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子清回头望了查玉一眼,又望望丁炎山、冷公霄,心中委决不下,沉吟难答。易无行左手一挥,一个黑衣人忽然一抖金简,一道烈焰,疾喷而出,射向丁炎山。丁炎山心头一震,急跃而起。但那火焰去势奇快,还本近身,已然爆散成六七尺方圆一片烈焰,丁炎山哪里还能让避得开,但觉全身一热,人已被火焰包起,熊熊燃烧起来。
斜倚在墓冢旁份的丁玲,目睹了炎山被那烈焰围烧惨情,尖叫一声,挣扎起身,直扑过去。易天行突然横跨一步,右手一伸,生生把丁玲向前跃扑过去的身子抓住,手臂一抬,高高举起。杨文尧急急说道:“易兄手下留情,且莫伤了此女性命。”
这时,丁炎山已然满地翻滚起来,然而他身上燃烧火焰顽强无比,触地一面虽被压熄,但身子一经翻动,立时重又燃了起来。那坐在一例养息伤势的冷公霄,目睹丁炎山际遇之惨,由心底泛上来一胜寒意,心中暗暗忖道:易无行只求和杨文尧、查子清等合作,对我一字不提,丁炎山被火烧死之后,势必轮到我的头上不可,如其被他活活烧死,倒不如自行了断……
易无行正高举着手中丁玲,笑对杨文尧道:“如若杨兄见爱此女,兄弟自当留下她的……”,瞥见一道森森剑气,疾射而下,不禁心头一骇。
匆匆之间,把手中的丁玲当作兵刃,迎着那疾飞而来的剑气一挥。那电射雷奔而下的剑气中,突然飞出一股强厉的掌风,一震之间,拨开了丁玲的身躯,寒芒闪动,刺向易无行的前胸。
剑势未到,先有一股冷气,直逼前胸。易天行身子疾向一侧闪开,来人却如影随形一般,紧追而近,手腕翻转,脚落实地,已然连续攻出了五剑。剑光放收,人影骤现,满脸愤怒的徐元平,手举戮情剑,指易无行的前胸,凝神而立。
两人相距不过三四步远,四周布守的黑衣人手中虽然拿着金简,但因两人距离过近,都不敢贸然打出暗器。
易天行脸上泛现出从未有过的严肃,缓缓把手中丁玲丢开。
原来徐元平那举剑而立的姿势,正是剑道中最上乘的御剑之术,他正缓缓把全身的真气运集在剑上,那祆起的一击威势.将使方丈以内所有强敌,伤死剑下。
易无行万万没有想到,这年轻的孩子竟有着这等上乘武功,心神凛然震动。这时,丁玲已勉强爬了起来,直向丁炎山扑了过去。蹲在一边的金老二,突然高声叫道:“丁姑娘快些让他停下,用沙土把他理起。”丁玲尖声叫道:“三叔父,不要动。”
丁炎山虽然勉强提聚全身功力,和那烈火相抗,但全身已被烧的伤痕处处,幸神智还未昏迷,听得丁玲尖叫之声,果然停下不动。丁玲勉强忍受着伤疼之苦,奋力抓起沙土,向丁炎山身上堆去。四周的黑衣人,个个怒目相视,但因未得易天行的令逾,不敢出手。查子清突然回头举起右手一招,低声对杨文尧道:“杨兄请过来,兄弟有事请教。”
杨文尧轻轻的咳了一声,目光环扫了站在四周的黑衣人一眼,缓步向前走去。他怕四周黑衣人突然施放暗器,已是出手阻挡,暗中提聚功力戒备。大出他意料之外的,是那些黑衣人,竟然没有出手阻拦,但目光却紧盯在他身上.监视的十分严密。
杨文尧走近查子清四五尺处,突然停了下来,回顾了四周一眼,不察暗自一叹,忖道:
完了,看来今日要想冲出这孤独之墓,只怕势比登天还难。
原来四面八方,都已满布了那些黑衣人,各自举着手中金筒戒备,杨文尧一相度他们站的方位,已算出十丈方圆以内,已被他布成了一片严密的暗器网,纵是飞鸟,也难飞得过去。
查子清轻轻叹息一声,道:“那姓徐的少年出身来历,杨兄是否知道?”
