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钗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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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钗盟- 第1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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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老二微微一笑,道:“好!平儿,你不要太累了。”缓缓闭上双目。徐元平仔细看去,只见他脸上泛现起一片祥和冷静,似是对徐元平疗治他伤势一事,充满着信心。
    他仰起脸来,长长吸了两口气,心中暗道:徐元平啊,徐元平,当今之世,你只有这样一个亲人,不论如何的艰苦,你也要把他救活,纵是力尽而死,也该在所不惜……,当下一振精神,双手加力,又开始在金老二身上推拿起来。
    他身上汗水如雨,滚滚而下,精神上也感到无比的困倦,在恍忽的神智中,一直清晰的记着,手指不能停下……,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保元平突觉全身一凉,晕迷的神智突然一清。抬头看去,只见满天乌云,不知何时,已经下起雨来。
    只听金老二微弱的声音,传人了耳际,道:“平儿,天可是下雨了吗?”
    徐元平道:“是啊环过叔叔的伤势,必需要一口气疗好,虽然下雨了,咱们也不能移动。”
    金老二道:“唉!孩子,这不是太苦了你吗?”
    徐元平道:“平地只恨本身功力不够。不能在短时间中,替叔叔存好伤势……”
    金老二道:“本知要多长时间,才能疗好我受伤的脉穴。”
    徐元平暗暗忖道:我如直言相告于他,只怕他会想到很多困难之事,看来只有骗他一骗了。当答道:“要一十二个时辰吧?”金老二长长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徐元平低下头来,在衣袖上擦拭一下汗水,当他抬起头来,忽没项颈之间一凉。
    他觉出那森森凉意,不似雨水,不禁心头一凛,困倦之意,顿然消去。一阵轻微的疼痛,一行鲜血,缓缓由项预间,滴落在地上。他意识到一把锋利的兵刃,正架放他的项颈上,而且已划破了他颈上的肌肤。
    但他轻轻的咳了一声,施展传音入密的工夫,问道:“你是谁?……”,忽然心中一动,怕对方答话的声音,惊动了金老二,急急又接了一句道:“作施展传音人密的功夫和我交谈,别惊扰了病人。”
    身后果然传过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你可猜想得到我是难吗?”
    徐元平仔细分辨那声音,甚觉耳熟,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第三十回一掌败鬼王
    这时,徐元平已然累的筋疲力尽,纵然对方不用利刃架在他项颈之上,也是无伤敌之能,当下轻轻—叹,道:“你的声音我很熟悉,但我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不知我可否回头瞧瞧?”
    身后传来了一声轻笑,道:“你想死的明明白白,那也是人情之常,你就回头看看吧!”
    徐元平停下手指,正待回头看时,心中忽然一动,暗道:我如回头看到了他面貌,他势非杀我不可,不禁犹豫起来……
    相持大约一盏热茶工夫,徐元平尚未回首,那身后之人,已等得有些不耐起来,说道:
    “你怎么还不回过头来看我呢?”
    徐元平道:“如我不回头瞧你,可否廷长我三日死期?”
    那人似是听得甚觉奇怪,说道:“什么?延长你三日死期?”
    徐元平道:“你现在杀了我,我叔叔亦将伤发而死,岂不是一刀二命?宽限我三日时间,先让我把叔叔的伤势疗好,你再杀我也是一样。”
    那人沉吟了一阵,道:“这么办吧!我身上携带有一种药物,服用之后,三日后才能够发作,你把这毒药服下,我才能信你!”
    徐元平道:“好吧!你把那药物拿来!”
    身后伸过来一只洁白的玉手,掌中托着两粒红色丹丸。
    徐元平微微一皱眉头,暗道:此人肤色如玉,手指纤纤,看去不似男人,难道是个女孩子……
    心中忖思之间,缓缓伸手取过两粒红色丹丸,正待吞下,心中一动,问道:“你这毒物服下之后,不知我的功力,是否会受影响?”
