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尧道:“壁间被洪水浸湿的痕迹,尚未全干,使兄弟想到这洪水消去不久,定然有人先咱们进入古墓,无意触动控制才势的机关,使洪水泛滥甬道,再看水痕相距顶端不过尺许高低,又想到来人必被淹死冲走无疑。试问在这等狭小的甬道之内,匹无着力之处,纵然水性极好之八,也难长久适应,闷也要被活活闷死。”
金老二道:“这么说来,进入这古墓之人已然死去,是毫无疑问的了?”
杨文尧微微一怔,沉吟半晌,道:“除非他们在洪水没顶之前,找到了控制水势的机关……”
金老二极注意有人进入古墓之事,又追问了一句,道:“杨兄看他们是否可能及时找到控制水势的机纽,而保全性命?”
杨文尧凝阵思索了一阵,道:“这是件希望极小的事,我想他们被洪水淹死冲走的成份很大。”
金老二笑道:“但愿扬见的推想不错。”
杨文尧微微一笑,缓步向前走去,目光流动,不停打量四周形势。转过了两个弯后,眼前突然一亮,一片宝光耀目,狭窄的甬道,至此也突然开朗,成了一座两间房子大小的石室。
这是徐元平到过的石室,室中陈列着很多珠宝古玩,件件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金老二目光掠着珠宝扫过,点点头道:“现在看这石宝珠宝,也许传言并非虚伪。”
杨文尧瞧了珠宝一眼,淡淡一笑,似是毫不为眼下罕见的珍品所动,心中却在暗道:
“这室中的宝珠,最小的都比我收藏的巨珠要大,如果古墓所藏确如传言,纵然此刻真的死在古墓之中,那也是毫无遗憾。”两人虽都为室中珠宝古玩所动,但为了要保持身份,谁也不好意思伸手去拿,只好装出一副视若无睹之态。彼此各想心事,沉默无言,过了半晌,金老二突然说道一杨兄,孤独老人留示,不准人进这石门口内,想来这石门之后,定然有什么机关……”
杨文尧道:“这个兄弟已在用心查看了。”目光转动,不停在四壁查看。但见四壁一片洁白;找不出一点可疑之处。
金老二道:“杨兄请取出戮情剑匣看看,也许剑区上刻绘有开启这石门之法。”说话之间,人已走了过去,双手潜运其力,猛然一推。只觉如撼山岳,石门丝毫未动,自己却因用力过猛,反被震的向后退了一步。回头望去,只见杨文尧已取出戮情剑匣,正在凝目检视。
金老二也不惊挠于他,悄然退到一恻,静立相待。忽听扬文尧轻轻啊了一声,缓步走近石门,伸手在门边量来量去,约莫一盏热菜工夫,收了创匣,伸出右手食中二指,在贵客止步的止字下面一横,用力一划,一阵隆隆巨响过后,石门自动大开。
金老二忽的纵身一跃,抢先到石门之但他却停在门口不肯进去,回过头对神算子杨文尧道:“杨兄请!”
进了石门,景物突然一变,一连六七间房子,大厅当中,端放着一座五尺高低的大鼎,四周一片漆黑之色。
突闻一阵隆隆之声,统耳不绝,那大开的石门,突然自行关上。仅有的一线光辉,随之消失,大厅中一片漆黑,伸手难见五指。两人虽是一身武功之人,但在这等不见一点光线,阴气森森的古墓中,也不禁生出惊怖之感。
经过了一刻沉默。金老二首先忍不住说道:“杨兄,看看那戮情剑匣上,可有这暗室的记载吗?”
只听杨文尧呵呵大笑之声由大厅一角传来,道:“金兄快请到兄弟这边来,这暗室中,恐怕即将有机关发动了。”敢请他已悄无声息溜到大厅一角。
金老二心中暗骂一声可恶,凝神戒备,缓步向大厅一角走去。忽见火光一闪?幽暗的大厅中,突然亮起了一道火焰。
火光照着杨文尧脸上浮现着微微的笑容,但那笑容看在金老二眼中,不但毫无和蔼可亲之感,反而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这一瞬间,金老二突然觉得杨文尧是一位阴沉得可怕的人物,心底不自觉泛起一股寒意。
神算子盘膝坐在大厅一角,高举着手中火折子,笑道:“金兄身上可带有火折子吗?”
