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虽是小了一些,但仍然使人有双目难睁的感觉。
但,这帅府内,在高大的围墙的环绕之下,风砂减弱了甚多。
分头冲入帅府中的人,共有一十六人,每队八个。
左面一阵由葛玉郎领队,从人是燕山五鬼,火神万昭,鬼手搜魂苟不全。
右队一队由阴阳书生桑小乾领队,加上追魂神鞭童世元,和另外六个身佩兵刃的黑衣大汉。
帅府中一片黑暗,黑的难一丈外的景物。
葛玉郎和桑小乾互相打了一个招呼,二队人马突然分开,摆开了一个阵势。
桑小乾轻轻咳了一声,道:“葛兄,给他们挑明吧!”
葛玉郎点点头,一扬手中的折扇,高声说道:“在下葛玉郎奉天君之命,来此拜会徐督帅”。
火光一闪,暗影中突然挑出了两盏明灯,关中岳带关李天龙、于俊缓步由一条能道中转了出来。
关中岳怀抱金背大刀,神情肃然,威风凛凛,左手一挥,道:“葛兄才来吗?”
葛玉郎呵呵一笑,道:“关兄可是早已料到了兄弟非来不可吗?”
关中岳道:“不错,而且,来的也不止休葛兄一个人?”
葛玉郎道:“说的也是,兄弟是笨鸟先飞,打旗的先上,天君和四位天王,随后就到。”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想不到啊!关兄竟然真的荣任帅府诗卫。”
关中岳心中暗忖今宵之战,可能是一场惨烈的火并,心中反而平静的很,淡淡一笑,道:“葛玉郎,不论你的的为人如何?但你总还是知道是非的人,我只问你一句话,徐督帅的官声如何?”
葛玉郎怔了一怔,道:“是一位好官。”
关中岳道:“这就是了,咱们江湖人,敬的是忠臣义土,徐督帅为官极品,人称青天,关某人替他卖命,只为了敬重他的为人。”
葛玉郎道:“人各有志,勉强不得,是非之见,也因看法各异,兄弟不想和你关死理论。”
关中岳道:“兄弟也不感惊奇怪,如是葛公子肯讲理,也不会到帅府来了。”
脸色一变,神情肃然地说:“高玉郎,你也在江湖上走了不少时间,应该瞧得出来,帅府中早已经有了很森严的戒备。”
甚玉郎道;“那不足为奇,此事早已在我们预料之中了。”
关中岳道:“那很好,诸位现在可以退出去了。”
葛玉郎道:“如是咱们肯自己走,关某人只好下令动手了。”
葛玉郎冷笑一声,道:“正点了还未到,我们不过是打旗的,但如关兄一定要动手,在下只好奉陪。”
关中岳一挥手中大环刀,冷冷说道:“哪一位先和我关某玩玩。”
葛玉郎道:“行,闲着也是闲着,大家走几招解解闷。”折扇一张,大步迎了上来。
关中岳大刀摆出一个很奇怪的门户道:“葛公子请出手吧!”
