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紫霞虚皇前,太上大道玉晨君,闲居蘂珠作七言,散化五形变万神,是为黄庭曰内篇。琴心三叠舞胎仙,九气映明出霄间,神盖童子生紫烟,是曰玉书可精研。咏之万过升三天,千灾以消百病痊,不惮虎狼之凶残,亦以却老年永延。”
众人闻之,却是齐齐一愣,原来此番镇元子所讲大道却不同以往,并非是其自家所参悟的造化之道与罗浮岛密承混沌大道,而是那在紫霄宫中,传自天道鸿钧的《黄庭内景经》。
黄者,中央之色也。庭者,四方之中也。外指事,即天中、人中、地中;内指事,即脑中、心中、脾中。故曰黄庭内者,心也。景者,象也。外象谕,即日月、星辰、云霞之象;内象谕,即血肉、筋骨、藏府之象也。心居身内,存观一体之象色,故曰内景也。
故尔对于洪荒之中的芸芸众生而言,《黄庭内景经》可谓是一盏修道的指路明灯。但虽言“大道三千,道道可证混元”,但道途艰辛,缘法难觅,便是这一盏指路明灯也仅仅是紫霄宫中三千客才有所耳闻,其余众生,有哪里有得这般能耐?天道无情,但天道至公,无情非是无情,而是博爱。
对于洪荒众生而言,天道可一视同仁。圣人之下皆为蝼蚁,但在天道眼中,圣人与蝼蚁何异?之所以只传于三千客,也是遵循天道规则、洪荒铁律,弱肉强食而已。
下座诸人却哪里知晓,便是紫霄宫中三千客,能够将这《黄庭内景经》全数背诵出来的,也不过一掌之数。但觉得这经文自镇元子口中诵出,玄奥非常,似乎自家停滞多年的道行竟然有了略微精进,当下细细体味,却又发现脑海之中空虚一片,未曾留下一个字,好像那经文,经过自家耳朵,挑逗一番之后,又从另一只耳朵溜掉。
众人不禁觉得心痒难耐,都感觉这经文箴言实乃最符合自家的修道法门,可惜未曾记住,便纷纷紧守心神,盼望能够记住一点。
“嘶!~”龙傲三人闻得镇元子口诵经文,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却是有些骇然。三人师出熊猫,乃是不下于天道鸿钧的至高圣人,更是到过罗浮岛,见过林笑诸人仙颜,一直不太明白为何自家师叔如此深得几位老祖赞誉,为何不能成圣?
此番听得镇元子口诵天道《黄庭内景经》,三人终于知晓,自家师叔的道行之精深,恐怕已经不下圣人,所缺的不过只是一个突破的契机而已。要知道,熊猫曾告诉过三人,《黄庭内景经》虽是天道所传授的修道法门,但却不是人人都能领悟,不说领悟,便是将其完全记住都很难。须得看人的气运以及悟性,气运一说虚无缥缈,但悟性则明显跟个人的道行修为有关,熊猫曾言,想要将《黄庭内景经》短短三十六章三千七百一十八字歌诀熟记于心,须得成就准圣。而要想将这三十六章天书玉函悉数领悟,便是圣人也做不到,看镇元子如今讲来,分明已然将《黄庭内景经》领悟到了相当精深的地步。
“哼!~”龙傲等人正在出神时候,一个声音清晰的在三人耳畔响起,随即飘来了镇元子的声音。
“口为玉池太和官,漱咽灵液灾不干。体生光华气香兰,却灭百邪玉鍊颜。审能修之登广寒,昼夜不寝乃成真,雷鸣电激神泯泯。”
三人听得大道箴言,却是不敢再出神,赶忙正襟危坐,将心神悉数沉入了周围虚无缥缈的道韵与镇元子的讲道中。
镇元子见此,微微点了一点头,便闭上了眼睛,口中诵出大道经文,而自己也渐渐入了悟道之境。随着镇元子讲道的深入,万寿山中,竟然开始有无数道韵萦绕,凝聚不散。
