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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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冠子-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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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这我就不清楚,临走的时候也是急匆匆的,只求我照顾好你。”

婉月心里一个咯噔,暗道不好。他不辞而别,走得又这么着急,一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逍遥子若是真的不知,那便是军务上的事了。

难道睿王真的率兵来了?想到此节,她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如果无涯真是传闻中的白衣将军,那睿王可是无半分胜算啊!更何况现在他营中,水霁已经叛逃,兰凌、郭子煦都已年迈,她又被囚于此处,也只剩下了一个鹤敬,如何能与实力强劲的东南军相拼?

可她担心又有何用?她如今自身都是难保,又如何有能力去思考这些?也只能听由天命了。

好在三天后,无涯终于是回来了,他的脸上一直沉着,看不出一丝表情,他一如往常一般地给婉月疗伤、服药。

屋子里是一股死寂,很久,他才突然恨恨说了一句:“那贼人的箭射的还真准!”

婉月回头望着他,这才发现,他的右臂上缠了起来,的确是受了伤。

无涯自嘲地笑笑:“我真是大意了,原本没将他放在眼里,却没想到这猝不及防的一箭倒是差点将我射下马来。”他双眸凝视着婉月,剑眉微微挑起,“不过,我告诉过你,我的白衣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就算他唐渊再多来些兵马,我一样叫他滚回去!”

真的是他!婉月心中一跳,却仍是强装镇定,淡淡道:“我可不信,难道你们白衣军是有邪术不成,睿王敢来云川,至少也带了十万兵马,难道你仅靠七千人便能抵挡?”

无涯冷哼一声:“要说邪术,那也算是邪术,只不过战场之上从来都是成王败寇,谁又计较你是用的什么手段呢?”

无涯摸了摸右臂上的箭伤,他唯一没有预料的是,睿王唐渊的能耐远在他的意料之外,亲自冲锋上阵不说,箭法精湛娴熟,离他百步之远竟还能一箭射中。这是他战争经历中少有的挫败,不过,他们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这一次,他还听说了睿王军中的一件事,只是仍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婉月。

“月儿,有一件事,我若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太伤心。”无涯握上了婉月的手,他此刻的神情中藏着一股极大的担忧。

“何事?”

他迟疑了再三,终于开口:“我听说,睿王认定你叛逃,投靠了东南王,十分恼火,他一怒之下……一怒之下,杀了恪儿……”

“你说什么?”婉月似乎是没有听清他的话,惨白着一张脸,又再问了一遍,可她的手心里却已是冒着丝丝冷汗了。

“月儿……睿王他……”

“他杀了我恪儿?”婉月似乎仍是不信,睁大了眼睛,仿佛是在问无涯,又仿佛是在喃喃自语。

她慢慢站起了身子,微微晃了一下,眼中似乎含满了泪珠,却又仿佛一滴都流不出来,只是一遍遍地再重复:“他杀了恪儿?”

“月儿!”无涯见她这个情状顿时也急了,不由后悔告诉了她这件事,他只怕婉月受不了这个刺激,急怒攻心,“你若是想哭,便哭出来吧。”无涯扶着她的肩,却只见那对瞳孔苍茫空洞,只有无止无尽的哀伤。

“月儿,你如今看清他的真面目了吧,他不过是个冷酷残暴的人罢了,他当初对你好也不过是因为你对他有利用价值,如今在他眼里你已是一个贰臣,他便毫无怜惜地对一个小孩子下手,这样的人还值得你去挂念?”

“恪儿,恪儿……”婉月喃喃念着儿子的名字,一股又一股巨大的悲痛向她袭来。

“恪儿的仇,我一定会替你报。迟早有一天,战场上再次兵戎相见的时候,我定要砍下他的头颅!”