    那人嗤的一笑,道:“三日后毒发必死,无药可救,但在三日之内,不会影响到你的功力。”
    徐元平道:“在下相信大驾之言。”张口把两粒红色的药丸吞服下去,接道:“你现在可以离开了,或是隐身在附近暗处监视着我。”
    那身后人沉吟了一阵,叹道:“你的言词,字字句句,都令人无法不信,果然是一位诚笃可信可托的君子。”
    但闻步履之声,逐渐远去,渐不可闻。
    徐元平服用下药丸之后,心中不禁泛生出黯然的感觉,想到父仇未报,母恨未雪,慧空大师遗托之事也未能办好,自己却要在三日之后告别人间,也许要死的不明不白,连逼自己服药而死的人,也难看上一眼。
    他叹息一声,目光投注到金老二的脸上,只见他双眉轻皱,脸上一片痛苦之色,但嘴角间却又微微带着笑意,分明他在忍受着极深的痛苦,但又深信自己能够重伤复愈,两种神情混合在一起,显出他内心中坚决的求生意志。
    徐元平振作精神,连吸两口长气,闭上双目,排除杂念,一意调息。
    他得天玄道长无意一脚,踢活了生死玄关,虽然任、督二脉未通,但真气已可旁通奇经八脉,直上十二重楼,适才替金老二疗伤之时,虽亦常运气调息,但心中一直百感回旋,杂念未除,此刻,杂念澄清,神意集中,顿觉真气畅行经脉,内力源源而生。
    原来他预知了三日后必死无救,报仇雪恨之事,都成了梦幻泡影,一心一意,只想救活金老二,反而有助他神意集中。
    风雨渐大,大滴如珠,徐元平真气流转不息,内力绵绵不绝,人已进入浑然忘我之境,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早些疗治好金老二的伤势,对风雨的侵袭,浑似不觉。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落雨已住,云散天晴,夕阳返照来一抹阳光,积水反映,霞光闪闪。
    忽然身后传过来一声叹息道:“天色又入夜了,你还不休息一下吗?”
    徐元平抬头望望天色,道:“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
    那声音轻柔地接道:“可不是么,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我送给你的食用之物,你一点也未食用,都给大雨冲走了!”
    徐元平目光一转,果见身侧放着两个瓷盘子,盘中一片莹洁,想那盘中食物,都已被大雨冲刷去了。
    目光回转,向后望去,刚刚看到一角黑衣,心头突然一震,赶忙又转了回来,暗道:好险啊!好险,我如回头望他一眼,他借故说我看到他的面貌,变卦不守三日信约,岂不是其咎在我吗?”
    那身后之人,等了一阵之后,忽然缓步而去。
    徐元平不敢回头张望,只能从那人的脚步声中,辨出他逐渐远去。
    这虽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但却要极大的忍耐之力,克制住好奇的冲动,只要他回头一看,立时可以辨出来人是谁,但他为了金老二的安全,必须强忍住心中的好奇和冲动。
    他仰天长长吸了一口气,又复运气调息,调息好精神,又开始用手推拿金老二的穴道。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工夫,忽然觉到那股绵绵不绝的内力,倏然中断,不禁心头一震,停下手来,暗道:这一日一夜的工夫,我一直觉着内力绵绵不绝,何以此刻突然中断不继?
    心念一动之间,忽然觉着饥肠辘辘,饥饿无比。
    他回头望了那两个大瓷盘子一眼,心中暗暗忖道:如果这两盘子中的食物,不被雨水冲走,我也不致受这饥饿之苦了。
    他发觉了后力不继的原因,是因饥饿所致时,才想到自己已经两日一夜,未进饮食了。
    一念动心,只觉那饥饿之苦,愈来愈重,如果不能及时进些食用之物,别说后力难继,无法再继续替金老二疗治伤势,单是这份痛苦,已是不易忍受了。
    他咽了两口馋涎,自言自语地叹道:“还有两日夜时光之多,难道我能撑过这一段时间么?”
