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执事一呆,急急飞退,但他身后四人不知厉害,同时出手以气劲抵御,两方气劲一接触,七彩光华急涨,轰然一声爆响,厅门周围墙壁整片爆散,那四人同时一震,纷纷运功护体后撤,此时才听到沈执事的怒斥:“快住手。”
沈执事也是修练狂霸七式,自然知道这招功夫的威力,他能不能打退周宽倒是其次,但两方刚猛劲力一碰,周围建筑物只怕会全盘毁损,刚刚那四人不知厉害,想以柔劲抵御周宽,仍激爆起周宽的气劲,还好四人马上知道不对,掌力一出即收,否则毁损的程度还不只如此。
周宽往前冲,就是看透了沈执事的迟疑,眼看沈执事往殿内深处飘退,周宽老实不客气地往前直追,他来圣殿不只一次,大概也知道进入地底密室的方位,虽然到了那儿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圣主,但心对方应就不易阻拦心神探入。
周宽与沈执事就这么一进一退,眨眼飘过了数百公尺,刚刚吃了苦头的四人则在周宽身后大呼小叫地追来。周宽眼看前方不远就是通往地下层的人口,正暗自窃笑时,沈执事突然脸色一变,身形陡然凝定,挥手随势扭身上股刚猛的气劲脱掌而出,一路爆碎着甬道,直向着周宽轰来,正是“推山移岭”。
特拉奶奶的!躲着的左辅吴伯纪下令了,否则这雄壮老头哪敢出手?周宽暗骂一声,判断对方来势,自己的“立地金刚”多半抵挡得住,不过难免缓下了速度,而且两方一碰,方圆百余公尺内的建筑物只怕不能幸免。
周宽心念一转,倏然往上方急冲,轰然一声爆响的同时,周宽直穿破甬道上方屋顶,飞入空中。同时他一个加速,闪过数十公尺,再度往下方冲去,而此时“推山移岭”掌力直冲原本赵宽后方四人,四人意外之余同时出力抵御,又是一声巨大的爆震,当场又炸破了一大段甬道,四人更是被震得乱七八糟。
让过掌力的周宽,本打算直接破入地下层通道口上方的屋顶,跟着穿入通道口。只要到了地下层,他们就不该敢和自己硬碰硬,否则毁坏的程度可就严重了。而沈执事就算也能加速,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会往哪儿跑,只要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冲过,那就没问题了。周宽刚刚已经看得清楚,再前进二十余公尺就是通道入口,从上方观察,通道口正上方该是眼前那个高起的小塔型建筑物,只要从塔脚冲入即可直入通道口。
既然用了加速身法,二十公尺只不过是一瞬间事,周宽刚要冲入,突然感觉不对
劲,硬生生煞住冲势,转向往上急飞,此时周围圣殿建筑物屋顶突然纷纷碎裂,一股强横的气劲往外直散,浮起空中的断砖碎石更不断炸成粉末,只不过一刹那,那股刚猛气劲陡然加速,往上方直包。
由于周宽已经使用了加速身法,一瞬间立刻高飞老远,脱出险境;那股劲力包了一个空,随即往外一爆,整个气劲虽然是往上方爆散,但威力所及,周围百多公尺内的建筑群仍轰然炸裂,一个雄壮的身影跟着往上直追。
原来周宽刚冲下去,就感受到沈执事又有动作,那股弥漫而出的气劲不是别的,正是“狂霸七式”中的“翻江倒海”,若给他一包住,想脱出可就十分费力,周宽当下利用高速身法急速远遁,险险闪过这招。
但自己的目标可不是逃命啊……周宽脱出威力圈,立即在空中凝止了身形,吸纳着周围的能量;毕竟高速身法颇耗功力,沈执事又是一大强敌,若再这么多飞一段时间,恐怕连冲突的本钱都没了。
沈执事见周宽凝定了身形,他防守着周宽与通道之间,一面缓缓上升。
