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弘图闻听奋而坐起,“伪太子!太子是真是假我眼睛还看的清楚,太子确是先帝长子朱慈烺,王觉斯,高某自知难逃一死可我在九泉之下等着你,看你如何对先帝交待!”
王铎闻听脸上肌肉略微抽搐,随即放声大笑,“太子是真是假暂且不提,研文兄意图勾结镇将废逐当今圣上总是事实吧!这是为臣之道吗?圣上登基以来功绩有目共睹,外制镇将内惩奸佞,可笑研文兄竟然看不出圣上励精图治的良苦用心反而处处阻挠,没有脸面去见列位先帝的恐怕是研文兄吧!”
高弘图听了王铎之言默不作声,凭心而论弘光皇帝登基至今,除了刚当皇帝那几日有些荒淫无道外,其后的作为可圈可点,尤其是接收刘泽清的人马软禁马士英一党做的非常漂亮,一举奠定了“亲政”的基础。
“可……可是当今皇上并非太祖子孙!不过是马士英为擅权拥立的假福王而已,他有什么资格坐拥江山!”高弘图沉默一会突然道,他还不知道大牢外刚刚发生的事情。
“假福王?我忘记告诉研文兄……!”王铎把太后邹氏到来一事为高弘图讲述一遍,“由此可见皇上的身份不用置疑,再说当日皇上和潞王一起到达淮安,如果皇上是假那么潞王又怎么会救济皇上?研文兄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高弘图眉头一皱,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如果他成功废逐朱由崧让太子登基,那么怎么说还不由着他嘛!“你今天来这里见我难道就为了说这些?是来炫耀的吗?”
王铎长叹一声,“非也!我今日来见研文兄是想告诉研文兄可放心而去不必担心家眷安危,我保证研文兄的家眷毫发无损。当年如没有令尊也不会有王觉斯的今天,知遇之恩觉斯时不敢忘!”
高弘图之父当年被天启皇帝钦点为主考,王铎能中进士还多亏高父从中出力,明末官场**非常,如果没有高父出力以王铎家徒四壁的景况想进入仕途谈何容易。时至今日二人立场不同势如水火,但这个恩情王铎并没有忘却。
“多谢!”高弘图也是人,身在囹圄怎么能不担心家眷的安危,他自己死没什么,一想到家人跟着他掉脑袋那个滋味很不好受,得到王铎的保证让他长出一口气,也不必担心他坟头上的荒草无人清拔了!
王铎了却一件心事后和李沾从大牢出来赶赴兴善寺,那个被称为太子朱慈烺的人因为身份未明是以一直被软禁在兴善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大人,下官审讯时可否使些手段?”李沾前时不过询问过朱慈烺一些问题而已,因为谁也不知道形势会如何发展他不得不为自己留条退路,所以审讯人犯的伎俩他一样都没敢用。
王铎点点头,“他识时务便好,如若不然少不得要皮肉受苦。”王铎早就打定主意要屈打成招,实在不行让人把按着让他在供词上按下手印,他是真太子朱慈烺到这个时候也只能是假的!如无利用价值王铎早把他杀了。
王铎和李沾分主次落座命人提审人犯,时间不长那位太子被人押到王李二人面前,王铎和李沾已经见过他几次,这个人虽然只有十六七岁光景可言谈坐卧自然而然的有股贵气流露出来,这样良好的修养和气质短时间内无法形成,此人真假自然呼之欲出。
主审李沾把惊堂木一摔,“大胆!人犯为何立而不跪?”
朱慈烺冷静的看着李沾,“我上可跪苍天大地下可跪祖宗父母,为何让我下跪?我所犯何罪法犯哪条?”
李沾脸色微变看看王铎,见王铎不言语他咳嗽一声,“法犯哪条?你冒充先帝子嗣招摇撞骗这难道还不够吗?来人!”左右站立的差人把朱慈烺按住在他的腿弯后使劲一踹使他跪下。
朱慈烺挣扎道:“我南来,从不曾说自己是太子,你等不认也就罢了,李继周持皇叔谕帖来召我,难道不是这样吗?”
