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后的话音中透出一抹隐藏的怒意说:“前辈说这些有何用意?”
“当初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大和解才成立的。”兹克多一点也不受影响,依然平静地说:“现在情况未变,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再去攻打旧大陆。”
“当然有理由。”新后的声音恢复了平静,语气中透出自信,说:“但前辈难道没想到,在对方彼此矛盾的情况下,正是我们有利可图的时机,事实上。他们两人为了自保,躲避我们都有所不及。在两个多月前,我与王崇献偶遇于阿特洋,我主动向他试了几招,可以感觉到他根本无心应战。”
哇……这个女特拉怪!赵宽只差没破口大骂了,原来两个多月前的大海啸就是这个怪物搞出来的?
“那又如何?”兹克多却是哼了一声说:“你欺到门上,难道王崇献还能不应战……”说到这里,兹克多突然一顿说:“所以你选择旧大陆?”
“正是。”新后突然大笑起来,隔了片刻才说:“除瓦奇山的王世家之外,攻击西大陆任何世家,罗方一定得出面;攻击王世家或是皇都,王崇献却是则无旁贷。可是……我们若攻击大陆。他们哪一个来,可要颇费思量了。”
“新后这着确实高明。”兹克多语气中多了两分敬意:“既然如此,要我这糟老头子何用?若老夫也去,岂不是恰好招引那两人连袂赴援?”
“前辈有所不知,其实甚至不用前辈出手。”新后得意地说:“前辈只要在新大陆牵制住其一,让人捉摸不定前辈的意向;本后估计,这么一来,他们一定抢着留下,虽说打起来还不至于,但最后可能是两人谁也不敢离开。所以,旧大陆可说如探囊取物一般,日后前辈握有阿佛路块,本后握有犹阿路块,各自发展数百年,还不知道天下会是谁的。”
兹克多沉吟片刻才说:“听起来,确实不错。”
“这么说,前辈是同意了?”新后的声音透露出愉快。
“不。”兹克多头了顿说:“新后的计算虽然周详,却似乎忘了天下间还有个高手。”
新后一顿说:“圣主五世?不可能的……”
“不是圣主。”兹克多立即说:“圣主不会为了这种事出面。”
“那么……”新后似乎有些迟疑地说:“前辈说的……难道是隐迹于旧大陆那人?那人……不是死了吗?”
“新后虽然查探不到他的踪迹,可不代表他死了。”兹克多沉重地说:“只怕他的踪迹再现时,会是天下第一高手,就算圣殿圣主出马,也未必能与之抗衡。”
还有高手?赵宽嘴巴张得老大,这么说来,天下高手除了圣主之外,就是罗方、王崇献、兹克多、新后,以及那不知名的人?而且那人说不定还会比圣主高强?哇哇
……今日可真是听到了不得了的事。
新后似乎也愣了半晌,隔了好一阵子才说:“前辈的话,本后无法明白,若是未死,就算他飞离地球,我们也该有所感应。”
“有一种情况,可以解释,虽然老夫也没有证据。”兹克多没解释下去,只说:
“总而言之,那人功力如此高强,又只比老夫大几岁,说他死了,老夫是第一个不相信。”
“前辈这么说……”新后微微颤声说:“莫非……那人正在澈悟天地玄理?”语气中,居然带着一丝恐惧。
“总归是猜的。”兹克多没什么反应地说:“新后若依然要行动,老夫也可以奉陪,不过得先说好三件事。一,老夫不与那人争斗;二,新大陆除两大高手外,皇都周围各军帅的能耐可也不能小觑,若他们联手,老夫全身而退不难,新后的计画只怕会落空;三,那人最后气息散出的地方,可是犹阿陆块,若如老夫所想,只怕新后日后还有麻烦,莫怪老夫言之不预。”
等兹克多说完,空中可是安静了好一阵子,似乎新后正试图做出最好的选择。在地洞中旁听的赵宽,可有些心急了;要打不打也不说快生,怎么尽吊人胃口?他心中正胡骂个不停的时候,却听新后终于开口说:“本后已下定决心,数日内即将出发,到时就请前辈大力协助。”
“好!”兹克多答应得很爽快:“等你们大军出发,老夫自然会到新大陛走走。”
跟着可就没了声音,也许是新后走了也说不定。赵宽正咀嚼着刚刚听来的对话,突然石缝小洞传来叫声:“胖子,听够了吧?你再练不成,可要饿死在这儿了。”
赵宽倒是没想到此事,怎么死都可以,饿死万万不干。他大感恐慌,连忙说:“老头,你可不能这么无情。”
“你说怎么办?”兹克多冷冰冰地说:“我这么一去,谁来帮你送果子吃?”
最好的选择当然是放了自己,可是说了八成也没用,赵宽想了想说:“可是我现在越练越有成效,你教的都练得差不多了。”
“你算特别慢的!有特梅托果独特愈合功效相助,本来谁都练的了,问题是最后一关……”说到这,兹克多忽然发现赵宽一身光溜溜的,他瞪眼说:“你这小子干什么脱光光?”
最后一关怎么了?莫非就是刚刚把自己差点搞死的那一关?赵宽又不好问,只好顺着兹克多的话说:“对啦,能不能给我件衣服?”
“算了。”兹克多一点也没有同情心,哼了一声说:“反正我一离开,你就死定了,给你衣服也是烂掉。”
这算什么理由?赵宽连忙说:“老头,你这摆明了是助纣为孽,战火一起,无数人民死伤,太不值得。”
“你懂什么?”兹克多哼了一声说:“只有城市管理人那种层次的战斗才会死伤无数,我们这种层次的,只要几个高手打完,战斗便随之结束,死不了几个人的。”
“呃……”赵宽吃惊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城市管理人?”
