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大汉身法并不十分灵活,但两人的联手攻势,却是紧密异常,双方攻拒间,配合得天衣无缝,而且力大势猛。那矮子被圈入一片刀光中,脱身无望。
林寒青估计形势,不出十合,那矮子定要伤在两个大汉手中,心中暗暗忖道:“这两个大汉神情有些不对,听那矮子呼叫声,分明和这两人是极熟悉之人,我既然遇上此事,岂能不管?”
心念一转,陡然欺身而进,挥手一掌,向那大汉手上长刀拂去。
随手一股潜力,逼住那大汉的刀势,正待伸手去夺下他手中兵刃,却不料斜里一刀,直斩过来,劈向手腕。
原来这两个大汉,合搏之术十分紧密,彼此间互有救应,林寒青出手逼住了一个大汉的刀势,另一个大双手中的兵刃,却极为自然的侧拢来救。
林寒青一沉腕,避开刀势,飞起一脚踢了过去。
那大汉一侧让开,挥刀斩来。
林寒青出手几招,虽未夺得两人兵刃,但却把两人结合紧密的刀光冲破,那矮子却借势收了软鞭,退出圈子。
矮子一退出,两个大汉手中的奇形长刀,立时全力攻向林寒青,这两人刀法不弱,尤以联手合搏之术,更见佳妙,林寒青出手时不愿施展毒手伤人,竟然被两人抢尽先机,一间时刀光如雪,幻起一片刀网,把林寒青圈在刀光中。
那矮子脱困后倒提软鞭,站在两三尺外,运气调息,看着三人搏斗,竟然不肯出手相助。
两个大汉,一轮急攻过后,林寒青突然展开反击,一连三招急攻,扳回劣势,抢了先机。
他已领教这两个大汉的高强刀法,那里还敢大意?指点掌劈,绝招频出。
那两大汉久载身疲,如何还能挡得林寒青凌厉的迫攻?片刻工夫,两人尽为林寒青点中穴道,倒摔在地上。
林寒青点倒两人后,回头望了那矮子一眼,只听一阵急急的喘息声,传了过来,那矮子似是疲累仍未恢复。
林寒青冷哼一声,道:“阁下不用装了。”
那矮子脸一红,道:“兄弟有何见教?”
原来那矮子早调息复元,但他老好巨滑,却不肯出手相助,眼见林寒青点倒了两个大汉,回目望来,生恐林寒青出言相责,故作喘息,希望蒙混过去,让林寒青误认他体能未复,无法出手相助。
林寒青目光何等锐利,早已看出他体能恢复,心中暗骂矮子狡诈,忖道:“早知你是此等之人,那就不用出手救你了。”
他究是年轻之人,心机不够深沉,忍不住出言点破。
那矮子虽然奸滑,但彼此亲不相识,别人出手相助,解了生死之难,听人叫破,不禁脸上一红,但他究是老走江湖之人,赶忙搬转话题。
林寒青冷冷说道:“这两人可是你的朋友么?”
矮子陪笑道:“兄弟叫地鼠仇速,这两位乃黔北七煞中的老六老七,和兄弟相交甚久了。”
林寒青暗道:“不如徐州发生了何等重大之事,竟有这多武林人物赶来此地?”口中却冷冷的还问道:“既是多年好友,何以会这般拼起命来?”
仇速自被林寒青叫破伪装调息之后,不敢再谎言相欺,当下接道:“他们两位中了邪术,受那妖女之命,竟然不认多年故友,苦苦追杀于我。”
林寒青道:“只怕是中了迷药,世上那有邪术一事?”
仇速摇头说道:“在下亲眼看到,两位和那妖女目光触望一阵,立时神志昏乱,对我出手,岂不是中了邪术么?”
林寒青心中一动,道:“那妖女现在何处?”
仇速道:“就在那烈妇冢旁一座石室之中。”
林寒青暗道:这一定是说那白衣女了,想到她犀利的言词,句句震动人的心弦!确是有着未卜先知之能,不由得心中信了几成,口中却应道:“有这等事?”
