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涛目光望着金牌,缓缓的屈膝跪下,小叫化紧随师父拜伏地上。这突然的变化,使全场中人个个呆在一侧,徐元平、查玉和丁氏姐妹,都不自觉的转头向何行舟手中金牌望去。
何行舟神态骄傲,冷笑一声,说道:“咱们金牌门下规矩,你们都还记得吗?”
宗涛轻轻叹息一声,道:“弟子等身受金牌师祖慈悲,收归门下,怎敢斯师灭祖,忘去门下戒规。”何行舟道:“你们能记得就好。”查玉突然插嘴,冷冷接道:“何兄说话做事,尚望三思而行,需知何兄手中金牌,只能约束你们金牌门下弟子,对别人却是毫无作用。”他怕何行舟心中记恨前事,仗手中金牌之威,传谕让宗涛师徒向自己下手,那可是大大的麻领之事。
何行舟仰脸哈哈大笑道:“我们金牌门中,最是重视金牌令份,如果金牌令谕一下,受金牌令谕遣派之人,必须要完成指派的工作……”
突闻飒然风动,丁玲一错身由查玉和徐元平两人之间间穿而过,一语不发,深臂出手,硬抢何行舟手中金牌。
原来她和查玉一样的心意,担心何行舟真的传下金牌令谕,要宗涛和那小叫化子向自己姐妹出手。宗涛武功,乃当今有数高手之一,眼下之人,只拍无一人能和他对抗,最好的办法,就是趁他本传金牌令谕之前,把他手中金牌夺下,纵然不能得手,也逼得他没有机会传下金牌令谕。
何行舟猝不及防,被丁玲探臂一摆,几乎被她抢去了手中金牌,总算他武功不弱,匆忙中骤把高举金牌的右手,向下一沉,
于是他应变迅快,手腕亦被丁玲指尖扫中,一阵剧疼,金牌几乎失手。
丁玲探臂一程,没有抢到金牌,第二把连续攻出,左掌一挥“手拨五弦”,右腿一招“魁星踢斗”,分攻“玄机”和“丹田”两大要穴。
何行舟冷哼一声,一吸真气,倏忽间向后退了三步,让开了丁玲手脚并袭一击。
查玉早已暗中运气,蓄势待发,一见何行舟被丁玲抢制光机的攻势,迫得后退到那草坪边缘,立时大喝一声,呼的一拳遥击过去。
这一举打的时机恰当之极,何行舟如再向后跃退,势必陷入对方机关埋伏之中,如若硬接查工一击,急促间无法提聚真气抗拒,不死亦得重伤,何况丁玲蓄势一侧,决不容他有缓气的机会。眼看何行舟就要伤在查玉家传武学“百步神拳”之下,忽听家涛怒哼一声,挥手打出一股掌风,把查玉击向何行舟的拳风撞偏一侧。查玉这一拳,用了九成以上真力,诚心要把何行舟伤在“百步种拳”之下,吃家涛斜里一掌,震偏拳风,不由自主身子向前一倾。
丁玲一见查玉拳势击空,陡然向前一欺,指戳掌劈,连攻三招。何行舟借宗涛震开直玉一拳的机会,人已缓过了气,臂挡掌封,把丁玲的三招快攻架开,一晃手中金牌,喝道:
“金牌门一十二代弟子宗涛,遵接金牌令谕……”
丁玲娇喝一声,呼的一招“旁花拂柳”疾扫过去。
何行舟左掌斜出一招“如封他闭”化开了丁玲掌势,接道:“快些出手,保护金牌,速歼……”
丁玲左手一招“画龙点睛”,右手一记“巧打金铃”,两把一齐攻出。
但闻神丐宗涛应道:“金牌门一十二代弟子宗涛,敬接金牌令谢。”话出口,人已同时飞跃而起,疾如飘风,一闪之间,已到了何行舟和丁玲之间,左掌轻轻一推,一股潜力劲道逼过去。
丁玲看他出手极轻,来势又缓,心中暗自忖道:“久闻神丐宗涛之名,却不知他武功究竟如何?不如硬接他一掌试试。”当下一提真气,双掌平推面出。
两股潜力一援,丁玲立时觉出不对,那潜力来势虽缓,但劲道却是极强,只感心头一震,赶忙向后跌退,总算她见机的早,对方又未有伤人之心,才算未被当场震伤。
