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何向东苦笑着,心头暗自求神拜佛,这姓龙的家伙千万不要和叶家兄弟闹翻才好,否则还真不好收场,叶家兄弟俩人俱都是一方豪雄,连老爷子都对这兄弟甚是看重。而姓龙的这家伙来历又这么奇怪,竟然连老爷子都对他有些恭敬,偏偏又如此地怪异,真是头痛啊……
就在这时,拐角处忽然传来一阵声响,一个声音遥遥传了过来:“为何不让我进里面去?这里难道不是以赌会友么?你莫非是小看于我?”
“这位先生,这里面只是何老和几位朋友叙旧的地方而已,旁人不宜入内,还请多多原谅!”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紧接着礼貌但却毫无通融可能地将那人拒之门外。
“来者即是客,让客人进来!”何向东正愁着龙九天和叶家兄弟的事情,忽闻此事,连忙连卸带削,迅速地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向了那陌生人。
“哈哈,还是这位老先生懂道理!”那声音越行越近,从转弯处走出一个披着长发,穿着休闲装的年轻人。
卜风双眼一亮,这陌生年轻人让人想到的首先不是丰神俊朗、玉树临风,而是‘美’,真难想象,一个男子可以长成如此的完美,忽然,他的心头涌上了一个长发女子的身影,同样是绝对完美的容貌……
龙九天双眼紧眯,猛地闪出一阵金色的光华,却是一闪即逝,身上的气质忽然就微微变了一些,只是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这年轻人吸引住了,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
年轻人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在看到龙九天时,眉头稍微一动,旋即扫过,最后落在卜风身上,神情一震,笑了。
那笑容异常地灿烂,没有半分的虚假,卜风也不由淡淡地笑了笑。
这会儿功夫,长发年轻人已经走了过来,善意地向卜风笑笑,接着道:“在下司徒汉,想与兄弟赌一局,如何?”
看着司徒汉的笑容,卜风点了点头:“卜风!”
那长发年轻人司徒汉很是高兴,转身看着何向东,笑着道:“何老,借贵宝地一用,如何?”
“你如何知道我便是何向东?”何向东紧盯着司徒汉,双眼眯起来,散出一阵阵寒气,冰冷的声音中透出一丝丝杀气。
适才还在外面的那七个黑衣年轻人不知何时已经走进来了,围在司徒汉的身边,封死了他后退的每一个方向,冰冷的目光透过墨镜死死地盯着司徒汉,那紧迫的压力让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的卜风一时也有些压抑。
只是,位于烽烟中心的司徒汉却面色自然,淡声道:“何老不必如此,知道便是知道,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么?”说着,他笑了笑,向何向东眨了眨眼道:“我们应该不是敌人!”
“退下,不得无礼!”何向东愣了一愣,转而大声呵斥着那几个围上来的黑衣年轻人,接着向着司徒汉抱拳道:“司徒兄弟客气了,这里本来便是以赌会友,老夫又有什么权力说不?,哈哈!”
司徒汉抱拳回礼,转而看着卜风笑道:“你我就玩最简单的比大小如何?”
卜风笑了笑,点头应是,事实上他也仅仅玩过这种大小游戏而已。
龙九天嘿嘿笑着,退到一边准备看戏,他对这两人之间的比试非常感兴趣。
叶氏兄弟俩人也退开几步,站在一旁,俩人心中都是一个心思,都想要看看老爷子所欣赏的这个年轻人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何向东走到赌桌前,他知道卜风定然不会在意谁来摇色子,只是看着司徒汉,单手指着赌桌上摆放着的钢盅。
司徒汉笑着点点头,道:“麻烦何老了!”
场中那些穿戴整齐的大佬们退到一边,站在叶氏兄弟的身后,静静地看着赌桌前的三个人,心头为即将开始的赌局微微有些兴奋,先不说这比试的两人都很是与众不同,便只是为看看何老的手段,也是不虚此行了。
一片寂静之中渐渐响起了色子之间以及色子同钢盅碰撞的声响!