仇速已看出林寒青武功虽高,却不是久走江湖之人,当下吹了起来,道:“兄弟看那妖女施用之术,颇似摄魂大法,此术源起于西藏密宗,传入中原,但会者却是不多,如是此术,兄弟就有被解它的办法了。”
林寒青亦听恩师说过,武林有一种摄魂大法,一则此术会为人不多,江湖上极少遇见,会此奇功之人,恩师只不过约略提过,并未深论,听那仇速说的头头是道,忍不住问道:“那要如何破法?”
仇速忖道:“两人穴道被点之后,不知神智是否已复?”口中却应道:“此术迹近诡奇,学它不得。”
林寒青看他卖关子,心中好奇更炽,忍不住说道:“在下只不过随便问问罢了。”
仇速目光一掠两个在地上的大汉,道:“你把他们两位穴道解开,看他们是否神智已复?”
原来仇速眼看林寒青点穴独成一路手法,害怕拍不活两人穴道,放满出言相激,要他自己出手。
林寒青双掌连挥,解开了两个大汉被点的穴道。
仇速生恐林寒青再行追问,赶忙搬转话题,道:“郎兄,常兄,两位可好些了?”
两个大汉睁开四目,四外打量了一阵,拱手对仇速道:“仇兄,那位姑娘呢?”
仇速冷笑一声,道:“贵兄弟双刀联手,逼的兄弟险象环生,兄弟能够未伤在两位刀下,那已是万分侥幸的了。”
这两个大汉。似是对刚才的事,毫无记袁,相互望了一眼,左边一人说道:“有这等事么?在下实在是不知,仇兄这一提起,倒使兄弟想起了拔刀出手的事来……”两人都凝目而思,似是极力在回忆一件事情。
林寒青春两人神情,心中再无怀疑,暗道:看来这矮子不似说的谎言,世上既有此术,学会了破解之法,日后万一遇上,也可用以自卫,当下追问道:“喂!你说那摄魂大法,如何一个破解之法?”
仇速眼看两人神智恢复,胆气大壮,随口说道:“这个么?岂可随便传人?”
林寒青脸色一变,正待发作,忽然心念一转,暗道:“别人的密技,岂可强人说出。”当下不再追问,放腿而去。
他担心韩士公为自己失踪之事发急,一路急奔,赶回了群英楼。
韩士公正急的像热锅蚂蚁,一见林寒青转了回来,才长吁一口气,道:“兄弟,你可把老哥子我急死啦!你到那里去了?”
林寒青淡淡一笑,道:“兄弟通上了一场麻烦,耽误了不少时间,韩兄可见过那铁旗金环秦飞虎了么?”
他不愿说出相救那白衣女的事情,但又不善谎言,只有轻轻带过。
韩士公神情庄严的点点头,道:“见过了。”
林寒青急急道:“可打听出来我那于兄弟的下落么?”
韩士公道:“线索倒是有一点,只是不够详尽,秦总缥头已派人追去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兄弟,眼下徐州群雄毕集,各大门派都有高手到此,据那秦总嫖头相告,五毒宫、玄皇教,都已有人赶来,连那轻易不入江湖的参仙庞天化,也已亲身赶来,估算行程,今晚可到,此刻的徐州城,真可算龙盘虎踞,杀机弥漫,这群英楼更是各路豪雄们,斗智斗力的前哨,混乱异常,承那秦总嫖头相邀,要咱迁入神武镖局去暂住几日。”
林寒青道:“兄弟和那秦总镖头不相识,迁入神武镖局,岂不冒昧一些么?”