何行舟冷笑一声道:“咱们金牌门,最重金牌令谕,执牌之人,受到欺辱,岂可马虎了事,我限你三招之内,把动手抢夺金牌之人,击毙拿下,以抵她擅夺金牌之罪。”
宗涛面现难色,回望了何行舟一眼,还未开口,何行舟一举金牌怒道:“三招之内,打不死擅夺金牌之人,以咱们金牌门戒规治罪。”几句话说的声色俱厉,神气十足,一代武林大侠的神丐宗涛,竟然俯首所命,轻声一叹,道:“金牌门十二代掌门弟子,敬遵金牌令份。”右手一扬,呼的一掌直对丁玲劈去。
这一掌可是运力而发,掌势出手,劲风呼啸,威势如巨浪排空一般,疾猛撞到。
徐元平心头一震,晃身挡在丁玲前面,说道:“老前辈手下留情。”右手一挥,硬把宗涛排山倒海的一拿接下。
宗涛这一掌势之强,全场中人无不暗暗惊心,丁凤更是惊得哎哟一声,闭上了眼睛。
只听徐元平朗声大笑,道:“老前辈果然是名不虚传,好雄浑的掌力。”
丁凤睁眼望去,只见徐元平安然无恙的站在原地,神来飞扬,若无其事,不禁轻轻一扯姐姐衣角,低声问道:“姐姐,他接了神丐宗涛那等威猛的一掌,怎么会没有一点事呢?”
丁玲轻轻的叹息一声,道:“我看他内家真力似非宗涛之敌,不过相差极是微小……”
何行舟心头大感惊骇,付道:此人年纪不大,功力却如此深厚,如果假以时日,成就更难限量,倒不如借家涛之力,把他除去,免去日后之患,强似杀了那个夺金牌丫头。当下一举手中金牌,喝道:“既有人出头相护夺取咱们金牌之人,那就把他击毙也是一样。”
宗涛虽有错爱徐元平之心,但却又不敢违背金牌令谕,轻轻叹息一声,缓缓举起右手,运足真力,中胸一掌推出。
徐元平接了宗涛一掌,虽觉内腑气血震动,但他乃冲动好胜之人,不愿对人示弱,强自运气,压制住内腑翻动气血,抱元守一,蓄势相待,一见完涛掌势推出,立时双手一齐推出,又硬接了一击。
神丐宗涛陡然一扬双眉,大声喝道:“再接老叫化子一掌试试,不是你死,便是老叫化子身受门规制裁。”右掌运足全力,一扬劈出。骄傲的徐元平,虽然震骇于对方的掌力威势,但他仍然不肯闪避,双掌平胸外推,竞又硬接一招。
神丐宗涛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老叫化虽然要身受门规制裁,但也输的心服口服。”缓缓转身,面对金牌一个长揖,说道:“金牌门一十二代掌门弟子宗涛,恭候执牌人传谕裁决。”
何行舟冷哼一声,收了金牌转身疾向来路奔去,神丐宗涛和那小叫化子,紧随身后,眨眼间走的无影无踪。
查玉和云梦双娇望着三人背影消失.才一齐向徐元平身侧围去。只见他面如死灰,双目圆睁,呆呆的站着,一语不发。
丁凤突感苦心一酸,正待伸手拉他,忽听身后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道:“不要动他。”三人同时一惊,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身着锦衣的中年大汉,满脸任肃,站在五步左右之处。此人来的无声无息,查玉和丁氏姐妹竟不知人家何时欺到,不禁呆了一呆。那锦衣中年大汉,缓步走到徐元平身侧,仔细的望了两眼,冷冷道:“他已受了极重的内伤,即使救治得法,也非三五日能够复元,看在他受伤的份上,今宵就网开一面,不出手截留你们,快些走吧!”