    忽然由身后仰过来—个白色瓷盘,一个娇柔的声音,随着传了过来,道:“你腹中定然是很饥饿了,快把这半只鸡吃下去吧!”
    徐元平凝目望去,只见那磁盘中除了半只鸡,还有两个馒头,一股肉香,直扑鼻中,本待伸手取食,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叹道:“阁下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
    那人奇道:“你不饿吗?”
    徐元平道:“很饿,但我两只手不能离开我叔父身上穴道,无法取食。”
    那人似是极为愤怒,冷哼一声,将那瓷盘收了回去。
    徐元平咽下一口馋涎,咬紧牙关,闭上双目,勉强忍耐着饥饿之苦,继续运气调息,但觉腹中饥饿难挨,竟然难以提聚真气。
    过了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忽觉肉香浓郁,直冲内腑,睁眼看去,只见一只鸡腿,正放自己唇边,身后传来一个平和的声音,道:“好吧,那我就喂你吃下去。”
    徐元平腹中饥饿,也不再谦辞,张开口来,很快把鸡腿吃完。
    只听那身后之人,笑道:“你饿了很久吗?吃的像狼吞虎咽一般。”紧接又送过来夹着鸡肉的馒头。
    徐元平一口气吃了半只鸡和两个馒头,肚内饥火已消,嘴巴在衣袖上擦了两下,说道:
    “虽然两日之后,你要把我杀死,但今日一饭之恩,我仍然感激不尽。”
    那身后之人默然不语,沉吟了良久之后,突然幽幽一叹,起身而去。
    徐元平听他那移动的脚步之声落地甚重,似是有着很沉重的心事……
    他微一思索,立时屏弃杂念,运行真气,替金老二疗治伤势,不大工夫,已入浑然无我之境。
    当他再度停下休息时,忽然觉着头顶之上,多了一些什么,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茅草结成的顶盖,四面用竹子撑住,用以遮蔽烈日风雨。
    三日时光,转眼过去,他有了茅棚遮日蔽雨,又有人及时送上饮食,得以维持他的体力,才算把一件艰苦的疗伤工作完成。
    那送给他食物之人,对他似乎是愈来愈是关心了,单见那餐餐不同而可口的佳肴,已显示出对他的关怀。
    第四日早晨时分,徐元平已觉出金老二几处受伤的脉穴,完全通达,疗伤大功告成,心中甚为喜悦,低声说道:“叔叔你可以睁开眼睛瞧瞧了。”
    金老二自得徐元平启动生机之后,一直忍受着痛苦。但因徐元平绵缚不绝的内力,使他承受的痛苦大减,晕晕糊糊的过了三日夜的时光,有时神智全失熟睡不醒,醒来亦是晕淘淘的茫无所知,但他心中一直记着不能睁眼之事,始终闭目未睁,感觉之中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但他均弃绝外念,不理不想,直待听到徐元平呼叫之言,才缓缓睁开双目。
    徐元平满脸微笑之容,说道:“叔叔可暗中运气试验一下,看看受伤的脉穴,是否已经完全通了。”
    金老二依言运气相试,果然伤穴全通,忽然挺身而起,抓住徐元平一只手腕,热泪盈眶地说道:“孩子苦了你啦……”,他生平之中,极少有这样激动,只觉千言万语要说,但却不知从何说起,一时之间,反而默然无语!
    徐元平仰天长长吸一口气,勉强压制下心中的激动,说道:“平儿替叔叔疗伤,真气损耗甚大,必须要十日静养,想请叔叔替我配几剂药物,以便我静养时服用。”他想到今日已是相约三日死期,必须想个法子,让金老二离开此地,免得他看到这一幕惨剧。
    果然金老二为之一骇,霍然站起身来,说道:“你知道什么药物吗?我立刻就去配制。”
    徐元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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