葛玉郎看他摆出的门户,十分奇怪,不禁一呆,停上脚步。
鬼手搜魂苟不全,突然一侧身子,越过了葛玉郎,道:“在下领教一下关总镖头的刀法。”
右手一挥,一片乌芒,闪电而出,攻向关中岳的前胸。
李玉龙胸前踏前一步,雁翎刀一挥,啪的一声震开了苟不全手中的铁鬼手。”
两般兵刃一击之后,李玉龙被震得向后退了一步。
内力相交之下,显然是李玉龙棋差一着。
但李玉龙刀势很快,一击互拚之后,不容苟不全第二交出手,立时挥刀攻出。
这一刀去势奇幻,苟不全竟然拿不准刀势劈落何方。
心中略一犹豫,李玉龙刀势已掠过前胸。
寒芒如电,划开了苟不全前胸的衣服。
苟不全吃了一惊,疾快向报退去。
李玉龙刀势如影随形,跟踪而至,正是铁梦秋传援的刀法。
苟不全大为震骇,想举起铁鬼手封挡刀势,已自不及。
但见寒芒一闪,鲜血迸流,苟不全党被拦腰斩作两段。
这一刀,不但使苟不全血染黄沙,一命归西,也使得在场之人,全部看得惊讶不已。
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到李玉龙这一刀明明是直劈过去。
但不知他如何一转,刀光近身时,竟然变在了横斩之势。
其实,李玉龙心中亦在暗自震惊,想不到这一刀,竟有如此的威势。
于俊眼看李玉龙劈强敌,威风八面,不禁技痒,大步而出,刀平前胸,喝道:“在下子俊讨教,哪一位,愿意指点。”
李玉龙刀震全扬,使得群寇鸦雀无声,一时间,竟无人敢挺身应敌。
于俊钢刀一指葛玉郎,道:“花花公子,我要试试你手中的折扇。”
这等指名挑战的事,葛玉郎就算想装作不闻,也装不下去。
但李玉龙斩苟不全的气势犹存,使得葛玉郎对这位年轻人,也存了戒心。
但他究竟是久走江湖的人物,略一沉吟,回头对燕山五鬼说道:“你们去试试看。”
五鬼虽然心中害怕,但葛玉郎之命,又不能不听,苗一堂只好招呼一下,酒、色、财、气,四位鬼兄弟,呼啸一声,围了上去。
苗一堂挥挥手中的鬼头刀,道:“燕山五鬼,对付一人是一拥而上,对付千军万马,也是我们兄弟五人。”
于俊冷冷说道:“你就一齐上吧!”
突然欺身而上,劈出一刀。
这一刀快如电光石火,气鬼赵山只觉眼睛一花,人未看清楚,已经被于俊劈成两半。
于俊的刀法,迅快的转变,连接着一刀,又劈了财鬼李胆。
五鬼出手,未及三招,已有两个人死于刀下,故然使余下的三鬼,又惊又怕,就连葛玉郎、桑小乾,也瞧得心胆俱裂,莫名所以的呆呆出神。
燕山五鬼中的老大苗一堂,突然大喝一声,扑向于俊。
几乎是在他发出的同时,酒鬼张虎,色鬼王平,也分成两路,扑向于俊。
三把鬼头刀,由三个不同方向,挟着一片疾劲的刀风,劈向于俊。
三鬼这一击之势,都是在极度悲痛之下出手,大有情急拚命之势。
但于俊却是毫无畏惧之色,手中雁翎刀疾快地划出一圈光芒。
一阵兵刃相触的金铁交鸣之声,传入了耳际。
于俊这巧妙的一刀,竟然在一击之下,挡开了三人由三个方向,不同的攻势。
他封挡三人的联手之势,立时还击,雁翎刀疾快劈向张虎。
张虎刀势被对封开之后,立时全神戒备。
于俊连劈两鬼的奇异刀法,使得余下三鬼,都有了极高的警觉之心,一面攻势,一面仍然留心戒备。
张虎疾快举刀一封,准备挡住于俊的刀势,以使色鬼王平有偷袭的机会。
那知于俊突然一转,向后斩去。
张虎一刀封空,耳际已响起了王平的惨叫之声,生生被于俊劈去了大半个脑袋。
刀锋上血珠子还未落下,于俊的刀势又转向张虎。
张虎举起的刀,还未及放下,于俊的刀已拦腰划过。
燕山五鬼,在动手不及十招中,已然死了四个,只余下一个老大苗一堂。
苗一堂大喝一声,向于俊扑去。
葛玉郎大喝道:“回来。”
苗一堂心中虽然气怒,但他有着更多的畏惧,听得葛玉郎呼叫之声,立时应声而退。
葛玉郎望望地上四具尸体,道:“你上去,也是白白送死,他刀劈你四个兄弟,看上去,似乎是因为他的刀法很快,其实不是,那是一招连贯的刀法。”
苗一堂接道:“什么?连贯的刀法……这……这……”
葛玉郎接道:“你要相信,事实上,不信也不行,那是一招变化很深奥的刀法,它分解使用,却具有合成的威力,那似是陷阱,只要你跌进去,就被他刀势诱迫着随着它变化,而死于刀下。”
李玉龙、于俊,两人出手几刀的威势,顿使得全场震惊。
葛玉郎分析过于使的刀法之后,连桑小乾也不禁为之震骇不已。
一时间,再也无人敢挺身而上。
葛玉郎轻轻咳了一声,挥手说道:“关兄,这两位都是关兄的门下弟子?”
