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场面便平静下来。刘硕在旁边暗暗点头,高览勇敢果决,当机立断,果然不亏是三国名将。
这时候沮授所部业已向山上冲来。天已渐亮,再加上山坡周围草木已经被黄巾军清理干净,刘硕居高临下,周围的形势一目了然。他见官兵人数稀少,乌鸦口方向似乎还在黑山军掌握之中,知道不会有什么大事,当即让严福和另外一名黄巾军将领分别带领一支八百名的人马阻击南面和北面的官兵,剩下人等由高览带领,向沮授所部冲去。
………………
沮授见官兵轻松冲过乌鸦口,不由得大喜,看来山下贼军果然如自己预测,大部分上山援救了,当即带着手下奋不顾身地向山上冲去。然而,刚刚冲到半山腰,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一阵喊杀声,恍然回首,见乌鸦口方向数千名贼军疯一般自身后扑来,而盼望已久的韩馥大军似乎尚未行动。沮授恍然回首,山上的大火业已逐渐熄灭,满山遍野地贼军自上而下冲了过来,为首一人身法轻灵,身形晃动间,离自己越来越近。
“韩馥狗贼误我!”沮授脸上一片惨然,不由得仰面长叹。
便在此时,高览已经率先赶到。挥舞着三尖两刃刀,如虎入羊群一般,摧残着官兵脆弱的神经。转眼间,高览已经冲到沮授面前。沮授呛的一声拔出所配宝剑,义无反顾地迎向了高览。
沮授虽是读书人,但那时候的读书人都喜舞剑,沮授也是如此。但是不幸的是,他碰到了高览,手中宝剑安能挡得住虎狼一般的大将,手中宝剑顿时飞上了半空,人也跌落地面。看着三尖两刃刀划过一道凄美的弧线,沮授的脸色顷刻一片煞白,紧紧地闭上了双目,一丝冰寒瞬时袭至,沮授感到颈侧一凉。
“又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沮授耳边响起一丝不屑的冷笑,心中一苦。怕死?沮授丝毫没有将死放在心上,只不过必胜的局面打成这样,而自己的宏大抱负如此烟消云散了,实在是不甘心啊!
………………
“渠帅,我捉了一个县令!”
高览兴匆匆跨进大帐。
“哦,叫什么名字?”刘硕很感兴趣地问道。
“沮授!”
“沮授?”刘硕先是一愣,继而大喜,腾地一声从地上蹦了起来,“人在何处?”
“大帐外边,兄弟们正在磨刀!”
“磨什么刀,赶紧请进来。不,我亲自去迎!”刘硕兴奋地冲出大帐。
“渠帅,你的鞋……”高览看着刘硕光着脚丫跑出去,赶紧提了刘硕的谢跟了出去。
第077章得先生,胜数万雄师矣
刘硕快步走出营帐,只见外面果然绑了一个人,头上儒生巾已乱,样子潦倒,但面色从容,目光远眺,浑然没有做俘虏的觉悟。 “阁下可是沮授沮公与?”刘硕疾步走到儒生面前,急切问道。
儒生将目光缓缓收回,落在刘硕脸上,眼眸中充满了考究和探询,刘硕的年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沮授一向以孙武、韩信之才自诩,没想到接连数次对阵都被刘硕接了下来,双方居然战成了平手。他本以为遇到了一个世外高人,没想到现实中的对手居然是一个毛头小伙子。
“正是在下!你是……”
“某黄巾渠帅刘硕是也!久仰沮先生大名,硕有礼了!来人啊,松开先生!”刘硕拱手为礼,让人给沮授松绑。
“你我乃敌对双方,渠帅为何如此客气?”
“误会,误会而已!”刘硕罢了摆手,束手将沮授请入大帐。
进入大帐,刘硕只留高览、严福和贴身侍卫牛犊子在内,其他人都赶出帐外,随即才和沮授分宾主坐下。
“渠帅刚才说是误会,到底是怎么回事?”沮授从刘硕言语中听出了话外音,刚一落座,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硕也感觉非常奇怪”,刘硕面色一整,“黄巾军信奉太平道,并非反贼,我想朝廷业有旨意下达,不知官军为何还苦苦相逼!”
