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钗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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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钗盟-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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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有机缘,定当查明此事……”,话至此处,忽然觉得失言,倏然住四。
    慧果叹道:“固不论此中是否有可疑之处,但我那大师兄,却为我少林寺村之下一代典范,‘悔心禅院’中六十年面壁,留下了千百代少林弟子的教幕典范,老衲虽为他六十年囚居感伤,但亦为他能树此一代楷模欣慰,绝世才华,果然是与众不同。”说完话,脸上忽然浮现出黯然神色。
    徐元乎想到慧空在数间破损瓦舍中幽居六十年岁月之苦,不禁感伤万千,他乃至性之人,想到慧空相待自己的诸般好处,只觉得胸中热血沸腾,泪水夺眶而出。
    慧果赶忙接口说道:“我师兄二十岁出道行快,数年间声威便退传大江南北,绿林中人,闻名丧胆,不知积修了多少善功,想不到免落得终身囚禁之苦,老衲虽是佛门弟子,也要说一句天道睽睽了。”
    徐元平被他连番撩拨,不觉真情激荡,泪水滚滚,顺腮而下。
    慧果又一叹息道:“我大师兄所以身遭囚禁,起因全在那柄短剑之上,此刻如一旦重视江湖,只怕要引起滔天风波,如被人追查此剑曾落在我那师兄手中,不但为我少林派招惹来不少麻烦,只恐我那大师兄的清白声誉,也将毁在这短剑之上了,因此之故,才迫的老衲暗中施袭夺创。”
    徐元平听得心头一震,道:“这么说来,老师父定然是知道那短剑的来历了,如能把短剑和慧空大师之间的关系见告,晚辈自当在老师父监视下把短剑毁去,使它永无再见江湖之日。”
    他感激慧空传授武功之思,心中实不愿再使那半生孤寂囚居的老人死后清白受到拍污,几句话说的斩钉截铁,十分坚决。
    慧果暗骂一声,好个狡黠的娃儿,看来他倒是不易上当。心中虽在暗骂,但外形却仍保持着戚伤神色,说道:“此事对我那大师兄关系甚大,老衲实不便相告于人,小施主这等追问,确使老衲为难。”
    徐元平道:“慧空大师待晚辈恩重如山,只要是为他之事,教晚辈赴汤蹈火,我也是心甘情愿,老师父但请放心。”
    慧果道:“此事说来话长,小擅越可知那短剑的名字吗?”
    徐元平道:“晚辈刚承慧因老师父简略相告,说此剑名唤我情剑,但并未说出此剑来历出处,以及与慧空大师之关系。”
    慧果道:“此事除我之外,天下恐怕很少有人知道……”,他沉吟一阵之后,接道:
    “这已是六十几年前的往事,我大师兄得到此剑之日,家师适和我三师兄慧因远行南海,少林寺中一切事务,均由老衲一位师叔代行。因我那师叔年事过高,又不喜和生人交往言谈,是以寺中很多琐务均由老衲代办。这日我那慧空师兄返寺,老衲特于当日之夜前往晋谒,想请师兄代主寺务,哪知一见我师兄之面,大师兄就要我为他作一个见证人,他已和人约好,三日后夜间和人在少室峰下一处隐秘的山谷中比武,而且不让我泄露此事。待到第三日二更时分,大师兄果然带了兵刃,唤我一起前去。我们到达少室峰顶时,敌人已经先到了一步。”
    徐元平问道:“来人可是一位女子吗?”
    慧果微微一笑,道:“来人也是两个,一男一女,男的身着劲装,背插宝剑,相貌魁梧英俊;女的一身素装,娇小玲戏,因她脸上戴有面具,无法看得她面像如何,但依她身材风度推论,必然是一位极美之人。”
    徐元平心头微微一跳,接道:“他们可是为争那戮情剑,才相约而斗吗?那也是武林中常见之事。”
    他因心中崇敬慧空,只怕慧果说出伤损慧空之言,情不由己的插了一句。
    慧果叹道:“如果单单为争夺戮情剑,也不致牵引出无穷后患,可是除了那戮情剑外,其中又牵缠着私情恩怨,以致使得那场比武之会,变成了生死之拼,那真是一场武林中罕见的搏斗,只看得老衲目不暇接。”
    徐元平道:“老师父可记得他们在比武之前,谈过些什么话吗?”