金老二道:“这个,“兄弟没有准备……”
话还未说完,突闻一阵轧轧之声,起自那巨鼎之中。
杨文尧急道:“金兄快快走过来……”
一向凶悍阴险的金老二,此刻竟然十分听话,纵身一跃,飞落在杨文尧身边。杨文尧右腕一抖,手中火折子脱手飞出,粘在那巨鼎之上。
要知他这火折子是用棉花浸以松油特制而成,不但火光强烈,而且可以粘在物体之上燃烧。
杨文尧投出手中火折子后,紧随着站起身子,暗中一提真气,忽的纵身跃起,直向巨鼎处飞去。
金老二冷哼一声,紧随杨文尧身后飞起,追踪跃去。
此时但闻嗅嗅几声弦响,巨鼎中忽然飞出一片管箭,分向四面八方射去。杨文尧双掌立时一齐下劈。一股强劲的掌风到处,管箭便纷纷下落。
鼎中管箭来的突然,但所幸时间不久,一排箭雨过后,倏然而止。金老二武功虽高,但他部分视线被杨文尧前面身子挡住,致被两支管箭划破衣抉,心中甚是恼怒,待两人脚落实地,忽然一步欺到杨文尧身后,力蓄掌心,怨声问道:“杨兄把兄弟把了过来,自己却突然跌身而起,避开管箭,是何用心?”
杨文尧头也不回他冷冷说道:“如非兄弟招呼金兄一声,只怕金兄早已死在沙毒管箭之下……”
金老二暗道:“江湖上盛传三堡人物之中,杨文尧为人最是和蔼可亲,不失书生本色,哪知却是一位心地最为阴险之人,此番如能出得古墓,我定要昭告绿林同道,揭穿他伪装面昏……”
心念正转动间,耳际间又响起杨文尧冷冷的声音,道:“不管金兄如何想法,但此刻作如和兄弟闹翻,绝难出这古墓……”。
金老二怒道:“我金老二岂是受人钳制之人,哼哼,杨兄未免太小瞧于我了。”
杨文尧回头一笑道:“金兄如若不信的话,咱们就不妨试试。”
金老二掌势突然向前一送,紧贴在杨文尧背心之上,道:“兄弟只要一吐蓄蕴掌心的内力,立时将使杨兄心胸寸断……”。
杨文尧面不改色,淡淡一笑接道:“别说金兄这一掌未必真能置我于死地,纵然一击成功,把兄弟震毙掌下,但金兄却要活活被困死在这古墓中了。”
金老二心头一凛,缓缓收回掌势,道:“兄弟虽久闻杨兄之名,但今日才算真正认识你了。”
杨文尧笑道:“好说,好说……”忽闻巨鼎之中,又是轧轧急响,巨鼎也自动转旋起来。
金老二急急横跨一步,全身隐在杨文尧的身后。
神算子目光注定旋转巨鼎,高声说道:“金兄快请退回壁角……”,忽然一上步,身子飘空而起,人已上到巨鼎之上。
金老二被杨文尧高呼之声,分去不少心神,就那微一分神,杨文尧自己施展绝佳轻功,腿不屈膝,肩不晃动,只一抬腿,跃上巨鼎。杨文尧去势奇快,快得金老二蓄蕴在掌心的内力,这时也来不及推击出手。金老二心知自己掌势如若不触在对方要穴部位,以对方功力之深,纵然被击中一掌,也难伤得了他,刹那间心回念转,主意突变,依言向后跃退,高声说道:“杨兄请小心点……”,话出口,人已跃退到大厅壁角之处。
杨文尧笑道:“金兄放心。”探手向巨鼎下面按去。
但闻嚓的一声轻响,旋转的巨鼎,倏然而止。
金老二虽跃退壁角,但两道眼光却注意那巨鼎和杨文尧的举动,一见那巨鼎静止不动,立时又急跃过来。
杨文尧道:“金兄还是暂退到壁角,只怕这巨鼎之中,还有暗器射出……”,话还未完,巨鼎之中,突然喷出泉水,一股腥臭之气,触鼻欲呕。
