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我却趁他一挫身间,“指点江山”的无形内劲无声无息地射向安禄山的太阳穴。
“嗤——”安禄山的太阳穴上,出现了一个手指粗细的血洞,安禄山连哼也没来得及哼,就此挂掉!目睹此景,对方六人在惊怒之余,却又相顾骇然。但除了那两个精壮大汉和那位阴沉的中年文士之外,余人没有一丝悲痛之色。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奇峰突起
更新时间:2009…10…9 16:50:30 本章字数:2023
声东击西的一招如此轻松地被我得手,我在暗觉分外顺利的意外之余,心中不由大定,再无忧躁焦虑之处,遂气闲神稳,了然无惧地静看着眼前的一道二老,对于背负着文士和安禄山的壮汉倒不为意起来。这并不是我狂傲,只是通过气机的感应,我知道这一道二老虽非寻常高手,却也绝不是我的敌手,更遑论中人之资的壮汉了!倒是那类于幕僚模样的中年文士,稍稍地引起我一些兴趣——能被安禄山重视到一同逃亡的地步,这本身就证明他决非寻常幕僚!当然,看他的眉宇风姿如此阴沉,也绝不可能是孤傲偏执的高尚!
那白发道士一张双目,冷然再次确定道:“当今皇太孙?”我淡然答道:“正是李棠!却不知三位高人为何助贼叛唐?”道士微然一晒,他旁边的两老之一当即嗔目言道:“奸王,你为霸皇权,逼圣上幽居兴庆宫,谋李相于病中,天下自有不平之人!我等不过是‘清君侧,诛奸王’罢了,谁人叛唐?!”
刚刚来到我左侧的霞儿冷哼一声,一反近日的静默,有若鹂莺的脆声说道:“平州灵虚观的清尘观主,终南清鸣山庄的清鸣二老,几时变得如此长进了,竟然改事叛国之臣!”霞儿久违了的刁钻本性在这一语之间尽显无遗,把眼前三位年高之人说得面色异常的“红润”。
我闻言心中一动,当即言道:“明智之士岂会不知阁下此言的谬悖之处,三位高贤即作李佞的府中客卿,尚犹可说。却不知又为何远投叛国背义的安禄山?”
清尘道长和清鸣二老老脸一红,清尘轻咳了一声,强自辩道:“李相公体国事,为圣上分担十多年的烦忧。却被你借刀设局谋害致死,但凡有心之人,谁能不义愤填膺?况且,以你的阴毒。又如何会放过我们这些李府的防阁中人?”清尘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他们之所以由中原的繁华之地,投奔几近蛮荒的东北,就是唯恐我对他们这些曾经与我为敌的人赶尽杀绝,不得已而投入心怀异志的安禄山帐下。而清尘话语的“阴毒”二字甫一入耳,我连连苦笑,自入唐以来。各种赞褒的言语几乎都听过,却从来没有听到过别人的骂贬之词,更从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落有“阴毒”的骂名。
当下,我一正神色,沉声说道:“李会嫉贤忌能,堵塞言路,冤害朝臣,擅权乱政,把整个大唐江山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试想,为天下万千黎庶计,我如何能不把他铲除?”我之所以细为说解,并不是怕了他们,而是因为他们代表着武林十二大门派中的两大势力!为了大唐的繁荣昌盛,大唐内部的矛盾自是能缓解就缓解。而值此时节,我自是不能再自称“太孙”,干脆依从常人的称谓。
然后,我话语一转,继续说道:“而自李佞倒台之后,三位可曾听闻我对李府中人有何阴毒之处?”