    慧果俯首沉思不语,似在回忆,也象在考虑,足足过丁有一盅热茶工夫之久,才陡然抬头说道:“小擅越这般苦苦追问,难道真要老衲亲口说出我那大师兄的隐秘不成。”
    徐元平一耸剑眉,仰脸思索了一阵,道:“老师父既不愿说;晚辈也不便追问,但想那慧空大师乃一代人杰,自是不会有什么丧德败行之事,纵是失手伤人,也是情非得已。”他心感慧空大思,早已把他看作师父。
    慧果笑道:“不错,我那大师兄在那场比武中,的确是伤了人,但据老衲现场目睹而论,如无受伤之人,也难结束那一场生死搏斗。两人自少室峰顶相见之后,未交一言,立时拔出兵刃,联抉向峰下一处密谷奔去,我和那素装少女,紧随两人身后急追。那英俊少年武功,似和师兄相差无几,两人联抉急奔,快如流星一般,片刻工夫已把我和那素装少女,甩了数丈之远。等我们两个追到谷中之时,两人已动上了手,那时老衲刚刚艺满出师,说年龄比小擅越大的有限,尚不足二十四岁,我大师兄那时也不过三十四,但他已是威震大江南北,掩尽天下英雄的大侠客丁,唉!往事不堪回首,想来历历如绘,如今那青山依旧,可是我那一代奇杰的大师兄、已然证果还因,驾返极乐了。”
    徐元平只听得咬牙作声,问道:“那场激烈的大拼搏,想来定是慧空大师胜了。”
    慧果道:“初动手时,形势于我大师兄十分不利,那英俊少年出手剑招十分怪异,害得我大师兄全身都被剑光笼罩,直到三百余招之后,天色已到五更时分,我那大师兄突然振刀反攻,刹那间刀势大振,那施剑少年被迫得步步后退,被逼到一处山脚所在,我师见心存仁慈,喝令那少年弃剑认输,哪知对方借我大师兄说话之机,陡然间刺出一剑,那一剑刺的奇奥至极,我大师虽在戒备之下,仍被一创刺伤左臂,这才招惹起我师兄怒火,反手三刀,把那少年重创刀下,虽未当场绝气,但以他伤势而论,是决难医得好了……”,话至此处,倏然住口。
    徐元平道:“攻入不备,咎由自取,那自是怪不得慧空大师。”
    慧果道:“老衲只能言尽于此,至于那少年受伤之后,和我那大师兄说了些什么,怨老衲不便奉告,两人动手相搏,真正原因并非为剑,但那短剑却是此案的关键,一旦出现江湖,必将使此一惨案重翻,果真如此,那不但对我大师兄清白有污,且将为我们少林寺招来极大的麻烦,说不定要掀起整个武林中一场血雨腥风的浩劫。小擅越如体念我大师兄传你武功之恩,请把那关于我们少林寺存亡绝续的戮情剑交还老衲,不但老袖感激不尽,就是我那死去的大师兄,也一科感激小擅越了。如果小擅越执意不肯,老衲也不便再相强索。”
    徐元平被他一度话说得情感激荡,探手入怀,取出短剑,正待交给慧果,突然心中一动,又把短剑放人怀中。
    慧果刚想伸手接剑,忽见徐元平又把短剑藏入怀中,不禁脸色一变,拂袖而起,冷笑一声,说道:“小擅越这等戏弄老衲,是何用心?”
    徐元平道:“老师父误会了,晚辈怎敢存心拍戏,只因想到了慧空大师在相赠此剑之时,曾告诫晚辈要珍重收藏,把此剑转送老师父原无不可,但如叫晚辈背弃慧空大师遗言,那却是万万不能。”慧果怒道:“这么说来,你是不肯交还那戮情剑了?”