有无数仙葩灵物诞生了灵智,天地灵气越发汇聚而来,特别是在五庄观之中,先天之气浓厚到令人发指的地步。道台之上的镇元子,端坐蒲团之上,巍峨高冠,面如朗月,好一幅得道真仙,却是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妙演三乘教,精微万法全。慢摇麈尾喷珠玉,响振雷霆动九天。
无数天地灵气在半空中,被漫天的经文道韵凝结成为金花万朵,而后又被台下悟道的无数散修妖仙吸引,入得体内。
此刻,东海之畔,一座巨大的石崖之上,有一只小猴子正盘坐其上,五心向天,一副道家修炼的模样。
随着小猴的入定,周遭的天地元气竟然纷纷聚拢而来,化作了万朵金花,融入其体内,小猴身上的气势也随着天地元气的入体而缓慢增长。
值得注意的是,那小猴的脑后,在两只耳朵的背后还各自生长着两只小耳,正是那当初被鸿钧一句“法不传六耳”教训的六耳猕猴。
但见他如今高坐石崖之上,任凭海风呼啸,海浪拍打,纹丝不动,却是道心坚定如同磐石。又见其头顶一抹清亮的元神,其中有阵阵混沌气息弥漫,倒是与罗浮岛元道人有些类似,分明是道行大进的样子。
“‘法不传六耳’,但我为六耳,却偏诵黄庭。”良久,六耳猕猴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睁开了双眼,两道精光自其双目之中生出,击穿了身前的石崖……
(啊啊,放假神马的最揪心了,蔷薇最讨厌放假,放假比上班还要累,蔷薇今儿去姑妈家吃饭,被灌酒,现在还头痛欲裂,挥泪码出一章,虽然晚了,还是祝大家端午快乐!~)
第一百零三章,女娲明道,儿子林天?
“‘法不传六耳’,但我为六耳,却偏诵黄庭……”东海之畔,一声巨响震彻天外,惊得无数鸥鹭翻飞而去,万千水族潜沉海底……
“心神丹元字守灵,肺神皓华字虚成,肝神龙烟字含明,翳郁导烟主浊清。肾神玄冥字育婴,脾神常在字魂停,胆神龙曜字威明。六府五脏神体精,皆在心内运天经,昼夜存之自长生。”
五庄观内,句句大道箴言传响,镇元子高坐道台之上,已然入得道我两忘之境,口中箴言句句,皆是其本身对于大道的感悟。
“镇元!~”一道红光自九天之外而来,直直的落入了五庄观中,却是从不周山娲皇宫赶来的女娲。
“唔!~”镇元子闻言,却是睁开了眼,望着眼前的佳人,微一点头,并未停下,继续为下座诸人讲经说法。
女娲见此,却是默不作声,走到镇元跟前,在其一旁坐下,静静的听镇元子为门下讲道。
“灵台郁蔼望黄野,三寸异室有上下。间关营卫高玄受,洞房紫极灵明户。是昔太上告我者,左神公子发神语,右有白元并立处。明堂金匮玉房间,上清真人当吾前。黄裳子丹气频烦,借问何在两眉端。内侠日月列宿陈,七曜九元冠生门。”
依旧是《黄庭内景经》,镇元子不断地从口中诵出,但却带上了自己对于道的理解,令得下座诸人如听黄钟大吕,声声叩在心门,使得灵台清明,往昔诸多不明了的地方,如拨开云雾见青天。
女娲本来有些担忧的看着一旁的镇元子,渐渐地,却是放下心来,也开始听镇元子讲经,而女娲元神之中的鸿蒙紫气却在此刻跳动起来。放出无量紫光将女娲的元神萦绕包裹,女娲在听镇元子讲经,但却不再是《黄庭内景经》,而是孕育在经文之中,镇元子对于造化之道的理解。
“造化之道,始于天地,天地之道,在于阴阳。阴阳衍而万物生,造化之始也。”
“曾有混沌,先天地生,便是无极,道之始。道是无极,演化太极,太极分阴阳,造化始现。”
“至于阴阳演两仪,两仪化三才,三才生万物,造化之极也,未可明言也。”
“造化之道,在于天地,其功效存乎一心,造,是为做也,化,乃是衍也。做兮,衍兮,造兮,化兮。造化之能,止乎道也。”