“大胆!皇叔是你叫的吗?本官早已调查清楚,你本名王之明家住杭州府,到了此时还敢狡辩,来人,给我张嘴二十,看他还敢胡说八道。”
王铎在一旁冷眼看着,心说李沾真是糊涂,一口京片子非说人家是杭州人,这不明摆着冤枉人嘛!造假案也得贴边才行啊!
李沾见朱慈烺被打的两腮红肿一拍惊堂木,“王之明你可知罪!”朱慈烺瞪目不语让他恼怒,“王之明,本官问话为何不答!”
朱慈烺张口吐出一口血痰,“为何不喊明之王!”
第七十八章 寓意 劳累 纳闷
王铎觉得让李沾审下去也收不到应有的效果。他曾经给朱慈烺当过讲学官对这个太子的秉性多少有些了解,朱慈烺在先帝的几位皇子中最为出色,北京陷落前崇祯皇帝想过让朱慈烺来南京监国,可惜那时南来的陆路已经被李自成堵死,还没等走海路李自成就把北京包围了。
王铎看着一脸毅然的朱慈烺,怪只怪朱慈烺没有天子命,他如果能早日来南京监国哪里轮到当今皇上位登九五,更不会因为立藩问题使群臣不合使武将有可乘之机,一切都是定数,半点不由人啊!
王铎起身走到朱慈烺身前让左右把他扶起来,“我曾经讲过一个典故,前汉时沛郡有一富翁富可敌国,有一子幼小失其母,富翁病入膏肓时怕亲属争夺他的财产他的儿子必然不能活命,苦思后唤族人为证留下遗书,把他所有的财产留给一位弟兄,只为儿子留下一把宝剑说等其子年过十五时把宝剑交给其子,后面的你还记得吗?”这是王铎讲学时为朱慈烺讲过的一个故事。
朱慈烺第一眼看见王铎的时候就认出了王铎而王铎的态度却让人寒心,此时闻听王铎之言他眼角抖动,后面的故事他当然记得,在富翁之子年过十五后向叔叔讨要宝剑,可叔叔并没有给他,于是富翁之子就告到郡守那里。郡守听说这件事后审阅遗书自然明了富翁的良苦用心。亲戚们性情强狠、见识短浅、贪好钱财,富翁担心他们会加害其子,即使其子当时得到财产也不能保住财产,所以他才把财产交给族弟让族弟得点好处。这把剑表示要决断这件事,富翁猜到族弟必然不肯把宝剑交还其子,这样事情就会闹到州府衙前,如果遇到清正廉明的官吏也许能明白他的用意使道理能够得到伸张,问题得到解决。
朱慈烺此时听王铎提起这个故事略一回味就听出故事背后的用意,王铎是在打比方,富翁比喻先帝,族弟比喻皇叔,宝剑比喻江山社稷,郡守比喻群臣武将,而自己就是故事中那个没有依靠的富翁之子。现实并没出现故事一般的结局,江山已被皇叔所得,想要伸张正义维护正统的大臣们被逮捕下狱,那么接下来就轮到他了吧!
王铎看着朱慈烺的表情知道他已经想到故事背后的意思,自古以来皇权的争夺无比残酷,不经过血与火的洗礼皇冠上的明珠也不会闪亮。胜利者绝对不会给失败者留下东山再起的机会,就像他对待高弘图一样,二人之间并无仇恨相反两家还有一些恩情,可他不会给高弘图活命的机会,这是敌对的游戏规则,相信今日得势的如果是高弘图他也会如此对待自己,这就是政治,是不讲情感的。
我坐在书案前批阅奏章,一旁的田荣手里扇子轻轻挥动着,晚上闷热的天气使他脸上很快冒出汗珠。我批阅好最后一道奏章,感觉像是后世的时候完成家庭作业一样,但做皇帝比做学生要劳累许多倍。
田荣见皇上面现疲态赶忙放下扇子轻轻揉捏着皇上的肩膀,几分钟后田荣小声道:“皇上,该到后宫为太后问安了!”
