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格南虽贵为王世子,由于兼任整个王国的外务大臣,按惯例应当陪坐在贵客旁边。这一次,国王陛下一反常态,将他叫到自己身旁坐下,并且三次吩咐身后侍立的宫廷总管,将宴会上最好的菜肴盛出两份,一份添给远道而来的帝国特使,另一份给王世子,显得对他极是宠爱。旁边备受冷落的二王子不乐意了,立即放下碗碟宣称自己已经吃饱,要求立即告退,国王也不挽留。
在众大臣脸脸相觑的惊异中,盛大的午宴宣告结束。喝罢午后红茶,休息闲谈一阵后,将帝国特使送回使臣公馆,整个王国最有权势的王公大臣们又被召集起来汇聚朝堂,若格南王世子也在其中。帝国特使突然驾临的谜底即将揭晓。
“先生们,以往依靠纳币输娟换取苟且和平的屈辱生活已经结束,今后的大陆上,我们也将抬起头来做人,拥有宝贵的一席之地。我宣布,自由之都从即日起,将与铁血帝国结成牢固的军事联盟,消灭一切对我们不敬的邦国和种族!”国王陛下脸无表情地宣布道。
一众王公大臣顿时哗然,反对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我反对。我们自由之都总共有多少兵马,能够跟周围那些强国相抗衡?”
“帝国为什么想要跟我们结盟?他们本来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不行,这中间肯定有诈!”
“是啊,眼下咱们生活得好好的,虽不十分完美,依然在日胜一日的逐渐改善之中。战争只会给大家带来灾难,不可能令王国公民获得幸福!”
……
亚平宁公爵仰天一阵大笑,打断了众人的说话。
“可怜啊,这一点点虚幻的所谓改善就蒙蔽了你们的眼睛!正是因为你们的不思进取,我们才一直被周围那些所谓的强国压在上面,一直抬不起头来。勇敢些吧,可怜的人儿,擦亮你们的眼睛,我们可以生活得更好!
“比如我们西北面最强的英伦王国,最初乃是我们治下的一个小小公国,两百多年前宣布独立,现在已经反过来要我们纳币输绢;还有加林王国,整个国土面积本来不及我们广阔,却趁着八年前内乱的时候,占据了我们北部足足四万多人口的城镇,反过来要我们纳币称臣;还有……”
“够了,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国王陛下烦躁地低喝一声,打断了亚平宁公爵的说话,“屈辱的日子过得太久,我已经厌烦了这样的生活。是时候了,要让那些欺压我们的人付出代价,让他们知道我们并不好惹!大家也许还有疑虑,我在这里告诉你们,这一切军事行动,将会得到铁血帝国的大力支持,必要的时候,他们甚至可以直接派军队过来帮助我们……不,毕尔斯大人已经带着人马悄悄过来了,除了眼前这一队三百多人的精锐,这几天还有不少会陆续抵达。具体数目暂时保密,他们是我们的秘密武器。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把握好了,我们将会成为整个大陆南部最强大的王国!”
也许是长期过惯了低人一等的屈辱日子,这位至尊国王在说到“大陆南部最强大的王国”之时,一双眼睛极其罕有地迸出闪闪神光,显得极其兴奋。
众大臣眼见国王心意已决,都不好再说反对的话。一部份老成持重的大臣们心中依然觉得不妥,又不好反对得太过明显,只好拐弯抹脚拣了一些问题出来问。
“咳咳,可是这件事终究太过突然。要知道,铁血帝国如此强大,本来可以有比我们更好的选择,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将这份荣幸给了我们?”
“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毕尔斯大人。”亚平宁公爵代为回答道,“当然,他们并非无条件地帮助我们。他们需要我们强大起来,为他们拖住帝国东南面的菲地利大帝国,便于他们统一整个大陆北部。”
“菲地利大帝国!”有人倒抽了一口气,“我们这是在玩火,当心一个不慎……”
“放心吧,这一点我已经计算过。”这一次回答的是国王陛下,“这是我们最得天独厚的地方,因为自由之都位置正好处在忘归森林的南部,那个天然的沼泽带恰到好处地将绝大部份的危险隔绝在外。等到我们成长起来之后,没有任何一支具备足够威胁的大部队能够在短时间内越过沼泽,向我们发起致命的攻击……”
“还有……以老臣我这么几十年对铁血帝国的了解,他们不太可能愿意下这样的血本,培养出一个将来有可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劲敌。所以,这中间依然有些问题……”
“的确,这是一个极大的问题……可是……可是我们倘若能够处理得好,这个问题也许将不存在……”国王陛下说到这里,忽然迟疑起来,一双眼睛看着若格南王世子,欲言又止。
“铁血帝国已经预料到这一点。”亚平宁公爵接着道,“他们主动提出,希望若格南王世子殿下作为维系两国战略联盟关系的特别大使,立即启程出发到帝国首都燕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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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最后底牌
天戈早已身经百战,敌人如此杀气腾腾的朝这里赶过来,又怎能不知道?
他心中微凛。对于隐蔽潜藏收敛之类的技巧,他向来极有心得,以往只需注意收敛,走在人群之中也不会太过引人注目;跟西羽在森林中旅行近一个月后,这项本领获得了突破性的长进,即使面对总座这样的敌人,只要注意保持在一定的距离之外,纵然没有西羽制作的小玩艺助阵,也有把握能够不被他察觉。
所以当初在忘归之野跟总座再次相遇,他虽心中暗呼倒霉,却也并不十分惊惶。这家伙太过骄傲自负,又一心想招他归降,不但没有将他当场击杀,甚至连他身上力量也不予限制,给他留了十足的脸面,自然,也留下了有朝一日瞅准机会偷偷溜走的可能性。
忽然他心中想起一事:以总座向来算无遗策的冷静和精明,怎么可能将这样大的破绽和机会留给自己?所以他暗中必定留了一手,以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故意留下这样的破绽,也是给自己一个希望,短时间内能够安安心心的留在帝**队,不至于像上次那样一见面就翻脸成仇,大打出手。
那么,总座留在后面能够控制自己的法宝和底牌是些什么?