****
第四章
……
随着何向东右手的摇摆翻转,色子同钢盅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叮叮琅琅的,尽管是最基本的震盅手法,此刻所聚的这些道上翻云覆雨的大腕也没有一个敢于大意轻忽的,都在全神贯注得听音分辨,毕竟,此刻正在操盅的不是别人,而是只手翻天!
何向东的神情越趋凝重,右手的摇摆中带上了轻微的震颤,色子同钢盅相撞的声音越发得混杂难辨。
随着他右手的速度越来越快,色子同钢盅的碰撞声中出现了一丝丝剧烈转动的色子同空气摩擦发出的丝丝声,还有钢盅缝隙中透出的空气发出的声响,一切变得混乱起来,各种微弱的声音参杂其中,将色子同钢盅碰撞的声音隐藏其中,厅中各界赌中豪雄的面色随之越发凝重,一层层细密的汗珠从他们的额头上滑下来,却没有谁敢擦汗,甚至没有谁会意识到……
叶氏兄弟的面色依旧沉稳,看不出变化,司徒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目光随意地在何向东和卜风之间转换着,卜风却似乎丝毫没有在意这场中的境况,双眼盯着钢盅的方向,只是略显放大的瞳孔却清楚地告诉司徒汉,这个有些冷的家伙正在发呆……
最清闲的人便是龙九天,他什么都不关心,只是注意着卜风,对于这个家伙的所有事,他从来都是很感兴趣的……
钢盅忽然脱出了何向东的右手,旋转着飞了起来,声音更加地杂乱无章,各种声响混杂在一起,将色子同钢盅的碰撞声彻底地隐藏了起来,钢盅旋转着,一圈一圈地飞上了半空之中。
那些赌界的大哥们瞪大了双眼,目光死死地随着半空中旋转的钢盅,所有的声响仿佛忽然之间猛然放大,又忽然变得无影无踪了,耳中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一片从未有过的安静和虚无,一颗颗豆大的汗珠顺着细密的汗迹滑了下来,从鼻端滑落,在空中以奇特的姿态滴落下来。
砰地一声轻响,汗珠落到地下的声音将一片寂静和虚无打破,一切又恢复了寻常,半空中,处在最高点的钢盅随着杂乱的声响从最高点开始滑落,只是,那些大佬们俱都摇头,无心再听了,那刹那间的失聪将先前的努力都完全废了!
尽管心头失望,他们却还是将目光瞬即转向了场中的另外两位高人——叶氏兄弟,在他们看来,若是这场中还有谁有可能听得清楚这一系列的变化,那一定便是这叶氏二老了。
叶氏兄弟的面色虽然依旧沉稳,只是额头上也都见了少许的汗迹,双耳轻颤着。
司徒汉也没有再看着卜风的反应,微笑着看着半空中翻转的钢盅,脑海中浮现出钢盅之中六颗色子之间相互碰撞的场景。
龙九天瞅了瞅司徒汉,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卜风,暗暗查了一番卜风的五官和脉轮运转,却发现这小子的的确确是在发呆,心头自语着:若是这他都行,那可真是有古怪了。
钢盅便要落到桌上时,何向东右手轻轻一拨一扫,钢盅稳稳得落在铁盘之中,没有半分地偏差,一阵咔咔的轻响。
叶子云的双眼猛然瞪大,精光毕射,过了许久,等到一切的声音都平息下来之后,他的双眼渐渐恢复往昔的样子,出声道:“厉害!”