婉月这一伤心,顿时牵动了内伤,嘴角处流出了丝丝鲜血。这一刻,她仿佛觉得天地之间,再也没有什么,是值得她去留恋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开始,争取每章到4000~~~~O(∩_∩)O

今天掉了2个收,十分郁闷中哎

50

50、出征 。。。

作者有话要说:51章为抽风章节,请勿购买!!!

睿王的东南军驻扎在白云山下,以山为屏障,暂缓生息。白衣军着实厉害,谷中一战,睿王亲率的三万前锋竟然被损折了五千余人。

那几千白衣人,身形如风,都有以一当十之力,他们每七人为一队,一见敌军便分散攻击,七个人犹如一体,围住几十至几百人的敌军,全歼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这些人绝不是普通的士兵,他们似乎个个身怀绝技,一点儿都不易对付。

这些年廖迁一直都只在东南一带活动、扩张,很少走出白云山地,因此旁人只知他拥兵近百万,实力雄厚,却从未和他在战场上交过手。

白衣军,仿佛天兵天将一般,仅七千人竟能有如此的能力。强攻已是不可能了,但若就这么退回去,更将是士气大损,这进退两难的境地,着实令人伤脑筋。

齐楚天见睿王一直闷闷不乐,一对剑眉都拧了起来,白日他去探视伤兵,晚上便坐在帐中苦思冥想,虽鹤敬也在身边,可却也无良法。

若是能有办法破了白衣军的七人奇阵,说不定还能攻进云川,可现在士气低迷,大家似乎都被白衣军的妖术给吓到了,睿王只能静静等待,若是此刻婉月在这里,也许能有奇谋可以帮助他吧。

想到婉月,那一日她坐在车辇之上,与他擦肩而过的情景仿佛犹在眼前。自那之后,那张肃然清冽的面庞便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每每想起,便是一阵尖刺的疼痛。

廖迁心里对睿王的十万大军其实还是颇有几分忌惮的,他虽一直固守在此处,可外面的纷纷乱乱却全都一清二楚。沧平睿王年轻有为,几年来南征北战,将中原和西南各州都纳入了自己的疆土,这份气魄,这份实力,都不容小觑。

廖迁这些年远交近攻,一直与其他几方军阀井水不犯河水,此次睿王突然率兵前来,的确有些令人意外。

半个多月了,他既不进,也不退,就在白云山下三十里处,扎起了大营,不知是作何打算。

无涯几次请命想带白衣军前去再战,却都被廖迁挡下了,理由有三:

一、睿王虽带了十万大军,但不知后方可还有援兵,贸然进攻,若是后援及时,白衣军并不一定能抵挡。再加上白衣军并不善于和大部队协同作战,需要一定时间的配合操练,因此并不急于一时。

二、睿王此番前来绕过了东南泾川、荆义等地,直接取道白云山脉,直抵云川,他的目的究竟是为了城,还是为了人,尚未可知。

三、睿王身份特殊,他自己兵力强盛不说,再加上背后老泰山东北王杨守中的鼎立支持,廖迁没有十足把握,无论如何不敢随便出兵。

他们也正是踌躇不定,心绪烦乱。

无涯年轻气盛,他自率领白衣军以来,一直都是所向披靡,虽然此次面对的是睿王这样强劲的敌手,可对方越是强大,他反而越有兴趣想要去挑战一番。

他十万大军又如何?他偏不信,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若是千军万马之中,他能斩下唐渊的头颅,只怕所谓的十万大军便也立即会慌乱无措,成一盘散沙吧。

他满脑子都是想着对付睿王的办法,却没注意到在给婉月输送真气疗伤的时候,她的气息微有不调,直到婉月浑身颤抖起来,他才收拢了心神,将气息调匀。婉月的伤势已经渐渐恢复了起来,这段时间,已经不需要每天都用真气疗伤了,而是每隔五天一次。

自得知司马恪的死讯,婉月连着好几日都没合过眼,好不容易微微有些红润起来的脸色又再苍白了下去,无涯劝慰了几次,她却双眼似干涸了一般,总也流不出泪,只是眸中装满剧痛。

“师兄,你今日一直心不在焉,是在想击退中原军的办法吗?”婉月躺在床榻上,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

无涯愁眉深锁,“我虽已有筹谋,只是主公劝我没有十足把握不可轻言出兵,因此的确有些苦恼。”

“师兄有几成把握?”

