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岳道:“阁下似乎对牧羊圈知晓很多。”
太行统叟微微一笑,道:“不瞒你老弟,这贴图一直在老朽手中,但年前失窃,被人偷走,老朽也曾追查过一阵,但牧羊图杳如黄鹤,找不到一点线索,近闻传言,牧羊图又现江湖,老朽一呼寻来,找到了你老弟。”
关中岳道:“原物故主,这幅图应该还给你老兄,不过……”
太行驼叟笑接道:“我可没有说这幅牧羊图为我所有,我只是保管了很多年而已。”
关中岳惑然说道:“兄弟听不明白兄台言中之意。”
太行驼叟道:“这很明白,我来此并非向你讨图。”
关中岳微微一怔,笑道:“老前辈干脆说明了吧。”
太行驻叟道:“老朽要先说明白,今日到此,并无取回牧羊图的用心,不过,老朽希望能追出那位偷图的人,老朽明白,以你关总镖头的身份,决不会暗窃此物。”
关中岳沉吟了一阵,道:“阁下对此是否有一点线索呢?”
太行驼叟道:“完全没有,所以,老朽才来麻烦你老弟,请教内情。”
关中岳略一沉吟道:“好!在下奉告,这幅图,是一位退休的大员所有。”
太行驼叟道:“老夫一生之中,未和公门中人往来,太行蜗居之中,也从无官场中人到访,牧羊图决非他们所窃……”
语声一顿,接道:“但老朽希望知晓详细内情,不知关老弟是否可以见告。”
关中岳冷眼观察,看那太行驼叟一直心平气和,又知他是二十年,武林中出了名的难缠人物,当下把经过之情,说了一遍。
太行驼叟沉思了一阵,道:“图决非那刘大人所窃,但老朽希望能从你他口中追出一点线索,不知老弟可否帮忙。”
关中岳笑一笑,道:“这个,在下不敢答允,但我愿尽力去试试,不过,何人偷去此物,老前辈心本意该有一点怀疑才是!”
太行驼叟道:“老朽心中自然也怀疑有人,只是找不出证明罢了。”
轻轻咳了一声,接道:“老朽来开封途中,曾经听闻传言,有很多武林高手,云集开封,想来,定然和这牧羊图有关了。”
关中岳道:“这趟镖,我们遇上了很多麻烦,直到如今,还未摆脱。”
太行驼叟道:“古人说怀壁其罪,果然有些道理……”
站起身子,接道:“老朽要告辞了。”转身向外行去。
关中岳急急说道:“老前辈用完酒饭再走。”
太行驼叟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笑道:“酒饭不用了,但老朽想问一句话,不知当是不当?”
关中岳道:“在下洗耳恭听。”
太行驼叟道:“关总镖头,是否准备照图上所示,寻求藏宝。”
关中岳心中暗道:终于问到点子上了。口中却应道:“在下么?还未作决定。”
太行驼叟笑一笑,道:“老朽住在万隆客栈,老弟好好想一想,地否需要老朽助你一臂之力,老朽等你三天,三天过后,老朽就要离开此地了。”
关中岳道:“好!在下如需相助,三天之内,自会到万隆拜访。”
太行驼叟道:“老夫等你三天,如是三于内关老弟不去,老朽就不等。”
不待关中岳再答话,转身而去。
他行动看去报从容,驼脊策杖而行,实则动作快极,关中岳稍一沉思,太行驼叟人已行出大厅而去。
方振远望着那太行驻叟的背影,轻轻咳了一声,道:“他不速造访,事情决不会如此简单。”
关中岳道:“他说三天之内,要我登门造访,似乎是很把握,好像三天之内,非去不可了。”
方振远道:“总镖头是否准备去看他呢?”
关中岳沉吟了一阵,道:“这要看事情的变化了,如基有着必需去看他不可的原因时,自然该去看他,目前,咱们还是依照咱们自己的订下的计划进行。”
太行驼叟的打扰,似乎更加强了早日了解牧羊图所含全部内情的决心,匆匆用过酒饭,躲入静室。
方振远、林大立、杨四成,李玉龙等,也都展开了严密的戒备。
以那关中岳的静室为点,部署了一个精密的防卫圈。
他们顾虑到关中岳的安全,同时又兼顾到不能对他有所惊扰。
一日匆匆,无事而过。第二天,第二夜,都平安无事的过去。
这两是夜中,关中岳除了进食之外,未离开过那静室一步。显然,他已全神贯注于那牧羊图上。
方振远心中盘算,度过今夜,到明日午时,就算满了太行驼叟留下的约言。
虎威镖局开封分局,本来处在闹区之中,四周房舍连绵,除了前后门之外,左右两侧都是人家的房舍。
这时,天色已近三更。
突闻一声尖厉的竹哨声,传了过来。
这是杨四成规定的报警信号,杨四成听得警讯,一长身,飞跃而出。
方振远、林大立,紧随着跃出大厅。
方振远临出窗口之际,回手一掌,拍出一股掌风,大厅中燃烧的火烛,一闪而熄。
杨四成当先跃邮了大厅,直奔向那哨声传来之处。
这开封分局的部署,都是杨四成的设计,那哨声传来的方位,杨四成自然是最为清楚,直奔那哨声传来之处。
杨四成的动作够快,但仍是晚了一步,凝目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的趟子手,伏卧墙角,口中仍然含着竹哨。
但闻衣袂飘风之声,方振远、林大立已然双双赶到。
方振远一伸手,抓直那位趟子手,凝目望去,只见那人早已气绝而折。
林大立认出这位趟子手,是开封分局最精明的趟子手,忍不住道:“方副总镖头,他伤在何处?”
