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便有发动的那一刻,守株待兔这种事情,苌狸很喜欢干。
桑哥儿事情非非没告诉温乐阳,她怕温乐阳太实在演不好……
眉花眼笑,明媚的让人几乎不直视,无比欢喜的一伸手揽住了非非的肩膀,另一只手抓过温乐阳:“娶了她!”
非非吓了一跳,咯咯笑使劲摇头:“他有老婆!嫁他违反纪律!”
还不甘心。又望向了锥子:“你呢?”
锥子伸手揉了揉眉心。表情有点为。反问苌狸:“要是菜坛子娶了别人做老婆……”
话音未落苌狸一轩秀眉。脸色然铁青。好像拓斜已经娶了别人似地:“他娶一个我杀一双!”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连他一起杀了!”
锥子失声笑道:“麻烦地就在这里。菜坛子娶老婆你生气。可他要结婚我却挺开心……”说着还叹了口气乎自己也挺苦恼。
眨了眨眼睛。一副过来人地明晰:“那不成了还是没把他当男人。”
锥子愁眉苦脸地点头:“就是呢……”
聚在她俩身后的五福高手脸色一个比一个古怪,仗还没打完,两个女妖煞有介事讨论的这都是什么……温乐阳更窘了个大红脸,跑一边跟衣衫不整的大小兔妖打招呼去了。
嘭的一声闷响,铁锈先生再度被金猴子一脚踢飞胸口足足塌陷了一大片,躺在地上不住的喘息着,再也没有力气动手了。
抱日老头子颓然住手,老脸上的红润已经变成了惨白,就算一直躲在后面的温树林现在也能看明白了,五哥怪物中三个重伤,一个失魂;而锥子、苌狸、金猴子和温乐阳个个完好无损,胜负已分!
和所有散修想得都不一样,一场绝顶妖仙与剑仙之间的恶战,并没有打上积年累月甚至比街头莽汉打架还要更快,刚刚开始没多久就已经尘埃落定,通天神通荡起的满山华彩还没有完全散去个绝顶剑仙就四个身受重创,一败涂地。
抱日老头的目光一一扫过笑吟吟的苌狸、楚楚可怜的锥子、憨态可掬的金猴子后停留在满脸通红的温乐阳身上,突然觉得心口一阵气血翻涌恨得老头子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眼前三个绝顶妖仙联手之下,自己这五个人都难有胜算,却偏偏弄出个温乐阳在开始搅和半天。
刚刚还哭爹喊娘四散奔逃的散修们现在也还阳了,全都站住脚步,收敛心神蕴足耳力,等着偷听修真道上几千年来最大的秘辛,不过锥子等人很快就让他们失望了,苌狸对稽非和水镜招了招手吩咐道:“你们接着开会!”随即温乐阳一行人带着五个怪物,走到山顶上的一块巨石之后,遮挡住了散修们的视线。
至于重伤倒地无法稍动的铁锈、数斗和桑哥儿,被锥子凌空一牵一引,就扔到了巨石背后。
几个怪物的门人弟子们,脸上却并没有首领受伤而显得太愤怒或者不甘,依旧乱哄哄的站在一起,似乎根本没有自己的意识,只有宗主下令,他们才会动手,除此之外就是站着,笔直而僵硬。即便宗主被抓走了,他们也无动于衷。
温苗两家的人,大小兔妖、刘正等人当然跟着苌狸。
到了巨石之后,金猴子背着双手对温乐阳等人说:“这些人的功法,我都认识!他们的祖上全都是孔弩儿的手下!”跟着,又望向了苌狸:“你也和孔弩儿又仇?”
撇了撇嘴巴还没来得及回答,金猴子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力气,转首望向几个早已放弃抵抗的怪物,声音阴狠而怨毒:“孔弩儿究竟在哪里!老天保佑,最好让他还活着!”
几个怪物的脸上都显出了一丝迷惘的神色,显然没听说过‘孔弩儿’这个名字,锥子轻轻拍了拍猴子的肩膀:“稍安勿躁,事情…恐怕也不算复杂。”
猴子翻了翻圆溜溜的眼睛,嘿嘿冷笑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悄悄的问非非:“你看问哪个最容易?”
