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鸿脸色突然白了一阵,谢栖冷冷地笑了笑,目光转回周宽,又是一拳挥去,他自知自己速度较慢,李鸿若不接近很难对付,目标锁定周宽还比较有机会,反正李鸿的攻击对他来说没什么伤害,除偶尔反击给他点教训之外,倒是不用理会。
周宽与李鸿两人也同时看清这一点,李鸿咬了咬牙,六柄心剑同时退开,在半空中凝聚化散,陡然变成十柄心剑,正打算换一个方式进攻,耳中却听到周宽的传音:“你先别出手。”
怎么?李鸿微微一怔,却见周宽倏忽间气劲一收往前直冲,险险闪开了谢栖一拳,跟着从谢栖的腋下闪到谢栖身后,一面不断加速飞冲,居然逃起命来。
谢栖一拳打空,没料到一直往后方飞退的周宽突然收起护身气劲往前冲,就这么闪过拳头飞到自己后方逃逸,他转过身来,却见周宽已远出数百公尺外。
看你能逃到哪儿去?谢栖正要腾身追赶,便发觉周宽突然在半空中转身,再度面对着自己,而且并未加速也未减速,就这么依照刚刚的速度往后飞飘,同时双臂往外分张,跟着缓缓交错上举,目光却直瞪着自己。
谢栖目光一亮,大吼一声说:“老夫今日就见识见识‘威服天下’!”
谢栖吼归吼,因为没借着气劲连结,李鸿与周宽两人都听不见,但李鸿却也看出周宽准备施用狂霸七式的第五招,他心中微微一热,跟着飘近了些,心剑却也暂不追袭谢栖。
周宽见谢栖冲来,他不再迟疑,浑身内劲往外直送,七彩光焰陡然由他高举的双掌中散出,直入苍穹扩开一片。
谢栖飘到百公尺内,速度却也慢了下来,他虽听闻过这招的形貌,却也不知接下来会怎么发展,只见上方气劲越聚越厚,居然是无穷无尽地扩张,而下方的周宽,躯体外却是毫不设防……这可真有些怪了,“翻江倒海”是整片包了上来,难道所谓的“威服天下”只不过是从上方整个罩下来吗?那又有什么特殊的?
谢栖如今借着内劲与无敌的肉体相辅,已有把握聚力破出“翻江倒海”,若“威服天下”只是一样的调调,倒也不用太过担心,他目光凝定在周宽的那双手掌,哼声问,突然加速前飞,右拳猛然出手向前轰击。
就在谢栖一动的瞬间,周宽右手食指陡然一振,谢栖忽然察觉上方有股强大的气劲倏然爆出。谢栖心念一动,不再急着攻击周宽,右拳一转上挥,先护住上方,此时那股力道已经轰近,恰好击中谢栖右拳,两方气劲一爆,谢栖右拳瞬间爆裂掉一大块皮肉,而另一股力道又已汹涌冲来。
谢栖一面举左拳相迎,一面急速下降稍避锋锐,怎知那股庞大的压力仍不断下迫,左拳跟着又受重创;谢栖心惊之下,顾不得两臂皆损,同时举起护头,硬生生地与那股力道抗衡——然后,不只是脑部,仿佛突然有数十道同样强大的爆裂气劲由上方轰向全身,谢栖心惊胆颤下,只能蜷缩成一团挨揍。
谢栖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远远的李鸿可看得一清二楚,只见周宽手指微振,那大片七彩光华中便随之炸出一道七彩落雷,向着谢栖脑门轰去,谢栖才刚挡过,第二道爆雷又来,紧跟着第三、第四,只不过一瞬间,随着周宽两掌十指振动,数十道七彩落雷纷纷向着谢栖集中,而且是连绵不断。一股股七彩雷劲更是每一道都带有强大的炸裂破坏力,直把谢栖轰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见场中彩光乱爆,挨揍的谢栖生死不知、动弹不得,果然不愧是狂霸七式、不愧是“威服天下”!
