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山东镇开始主动进攻的消息后,让闯王只好放弃这个打算,带着张鼐、田见秀连忙赶到西门。
刘宗敏一面组织流寇防御。一面和牛金星等人商议办法,看到闯王带着人马赶了回来。众人都不由松了一口气,刘宗敏首先说:“闯王。你回来就好了。现在山东镇开始进攻,我们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闯王刚才出城之后,就看到了闯营被动挨打的局面,现在听到刘宗敏这么一说,双眉紧皱。脸沉如水。其实仗打到现在这个局面,闯王丝毫也没有心里准备,他一直以为凭借着二十多万大军,完全可以一鼓作气,冲出洛阳,没有想到现在不但没有冲出洛阳。洛阳反倒乱了起来,现在如果不冲出去包围,恐怕洛阳也守不住了。沉吟了良久。闯王下定心思地说:“捷轩,赶紧组织人马。不论花费多大的力气,也一定要冲出去。”
刘宗敏一脸地难色。带着懊丧的口气说:“闯王,现在咱们士气太低。在城外地十万兵马剩下不到九万了,恐怕以我们现在的力量,很难冲出洛阳啊。”
闯王闻言看了刘宗敏一眼,刘宗敏像来都是比较乐观,现在他都说出来这样的话来,恐怕形势真的已经很不乐观。闯王朝着大家说:“芳亮那边怎么样了?”
刘宗敏忙回答说:“摇旗过去了,芳亮将对付“礼”字营骑兵的差事交给了摇旗,现在正带着人马赶往西门,估计用不了一个时辰就会到
闯王闻言精神一振,带着希望地口气说:“芳亮一到,咱们两面夹攻,我就不信冲不破对方的大阵。”
牛金星闻言不无担心的说:“闯王,咱们还有这么多的辎重,恐怕即便突破对方的大阵,也摆脱不了山东镇的纠缠。这样就成了咱们最不愿意看到地场面。”
李岩说:“不错,对方有一万多骑兵,跟在咱们屁股后面,恐怕一时难以甩掉,边走边打,对我们很不利啊。”
闯王听到这里,觉得众人现在已失去了信心,心中有些不快,带着怨气的说:“那咱们怎么办?难道束手就缚不成。”
众人闻言不由沉默了下来,刚才他们已经商议了良久,觉得除了烧毁粮草轻装突围的办法之外,没有其他办法可行,不过烧毁粮草对于闯营来说,那可是最大地损失,而且现在闯王又正在气头上,因此大家都不愿意第一个提出这个办法来,良久牛金星才打破沉寂说:“闯王,我看现在咱们还是采用林泉的建议
“烧毁粮草?”闯王惊讶地说。
牛金星点了点头,然后不无遗憾的说:“我们谁也没有料到仗会打到这个程度,如果我们再想着运走这些粮草地话,恐怕最后非得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闯王心中还是有些不舍得这些粮草,他们花费了多大地力气才积累了这么多粮草,现在一把火都烧了,实在是不忍心,因此闯王低声说:“难道除了这个办法,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牛金星指着悍勇攻击的山东镇骑兵说:“闯王,对方的骑兵实在是太强大了。我们要是不放弃粮草,恐怕根本就没有机会退回伏牛山中。”
看到闯王还不能下定决心,李岩劝说道:“舍得舍得舍是得。我们现在舍是了未来的得,如果我们现在不舍弃这些粮草,让山东镇纠缠住咱们,咱们就危险了。不舍即为不得,闯王你赶紧决定吧。再拖下去,对咱们无益
闯王看了大家一眼,带着疑问的口气说:“烧毁粮草咱们就能逃脱得了?咱们步兵的速度也不快,对方完全可以利用骑兵的速度追上咱们。”
牛金星说:“放弃辎重,咱们可以轻装上阵,不然因为保护辎重还要浪费咱们的兵力,如果烧毁辎重,我们可以将所有的大军聚集在一起,让田羽的骑兵根本就没有办法冲破二十万大军的队伍。”
闯王想了想说:“那咱们可以将辎重放在中间,二十万大军护在外面,不是一样
牛金星摇了摇头说:“我们如果带上这些辎重的话,恐怕一天能行二三十里就不错了。多一天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就多一分损失。如果我们放弃辎重。全速行军的话,一天可以行一百里左右。可以节省许多时间。而且我们放弃辎重地话,我们完全可以走小路至伏牛山。小路崎岖难行,不适合骑兵作战,反倒会给我们机会。如果我们带上辎重,只有走大路一途,走大路的话。山东镇正好可以发挥他们骑兵多地优势,我们的损失能不大吗?”