冰魄短刀应该算是其中之一。想当初反复辛苦地习练,好容易建立起那种心灵上的联系了,还惟恐这个联系不够强大。当时何曾想到,与它之间有幸建立的那种联系,竟然在无意中泄露了自己的行踪!当然,也只有总座这样的变态强人,才能利用这个破绽,换了是其他能力稍弱的对手,短刀早已破空飞来,成为自己最得力的臂助。
这样倒霉的事情竟也被自己遇上!恰好印证了一句老话:被命运之神抛弃的人,喝水也会呛着。究竟以往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以至于遭到这样的对待呢?
并且,这个破绽虽然巨大,却是无意之间的发现,当初与总座签定那张倒霉的赌约时,冰魄短刀仍与其它随身物品一道,好端端地留在自己身上,若非后来为了搭救端木家七名武者,怎会落到眼下这样的地步?
所以总座手里必定还有其它更加厉害的手段。眼下这名杀气腾腾赶来这里的敌人,是否算是其中之一?
敌人身手异常高明,这是毫无疑问的。天戈仔细回想一下,自己醒来之后立即收敛了全身力量,当时两人之间距离相当遥远,即使以总座的高明,也不一定能够察觉,所以他一定是趁自己睡眠时那一点点外泄的力量,确定了这里的位置。
可是,仅凭这样细微而且短暂的力量感应,他怎么能够如此确定自己的存在呢?
天戈悄悄离开用来休息的小山洞,拣了个开阔宽敞之地隐藏起来,仔细打量这名越来越近的强大敌人。
眼前这人一身标准的杀手装束,全身笼在黑色紧身外套之中,甚至头部也有黑罩,唯一露在外面的黑色眼睛不时地掠过阵阵异芒,跟总座颇为相似,天戈知道,那是体内怪异力量外泄的表现;瘦瘦高高的身形居然有几分酷似端木长风,天戈心里面阵阵刺痛,恍惚之下险些因此暴露了藏身之地,这世上能够令他感到难过愧疚的人,端木长风便是其中之一。好在来人行动时略微僵硬的奇特姿势,跟端木长风大不相同,这才令他心里面稍稍安定。
可是如此一来,他更加肯定了先前的判断:眼前这名极像端木长风的杀手,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既然如此,他身上多半藏着足以控制自己的法宝。
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有没有必要立即现身出去,面对眼前新一轮的挑战呢?
。
寒冷、黑暗、阴森、空寂、刺鼻的恶臭……无论是谁在这样可怕的地方待上一会儿,心里面必定不会好受,可怜的小西羽自幼生活富足,养尊处优,几时吃过这样的苦头?没有立刻身染重病奄奄一息,已经相当难能可贵了。
况且在他心目中,最可怕的并不是上面这些。屋子经过特别的法术加持,墙壁和地面全都软绵绵地,待在里面除了自己的心跳和呼吸,甚至走动时候的脚步声也听不到,那种死气沉沉无处不在的空旷寂寞,才是吞噬少年敏感内心的绝顶杀手。
声音,哪怕只有一点点……啊,继续待在这样可怕的地方,我可真的要疯了!
少年双手紧紧抱着头颅,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拼命绕走,以免自己因为这种难以承受的寂寞而真的发狂。
“听见了么?召唤我吧。在这样令人绝望的地方,只有我能够陪伴你,帮助你,将欣喜和生机带给你……”隐隐约约中,一个声音在耳旁说道。
“谁?是谁在这里?”西羽奇怪地问。他的声音其实很轻,可是响在这样空寂的地方,便如半空中蓦然炸响的惊雷,震得头脑嗡嗡直响,胸口砰砰砰乱跳,里面的心脏几乎都要蹦出来了。这是他即使待在这样的方,却不敢轻易开口说话的原因之一。
“咦,你是如何知道?我刚刚走到这里!”屋子外面响起一个诧异的熟悉声音,听起来倒是颇为正常,没有震聋双耳,或者令他心脏狂跳不止。
西羽已经好久不曾听见除掉自己心跳呼吸之外的任何声音,听见这人的说话,心中不禁一喜,继而又沉下脸来,没有搭腔。
那人等了一会儿,不见他的回答,于是自己解释道:“是了,这间屋子里面,只消一点点的说话声音,都会十倍百倍的放大。因此你有这样灵敏的听觉,毫不足奇。”
难怪如此!西羽忿忿然的想道:“这间该死的屋子用的什么道理,居然能够造成如此惊人的效果?嗯,既然能够放大声音,必定跟风之力有些关系,究竟什么样的高明法术,能够将声音十倍百倍的放大……”
他天资聪颖,年纪虽然不大,掌握的知识已经远远超过绝大部份的同龄少年,跟百岐先生在一起的那几天,对于法术的本质有了更深一层的领悟和掌握,尤其是向来感兴趣的风之力;只是限于自身力量,绝大部份的东西暂时施展不出来而已。
正在思索之际,外面那人又道:“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别,等一等……”西羽连忙叫道。这一开口,他的头脑再次嗡嗡作响,心脏砰砰乱跳,好一阵子才逐渐正常。他并不介意。眼下这样的境况,最需要有人在旁边说话,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则无论他当初如何可恶该死、罪大恶极,怎么能够就此任他离去?
那人居然听话地留了下来,只是静静立在外面默不作声,似在等他开口说话。
“你……咳,你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