无涯略略思索,“五成。”

婉月摇头道:“五成自然是不够的,眼前的形势师兄应该再明白不过,若是东南王能够一举击败睿王,那么挥师中原称霸便指日可待,但若不敌,反被睿王攻占了云川,那只怕东南之地便要易主。”

无涯细听今日婉月的这番话,言辞之间似乎已是站在东南的立场上来考虑盘算,不再如之前一般坚持。

“你说的,我早已明白,但双方这样僵持着,只怕待睿王援兵一到,我们便错失了大好战机……”

“若我有十成的把握呢?”

他昂起头,眼中闪着兴奋的神采:“月儿,你终于答应帮我们?”

“不是帮你们,我只是为我死去的恪儿讨一条性命罢了!”婉月唇中吐出裂帛般冷峭的语声。

他的心却不知道为何一恸,不自禁地便将婉月柔柔揽在了怀中,轻轻抚着她的背道:“月儿,你真的肯帮我们那就太好了。你说有十成把握,那定是如此,待到打败了睿王后,我就带你离开这儿,回悠然谷,或者你说去哪儿都行……你若是喜欢,我们就把绿珠、绿宝一起带着……”那似乎是个遥远的憧憬,可在无涯心中,与婉月隐居世外,却是他从未停止过的念想。

真是个痴子啊,婉月靠在他的胸前,无涯熟悉的男子气息漾在她的鼻尖,两行清泪却止不住落了下来。

翌日,婉月一身素衣,随着无涯前去拜见廖迁。他似乎已经得知了婉月之意,满面春风,衬得那一双阴厉的眸子更加精光闪闪,打着哈哈,笼手而立。

“婉月先生,本王等你这个军师,可是等了太久了!”

婉月拜了一拜,恭敬回道:“不敢。”双目微抬,与廖迁的视线对了起来。即使是面对着如鹰般犀利的凝视,婉月也仿佛飘然世外,不惊不惧。

廖迁终于收起了那一丝疑虑,朗声问:“听说先生有法子能够大败中原军?”

“不错。”

“先生原本在睿王帐下,一直忠心耿耿,就是来到了云川,也曾说不献一策,不谋一计,已经一年多的时间了,怎么今日先生却改变了心意?”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婉月冷冽地吐出这八个字,每一字都如一把刀一般剐在她的心上。

廖迁吐了口气,肃然道:“既然先生与我们同仇敌忾,站在同一阵营,那是最好不过了。我也想听听究竟先生有什么计策能够这么有信心击退大敌?”

婉月涩涩一笑,“其实又有什么计策?不过是仗着我对睿王多了解一些,熟知他的脾性罢了。睿王好大喜功,又十分自信,他的军队人数虽众,但因着白云山的地势,我算到他顶多只能派出三万先锋部队,若是他自己亲自率军便是最好,我们就假之以便,唆之使前,再断其援应,将他陷之死地。”

无涯终究悟性高,一听便明白,“原来师妹是要教我们白衣军退居其后,派普通的士兵先上,引出睿王的先锋部队,然后再由我们截断擒贼。”

“不止如此,”婉月截口道,“我们在白云山的西面和北面山坡上各埋伏上一队士兵,穿着中原王的军服,待到前面一败撤退,便混在一起冲入后营,在混乱之中,直捣睿王大营。”

廖迁听她说得目不转睛,半晌才赞道:“真是妙计!若真如先生所说,那我走出东南之地,踏足中原,便指日可待了。”

无涯站在一边听着婉月柔柔的语声婉婉道来,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罢了。

刚进悠然谷的时候,婉月不过是个天真烂漫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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