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涛仰天打个哈哈,道:“玄武宫是何等险凶之处,就凭你们几个娃娃也敢来老虎口中拔牙,胆子倒不小附!小叫化子冒死而来还有得可说,三位明知万无一生,却也甘愿赶来相救老叫化,实则老叫化难以置信!”
丁玲道:“这有什么稀奇!一个人不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还有什么好怕?”宗涛证了一怔,道:“这话倒是不错……”
查玉微微一笑,接道:“可是徐兄死讯,激起了两位姑娘效死之心?”
丁玲淡然一笑,接道:“是不是你管不着,最好少说风凉话,免得延误时间,误了令尊的性命。”
宗涛忽然哈哈大笑道:“以后你们在途中遇上了身受重伤的天玄道长,帮助他疗好伤势,牛鼻子感恩图报,破例带你们进了玄武宫。”
丁玲笑道:“老前辈言来有如亲目所见,猜的一点不错……”
她转脸望了查玉一眼,道:“我们这一行人中,都没有见过天玄道长,还是从那一身装束中,猜出来他的身份。他伤势甚重,人事不省,当时我们如要杀他,实是不费吹灰之力……”。
徐元平道:“杀一个奄奄一息,毫无抗拒能力之人,岂是大,夫的行径?”
丁玲道:“江湖上如都像你徐相公这等光明磊落,武林中也不会有很多是非了。”
宗涛道:“那你们为什么不杀他?”
丁玲道:“我们一共四个人,但对处理天宝道长,却有着三种不同的意见,令高足主张挟持他赶往玄武官走马换将;查少堡主却主张杀了他,再设法搭救者前辈,我妹妹却力排两人之议,主张帮他疗好伤势……”查玉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丁玲冷笑一声,道:“你怎么不说呀?你不说我也猜得出你要说什么!哼!有我在,你最好少卖弄口舌!”
查玉原来想说,你妹妹要救天玄,还不是想从天玄道长四中探听徐元平的生死之事,哪里是真想救人,话到口边之时,忽然觉着这几句话有些不对,慌忙往口不说,对丁玲刺激之言,也充耳不闻,一笑置之。
丁玲继续说道:“我们几人争执了甚久,结果依了我妹妹之言,帮助天宝道长行好伤势,以后之事,老前辈是亲眼所见,那就不用说了。”
第二十四回侠女柔情
几人边走边谈,不觉间已走出七八里路,到了一处岔道所在。
丁玲转身对宗涛躬身一礼,说道:“老前辈请多保重,晚辈就此告别了。”
宗涛还未来得及答话,徐元平已抢先答道:“丁姑娘要到哪里去?”
丁玲道:“我要回鬼王谷去……”
徐元平道:“你内伤未愈,如何能独自行动?”
女道:“我伤势虽重,但在一两个月之内,还死不了,埋骨桑梓,总比要死在外面好些。徐相公日后有暇,能到玄武宫去,看望我妹妹一次,也不枉她对你一番怀念之情。”默然一笑,转身向南而去。
徐元平纵身三跃,拦住了丁玲去路,说道:“姑娘身负内伤,如何单身上路?”