站在他身边的叶子刚轻轻点点头,没有说话,将一直未曾移动的目光偏向了仍然在发呆的卜风和微笑的司徒汉。
操盅的何向东轻轻出了一口气,也看向了赌桌边上的卜风和司徒两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他移向了那两人,一片安静。
龙九天笑嘻嘻地盯着卜风,轻轻推了一下卜风,等着他的反应。
果然,卜风微微一个激灵,瞳孔微缩,目光从钢盅上扫过,随着他的目光和注意力集中到那个钢盅上面,一种从未有感觉到的,但却异常熟悉的感觉从他的精神深处某一个神秘的地方传了出来,他可以感觉地到,一丝丝精神从他的身上延伸了出去,仿佛八脚蛇一般将那个钢盅紧紧地缠绕在一起,接着一**的脉动从精神深处传了出来,顺着那奇特的精神触角探了出来,触角随着那节奏轻轻抖动着,连带着那钢盅本身的节奏似乎也抖动了起来,那里的影象在他的精神世界之中变得模糊起来,怪异地扭曲着,过了半晌,一幅幅图像呈现了出来……
卜风身体轻轻颤抖了几下,微微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为什么,怎么现在成了这样,成了这样……
轻微的声音逃不过最临近他的龙九天的双耳,龙九天神情一愣。
叶氏兄弟和何向东也听到了卜风的声音,叶氏兄弟同是一愣,接着叶子云皱着眉头暗自道:还以为是个了不起的高手,接着他摇摇头,暗自道:不过,一个年轻人听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叶子刚看着何向东面上的十足的信心,眉头微皱,定定地盯着卜风。
司徒向着卜风轻轻一笑,伸手在赌桌前专设的暗阁下轻轻叩了一下。
卜风面无表情地接着叩了一下,冷冰冰的。龙九天注意着卜风的面色变化,心头叹了口气,这几日那份少许的少年心性又没了,又成了这副模样,同时,他也越发好奇,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让卜风忽然又成了这副老样子,看来,卜风的心性之所以一直如此的淡然麻木必然同这其中的某些变化有关系。
看着赌桌前两人的样子,几乎所有的旁观者都惊奇地看着面色依旧的司徒,暗自惊奇,这小子竟然有这份把握,只凭这一份的自信,就已经很不简单了。没有人注意卜风,在他们看来,只有这两个年轻人都听不出来才是最正常的!
何向东深深地看了一眼卜风,伸手揭开了钢盅,一片赞叹之声四起。
连叶子云和叶子刚也点头不已,将色子全都震碎不是很难,只不过,若要想将全部的色子都在最后钢盅落地时震碎,就需要炉火纯青的技巧和对力度的精确把握了,的确是只手翻天啊!
司徒面色依旧,笑着揭开身前的暗格。
随之,卜风面无表情地揭开暗格,面色比先前又难看了几分,双眼死死地盯着钢盅之下的那一滩粉末。神情隐约有些恍惚,喃喃自语着:为什么现在只要看着,便会知道,只要看着就会知道这些,他将茫然的目光从四周那一张张充满惊叹和讶异的面上扫过,生怕就仿佛刚才一般,看着这些人,那奇特的触角就会出来,然后就马上带着他的心神去看到这些人之后的未来,身子轻轻颤抖着,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动了怜悯之心,他看不透这些人的未来。
乱跳的心逐渐平息下来,耳旁的惊讶、赞叹和鼓掌声渐渐从虚空变大,钻进他的耳朵里,卜风开始细细地思考这一段时间自己的变化,到底是什么,是什么让自己又有了变化呢?为什么刚才仅仅是看着那个钢盅,之后发生的一切就都钻进了自己的脑海呢?为什么?想到这一段时间以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些事情,卜风心头一颤,莫非是脉轮,脉轮竟然刺激了这种感觉么……
龙九天盯着那一堆粉末的目光缓缓移到卜风前面暗格上扣下的那个硕大的‘零’,面上怪怪地笑着,只是心头的疑惑却是越发重了,这个家伙,这都可以么,这都可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刚才钢盅那里的精神波动似乎有些变化,不过,明明没有可能透礻见的啊,明明没有感觉到他的脉轮转动,怎么弄的呢……
司徒也盯着卜风,越是感兴趣了,自从在机场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