丁玲冷笑一声,举手轻轻在徐元平背心上拍了一掌,徐元平眼珠转了两转,长长吁一口气,喷出一口鲜血。
查玉右手疾出,轻轻一点徐元平“气海”穴,身子一帆把徐元平扛在肩上,道:“咱们走吧。”云梦二娇暗运功力,紧随身后相护。三人走了几步,突闻那锦衣中年大汉,在身后高声喝道:“站住。”
丁玲右手一深怀,暗在指甲藏了“迷魂粉”,缓缓回身,问道:“怎么,你后悔了吗?”
锦衣中年做一长腰,疾如电闪般,落在三人身侧,问道:“他可曾被毒峰蜇过?”
查玉微一沉思,道:“不错,不过区区一只毒蜂,就是蜇上了两下,又有何要紧,难道还能要了人命不成?”
锦衣中年冷笑道:“幸而是蛰了他,如若是你被毒蜂蜇中,哼哼,只拍毒性早已发作……”,伸手一操锦袍,取出一个羊脂玉瓶,拔开瓶塞,倒出了两粒黑色药丸,道:“这两粒丸丹,专解各种奇毒,你们本替他疗伤之前,先让他服下,再动手替他疗伤。”
丁风缓缓伸手,接过丸丹,说道:“如果这两粒丹丸不是解毒之药……”
锦衣中年怒道:“不相信你就别让他吃!”转身大步而去。
查玉恐怕丁风再接口,引起冲突,立时插口说道:“江湖之上素有不加害受伤之人的规矩,二姑娘不要多疑。”一面说话,一面又转身向前走去。丁玲轻轻一拉丁凤道:“收好丹儿走啦!”
那锦衣中年,果然极守信誉,三人走出两三丈远,已闻得竹哨传喜之声,那花树林中虽然站了不少疾服劲装人物,但却无人出手拦截。
三人匆匆出了碧萝山庄,一口气走出了两三里路,在一处僻静的山谷之中停下。
查玉放下了徐元平,施展推直过穴手法,活了徐元平被点穴道,扶他坐好。
徐元平叹道:“我被那老叫化子拿力震伤了内腑,而且我已感到伤势极重,只怕不是短时间能够养息复元……。”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查兄和贤姐妹都有要事待办,不必为兄弟分心了。”说着话,人却挣扎站起,举步欲去。
丁凤最是沉不住气,一见徐元平带着重伤,挣扎欲去,不禁芳心大急,一横身拦住去路,嗔道:“你伤势这等沉重,还要到哪里去?”
徐元平一瞪双目,冷然说:“我到哪里去,你还能管得着吗?闪开!”伸手向丁凤推去。
丁凤知他功力深厚,虽是随手一推,只怕也非同小可,不自觉运飞相拒。
哪知徐元平身受内伤之后,不能运集真气,一手推在丁凤左肩,只觉一股暗劲由丁凤县上反弹过来,全身一震,向后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连续喷出两口鲜血。
丁玲右手一挥,呼的一声,打了丁凤一个耳刮子,骂道:“死丫头,你怎么能够运气反撞。”侧身抢前两步,在徐元平身边蹲下。
丁凤波姐姐一耳光打的滚下来两行泪水,哭道:“我忘记他受了伤啦……”,大迈一步,偎到徐元平身旁,呜咽着接道:“我伤了你吗?”
徐元平双掌向后一撑,站起身子,随手抹去口边鲜血,笑道“这怎么能够怪你?”转身向前走去。
丁玲呆了一呆,道:“徐相公请留步片刻,听我说上几句话,好吗?”
查玉道:“徐兄伤势不轻,纵然要走,也要先行运气调息一再走。”
徐元平回头笑道:“调息大可不必,兄弟自信还能支持得住不知两位还有什么话说?”
丁玲幽幽一叹,道:“你为相救于我,才被那老叫化子打伤,就这样走了,叫我心中如何能安?”
徐元平淡淡一笑,道:“这个请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在下是性如此,如果我死不了,咱们还有相见之日,几位何苦为我延误事呢?”
查玉叹道:“相识满天下,知心有几人。兄弟和徐兄一见如故不管徐兄对兄弟看法如柯,兄弟却是极倾心徐兄的丰仪,因而赤心相交,眼下徐兄身受内伤,竞要拂袖而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