李岩非常同意牛金星地想法,对闯王说:“不错,我们走小路的话,是以己之长,攻其所短。如果走大路则是以己之短,攻其所长,结果恐怕会大相径庭。”
牛金星又补充说:“我们走小路。山东镇能够追击的可怕只有火器营了,就是步兵他们也追不上咱们。他们的步兵都是重甲兵。行动迟缓,原来使用勇士车运输。速度较快,小路根本就不能通勇士车。重甲兵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追上咱们地轻步兵。因此咱们所要面对的不过对方火器营不到一万的兵士,再说咱们选择小路的话,田羽未必敢追击咱们。”
闯王看了大家一眼,问道:“是不是你们都同意烧毁粮草走小路?”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纷纷朝着闯王点头,刘宗敏这时也说:“闯王,刚才我们商议了很久,除了这个办法可以摆脱山东镇外,其他根本就没有办法了。”
闯王咬了咬下唇,然后闭着眼睛,仰头向天思考了良久,最后恨恨的说:“既然大家都同意这个办法,而且也没有其他好的办法,只好这么做了一口气,虽然他们也知道辎重对于闯营意味着什么,但是现在地情势不得不选择丢车保帅了,只要能够保存实力,退回伏牛山中,蛰伏几个月便可以东山再起,如果现在不放弃辎重,一旦被山东镇击破阵势,造成溃败的话,恐怕又得走四处流窜,不得安生的老路。
闯王既然同意烧毁粮草突围地想法,便不再犹豫,他朝着刘宗敏说:“捷轩,将前面车上的金银财宝取出一部分来,分给士卒,鼓励士气。贵重地珠宝交给我的标营带出去,剩下地金银也分给士兵携带,尽最大可能将金银都携带出去,不能留给山东镇一分一毫。”
刘宗敏点了点头说:“闯王你就放心吧,我现在就去办。”
闯王用手示意刘宗敏等等,然后说:“这件事情交给启东、献策去办理吧。你现在的任务是将西门城外地兵士都安全带回城中,然后迅速赶往南门,从南门突围。”刘宗敏连忙答应。转身去指挥西门外的大军退回城中。
李岩朝着闯王说:“闯王,那么芳亮那里是不是也通知一下,让他们停止向西门运动?”
闯王摆手说:“不,如果芳亮他们一停住,山东镇势必会发觉咱们的意图。现在只好让芳亮的兵继续西进,以便迷惑山东镇,为咱们从南门突围赢取时间。小鼐子,你最后走,我们的步兵出南门以后,带着你的骑兵负责烧毁粮草,记住一定要烧得干干紧紧,不得给山东镇留下一袋子粮食和一捆干草。”
张鼐连忙说:“闯王,我记住了,不留下一袋子粮食和一捆干草给山东镇。”
闯王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张鼐的肩头说:“你自己要小心,我们这十几万大军一走,恐怕叛军会打西门这些粮草的主意,你要小心应付,不但要完全烧掉这些粮草,而且要给我完完整整的回来,记住
张鼐听到这个时候闯王还关心自己的安全,不由激动得眼圈一红,大声说:“闯王我记住了,你放心,我们烧完粮草,就会赶往南门追赶大
闯王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短叹一声,朝着牛金星的说:“牛先生,咱们走吧。”
田羽看到闯营十几万大军在刘宗敏的指挥下缓缓退回洛阳,不晓得闯王这又是什么打算,便朝着旁边的孙传廷说:“孙大人,闯贼竟然退回了洛阳,你怎么看?”