从周宽发难到如今的僵持,经过的时间虽短,但圣殿是何等所在,周宽与沈执事凝定空中之际,圣殿四面八方也纷纷飞起数百个又惊又怒的人们,但当他们看清冲突正中的两人,更是十分意外。
沈执事地位极高,周围的人都不敢开口,只疑惑地在周宽与沈执事身上望来望去。在此同时,在地球各角落的高手心念也都汇集过来,圣殿中没露面但却延伸心念至此的更多,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来了哪些人,不过周宽可以肯定,李鸿应该是其中之一,新后、王崇献、谢栖当然也不会忽略,至于其他高手,就未必能一一数出名字了,毕竟外空一战,地球上周宽认识的一般高手群大多已经死亡,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堆涌来的心念,恐怕大多以圣殿为主。
周宽不怕动手,最怕的就是李鸿跟着一头冲来,所以刚刚才想速战速决地冲入地下层,没料到沈执事看来粗鲁,脑筋却快,一出手就逼得自己非退不可,而且引起了这么多人关注,再打下去也是自己倒楣,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周宽正有些迟疑的时候,却听沈执事微微一皱眉说:“你们都散去,不用管这里的事情,我与周先生过过招。”
怪了?沈执事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他是怕自己把事情抖出来?这恰好颇合周宽之意,他目光一转,当即哈哈一笑说:“没错,我们在练功夫,不伤和气。”
过招也不用拆房子吧?周围人群当然有些狐疑,但也不敢发问,空中人群当即注四面散去。就在此时,沈执事气劲突然往外炸散,往四面八方直飘,这可把周宽吓了一跳,这不是“翻江倒海”也不是“威服天下”,难道是“天地归无”?不对啊,他连手都没动,又怎么挥出狂霸七式?
周宽正自纳闷,却感觉到那股气劲绕过了自己,在虚空中震荡了几下,那些探来的心神被此一震纷纷散去,周宽这才弄清楚,原来是用这种法门抵挡他人的心神侵入,刚刚自己无法探入地底密室,大概也是被圣殿地下一楼、二楼的高手以此法所挡。
既然各方心神已经被驱退,他们又以为自己与沈执事在过招,之后不管打得如何惊天动地,也不会把李鸿引来,这下周宽可放下了心,咧嘴一笑说:“沈执事的功夫果然高强啊。”
周宽突然笑着送上高帽子,沈执事纵是怒火未息,也不好立即出手,他阴沉地望着周宽说:“老夫最后一次劝告,周先生请尽速离开。”
“不成。”周宽哈哈一笑说:“我们不是在切磋功夫吗?当然要打个清楚。”话声一落,周宽两掌扬起,一招“推山移岭”聚出七彩光河,猛然往沈执事轰了出去。
沈执事这下若是闪开,掌力就会直接轰下通道,这附近的地皮也恐怕得翻一个身,沈执事脸现怒容,跟着也是一招“推山移岭”,一股刚猛的气劲猛然爆出,正面迎向周宽。
两人都用“推山移岭”,其实是有道理的。狂霸七式第四、第五招范围过大,而且同招无法相抵,一个用第四招,另一个除非像周宽刚刚一样远遁,否则只能用第五招应付,这样两招拚搏下来,整座圣殿恐怕都会毁去,两人可都不愿意。刚刚若不是沈执事估不准周宽的方位,加上以阻拦周宽为第一优先,恐怕也不敢冒然使用“翻江倒海”。
除此之外,前三招中,第三招是护身的“立地金刚”,这般算过去,只剩下“推山移岭”与“气涌如山”可用,而“推山移岭”的威力又大于“气涌如山”,所以两人才都以这招对拚。