神丐宗涛突然接口说道:“天玄牛鼻子,乃当今武林疗治毒伤的圣手,咱们再到玄武宫去要他替你疗治伤势就是。”
丁玲摇头笑道:“我中了三阳气功,内腹直气凝结成伤,南海门下那鬼丫头,给我药物之时,已料到我难以按她所嘱养息,金针过穴,把我凝结的伤势,逼入内腑,我未能按时服药养息,致内伤转成痼疾,不瞒几位说,我早已难再和人动手,天玄道长曾经看出了我负有内伤,他把我叫到一侧,替我把脉之后,告诉我还有三月好活,而且在这三个月之中,还要心情欢愉,要不然寿命要少一半,几位好意丁玲拜领了……”
宗涛道:“这么说来,天玄牛鼻子也束手无策了。”
丁玲点头笑道:“他亲口告诉我,早回鬼王谷,还可埋身桑梓。”
宗涛叹息一声,道:“无怪那牛鼻子肯收小鬼女作徒弟,而不肯收你。”
丁玲道:“那也不是,我妹妹心地善良,一派天真,待人诚心诚意,不善虚假,而且她练我们本门内功基础不深,容易改变,我已病入膏育,收了我也不能传他绝世武功。”
徐元平仰脸望天,神情沉痛地道:“姑娘如不是照顾在下疗伤,如何会和绿衣丽人相遇,追根究底祸由我起,我如不能想法子疗治姑娘内伤,不但变成了言而无信之八,且将有负一番相救之恩。”
丁玲想不到他对自己意这般的情意深重,只觉心头一甜,接道:“这如何能够怪你,只怪我过去作孽太多,身遭天谴,能听你这番话,我已经心满意足……”。
她缓缓把目光移注到宗涛等脸上,羞泥一笑,道:“我已是快死的人了,难免言词失检。”
宗涛笑道:“江湖上都说鬼谷二娇,面和心冷,手段毒辣,杀人尽在轻颦浅笑之中,今日一看,传言到是未必……”
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传了过来,一个遥遥的声音说道:“师傅,你老人家在这里,害得弟子一阵好找。”
宗涛转眼望去,只见何行舟快马加鞭,如飞而来。
他仍然穿着一身华丽的衣服,神色间惊喜交集,但那匹长程健马,却跑的满身大汗。
宗涛皱皱眉头,道:“你跑来干什么?”
何行舟一跃下马,说道:“弟子今日如果还找不到师傅,那就……”。目光移注到徐元平脸上,突然一呆,接道:“你还没有死吗?”
徐元平淡然一笑道:“怎么?你很希望我早些死?”
何行舟喃喃一声,道:“奇怪呀!这是怎么回事呢?”
查玉冷笑一声,接道:“你这人毛病不小,大惊小怪的干什么?”
何行舟想起过去在碧萝山庄之中,也是遇上这几个人,不但被戏耍的不亦乐乎,而且还几乎丢了性命,如非有金牌在身,借宗涛之力,挡了一阵,只怕现在已尸骨化发,不觉心中一寒,回头对宗涛深一揖,道:“弟子奉了金牌令份,找寻师博,限期归根,今日是最后一无限期,如果再遇不上师博,势非受责不可。”宗涛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何行舟道:“师傅和师娘相订之约……”
宗涛脸色一整,说道:“你回去吧!除非你师叔愿先把金牌交回,老叫化决不再和她晤面。”
何行舟先是冷笑一声,但立时又换成一副笑脸,说道:“金牌令偷乃咱们金牌门中无上权威之令,难道师傅也要违抗吗?”
丁玲突然插口说道:“金牌令谕能管到家老前辈,难道还能管得到我们不成?”
何行舟呆了一呆,纵身跃上马背,一抖缰绳,那健马冲出去二丈多远,然后又勒马转过身子,高声说道:“师叔命弟子转达金牌令谕,限师傅十日之内,赶往碧萝山庄,如有违背,以欺师灭祖大罪论处!”
说完话,也不持宗涛答话,带转马头,放马疾奔而去。
查玉例脸望了宗涛一眼,道:“徐兄,咱们下次再遇上此人时,非得把他结果了不可。”
暗中观察完涛神情,看他有些什么反应。
哪知宗涛恍似未闻其言,神情冷寂,呆呆站着,他在考虑着一件极大的难题……
徐元平轻轻叹息一声,道:“看来人生在世,谁也难免烦恼,以宗老前辈的豪放,也有着无法解决之苦。唉!只是每个人的际遇不同,烦恼也就各异了。”
丁玲侧脸对宗涛道:“系老前辈,咱们早些走吧!”
宗涛轻轻啊了一声,道:“走吧”!当先向前走去。
大家心中都似是有着极沉重心事,一时间默默无言。
走约四五里路,宗涛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来说道:“你们先到孤独之墓去,老叫化去办件私事,随后就到。”
徐元平道:“老前辈可是要和你那师妹见面吗?”