韩士公道:“那秦飞虎和我相交多年,为人十分豪爽,何况查寻你师弟下落,还得仗凭其人之力,先行认识,办事也方便一些。”
林寒青暗暗想道:这话倒是不错。当下说道:“韩兄既然觉着可行,兄弟敢不从命。”
韩士公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动身。”
两人出了跨院,但见人如穿梭,个个都是武林中人,大都似是刚刚赶到,马嘶人语,杂乱异常。
林寒青紧随在韩士公的身后而行,将出店门的当地,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他这些日子中,江湖经验大增,心有警觉,回头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儒衫,头戴方巾,手执折扇的人,一摇三摆的向前走去。
伸手一摸,那参商剑仍然放在怀中,全身既无不适之感,亦未丢什么重要之物,也就不放在心上。
神武镖局,矗立徐州西大街上,重门广院,比起那群英楼,尤有过之。
韩士公进得大门,铁旗金环秦飞虎已得通报,亲自迎了出来。
此人久走江湖,礼数周到,不容韩土公引见,已抱拳说道:“这位想是林兄了?”
林寒青急急还了一礼,道:“在下林寒青。”仔细看去,只见那秦飞虎,身躯高大,紫面浓眉,生像十分魁梧,双目中神光湛湛,威猛中不失情干。
韩士公道:“到此打扰秦兄……”
秦飞虎接道:“什么话,韩兄还要和兄弟见外不成,后厅中已摆好酒菜,兄弟已候驾甚久了!”侧身相让,韩士公也不再客气,当先大步而行。
敞开的后厅中,果然已摆好酒菜,一高一矮两个劲装汉子,早已在厅中相候。
秦飞虎指着两人道:“这两位是兄弟局子里最得力的助手,铁刀童山,铁腿陈进。”
韩士公一抱拳道:“久仰,两位师父大名。”
童山、陈进急急还礼,道:“咱们久闻瘦猴王大名,今日有幸一会。”
秦飞虎道:“几位不用客套,咱们先入席再谈。”牵着韩士公、林寒青,让人上座,秦飞虎自坐主位,童山、陈进打横直陪。
韩士公端起酒杯,道:“兄弟惜花献佛,先敬诸位一杯。”
林寒青暗道:“这些人豪放善饮,我不能扫了人家酒兴。”举杯就唇,还未喝下,忽见快刀童山眉头一皱,脸色大变,手中酒杯,当的一声,跌落在地上。
秦飞虎道:“童师父可是身体不适么?”
童山定了定神,道:“这位林兄?”伸手指着林寒青左腕,却是接不下去。
秦飞虎顺着他手指望去,惊震尤过重山,手中酒杯,竟也跌落在地上。
林寒青暗暗奇怪,忖道:“这两人不知是什么毛病?”抬起在腕一看,只见左面袖口上,插了一朵小小的白梅花,当下伸手拔了出来。
秦飞虎赖然坐了下去,脸色铁青,一语不发。
林寒青手托白梅花,心中念头电转,暗道:“他们这等惊愕,定然为了这朵白梅花了。”
只见那白梅花,雕工精致,托在掌中,十分轻巧,不知用何物打成。
韩士公经验虽然广博,但也是看不出这白梅花的来历,望了林寒青一眼,道:“兄弟,这朵白梅花,从那里来的?”
林寒青摇摇头道:“不知道!”忽然想起离开那群英楼时,被人撞了一下,接道:“咱们离开那群英楼时,兄弟在店门口被人撞了一下,也许就在那时候,被人在袖口上插下这一朵梅花。”
韩士公拱手对秦飞虎道:“秦兄,这白梅花是何用意?”
秦飞虎叹道:“韩兄当真不知道么?”
韩士公被绿绫在那桃花居中,囚禁了数年之久,对江湖上新近之事,目无所闻,当下说道:“兄弟自是不知,难道还要故问不成?”
秦飞虎突然抓过酒壶,仰起脸来,一口气,把一壶陈年的佳酿,喝个点滴不存,才长长叹息一声,道:“这白梅花,雕工精巧,雅致异常,但却是死亡的标识,这白梅花出现的地方,决不留一个活口……”
林寒青剑眉耸扬,道:“有这等事?”
秦飞虎惜那壶老酒,壮了不少胆子,道:“兄弟目睹这两件惨事,都是和这朵白梅花有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