“三位高人万不要听这奸王的厥词,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奸王之所以谋害李相,只是为了收权揽政,决不似他说得那么大义凛然!而李府中人不是发配恶荒之地,就是充入宫中为奴,真正的下场到底如何,谁又得知呢?这不是阴毒又是什么?”那伏于精壮汉子背上的文士眼见一道二老面现迟疑之色,当即出言说道。
我心念不觉一动,安禄山已被我点毙,这被安禄山所重视我幕僚为何几无悲戚之色,在眼见我将要说动一道二老时,却又横加阻扰?一个念头蓦然冒上心头——莫非安禄山计中有计,竟然又仿仲尼、阳货之事?仲尼是孔圣人丘的字,而阳货则是鲁国季孙氏家臣的名。这二人虽然同在一个时代,但品行德性有天壤之别,然而相貌却长得非常相象。
此念一起,我只觉心绪一时大乱,连忙潜运不动玄功来护持心绪。霞儿虽不知其中的原故,但见我不言不语,便上前一步,直接对一道二老说道:“李佞所为天下有心之士有目共睹,而皇太孙秉政以来的所作所为,诸位也应心知肚明。是非曲直本已不用赘叙,至不济时,只加以刀兵武力即可,何用多说?然太孙殿下仁德为怀,不想结怨于江湖,影响了我大唐内部的稳定与发展,才出语说解这本不需再提的琐事,难道你等真得没有自己的心智了吗?”霞儿这一番清朗的话语当真是一针见血,直指问题的症结所在,一道二老张口结舌,声为之而哑。
是啊,他们心中当然应该知道谁是谁非,只因为顾虑会被我报复,才投向有不臣之心的安禄山,如今得到我不相追究的话语,那他们还迟疑什么?既然有生路可走,又何必再让自己的家人弟子铤而走险地助贼叛唐呢?何况他们所充当的,只不过是炮灰式的人物而已。
此时,我的心绪渐渐稳定下来,只觉得如果被我点毙的人真的只是个替死鬼,那安禄山的踪迹也再也没有痕迹可察可寻了!想及由此而来,以后将有十数万大唐的热血男儿,要征战千里,血洒疆场,我不禁郁结于心。
“既得太孙殿下宽宏相待,贫道等也不敢与殿下争锋!崔先生也毋需用担心,难危之际,贫道等托庇于安大夫,此情自不会忘,贫道等两不相助,绝不会坏了崔先生的事!贫道等告辞!”一道二老权衡种弊对视了一眼,他们自然知道霞儿的出身来历,也耳闻目见过我的身手,自忖合他们三人之力也难以是我俩的对手。均觉不如就坡下驴,两不相助,退出这场纷争,如此才能保全了自己门派的安稳。于是,灵虚观的清尘观主便出语说道。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暗夜截贼
更新时间:2009…10…9 16:51:23 本章字数:2084
那崔先生闻言轻叹一声,他当然知道形势比人强的道理,再听得清尘观主的话语,当下便不再言语。而我则由那句“不会坏了崔先生的事”,更觉得这被我点毙的人,真的是个替死鬼,并不是真正的安禄山!心念转动间,我不动声色地淡然说道:“如此三位好走,他日相逢,或许我们可以把酒言欢!这安禄山倒也奸滑,眼见情况不妙,竟在金蝉脱壳之外,还策中有计,备有替身想要骗过我!而今我还真有些拿不住到哪里才能追上他!”我仿是视崔先生有如无物的试探话语一出,在场之人全都神色立变。见此情状,我心中暗道好苦,看来真被我猜对了,这被我不费吹灰之力点毙的人确实是个替身!
清鸣二老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我,当下向我抱拳谢道:“太孙殿下如此豪爽大气,老朽等既感且佩,告辞!”言语中,二老却不约而同地把两手上翘的大拇指指向西北的方向,暗暗对我连使眼色。我一怔而悟,这一道二老虽是武林十二大派中的首要人物,在武林中也算是有一席之地的一代宗匠,但却热衷于名利,要不然也不会被李林甫招揽为鹰犬。
而我乃是大唐的正统,现在的权位绝对无人能及。如今见我宽宏大量既往不咎,并颇有礼贤的姿态,不由暗起投靠之心,只是碍于适才的话语和脸面不好意思罢了。但在听到我隐带着难为的言语后,便决定暗示于我,以留置下一点相识的情分,甚至把这作为他日的进身之阶!而二老拇指齐指东北。这说明安禄山在虚实之间奇兵突出,趁着棣州方面不知青州战事结果之机,由数人护卫疾绕棣州以回返老巢!