我正想着明天的事情,明日早朝要研究如何赈济淮河水灾,另外还要安排一部分官吏的任命,东林党一倒朝堂就空出一大半许多重要的职位空着怎么能行,早朝完毕后还要为崇祯皇帝的衣冠冢去紫金山,史可法的葬礼也要在山上补办,这么多事一想想就头大。
田荣的话让我想起后宫今天还多了一个大人物,我现在真希望能有三头六臂,要不把我劈开也行,都说当皇帝享福可我怎么感觉当皇帝这么累呢!
邹氏进宫后纳闷了一下午,首先是皇宫的模样让她惊讶,她了解贪图享乐是当今皇上的本性,贵为九五至尊肯定要把皇宫打造的金壁辉煌,临进宫的时候邹氏就想象过皇宫的样子,结果进来让她很是吃惊,这皇宫也太破了,窗户纸被风一吹哗哗响,地面凹凸不平走路也要加小心,没准那步会把脚崴到;皇太后进宫后宫的人必然要过来参拜,这又让邹氏惊讶好半天,因为眼下后宫除了她地位最高的是两个贵妃,这两个贵妃实在是太幼小了,邹氏心下不免猜测,难道皇上开始喜好这个道道?不过当她听到皇上已经几个月没来过后宫没宠幸过一个妃子后,她彻底迷糊了!
“皇上驾到!”太监的叫声让正在用晚饭的邹氏赶紧放下筷子端正仪态,说到晚饭邹氏非常郁闷,桌子上的饭菜是一个太后应该吃的吗?四菜一汤也就罢了,清汤清水的让人一点食欲都没有,该不是皇上故意这么安排的吧!
让我天天给邹氏下跪几次我可办不到,她又不是我亲妈,所以来到邹氏面前只是弯腰施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邹氏深吸一口气,“吾儿免礼……!”接着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和朱由崧的感情很不好,哪有那么多话说呀!
我眼角的余光扫过桌子发现饭菜和我的差不多但却没怎么动过,这些天我没胃口所以御膳房做的都是清淡的饭菜可能她吃不惯吧!说的也是,她以前每日锦衣玉食现在能吃惯这些才怪,“田荣,吩咐御膳房每餐为太后加两个菜,至于加什么菜到时问太后喜欢吃什么吧。”我可以不讲究吃穿但她不会不讲究,以前看电视剧这些太后最难伺候,看在她的身份上就破破例,谁让她比我还大一级呢!
“让皇上费心了,哀家……!”邹氏说着发现皇上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让她的心突地紧了一下,这时身后传来扑通一声,侍女素卿直道皇上饶命让她疑惑不已。
我也不解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侍女,什么时候我的目光变的这么厉害,随便看一眼就能把人吓成这样,还真称得上目光如箭啊!
第七十九章 内阁改组
弘光皇帝说话的时候侍女素卿刚好由侧室出来,冷不丁看见皇上把她吓了一跳随即感觉皇上的目光落在她的腰间,素卿的心登时忽悠一下,记忆中皇上残暴的样子使她双腿发软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口呼饶命。
侍女素卿之所以心惊胆颤是因为腰间的玉佩,也就是原本她想典当为邹氏治病的那块玉佩,这玉佩是朱由崧最为心爱之物,本来是一对,两块玉佩放入水盆中在水面上会隐隐有龙凤飞舞,奇丽非常。其中一块被侍女在帮朱由崧佩戴时落到地上摔碎了,那个侍女的下场可想而知,鱼鳞寸割万剐凌迟是当着所有侍女的面进行的,那个残忍的场面凡是看过的人永生都不会忘记。
玉佩为什么会在素卿手里?那日李自成的大军破城后朱由崧命将不保哪里还会顾及宝贝玉佩,素卿在慌乱中看见放置玉佩的盒子就揣到怀里和邹氏跳入枯井保命,待二人出来后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