关中岳道:“不错。”
葛玉郎道:“士别三日,刮目相视,关兄这两位弟子,在短短数月工夫中,有着如此的成就,实是叫人敬佩的很。”
关中岳道:“葛公子夸奖了。”
葛玉郎道:“关兄两位弟子的刀法,都很高明,关兄个人的成就,想必是更上一层楼了。”
关中岳道:“葛公子,你可是想试试关某的大刀吗?”
葛玉郎摇摇头,道:“见微知著,只看关兄两位弟子的高明,还不难想到关兄的成就,葛某人不愿冒这个危险。”
关中岳冷笑一声,道:“葛公子当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葛玉郎淡淡一笑,道:“千金之躯,坐不垂堂,何况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关中岳道:“那也好!如是葛兄不愿和兄弟动手也成,那就请诸位立刻退出帅府。”
葛玉郎轻轻咳了一声,道:“关兄,兄弟来时已经说的明白,此番来此,并非是以我们为主,请关兄稍候片刻,等天君来此之后,再决胜负。”
关中岳缓缓向前行去,一面说道:“这帅府中的防卫,已由我关某人负责,任何人踏入帅府寸土之地,关某肩上都有责任,诸位如若不肯退出帅府,只好试试关某的大刀了。”
葛玉郎缓缓向退了两步,脸上神色,一片冷肃。
显然,他已被关中岳逼得心头动了怒火。
桑小乾轻轻咳了一声,道:“关中岳不要欺人太甚。”
关中岳大刀平胸而举,冷冷说道:“关某不愿于和诸位斗口,我数出十字,如是诸位还不肯离开,在下只好下令出手了,那时,不要说我关某人不讲义气了。”
桑小乾冷冷说道:“葛兄,咱们联手而上。”
李玉龙,于俊分由两边抢出,高声说道:“杀鸡焉用牛刀,有事弟子服其劳,师父请退到一侧休息。”
葛玉即举手一挥,人影闪动,余下的黑衣人,立时排成了一个阵式。
李玉龙沉声说道:“家师已然再三的告诫诸位,诸位不肯听从,那就别怪我们兄弟刀下无情。”
他一刀杀死了苟不全,这番话,自具有一番气势。
葛玉郎道:“咱们并无和诸位动手之心,但是诸位苦苦相逼,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李玉龙道:“诸位夜入官府,本就该严予究办,家师顾念江湖情面,才放诸位离开此地,诸位不肯走,自然不能责怪我们了。”
于俊高声接道:“家师已仁至义尽,诸位如是要走,此刻还来得及。”
葛玉郎冷笑一声,道:“关中岳,你未免逼人过甚,葛某已再三说明,你竟是一直不肯谅解。”
关中岳道:“我已经劝过了,诸位不肯走,那就无法怪我关某人了。”
李玉龙单刀一挥,道:“师弟,咱们分由两面杀上去。”
于俊应了一声,挥刀由右面攻上。
李玉龙由左面攻上。
葛玉郎折扇一场,两道银线,疾向李玉龙射了过去。
群寇在葛玉郎招呼之下,纷纷举起兵刃,分向两人迎去。
李玉龙大喝一声,刀势一挥击落了两枚毒针。
就这一瞬的工夫,两把鬼头刀,一条链子枪,分由三个不同的方位,攻了上来。
李玉龙运气挥刀,一举间。劈开了袭来的三件兵刃。
但这般江湖亡命之徒,都已知晓身处绝险之境,只有舍命相拚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