非非胸有成绣的一笑:“抱日,这个老头子外强中干,最好问!”狸大的媳妇可惜你娶不到之意。
温乐阳哭笑不得,回望苌狸师祖的目光则饱蕴:别逗了,这样的媳妇娶不得之意……
抱日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重重吸了几口气勉强压下心头的不甘,望着狸:“你…才是猫妖狸?”
很不开心的点点头,仿佛自己这么大的名气,老头子居然都不认识自己。
抱日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你们…竟是谁杀了我的门人弟子?”
的眉宇间也有些惑,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猛地从一旁响起,被苌狸斩掉一手一臂的土皇帝桑哥儿像一条被揪断了尾巴的泥鳅,正在地上拼命的蜷缩、打滚,伤口渗出的血水和着泥土裹满了全身上的表情抽搐成一团,几乎都让人分不清鼻子嘴巴!
外面久久寂静的散修看不到巨石之后的情形不敢用灵识窥探,此刻听到桑哥儿的嚎叫,再也忍不住,不约而同嗡的一声,又开始议论起来个个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都以为苌狸动刑了。
稽非和水镜没跟到巨石后,依旧留在众修士跟前,表情不骄不躁,脸上一副熏熏然的得意,似乎已经懒得和散修们说
…
巨石背后抱日老脸一黑,眼神中掩饰不住的惊恐,骇然望向苌狸等人,而热仙姑则厉声咆哮着,奋起身形向着土皇帝扑过来。
怒喝了一声:“作死吗!”晃动身形自半空中拦住了热仙姑而锥子却满目惊讶,望向温乐阳低声问:“刚才你…用毒了?”
桑哥的断腕上,一层黑白纠结、让人窒闷作呕的灰色正一寸一寸的沿着他的胳膊向下蔓延过之处,无论肌肤、血肉还是骨骼好像盛开的鲜花似的层层剥离,随即化成一滩脓水即便在饱满的阳光下也泛不起一丝光芒。
温乐阳愣了愣,才恍然点头,刚才桑哥从土中抓住了他的脚腕,生死一线之极温乐阳本能的逼出生死毒,那时桑哥便已中毒了。
吸敛了水行的死毒,可以逼出体外,吸敛了木行的生死毒,落地生根生生不息!苌狸的妖刃在斩断土皇帝手腕的刹那,桑哥儿手掌上的剧毒便透过妖刃,尽数传到了断腕。
不过一霎间发生的事情,甚本没通过温乐阳的心神心智,完全是他猝然遇袭后的本能反应。就连温乐阳自己,也是现在看到桑哥儿中毒才明白怎么回事。
以土皇的修为,即便不小心沾染奇毒,也能通过浑厚的真元化解,但是随后又断一臂,连番重创之下真元乱成了一团,再也抗不住生死毒,此刻已然毒发。
桑哥儿抵受不住剧毒的侵袭,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让人毛骨悚然,温乐阳摇摇头,他的生死毒算得上是天下第一奇毒,根本就无从化解。
锥子做了个无所谓的,土皇帝出言不逊侮辱天书等人,锥子本来就没想过要他活下去,但是片刻后,她的脸上陡然显出了一股裹杂着震惊和惑的神情,继而如有所思,最终变成了恍然大悟。
温乐阳看锥子表情有异,还以为她才鏖战时受了伤,低声问:“怎么了?”
锥子看见温乐阳关心自己,一子变成又惊又喜的小女孩模样,先是用力的摇摇头,随后转向了犹自挣扎惨号的土皇帝桑哥儿,毫无来由的说了句:“剧毒无解,你还是现形吧!”
话音刚落,桑哥儿的惨叫突然变成了一声桀桀怪笑,随即身体猛的一挺,一缕幽绿色的气息,从他的耳朵里缓缓缭绕而出,渐渐凝聚最终在阳光下凝成了一条湛清碧绿的影子。
桑哥的身体就此再也不动,任凭生死毒侵蚀,转眼化作浓浓的浑浊尸液。
还在拼命想要冲过苌狸去就土皇帝的热仙姑惊叫了一声,踉踉跄跄的摔回到地面,伸手指着绿色影子:“你…你是什么东西!”