李鸿又惊又喜的同时,目光转向周宽又微微一怔,却见周宽脸色有些苍白,膨胀的躯体也已经缩回,而他目光望了望上方的七彩焰空,又望了望下方的谢栖,脸色似乎有点沉重。
李鸿目光跟着上望,这才发现随着七彩落雷的轰击,上方凝结的气劲也渐渐淡薄,看来这一招耗费周宽不少的内劲,若是谢栖依然挡得住,那可真是有些麻烦了。
此时周宽目光飘向李鸿,两人目光一接,周宽微微皱了皱眉,跟着苦笑了一下,只见他手指不停,身躯却又涨了起来,跟着七彩气劲不断由他手掌散出,补充上方的焰光,看来是孤注一掷了。
却是周宽打算尽全力诛除谢栖,但又怕力有末逮,只好嘱托李鸿留神,若最后谢栖仍有余力,他却已经无力再战,只能看李鸿能不能宰了他。
两人相识已非一日,虽未经言语,李鸿已然明悟。既受嘱咐,李鸿当即运转内息分心化念、心剑浮体而出,若周宽耗尽功力之后谢栖仍末毙命,就是自己全力以赴的时候了。
狂霸七式极耗内息,虽是刚猛异常,却不适久战,没隔多久,周宽便觉得自己内劲已近不足,虽然四周能量不断从全身各处涌人,仍比不上“威服天下”的消耗之速,若坚持太久,说不定连在外空存活的能量都将不足。他正思索着该不该收功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一股气劲从地表爆出,更以极高的速度向此处冲来。
周宽心中一紧,知道正是王崇献以高速身法往此处急飞,想必是来援助谢栖,若他插上一手,岂不是……就在此时,谢栖陡然高速往外飞退,试图脱出周宽的攻击范围,周宽心一惊,注意力集中回来二面催动功力,一面操控着那大片彩云往前方推延。
王崇献高速接近,李鸿自然也有感应,他心念一动,心剑倏然收回体内,强大内息散入身躯的每一小点,分别汇聚大量能量,李鸿跟着轻啸一声,陡然加速往王崇献的来势迎去。
两人都以高速身法接近,只一转眼间,已在宇宙空间中接近,若这般碰上,谁也没把握能不能凝聚成原形,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减速,在离周宽与谢栖战场两百余公里外凝定下来。
李鸿与王崇献相距约四百余公尺,彼此对望,都有些提防对方,功力谁高虽然不知,但李鸿已提升到当初四强等级是不争的事实,而他心剑之术先有圣主指点,后受新后点拨,已集两家之长,恐怕更胜当初的四强;而王崇献那大半年的销声匿迹,虽自承并非闭关,但与大云湖高手一战却显示了实力,与兹克多对仗之际,他本体遭戴池等人偷袭,还能破出重围击杀兹克多,表明他已超越四强。
此时另一面的战局又变,在谢栖全力外逃之际,周宽的大片劲力毕竟不比肉体,无法高速追袭,正如当时西牙也无法御使着大量能量追击谢栖,加上周宽也不知王崇献此来何意,感应到李鸿迎去更是担心,当下一收劲力,回纳散出的内息,不再追击谢栖。而一整内劲后,周宽心中不由得有些忧虑,刚刚只不过交换了三、两招,自己内息已经去掉大半,虽然躯体正快速地从四面八方补充劲力,但短时间内,想再击出相同的劲力,可是十分不容易。
毕竟掌力汇集催动需要一定的内息,而散出收回之际又会有所损失,周宽刚刚若是持续攻击,还可以支持一段时间,现在收回,短时间内可就挥不出第五招了。
这一点,周宽自己清楚,谢栖可不明白,他远远撤出十余公里,这才缓下身形,将身躯慢慢张开。只见他已经不成人型,浑身白色的肉块不断翻腾,过了片刻,终于再度稳定,汇聚出人型的模样,但却大约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大小,看来损失不少。