随着句句造化箴言,女娲竟然感觉到,有什么在自己心底渐渐明了,竟像是,被镇元子几句经文,被那元神之中的鸿蒙紫气所生紫光一照,竟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
往日里参悟不透的地方,在此刻竟然一捅就破,女娲只感觉整个魂灵皆进入了一番新的天地。待得细细参悟,便只觉得成圣之事,若那临门一脚,随时可过,但却偏偏有一事阻挠自己成圣。
当下运气先天测算之道,默运天机,才发现,自家若想成圣,须得造化一类生灵,借助造化之功德再行成圣。若想强行突破圣人果位,恐被天道不允。女娲见此,却是不住欣喜,又有些遗憾,毕竟曾在紫霄宫听闻鸿钧之言,功德成圣所得圣位承自于天,其实力在三种成圣之法中为最次。但就算再次,也是圣人不是?况且女娲因为屡有镇元子与熊猫讲道,却是对于紫霄宫所传之道领悟颇深,不下于接引等人,一身道行已然入得斩一尸巅峰,快到斩二尸的地步,待得更进一步斩却二尸再行成圣的话,加上其随身的诸多至宝,实力必然也不可小觑。
念此,女娲也不再心烦,却是静静的听镇元子讲道,越听,则越为镇元子一身道行的精深感到叹服。双目之中不禁闪出仰慕之色,良久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目若春水,面似酡红。
但隐约间,女娲却感觉到,自己成圣之事,十有八九还要与镇元子有关,因为总觉得镇元子身上有某种东西在呼唤着自己。
血海之畔,有无数的彼岸花盛开,成片成林。便如同那无边的血海,葬送着洪荒无尽的年月,唯余一片寂静。彼岸花开,彼岸花谢,从来赤红一片,花叶相交,花不见叶。
林笑与青壶正望着满目的血浪滔天,感受着满目的苍凉,那风中无数冤魂的屈号,令人心发颤。这血海葬掉了多少洪荒的罪孽?林笑从来不曾关心,洪荒众生,不过蝼蚁,在林笑等人眼中,早已记不清,多少年岁,自己也曾是一只蝼蚁。
“他们,似乎很悲伤……”青壶望着那在彼岸花间,黄泉之中,血海之内游荡,穿行的无数冤魂,心中有些感伤。
“道途艰辛,他们是路旁的风景,但我等又何尝不是?”林笑望着有些不忍的青壶,忽而开口道:“为什么要跟着我来?”
“因为?呃。”青壶闻言,悲伤的脸上先是一愣,紧接着却是闪过一丝惊慌,躲闪,更多的还有羞涩,脸色也就渐渐转为羞红。
“咦?猫儿怎么去了那里?那个小猴子倒是不错,恩恩,元儿的道行大有进步。”林笑却没有感受到青壶的异样,却是放出神念去探视自己的几位弟子,但马上却又脸色大变,轻叹了一声道:“大道无边,果然深不可测。”说着,却是迈步向着血海之中而去。
“呸,人家只是觉得跟着你比较好玩。”良久,青壶仙子终于忸怩的道,只感到面颊滚烫,转过头望向一旁的林笑,却见林笑已经迈步进了血海。当下却是气的一跺脚,赶忙跟了上去。
血海修罗殿。
冥河老祖,端坐于十二品业火红莲之上,一脸紧张的望着一旁,那朵在血池之中载沉载浮的黑色莲花。
但见那莲花,花开十二品,正是那在诸强争夺时消失不见的魔祖罗睺至宝,十二品净世黑莲。只见那黑莲之上,有无量邪煞之气弥漫,分别聚集向那莲花之中,放置于莲花花蕊之上的一枚石胎。
分明就是当初冥河老祖拼命抢夺的神秘石胎,只见那石胎之上煞气四溢,凝聚不散,有一道身形不时在石胎上显现,却是无比诡异。
而冥河老祖的目光分明就是注视着那道显现而出的身影,充满了关切。
“师弟!~”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