绿色的元魂,赫然是一条九头怪蛇,只不过柳相真身的九颗头颅都是一样的大小,而这条元魂怪蛇是一头独大,另外八颗脑袋只有葡萄珠大小,歪歪斜斜的挂在颈子上,既诡异又丑陋。
任谁都没想到,土皇帝桑哥的元神竟然是妖蛇,全部大吃了一惊,忙不迭的向着周围散开,温乐阳情不自禁的拉住锥子:“这是什么东西?”
锥子的脸上既没有平时的郁郁,也没有发怒时的寒俊,淡淡的说:“柳相的九头孽魂之一!”
温乐阳心里咯噔一下子,又一只孽魂逃出来了?那就是说,黑白岛上又一枚天锥被折断了!
柳相九头而十魂,九颗头颅中各有一只孽魂,同时身体中还有一个统领全局的真魂,孽魂的元力远远不如真魂强大,真魂能擒获天音真人那样的法体孽魂却差得远,被裹环囚禁在身体里的那只水行孽魂,当年也只是找到了一个当时还名不见经传、修为稀松的三味老道。
现在有苌狸、锥子等人的监视只孽魂想要再找人附体自然没那么容易。
孽魂没能力附体,就对付不了一众修士是反过来也一样,无论狸锥子,还是抱日热仙姑他们,也奈何不了孽魂,天下除了黑白岛玄门正宗的道法之外只有靡续当年想出的办法能对付孽魂了,可就算靡续复生,又上哪再去找来一个旱魃五哥。
绿色孽魂知道在场众人没法子对付它,也并不急着逃走,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锥子:“我带着隔绝魂力的宝贝,你也能认出我来?”
蛇脸上作出了人的表情温乐阳觉得胸口窒闷。
锥子笑得挺开心:“本来没发现,不过你身染剧毒开始挣扎的时候,法宝就掩不住你的味道了。”锥子在黑白岛镇压柳相不知几千还是几万年,它们的气息再熟悉不过,说着锥子顿了一下:“你是哪一行的蛇魂?又怎么可能附在桑哥的身体中?”
土皇帝修为精湛神饱满,就算是真魂想要控制他,没个千百年也休想彻底成功毋论这头孽魂了。
这头孽魂的声音粗狂豪迈,闭上眼睛听还以为说话的是一个虬须大汉:“木行!”说着放声大笑了起来:“那根木行天锥突然自己枯萎了,开始我还有些纳闷过后来明白了,老子命的很啊!”
木行孽魂根本不看其他修士,自顾自的向下说:“木行天锥,是以句芒灵种的仙根凝萃至木精华而成,木行主生,灵种仙根无时无刻不再吸敛天地灵元,发展壮大,本来是九枚天锥里最难毁掉的一根,不过…它有个致命的破绽,灵种的仙根和魔障同根共命!”
金猴子千仞霍然爆发出一阵苍凉而悲愤的大笑声:“孔弩儿,害我,就是为了凝练什么木行天锥!好,好的很!”
孽魂虽然没有说全,但是此刻千仞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黑白岛九枚镇妖天锥中,木行锥便是句芒灵种之中的仙根炼制而成的,千仞当年被好友所害,归根结底就是因为孔弩儿要以他的身体为媒,让句芒仙根和末头窟木灵融合,凝练这支木行锥。
句芒种内的仙根与魔障相互纠结,同命共生,一死则两丧,孔弩儿要想让木行锥天长地久永镇柳相,就不能让魔障死掉,所以才用星图法阵改变了末头窟的灵元流转,把木灵之地变成了大山阴眼,用以养下魔障。
孔弩儿养的只是魔障,而不是魔胎!他养只剩魔障的灵种,是为了让仙根不死。
没有命火相济,只剩魔障的句芒种就算再埋十万年也休想化胎,可天算不如人算,层层因果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种偷了裹环的分身得到命火,孕化成魔胎凝结石塔,温乐阳等人给干掉了。
魔胎一死,木行锥也随之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