杨文尧道:“这个兄弟不大清楚。”
查子清道:“兄弟想到一件事,心中一直犹豫不决。”
杨文尧轻轻咳了一声,接道:“查兄可是担心他们两人这一战……”
查子清叹道:“如果易天行伤在姓徐的少年手中,今天咱们都将埋身这孤独之墓,杨兄只要一看四周形势,当知兄弟之言不虚了……”
杨文尧接道:“如若胜的是易天行,咱们还有几分生机,是吗?”查子清道:“因此兄弟犹豫难决。”
杨文尧横跨两步,和查子清并肩而立,施展蚁误传喜的功夫,说道:“眼下形势,十分微妙,好在咱们还未对易天行有所承诺,如若那胜徐的少年胜了,这布在四周的黑衣人,定当把暗器集中对付他,那时,或将有可乘之机!”
查子清也用蚁语传喜说道:“目下之局,险恶万分,易天行虽然是个强敌;但那徐姓少年的武功只怕不在易天行之下,而且任性自负,不易驾驭,再加上那老叫化子从中策谋相助,日后不难形成江湖上另一支主脉。今日这两人之战,不论谁胜谁败,对咱们来说,都是有害无益。”
杨文尧道:“查兄说的不错。但最重要的是,不管两人哪个得胜,也都是阻挡咱们进入孤独之墓的障碍。”
两人都用蚁语传喜交谈,别人只见他们口齿微微浮动,却一句也听不到。查子清望了场中对峙的徐元平和易天行一眼,接道:“双方已然到弓张满月之境,立时即将全力相搏一拼。”
杨文尧道:“如若咱们利用两人相搏的机会,冲出这黑衣人的重重围困,生死成败,各占一半。”
查子清道:“杨兄如能和兄弟一人生擒一名黑衣人,当作兵刃,以挡暗器,生机就大增了。”
杨文尧微微一笑,道:“不错,免死狐悲,物伤其类,以他们同伴当作兵刃,拨打暗器,使他心理上先有了一层顾虑。”
查子清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道:勾眈借易天行和那徐姓少年动下的机会,冲出重围;但此举并非上策……”
杨文尧目光一转,说道:“查兄可是担心令即吗?”
查子清道:“这不过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是错过今日的机会,咱们难再有杀死易无行和那徐姓少年的机会。这两人既都是咱们进入孤独之墓的障碍,自不能不先找机会除去!而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他们这一战,不论哪个取胜,亦将累得筋疲力尽,咱们借势出手,当可一击成功。”
杨文尧沉吟了一阵,道:“查兄高论,使兄弟茅塞顿开;但如胜者是易天行,只怕此愿将成泡影。咱们总不能一举把易天行属下全部歼灭。”
查子清道:“蛇无头不行,乌无翅不飞。易天行如果伤在那徐姓少年手中,这般人群龙元首,斗志大减,咱们劝以利害或能收归己用。”
杨文尧道:“查兄虽然算无遗策,但此举终是冒险太大,万一料非所愿,这群人不为利害所动,群起相攻,咱们势将非伤在那强劲的暗器之下不可……”,他微微一顿,不容查子清接口,又道:“不是兄弟夸口,当今之世,除了兄弟之外,纵然能进得孤独立墓,也将为墓中埋伏的巧妙机关所伤,与其咱们以生命作注,行险求功,倒不如让他们伤在那孤独之墓中的巧妙机关之下的好。”
查子清忽然转过睑去,望了杨文尧一眼,接道:“那戮情剑匣现在易天行的手中,传言那剑匣上刻给了孤独之墓中藏宝之地,和墓中机关的原图,杨兄无此原图,难道亦能进入墓中不成?”