“此话何讲?”沮授闻言脸色一变。
“据硕所知,朝廷已经确认了黄巾军的合法地位,按理说韩太守也应该收到了圣旨!”刘硕见沮授不像撒谎,稍一沉思便明白了个中奥妙,心内大喜,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韩馥小儿……”,沮授大怒,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随即一阵苦笑,脸露无奈之色,“没想到授居然被人利用了!”
“先生大才,又何苦与小人计较,如果先生不嫌弃,硕愿请先生出山。”
“哦”,沮授没想到刘硕会有此请求,眼睛一亮,故意反问道:“授惭愧之至,用宵小之计,烧了渠帅营帐,伤害黄巾数千人马,哪敢高就!”
“先生言过了,两军对垒,便是敌我,伤亡在所难免。何况,得先生胜数万雄师,区区一座营帐何必放在心上!而且,现在事情已经很明了,你我都是为了天下黎庶的幸福,如能得先生相助,硕喜不自禁!”
沮授对天下大势有着非常清晰地认识,而且以沮授的见识,也并不认为义军便是不可饶恕之人。熟读历史的他,当然知道任何一支力量的出现都有着其内在的原因。刘硕能抛开成见如此推崇自己,让他不仅看到了刘硕博大的胸怀,也让他感到了如遇知己之感。不过沮授并没有就此认可刘硕。沮授很清楚,如果真像黄巾军自己所言的,纯粹是为了清君侧,那肯定没有什么前途。以当前形势来看,天下必将打乱,以刘硕之能,如果能谋得一官半职,或许可以在乱世中取得一席之地,藉以逐鹿天下。
“渠帅过奖了,授乃区区一县之令,年过而立尚无建树,愧立于天地之间啊!”沮授有心考察刘硕,随即话锋一转,问道:“渠帅胸怀寰宇,想来志向远不止清君侧如此简单,不知渠帅今后有何打算?”
刘硕知道沮授这类人必有远大包袱,如果自己不能露出雄心壮志,展现远大的前景,是不可能取得他的信任的。想到这里,清了清喉咙,朗声道:“先生称我玄伟可也。我观天下,方今朝纲不振,义军蜂起,天下大乱在即。当此时,只需一人居高而呼,必应者云集。近年来,鲜卑在北方屡寇幽并二州,羌人在西方时有骚动,而南边交阯、合浦已经成了南蛮寻乱之地,朝廷多年来穷于应付,国库亏空,靠卖官鬻爵以维持。一旦天下大乱,势必分权于州郡,很可能恢复州牧制度,由州郡自行应付各地战事!”
说到这里,刘硕停了下来,等着看沮授的反应。沮授刚开始见刘硕慨然论天下大势,尚不以为然,等到刘硕推断刺史制可能再次演变为州牧制后,脸上露出了沉思之色。半晌,眼睛陡然一亮,目光灼灼地盯着刘硕,心里暗自竖起了大拇指。
高览见沮授如饥似渴地看着刘硕,小心肝不由咚咚直跳,那目光怎么看怎么有点变态了,难道这个看似儒雅的男人还有不良嗜好?
刘硕微微一笑,继续道:“一旦实行州牧制度,虽然会给各地义军造成很大困难,但那时候大势已成,只要有一人能够登高而呼,必能成大事。”
“黄巾军在你的带领下,的确气象维新,但是其他贼军在我看来可都是乌合之众啊!”沮授心内已知刘硕的志向,但故意反驳道。
“话是如此,那也得看统帅的能力。没有无能的士兵,只有无能的将军嘛!”刘硕开始卖弄前世的语言精粹。
“没有无能的士兵,只有无能的将军嘛!”沮授慢慢咀嚼着,连声叫好。随即,沮授庄重地站起来,然后拜服于地,口中连呼:“主公在上,请受沮授一拜!”
