的大恩大德,明堂绝不敢忘。”
黑暗里,我看见沈夫人脸色嫣红,扭头道,“你只要少花心些,时常陪陪我也就够了。就是你去醉红楼喝花酒也不要紧,可是你的身子千万不能出事啊,我和这个家可是离不开你的。”说着,沈夫人神色落寞,又有些失意。沈明堂搂着沈夫人,保证说道,“娘子,从今往后,我绝不做出对不起娘子的事,如违此誓,犹如此指!”沈明堂一发狠,竟然将左手的小指咬下来,当场发了血誓。
沈夫人大惊,我却心里叹息道,但愿一根手指能换浪子回头!
明月高挂,沈园东角内眷之所,沈夫人的一个远房表妹来看表姐,此时已经睡下。黑暗中,一个黑衣人影跳进她的闺房,吓得她大叫起来。
“表姐,是你么?别吓唬月茹,人家的胆子小!”
“嘿嘿,小姐的胆子小,正好我来陪你过夜,给你壮胆!”一个阴冷的男人声音响起,黑衣人走近月茹,掌中金光闪过,月茹的贴身内衣碎成寸缕落下,吓得月茹尖声大叫,却发现发不出一点声音。
黑衣人狞笑扑在月茹身上,三五下将月茹按在牙床之上,掌中金光划过,月茹的四肢筋脉尽数被挑断,痛彻心肺。黑衣人掏出男人那活儿,对准月茹处子的身子,挺身而入,月茹下体传来撕痛,身子在黑衣人狂暴的动作下颤栗抖动,浑身痉挛。黑衣人如同一只野兽,用牙齿和手掌将月茹的身体几乎撕成血肉模糊的一块血葫芦。月茹睁大双眼,死死盯着黑衣人,一股怨气冲天而起,临死前月茹冲破黑衣人的禁制,疯狂叫道,“我作鬼也不会饶过你!”
黑衣人冷笑摘下遮面的黑巾,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好啊,我是杭州城名医许仙,你作鬼尽管来找我报仇!啊哈哈哈——”月茹的脖子被一道金光划开,生机断绝,临死前月茹死死记住了这张脸,还有这个让她痛不欲生的名字——许仙!一道黑影从黑衣人身上飞出,疯狂吸收月茹流出的处女之血,轻轻颤抖着,缓缓缩回黑衣人体内。黑衣人冷笑不已,纵身离开沈家。
月茹的惨叫惊醒了沈家大宅所有的人,此时沈明堂和沈夫人连忙赶到月茹房间,进门就看到惨不忍睹的月茹尸体,别凌迟一般割成碎肉,挂在骨上,血液干涸,恐怖之极。墙上用鲜血写成五个大字:杀人者许仙!
沈明堂脸色发白,沈夫人更是骇得几乎晕厥,呕吐不止。管家连夜报案,沈明堂和沈夫人在客厅里休息,沈夫人喘息道,“相公,此事真的是许大夫所为吗?为什么墙上会写着杀人者许仙的字样?”
沈明堂脸色发白道,“不会的,翰文贤弟刚刚离开没有多久,怎么会是他呢?而且许仙的名字可能是重名重姓,也说不定。或者……”沈明堂脸色越发白起来,颤抖说道,“翰文他出门后,又偷偷转了回来,进了月茹的闺房?”
沈夫人摇头道,“不会,就算是许大夫杀人,何必写下自己的名字?难道有人想栽赃嫁祸不成?”
沈明堂和妻子讨论得不得要领,管家报案回来,也是脸色发白,颤声道,“东家,今日杭州府衙可是忙得很,听说城里城外千家命案,死了无数的黄花闺女,家中人都发现墙上写着五个大字:杀人者许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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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丰都,阴风惨惨,无数女鬼红睛赤发,聚集在丰都城门,齐声怒吼道,“恶徒许仙,奸杀民女,阎王替民女做主啊!”
怨气冲天的女子,死得痛苦凄惨,灵魂不安,半入魔道,皆成飞天慑青女鬼,就是冥界丰都都不敢开门放行如此众多慑青鬼进入,否则引出大乱,就是十万阴兵也难以镇压。女鬼中一个美貌女子,高声喝道,“姐妹们,许仙恶徒杀人害命,污我等清白,阎王不管,我们自去报仇!”
众女鬼齐声厉啸,丰都鬼域震动,秦广王听到众多女鬼含冤的叫声,皱眉不已,喃喃道,“许仙啊许仙,你的麻烦可真是不少啊!”
为首的女鬼正是月茹,她领头飞身而起,向阳间冲去,浩浩荡荡千名女鬼跟从,一道凌厉的阴煞之气只指杭州!
就在杭州城炸开锅一般盛传许仙夜杀千名处女,吸食处女阴血,满城风雨沸沸扬扬之时,天地间一股凄惨咒愿铺开,阴云鬼气弥漫杭州,保合堂前阴风呼啸,月茹领着众慑青女鬼来到,厉声叫道,“许仙,还我等命来!”
此时,我和娘子还在梦想,听到阴风惨惨刮过,吓得齐齐坐起。女鬼声音入耳,无数慑青厉鬼穿墙入卧室,向我和娘子扑来。娘子清叱一声,雄黄剑出窍,至阳白光发出,众女鬼尖叫一声躲开。
娘子脸色凝重,穿好衣服,全身备战,盯着围绕在身边的众女鬼,不敢丝毫松懈,对我说道,“相公,这些都是慑青鬼,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