    徐元平道:“老师父尽管放心,晚辈当寻找一处隐秘所在,深理此剑,使它永无在江湖重现的可能,这等做法,既可不违背慧空大师遗言,又可保得他的情誉。”他口中虽然说的十分婉转,但心中已对慧果动了怀疑,藏好短剑之后,暗中运气戒备。
    慧果脸色本极难看,但略经沉思之后,突然消失满脸怒容,笑道:“小擅越既然对老衲动了怀疑,老衲也不便打扰了,但望小擅越好好的珍藏短剑,莫让它落入别人手中就好。”
    徐元平正色答道:“老师父请放心,只要晚辈一息尚存,决不让此剑落入别人之手。”
    慧果双眉微微一耸,僧袍一拂,飘然风动。徐元平还未来及躬身送客,慧果已到了房门之外,徐元平跃出房门时,慧果早已走的踪影不见。
    他呆呆地站在夜色之中,想着这数日以来的连番遭遇,真是如梦如幻,慧空的孤傲冷怪,慧因的慈祥和蔼,慧果的机诈阴险,同是佛门弟子,一师相承,不但武功造诣大不相同,而且连性格也各趋极端……
    正自想得出神,忽闻一声轻微小石击瓦之声,起自对面屋脊。
    徐元平霍然惊觉,正想转身飞扑上房查看,但心中突然一动,装作未闻,仰脸望望天色,缓步走回房中,熄去灯光,和衣倒卧榻上。
    他本是假装就寝,以诱来人上当,哪知等了足足一顿饭工夫之久,仍不见一点异状,如换常人,定以耳误而不再留心此事,但徐元平却坚信自己没有听错。当下轻轻推开后窗跃出,迅快的翻上屋面,隐入屋脊后面暗影之处,运足自力,四面张望。
    果然发现一条人影,由对面屋后飞起,疾向正东方向奔去。
    他本不想追踪,但想那戮情剑关乎到慧空一生清誉,登时飞身跃起,施展轻功,尾随那人身后追去,想查出那夜行人是否为戮情剑而来。那夜行人身法竟然十分迅快,片刻间,已离了市镇,深入郊野,在一所孤立宏伟的大在院外失去踪迹。徐元平仔细打量了四周一眼,心中暗自忖道:这是什么人住的庄院,建筑在这样荒凉的地方。原来这在院右侧,紧依着一片乱坟,触目尽都是垒垒青坟;左侧是一座亩许地大小的水池,星光闪烁之下,泛现起盈盈水光。任院前面散乱的矗立着十几株四五丈高的大白杨树,随风沙沙作响,落时飘飞中不时传来夜菜长鸣。
    那在院也建筑的十分奇怪,红墙碉楼,似庙非庙,看上去阴风惨掺。
    这怪异的建筑,又选择了这等荒凉的地方,真使人难以猜测那大庄院中住的是人是鬼?
    他虽是身负着绝世武功之人,但在看清楚了四周的景物之后,也不禁心中泛起来一阵寒意。
    正想转身回去,突闻一声格格的娇笑之声,随夜风飘传入耳际。这笑声脆如银铃一般。
    如单凭那矫脆的笑声分辨,那发声之人定然是一位绝世的美女,但是在这样荒凉的地方,这银铃般的笑声,却凭添了一种恐怖的气氛,使人毛发悚然。
    徐元平愈听愈怕,终于忍耐不住,伏身捡起一块石子,运足脱力,直向五丈外一座垒起的青坟投去。
    但闻砰然一声,那笑声忽然中断,青坟之后缓缓站起一团白影,繁星微光之下,慢步走来。
    那白影愈来愈近,已可逐渐看清楚是一个长发垂腰身着白衣白裙子的女子,只是长发披头盖脸,无法看清楚她面貌如何。
    徐元平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噤,当下一提丹田真气,厉声喝道:“什么人,再要装神扮鬼的吓人,可莫怪在下无利了。”
    他这一声厉喝,声如洪钟,但那丈余外白衣女子,却如未闻,仍然缓步直走过来。
    徐元平不自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觉全身一额,出了一身冷汗。他举起右掌,正待劈出,忽见那白衣女子手一举,分开了垂这在脸上的长发。定神看去,立时吓的徐元平向后退了三步,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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