宗涛摇摇头,还未来得及答话,忽听一声高昂的佛号,一群身披装晨,肩负祥杖的和尚,陡然间从路旁一片杂树中转了出来,拦住去路。
当先一个身被黄色袈裟的和尚,单掌立胸,欠身说道:“诸位施主,不知哪个姓徐。”
徐元平微微一怔,挺身而出,道:“在下姓徐,诸位师父可是少林寺中的吗?”
那当先的和尚道:“不错,贫僧正是嵩山少林本院而来,施主大号可是元平二字吗?”
徐元平目光如电,扫掠群憎而过,只觉这些人面目陌生,无一个相识之人,缓缓点头道:“徐元平正是在下,有劳诸位大师父跋涉相寻了。”言下之意,他是知道少林僧侣们,正是为他而来。那身披黄色袈裟和尚,他是想不到徐元平这等言词坦荡,不禁微微一怔,道:“保施主决人快语,贫俗等甚是感佩;但不知施主有何打算?”
徐元平奇道:“这要问你们了,你们跋涉风尘,苦苦相寻在下,不知是何打算?”
那和尚微微一笑,道:“徐施主既然敢挺身而出,为何又不敢承认其事?”徐元平道:
“什么事?”
那和尚修养甚好,仍然心平气和地说道:“徐施主曾经取了我少林一件镇山之宝,不知是交还贫增带回呢?还是同去一见我们掌门方丈?”
徐元平道:“在下不知取了贵寺什么镇山之宝?”
那和尚微观惧色,道:“施主是当真不知见?还是故意相问?”
徐元平道:“自然当真不知。”
那和尚突然提高了声音,道:“戮情剑!”
徐元平冷笑一声,道:“戮情剑乃在下所有之物!不知和贵寺何干?”
那黄在和尚怒道:“明明是我们少林慧空先师所有,怎么成了你的东西,难道还想讹诈不成?”
徐元平笑道:“不错,戮情剑虽是慧空大师之物,但他打赌输给在下,贵寺之中,只有一人可以向在下讨回!”
那黄衣和尚笑道:“不知是敝寺中哪位大师?”
徐元平团团一笑,豪壮地说道:“慧空大师!”
身着黄色袈裟的和尚一时之间,未能想出他话中含意,不加思索地答道:“可惜敝寺中慧空大师,已经圆寂扳依我佛了。”徐元平道:“那戮情剑乃慧空大师输给在下,除了他复生之外,贵寺中再无人能向在下讨回那支戮情剑了。”
那黄衣和尚怒道:“这么说来,小施主是有意同敝寺为难了?”
金老二道:“平儿,不必代人受过,把事情真象告诉他们吧!”
徐元平回头望了金老二一眼,摇摇头,坚决的对那黄衣和尚说道:“请大师上复贵寺方丈,那戮情剑已是在下之物,如想讨职,只有先把在下……”
那黄衣和尚一顿手中排杖,接道:“贫僧受命而来,小施主如不肯把我情剑交付贫僧带回,只有委屈大驾,随贫俗等,去见敝寺方丈,小施主有什么话,对敝寺方文说吧!”
徐元平冷笑一声,道:“在下既没有窃取贵寺之物,去见贵寺方丈,岂不成了笑话。”
黄衣僧人道:“施主既不肯去,说不得贫僧等只好动手相请。”
徐元平大步向前走了三步,说道:“诺位大师尽管出手!”
那黄衣和尚看徐元平赤手空拳,也放下手中禅杖,大步而出。
只听身后一声阿弥陀佛,一个身着浅蓝僧袍和尚,大步而出,低声说道:“师叔暂请住手,弟子有话禀告。”
那黄衣和尚怔了一怔,道:“你有什么话说?”
蓝衣僧人道:“掌门方丈之命,只要咱们找出徐施主的下落,并末要咱们押解他去见掌门方丈,弟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