“你?”兹克多也愣了愣说:“谁知道了……原来你也是城市管理人,难怪功夫这么差劲。”
这……这种话题没有聊下去的必要。赵宽转个角度说:“你不是说还有一个高手吗?那个高手是谁啊?”
“你别管这些!”兹克多似乎有几分怒气,但他随即又缓和下来,叹了一口气,似乎自语地说:“情势其实新后早也心知肚明,她突然决定发动,莫非与十余日前新大陆六名大武士连袂南下有关?”
“大武士南下做什么?”赵宽问的很顺。
“我哪知道?”兹克多却又火了,他瞪着赵宽说:“你再没有进步,到时老夫可真的不管你了。”
赵宽总不能说自己突然练完了,他只好嗯嗯啊啊地说:“明白……知道……了解……”
兹克多哼了一声,迳自离去,赵宽可就只好继续光着身子,还好他的功力又进步不少,倒也不容易因此受寒。
※※※
无元五三○年十一月七日而远在南极洲的冯孟升,却做了不同的选择。
他听完了乔梦娟的传授,并对“雪魂心法”做了首度的全盘了解后,终于决定搁置下“柱国先修”,重新学起“雪魂心法”。
原因并不复杂,首先,根据乔梦娟所言,此等功法具有强烈的排他性,原有内息必定消磨殆尽,而原有功力越高,一开始练起来吃的苦头反而更大,相信这也是他们刻意去新大陛抓人的原因之一。
其次,“雪魂心法”全文已印制成书,冯孟升一拿到手,马上从头先阅览一遍,他赫然发觉这套功夫若能精益求精地不断修练下去,不只有希望称霸贺如半岛,大有可能能追上乔梦娟等人的功夫。且不说练这么高深的功夫做什么,但毕竟比修练来源不明不白、也不知道有没有后续的“柱国先修”实际得紧。
冯孟升心底深处,另外还有个不是为外人道的原因。乔梦娟这么循循善诱,自己若是阳奉阴违,岂不是太对不起她?姑不论自己是不是就此陷入对方编织的爱情罗网,基于对美貌女子的尊重,这种事还是万万不能做的。
而且还有一个好现象,在众人一起修练的情况下,乔梦娟对冯孟升固然多了几许呵护之意,总还谨守份际,没有表露出一些较奇怪的言语与行为。冯孟升虽难免有些失望,却也颇为庆幸。
乔梦娟却也不是日日前来,“雪魂心法”的所有修练方式,已经制成一本本印刷精美的厚书,四人一人一本,各自修练,乔梦娟的角色则以指引迷惑为主。
印制清楚的指导手册,本来是个好办法,不过后来却有个意想不到的问题。那本书又厚又重,实在不适合携带在身上,一开始还好,但后来这里温度越来越低,为避免书籍损坏,人人都只好把书偎在胸前,避免冻毁,这却是始料未及的缺点。
经过月余的修练,冯孟升的内息已经开始逐步转换增强,室内的温度也随着四人的进度逐渐降低,到了今日,据说已经降到零下十度左右。虽然仍没有南极洲表面的严苛,却早已滴水为冰、呵气成霜,若不是修练这心法颇有御寒的功效,以众人初修此功的能耐来说,根本无法抵御那冻彻人心的寒气。
虽然无法修练“柱国先修”,却有个值得庆幸的现象:二十余日前,在冯孟升内息逐渐置换的情况下,终于开始运行“雪魂心法”,却发现已存的十个丹球并没有失去原有功能,依然在经脉联系畅通的特性下,活泼地帮助新内息的运行。这让一开始进度比较缓慢的冯孟升,很快就追上了一同修练此功的其他三人,甚至还有超越。
到这时,冯孟升才觉得有些可惜,若等三十六个丹球完成才转练“雪魂心法”,岂不是能有更好的效果?当时冯孟升立即再度催动起“柱国先修”的心法,可惜却再也没有效用,他也只好放弃。
这些日子中,冯孟升逮到机会,总与吴耀久聊个两句。吴耀久除了偶尔对空骂上两句,这些日子来也安静了许多,尤其后面这十余日,他似乎颇有些意志消沉的味道,连冯孟升过去招呼,他都有一搭没一搭、懒懒散散地应答。
所以冯孟升近日收功后,都有些懒得再去与吴耀久对话,反而与其他几个同练此功的人,建立了半生不熟的情谊。
不过说来也奇怪,乔梦娟大概四、五天没来了吧?这次可是特别久,上次她来的时候,突然交代了一堆注意事项,望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是欲言又止,不知道想说些什么,也许是身有要事,这时非得离开不可也不一定。
说也奇怪,几天没见到她,冯孟升反而又想起她来,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要打消这些念头,还是别让自己闲着,快快找人瞎扯为上。
冯孟升目光四顾,正想看看有谁没在练功,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他连忙转头,却见那个来自美克湾畔纽熬港,名叫斯·洛斯福的黑人青年,突然浑身抽搐地倒在地上。冯孟升吃了一惊,连忙奔过去,扶着洛斯福说:“洛斯福!你怎么了?”
却见洛斯福脸色发青、浑身发寒,神色十分古怪,口唇颤动着又说不出话来。
这时,另两个人也察觉到异状,急急奔来。另外,上方的门户也倏然而开,四个女卫官飘身而下,一面说:“都让开。”
那两人可以让开,抱着洛斯福的冯孟升可不能放手,他求助地望着那几名卫官,却听到洛斯福哼了两声突然又剧烈地挣扎起来,全身陡然向外泛出凛冽的寒气--若不是冯孟升修练“雪魂心法”颇有成就,只怕还抱不住洛斯福。
其中一个卫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