金老二身子一仰,背脊贴地,避过喷来毒泉,紧接着两个急翻,迅捷无比的翻回到大厅壁角。
这一股喷出的毒水,似是毒气很重,腥臭之气浓烈无比,片刻之间,弥漫全室。幸好毒水不多,不到半盏热茶工夫,便自动停止。
但那腥臭气味却是越来越浓,两人虽都有一身精深内功,也难抵受得住,只觉头脑逐渐胀大,五脏六腑皆欲从胸腹翻出。
杨文尧探手人怀摸出两粒丹丸,自己先行含入口中一粒,才高声说道:“金兄接着。”
抖腕向壁角投掷过去。
金老二伸手接着药丸,却不敢立刻投入口中,目光盯在杨文尧脸上,一语不发。
杨文尧微微一笑,说道:“金兄请放心把兄弟的药丸含入口中,如这药丸纵是毒药,兄弟也先金兄而死。”
金老二道:“兄弟绝无此意,杨兄不要多心。”举手把药丸投入口中。
但觉满口清香,受时把扑鼻欲呕的臭腥之气压了下去。
杨文尧探手又在巨鼎之中摸了一阵,笑道:“金兄请过来吧,鼎中机关已为兄弟扣住。”
金老二依言缓步走了过去,但在相高巨鼎七八步处,停下脚步。
杨文尧纵身跃下巨鼎,笑道:“如果兄弟判断不错,不到一盏热茶工夫,这巨鼎即将自动移开。”
这当儿,金老二已觉到自己性命完全操在杨文尧的手中,他随时随地就可把自己置于死地,当下答道:“杨兄之言。自不会错。”
杨文尧听他口气,已知他屈服在自己冷漠的摆弄之下,心中暗自好笑,目中却放示亲近地说道:“此刻咱们已进入步步凶危之境,如果不能同舟共济,只有双双葬身在这古墓之中的了。”
金老二低声下气说道:“在这等机关重重的地方,兄弟全要仅凭杨兄大力了。”
杨文尧暗自忖道:当今武林之中,盛传金老二交游最广,一宫、二谷、三大堡中都有交往,看来传言不虚,此人能屈能伸,确是极难对付的角色,这次如不把他结果在古墓之中,终是一大祸患。心念一转,杀机暗生,口中却微笑答道:“金兄说的也是,不管何等聪明之人,也难精通世间各种学问。武功一道兄弟自知不如金兄,但土木机关之学,耗去了兄弟大半生精力,这自是比金兄稍有心得,眼下处境是生死同命,自应各尽所长以求安度险关。”
金老二道:“杨兄之言,字字金玉,兄弟自听吩咐。”
杨文尧笑道:“金兄这般说法,兄弟就不敢……”话未说完,忽闻一阵轻轻的轧轧之声。那巨鼎突然自动升了起来,直到四五尺高,才停下不动。
金老二凝目望去,只见巨鼎之下,是一个两尺见方的深洞。杨文尧叹息一声道:“建筑这古墓之人,果然较兄弟高上一筹,此鼎要是由兄弟设计,定然是向旁例移开,想不到会向上升起。金兄请紧随兄弟身后。”大步直向鼎下走去。
杨文尧走近巨鼎下洞口之处,略一探望,立时纵身而入。
金老二使杨文尧脚落实地后,高声叫道:“杨兄,兄弟是否可以下去呢?”金老二谦恭之情,流露言词之中。
杨文尧暗自忖道:任你千恭百顺,也要作陈尸这古墓之中。口中却笑答道:“金兄再要这等谦虚,兄弟如何敢当,快请下来。”
金老二一跃而下,借着杨文尧手中火光看去,只见效尺之外,矗立着一扇黑门。
杨文尧道:”金兄请把那门上铁环向右连转一十二次,这紧闭之门,就可以大开了。”
金老二路一犹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