刘硕大喜,赶紧上前抓住沮授的双手,将他扶了起来,“先生请起!先生请起!”
四目相对,随即爆发出一阵心有灵犀地大笑。高览等人见主公又收复了一位士人,也不由得大喜,跟着笑了起来。
事实上,在那个时代,收一个武将很容易,武将往往没有什么伦理观或世界观,只要碰到喜欢的主子,跟着走就行了。但是像沮授这样的士人,深受伦理纲常之教,大都有门第之见,对刘硕这样的白身,打心眼里会瞧不上。现在有了沮授的榜样,刘硕再想收复士人,应该就容易多了。
让沮授气结的是,过不了多久,韩馥便派人上山通知刘硕他们,朝廷已经赦免了他们攻打石邑之罪,并承认了太平道的合法地位。
第二天,在韩馥的邀请下,刘硕带着手下诸将和五十名精兵,到韩馥大营做客。韩馥给足了刘硕他们的面子,居然在乌鸦口外列队相迎。事实上,韩馥这个乱世枭雄也看出了刘硕的不平凡之处,开始拉拢刘硕。
当韩馥和沮授的目光相遇时,韩馥面色一滞,随即满面风光地走上前去,道:“欣闻先生做了刘渠帅幕僚,真是恭喜了。朝廷方面的手续,先生就不用管了,韩某代劳了。”
沮授心内高兴,早就将韩馥的宵小之举抛之脑后。而且他已经认了刘硕为主公,一切以刘硕马首是瞻,当然也不愿给刘硕带来麻烦。
不久,官军大营便想起了饮酒作乐之声。
又过了数日,刘硕让沮授留在大营,负责训练士卒,自己带了高览、严福和牛犊子,下山去寻张角,商量下一步发展事宜。
第078章谍战天下
刘硕等人刚走出乌鸦口,突然听见身后响起一阵急遽地马蹄声,大家恍然回头,只见两骑疾奔而来。为首一人骑术高超,遥遥领先,来到近前悠然止步。马上之人抬起头来,居然是张凤。刘硕不由得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后面的马也跟了上来,原来是张洁雯。 刘硕向张凤微微一笑,转头皱着眉问张洁雯:“阿雯,你这是去何处?”
张洁雯嫣然而笑,娇声道:“这些日子在山上闷也闷死了,我想和你们一起去找哥哥,顺便散散心!”
“胡闹!”
刘硕此行有大事要办,可不是像张洁雯所说的,是出去散心的。虽然朝廷赦免了黄巾军,并承认了太平道的合法地位。但刘硕心里非常清楚,这只不过是朝廷内部权力倾轧的结果,再加上封谞的帮忙,否则以黄巾军的所作所为,那可是反贼啊,怎么可能如此善罢甘休。刘硕此行,一是要尽快和张角联系上,商量下一步的行动;二是要将上次和严福讨论过的建立间谍网络付诸实施。在通讯及不发达的古代,如果形成一套完善的信息系统,将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壮举。
“张姐,你看他……”张洁雯一向和刘硕走得比较亲近,没想到刘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自己恶声恶语,嘴一咧,几乎哭出声来。
“渠帅,现在山上都是男子,连我们黑山军的家眷都被遣散了,让张姑娘一人在大营多有不便……”张凤轻声劝道。
“哦”,刘硕的确没想到这一层,随即又问张凤道:“那你又何贵干呢?”
“我……”张凤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原来,由于张凤在黑山军中威望太高,无论张燕如何努力,黑山兵还是心有所向,让张凤非常尴尬。尤其是经过此次官兵一战后,黄巾军丝毫无损,而黑山军损兵折将,让大家对张燕又多了几分看法。张燕无法可施,最后居然迁怒张凤,张凤当然不会和自己的哥哥一般见识,最后终于下定决心离开黑山军。
当然,家丑不可外扬,这些话张凤是不会和刘硕说的。刘硕见张凤面带难色,也不再追问,默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