这确实算是个好算计:棣州不清楚青州的战事结果,却又凛于贼军半日可至的现实。当此情势。只要不是残兵败将狼狈而逃的模样,棣州也不过是坚守城池,以图恢复几日前拼死守城所耗费的元气罢了,怎么会留意这寥寥数人的踪迹?而追赶安禄山的人马,被他如此几番地阻挡,又虚实以对地运用替身,又有谁人会再想及安禄山是由棣州一路逃走呢?
我领会到清鸣二老暗示的意思,也不再与他们客套,更没有再理会那甚么崔先生、吸先生的,连忙向霞儿略一示意。直接向前面的黄河索道飞掠过去。过了前面的黄河索道,我必须尽快地斜角前行,拐转到通往棣州的大路上!
我起步之时,只见那崔先生面色恐慌不安,显然很是担心安禄山的安危。我心中不由掠过一个念头:这个崔先生到底是什么人?然而,现在什么事情都不及追赶安禄山重要,心念着重要大事的我还是没有再作停留,急提轻功而去。
越过黄河索道,我毅然决然地由第一个向东延伸的小路,斜不量地奔向东北方向。其实,我并不知道这里的地形和道途,但只要方向对了,“条条大路通罗马”。当此必须争分夺秒的时刻,我也只有这么做了。认准了一个方向,我也不管有路无路。疾急而奔,可说遇村过村,逢田过田。霞儿依然一无迟疑地紧随我而行,连一个疑问都没有。
不知道行了多久,天上的星辰不知不觉地暗了起来,月亮仿佛也蒙上了一层轻纱,显得飘渺而朦胧。周围的景象不再复有原来的清明,而且四周也渐渐地漾起了轻雾。只在凝神之下,我才能看清楚前方近二十步的景象。因虑及身后的霞儿,我不得不稍稍放缓了速度,但我心中却是忧急万分。
心慧思敏的霞儿当然猜知我放缓行速的原因,她也更知道追赶安禄山的重要性,当下,霞儿轻绽朱唇道:“是否能擒得安贼,事关天下祸福稳乱,棠郎只管尽速前行,霞儿自会随后捋途而到!”一路行来,霞儿已完全想明白安禄山为了逃命所施的伎俩。她知道,以目下的情况,安禄山决不会多带人手。而霞儿也曾亲试过我的身手,对我只身独对安禄山的数位护卫,还是颇有信心的,所以她才这么说。
我当然省得事情的轻重缓急,闻得霞儿如此言语,我关心地叮嘱道:“那霞儿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且慢慢而行,万不要心急气燥!”霞儿心里一甜,佯作嗔怒的样子言道:“我好歹也曾是碧云轩的掌门高弟,心中自是有数,你不要再罗嗦了!”
因为我们曾了解到,由青州附近到范阳军镇的道路,只有两条大路,分别处在小路的东西两边,所以我们即是不认识路途,却也能准确无误地找到经过棣州到范阳的路,所以我也并不是很担心霞儿会和我失散!听着霞儿大有河东狮吼之势的娇音,我心中的忧急感不觉一轻,轻笑声中,我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提气疾速而去。
这时,我再无束绊的感觉,为了能追赶上安禄山,避免一步之差的遗恨,我全力把轻功身法提到了极致。当然,因为是长途追赶,且一旦赶上,我绝对还要应对安禄山的护卫,所以我并没有施展大耗功力的“风驰电掣”。施展的而是我师门另一轻功绝学——“浮光掠影”!并且,我惟恐安禄山身边另有超一流的武学高手,在行进当中,我双目紧紧凝视着前方,两耳却也没有闲着,仔细地听着四周的动静。以防安禄山等人一旦察觉我的到来,而借着夜色的掩护躲藏起来。
在暗夜中行进了不知多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