杨文尧道:“这个查兄尽管放心,只要能把强敌除去,进入孤独之墓一事,包在兄弟身上。”
查子清道:“兄弟之意,先除强敌,只待易天行和那徐姓少年,一分出胜败,咱们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得胜之人,各用全力出手,务求一击成功。”
杨文尧沉吟了一阵,道:“好吧,兄弟……。”
忽见徐元平手腕一振,手中戮情剑立时幻起一片光芒,直向易天行扑了过去。
易天行早已蓄势戒备;徐元平挥剑击出之时,也同时发动,有掌向前一推,一股强猛绝伦的暗劲直撞过来,身子向后一倾,平贴地面向后飞去,疾如离弦之矢,身子挺起时,人已到三丈开外。
徐元平吃易天行推出一掌的强猛劲力一挡,疾向前冲之势,缓了一缓,易天行已借机返走。
但见青光暴张,一丈方圆之内尽都是森森逼人的剑气,散布的剑光,遮去了徐元平的人影。耳际间响起了两声惨叫,断草石屑,伴着血肉横飞。
徐元平这驭剑一击,用出了全身劲力,眼看易天行逃出了剑下,但却收不住契,戮情剑幻起的冷芒扫击在易天行停身处一座小石碑上,断草共石屑齐飞,两个相距最近的黑衣人也遭了池鱼之殃,吃那环飞的剑气罩住,劈斩成四段,鲜血喷射而出。要知徐元平的功力,还未到收发随心运用这驭剑击人的上乘剑道之境,力量发出,难以驾驭,剑势指向,不受控制。
剑光忽敛,人影骤现,徐元平仍然站在他原来的位置上,手握戮情剑,闭目而立,似正在运气调息。
显然,这驭剑一击,耗去他甚多真气。
第二十九回雾里看花
杨文尧、查子清,早已运集了功力,蓄势戒备,只待易天行和徐元平一台之间,分出胜败,立时将向那得胜之人出手,哪知事情大出意外,两人竟然没有硬拼。
查子清回顾了杨文尧一眼,道:“杨兄且慢……”
杨文尧微微一叹,接道:“眼下情形,全出了我们意料之外,咱们要怎么办?”
查子清道:“袖手旁观,静以待变。”
忽见徐元平睁开了双目,神光炯炯环扫了四周一眼,道:“易天行,作亮出兵刃吧!今日之局,其结局定然是十分凄凉、悲惨的局面,在场之人,能够生离此地的,只怕不多……”
忽听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奔了过来,打断了徐元平未完之言。抬头看去,只见驼、矮二叟,当先疾奔而来,在两人身后,一顶紫色小轿一,小轿后紧随着白发苍苍的梅娘。
候忽之间,那小轿和驼、矮二叟,已奔到了徐元平和杨文尧的停身之处。驼、矮二叟停下身子,微微向旁边一闪,分站两侧,护住那顶紫色的小轿。抬轿的是两个身穿士布短裤褂的彪形大汉,两人等待驼、矮二臾站定了方位之后,才缓缓放下肩上的小轿。那随在轿后的白发老妪,突然枪上一步,伸手揭开轿帘。
一个面垂黑纱的紫衣少女,缓步由轿中走了出来。
在场之人,除了易天行手下那些黑衣人,都已和这紧衣少女有过数面之缘,对她的美丽,无不赞赏。不知何故,她竟然戴上了面纱。只见那紫在少女覆面的黑纱,缓缓转动了一周,突然举起雪白玉婉,招了招手,说道:“查玉,你受了伤吗?”
查玉只觉一阵喜悦,泛上了心头,伤疼也似是轻了甚多,站起身来,说道:“多谢姑娘关心,这一点区区之伤,算不了什么。”
那紫衣少女仰手对易天行道:“查玉一定是你属下伤的了,快些把解药给我!”
易天行微微一笑,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两粒丹药,倒入那紫衣少女的手中。紫衣少女谢也不谢一声,接了丹丸,立时缓步向前走去,衣抉飘动,掠着徐元平身旁而过。
一阵幽幽的清香,扑入了徐元平的鼻中,这香幽使徐元平为之心神一荡,不自禁的转头望着那紫衣少女的背影。
只见她莲步缓移,柳腰轻摆,漫步走向直玉,柔声说道:“这是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