虽然现在局势山东镇占了很大的优势,闯营的损失也很大。但是相对于二十多万大军地闯贼来说实力并没有损失多少,本来还有一战之力。闯王竟然放弃突围,退回城中。他也有些疑惑,听到田羽这么一问,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难道他们看到城中叛乱,又无法突围,就退回去平叛。准备再死守洛阳?”
田羽闻言琢磨了一下说:“我看不像,闯王在洛阳坐吃山空,粮草绝对坚持不了多久,他们必定突围。”然后转头对负责侦骑地千总倪永飞说:“刘芳亮那里有没有新的消息传来?”
倪永飞想了想说:“刚刚侦骑还回报说刘芳亮正督率大军朝着西门急进。”
田羽闻言问道:“这是多久地事情了?”
倪永飞说:“也就是一两刻钟前的事情。”
田羽听后朝着孙传廷说:“孙大人,如果闯贼想退回洛阳固守的话,怎么不让刘芳亮也退回去?”
孙传廷猜测说:“恐怕是闯贼刚刚打定这个主意。刘芳亮那里还没有来得及通知。”
田羽觉得孙传廷的话也有道理,因此朝着倪永飞说:“多派侦骑去侦查刘芳亮营的动静,要一刻钟报一次刘芳亮地位置。”
倪永飞答应一声就要走。田羽忙又叫住他说:“我再给你五百骑兵,洛阳城四门都多派侦骑。四门的情况也要一刻钟一报。”倪永飞连忙答应就下去办理。
西门的闯营将士刚刚退回到西门之内,倪永飞就传回了刘芳亮营的消息。刘芳亮营没有改变方向。而是继续朝着西门而来。田羽得到这个消息后,不由更是疑惑。闯王派刘芳亮从南门赶往西门,打的必定是内外夹击的主意,现在刘芳亮来了,闯王倒是退回到了洛阳。按照刘芳亮这个速度用不了半个时辰就会赶到西门,难道闯王等刘芳亮到了再次出击?不过洛阳西门虽然挺大,但是要派出十万大军,显然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做到地,闯王究竟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气晕了头?田羽想到了这里,不由自失的一笑,情况就是再对闯王不利,闯王也不会如此吧,再说闯营还有那么多将领和谋士呢?
不大一会,洛阳四门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来,南门郝摇旗和“礼”字营厮杀正酣,“礼”字营稍稍占着上风,但是一时半会不可能击溃郝摇旗部。东门、北门则没有闯营兵马出现,听到这些消息,田羽更加弄不清楚闯王地意图了,他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琢磨着闯王能够选择的办法。
孙传廷看到田羽皱着眉头不说话,笑着说:“盛公,恐怕闯贼现在已经黔驴技穷,咱们骑兵这么多,还怕他什么,不论他怎么突围,都逃脱不了咱们骑兵地打击。洛阳城看来今日便可光复,我现在连奏捷的疏本底稿都想好了。”
田羽却不似孙传廷那么乐观,虽然经过刚才地厮杀,山东镇稳稳的占着上风,闯营对装备精良地山东镇丝毫没有办法,而且一斗谷和瓦罐子在自己细作的鼓动下也反叛了闯王,形势似乎对山东镇极其有利,但是现在闯王手中的兵力仍然有十四五万之多,恐怕还不止十四五万的规模,甚至更多,自己的山东镇要想全歼闯营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旦让李自成从洛阳城逃脱,崇祯会不会因此降罪于山东镇
想到这里,田羽不敢怠慢,连忙下令山东镇攻击西门。闯营虽然退回了西门,但是城墙上还是有不少的兵士在守城,山东镇攻击了几次都没有撞开城门,反倒损失了不少兵士。田羽一面组织“信”字营用迫击炮对城上的守军进行压制攻击,一面让“信”字营将火炮移动到城前,轰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