原来那趟子手他身不见伤痕。
方振远沉声道:“是内家掌力,震断了心脉而亡。”
林大立道:“这人很精明,阅历也很丰富,杀他不容易,来人的武功定非小可。”
杨四成回头望去,只见关中岳宿居的静室,一片平静,似是并未受到惊扰。”
方振远低声说道:“四成,关总镖头安全吗?”
杨四成低声说道:“没有变化,总镖头静室四周,埋伏了四个弩箭手,我已经告诉了他们,不论外面发生了什么变化,都不要他们露面,插手,除非是有人要冲入总镖头的房中,他们才会挺身露面,发箭阻止,这人吹出哨声,咱们能听到,他们也听到了。”
方振远大感满意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杨四成目光转到不远处一座屋面,突然冷笑一击,道:“朋友,你出手一声,取人之命,足见身手不凡,自非无名之辈,男子汉,大丈夫,鬼鬼祟祟的躲起来,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方振远、林大立,都随着杨四成的目光,投注到一座屋舍之上。
原来,这后院中是一片很大的空院,关中岳停身之处,是一座屹立在院中独立之瓦舍,本是堆积杂物之用,经打扫之后,改作关中岳的静室,除了那瓦舍稍近之外,只有一丈五尺外面那座仓库,藏身于屋檐之下,就很难发觉了。
杨四成的判断不错,而且激将之法,也发生了作用。
只见那屋檐下飘落一条人影,缓缓行了过来。”
林大立、杨四成霍然分向两侧散开,才凝目望去,只见来人一身黑色劲装,脸上也包着一块黑布,中等身材,背着一对日月双轮。
方振远心中电转,谁想施展这等极施用外门兵刃高手,希望能一开口点破他的来历。
那黑认人突然停下脚步,摘下背上双轮,冷笑一声,道:“把在下招呼出来,准备如何?”
杨四成冷冷说道:“先请教阁下一事,这人是不是你杀的。”
黑衣人的目光,由黑纱中透出,望了死去的越子手一眼,道:“不是。”
方振远重重的咳了一声,一拱手,道:“兄弟方振远,虎威镖局的副总镖头,朋友有什么事,只管对在下吩咐。”
黑衣人道:“铁掌金环,在下闻名已久了。”
方振远道:“朋友怎么称呼?”
黑衣人道:“在下如是能够通名报姓,那也不用面罩黑纱了。”
方振远略一沉吟,道:“朋友不愿通名报姓,但总该说明来意了吧?”
黑衣人道:“在下要见一个人。”
方振远道:“什么人?”
黑衣人道:“贵局的总镖头关中岳。”
方振远笑一笑道:“关总镖头有点事,有话对兄弟说也是一样。”
黑衣人道:“不成,在下给他带了一个信来,如是能够见到他本人,那是最好,如是关总镖头不肯接见,大下也不用说出来了。”
方振远道:“朋友既是带信而来,不知何以不在白日到来求见,深更半夜,佩带兵刃,未免是有些儿……”
黑衣人接道:“我时间很短促,匆匆赶来,五更时分,在下就要离开开封。”
杨四成突然接口说道:“请问,你朋友来了很久吗?”
黑衣人道:“不能算久,只是比诸位早到了一步。”
杨四成道:“在下闻声而出,这放哨人已死于人家的内家掌力之下,如是你朋友早到了一步,应该见到那位凶手了?”
黑衣人沉吟了良久,道:“在下就算见到了那人,似乎是也不一定要说出来。”
两人话说的很僵,但杨四成却是一点也不发作,淡淡一笑,道:“你朋友说话虽难听,但在下对人的为人,却是十分敬服,不像那位杀人的朋友,杀了人躲起来,不敢见面。”
语音甫落,突闻一声阴森无比的冷笑声,传入了耳际,道:“只怪瞎了眼睛,我就站在此地,你们睁着眼睛,瞧不到,又怪哪个?”
这声音似乎是就在耳际,听得人心头发毛。
方振远、杨四成等循声望去,只见夜色幽幽,哪有人影。
林大立低声说道:“怎么回事,那声音听来很近,瞧不到人。”
方振远轻轻咳了一声,道:“朋友既能施展千里传音之术,足见高明了,何以不肯现身一见。”
只听那森冷的声音答道:“想见在下不难,要那关总镖头答话。”
这一次,几人都在凝神静听,那声音由一处壁角中传了过来。
方振远暗中一握真气,道:“朋友想见敝局镖头,那不是什么难事,你朋友只要能收拾了我,敝总镖头自会现身和你见面。”
那森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道:“这么说来,贵局的总镖头,仍在开封分局了。”
但闻一阵认袂飘风之声,数丈外,壁角暗影处,飞跃出一个人来。
那人燕子按水一般,疾掠而至,停在几人两丈左右处。
方振远抬头看去,只见那来人身着长衫,赤手空拳,未带兵刃,但却也用一块黑巾,掩去了面目。
杨四成望了来人及手持日月双轮的黑衣大汉一眼,道:“两位当真的不认识吗?”
长衫人怒道:“自然是不相识了,为什么要骗你们。”
杨四成冷冷道:“在下看两位,都用布包了头睑……”
那手执双轮大汉冷笑一声,接道:“你想求证什么?”
杨四成道:“看看两位的身份。”
执轮大汉一扬手中的双轮,道:“阁下想知晓我的身份,不难从这双轮之上瞧出。”
林大立突然向前蹭出一步,呛哪一声,单刀出鞘,横刀说道:“朋友一定在动手,在下奉陪。”
那执双轮大汉道:“阁下是何身份?”
林大立道:“开封分局首座镖师林大立,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