沈执事久不见周宽,虽然感觉出周宽又有增进,却摸不清他进步了多少,毕竟周宽如今修悟的法门又是另一种少见的方式,饶是沈执事身为圣殿高手,见多识广,一时也无法看透。而周宽以往的功力是远不如沈执事,到底现在能不能抵挡还是一点都没把握,两人这一招对击,也有几分别别苗头的味道。
事实上周宽特异点发散的方式,虽不如按部就班、完全释放的李鸿,但既已散出最后一层,质已不逊于李鸿。而他修练了丹球混同的法门,量虽仍有不足,但气道功效不仅足以弥补,恐怕还有过之;加上他找出的特殊发散方式,使内息由异空间反拓回来,既非体内跳跃孔也非天人之道,虽不知怎么一回事,却更有内外混成的效果,使得吸纳速度在两者之间,比天人之道还快。总之,论整体实力,周宽亦已不弱于当初的四强。
而李鸿与周宽,两人本是各有所长,李鸿悍勇敢拚,周宽机敏多智,不过后来两人的最高武技怡好都是与个性完全相反的功法,李鸿是特别需要随机应变的心剑,周宽却是毫无花巧可言的狂霸七式,也只能说是上天开他们两人玩笑。
此时周宽与沈执事掌力相对,气劲交会处立即传来一连串啪啦巨响,仿佛数百块山岩同时崩裂,紧随着爆散气劲四面狂卷,累积的爆震往外传递,很快地,裂石声变成一阵轰隆隆巨响,也分不清像是什么声音。
两人都心有顾忌,也都没有全力出手,气劲冲突的位置就在两人中间左右飘移,往外散出的狂风吹卷着下方已经乱成一团的砖瓦,将圣殿弄得更不成模样。
只不过片刻时间,周宽就察觉不对,用这种方式耗下去,就算能胜过沈执事,自己内息也会耗去不少,圣殿中可是高手如云,哪能一路打进去?得换个法子溜进去。
周宽正思忖时,下方突然一声叫唤透过巨响传入两人耳中:“两位请住手,周先生,老夫有话说。”
那是谁?周宽目光一转,看清来人,不禁微微一怔,他稍微减弱了劲力,感应到沈执事也相对收力,当下两人同时收劲,空中云散风清。
周宽缓缓往下飘落到那人身旁,两人互一施礼,周宽才开口说:“沐执事,许久不见了。”
那人微微苦笑说:“如今我只是一个闲职长老,请别这样称呼。”
“哦……”周宽点点头说:“那便称您沐长老。”
沐长老正是以往圣主的心腹沐执事,周宽看到他不禁有些吃惊,他的言语自然可信,若他也说圣主闭关,自己今日可真是胡乱闹了一场。
周宽落下之际,沈执事也跟着落下,他飘落的方位,依然隐隐挡着周宽往内窜入的路线,不过当周宽与沐执事见礼互相叙话时,他突然一怔,跟着口唇微动了动,似乎正向某人传音,然后居然就这么转身离去,也不理会周宽和沐长老了。
周宽虽然看着沐长老,但一直注意着沈执事的动静,见沈执事离开,周宽讶然对沐长老说:“圣主真在闭关?”
“嗯……这个……”沐长老轻叹一口气说:“吴左辅已允你探望圣主,就由老夫领路吧。”
果然不是闭关,那刚刚为什么白打了一场架?周宽虽然狐疑,但此时毕竟不适合询问,既然沐长老要领自己进去,一切就等见到圣主再说。
沐长老当初并未飞出外空,是以功力也未消退,他领着周宽,熟门熟路地往地底飘飞,没过多久,便直入地底深处。
这时周宽却觉得有些怪异,虽然他来访次数不多,也没用心记忆路途,不过感觉上,通往密室不是这么走;但周宽颇信任沐长老,所以仍没吭声。
两人这么一前一后飞行,越是深入,沿路岔道上侍卫也越来越多,最后终于到了一个封闭的门户之前,沐长老落地回头说:“圣主于此休养。”
到了这儿,周宽可以完全确定这里绝非密室,但圣主确实未必非得留在密室中,周宽见沐长老推开了门,跟着让开门户,当即迈步而人。沐长老并未跟入,只在外面缓缓带上了门。
里面是个还算宽敞的长型厅房,房中陈设简单朴实,石造桌椅靠着两面墙壁排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