察觉周宽没有再度逼近,谢栖先愤愤地瞪了周宽一眼,跟着右臂猛一伸,倏然化出一支短剑,短剑上黑气缭绕、越来越浓,只不过一瞬间,已然汇聚了足够的内劲;只见他猛然一剑向着周宽劈出,那道黑气霎时划入虚空,带着刚猛的劲力轰来。
刚猛劲力配合锋锐的剑形,加上谢家招法,这一击可不好对付,周宽不敢掉以轻心,心念一聚,两手摊出,一个七彩光球在他脑门上方聚集,倏忽往外急射,直撞对方剑气。
剑气与光球在宇宙间相遇,剑气先直直破人光球当中,光球立即轰然炸开,剑气也跟着被爆散的气劲解体;这样的结果两人都不意外,当剑气与光球相遇之前,谢栖已然往前扑出,周宽则开始汇聚功力,准备施出“推山移岭”以应付接着而来的攻势。
果然谢栖剑气借着高明的招式施出,攻击方式又产生了巧妙的变化,只见数道黑气划出不同的轨迹分别飞出,但彼此之间似乎仍有巧妙的联系,前面的应付不好,后面的可就难以对付,还好周宽的狂霸七式本不以巧妙为尚,“推山移岭”的光河正面迎向剑气,不但将之一一轰破,还向着谢栖正面冲去。
第五章打入圣殿
周宽的掌力连破剑气,谢栖却也不惧,一面转移身形一面连挥长剑,不但闪避开周宽的掌力,还能趁隙而攻,周宽被打的有些手忙脚乱,只好一面运起“立地金刚”护身,一面以“气涌如山”的光球抵御。
但周宽却颇有些心惊,谢栖知道这些功夫对付西牙无效,所以完全不这样攻击,但面对足以损坏他肉体的自己时,谢栖立刻转换方式攻击,百多年的经验果然不能轻视。
而刚刚那一阵交锋,周宽内力虽然耗去不少,谢栖应该也吃了不小的苦头,却不知道谁比较吃亏?此时谢栖四处绕行,也让周宽有点意外,谢栖身躯巨大,速度怏不起来,怎还会绕着打?
没想到谢栖动作陡然迅捷三分,仿佛他肉体因轰击而减少,反而提高了他的速度,得以绕飞着让剑气从四面八方向周宽轰击;周宽就算此时有能力发出狂霸七式的第四或第五招,以谢栖现在的速度,也未必能顺利将他里在威力范围中。
不过谢栖的剑气虽然威力不小,感觉上却比之前新后、罗方弱了不少,看来刚刚那一下他毕竟还是有受损,至少内力已耗去颇多,所以面对内息不足的周宽,一时之间仍没法占上风。
两人这边打的热闹,遥远的另一面李鸿却与王崇献相对峙着,都没动手,隔了几秒,王崇献突然一笑,一股淡淡气劲远远往外散出,李鸿同时听到他说:“我是来劝架的,谢兄、周先生还请停手。”
周宽与谢栖虽然搏斗激烈,但也听到了王崇献的言语,此时周宽颇有点落于下风,以防守为主,所以要不要停手端看谢栖。谢栖目光转向王崇献,倏忽抽身飘出,一面冷然说:“王首席何必多事?我和这胖子是个人恩怨,与天下大势无关。”
“谢兄。”王崇献飘近了些,目光扫过李、周两人说:“不知可否将经过向小弟说说,也许能有化解之道。”
谢栖冷然说:“老夫不想重提。”
“话不是这么说。”王崇献脸微微一沉说:“如今两方并非敌对,如有争端,当循律法处置,岂能私下殴斗?”
谢栖脸也拉长,哼声说:“王首席硬是要插手?”
“不敢。”王崇献肃容说:“我们虽然算不上朋友,还望谢兄能给我一个面子。”
“王首席既然硬是揽下此事,谢某的帐就改日再算。”谢栖恨恨地瞪了周宽一眼,转身急飞,向着旧大陆的方向飞去。
两人的对话,都是往虚空中散出气劲传音,所以周、李两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当此情景,周宽只好呵呵一笑说:“多谢王首席。”
“应该的。”王崇献回身一笑说:“当今天下承平,过去的一点私怨,没必要一直挂在心底,不是吗?”
“正是。”周宽嘿嘿笑了声,然后向王崇献微微作了一个揖说:“适才一战颇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