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心疼啊,谁知名道张都督心里怎么想的,他做事天马行空,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很想相信他脑子里面进水了,可是事实上很清醒啊!”毛文龙心里念叨着。
“魏公公,大帅是何意,末将不敢推测,只是大帅曾在信里告知末将,此事对魏公公有百利而无一害,恕在下愚钝,猜不透都督大人的意思,但是魏公公是聪明之人,应该明白大帅的意思。”毛文龙道。
“我要是明白就好了,这个张善羽,整个人就给咱家一个琢磨不透的感觉,也罢,此事对我有百利而无一害,我又何乐而不为呢?干了,能挑起张善羽与东林党的不合,就可以让东林党彻底的将他逼到我这边来。这样一来,不仅仅可以或得一位强力的后援,削弱东林党加强我自己的实力,还能够进一步孤立东林党人,哼哼,坐光斗不是说过“不为同党,即为死仇”吗,现在,恐怕就要他为这一句话付出惨重的代价,哈哈哈哈。”魏忠贤想到这里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的甜美,忍不住大声的笑了出来。
魏忠贤分析的基本上不错,不过有一点最为关键的是,他把张善羽想得太简单了,任何轻视对手的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重的代价。东林党人轻视武将,示武人为奴,结果最后想凭着武将的力量来搞清君侧,一举打倒魏忠贤的阉党,可惜最后武将看着东林党无路可走,魏忠贤权势滔天,一个个痛打落水狗,结果左光斗、杨涟下狱死,孙承宗被赶回了老家,部分东林党人一看不妙,立刻投降了魏忠贤的阉党,权倾一时的东林党就这么垮台了。
……
东江,海岸线。
“谁也不能阻止我前进的脚步,就是神,也不能。”
镶嵌着黄金宝石夜明珠等价值连城,无可估量的从大海上空划过一段弧线,咚的一声落入水中。
“对不起,但是,我不能不这么做。”张善羽在岸边伫立良久,看着荡起的涟漪渐渐消失,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等张善羽走远了之后,忽然在他刚才立足的不远处冒出一个猥琐的身影,扑通一声跳入水中,过了好久才冒出水面,手里拿的,正是张善羽刚才抛入水中的那条华丽的软鞭。
“哈哈哈哈,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哎呦……”原来是软鞭上的倒刺,扎伤了他的手
……
“魏公公,末将告辞。”
“毛将军不用完饭再走吗?”
“多谢公公厚爱,不过军情紧急,大帅还等着末将回去复命呢!”
“好吧,军情紧急,咱家就不留你了,咱家和你家都督是好朋友,你家都督的事情就是咱家的事情,毛将军尽管放心,咱家一定会给你家都督一个满意的答复。”魏忠贤将胸脯拍得邦邦响。
“那就有劳魏公公了,末将告退。”
“慢走,不送。”
等到毛文龙走了之后,魏忠贤再也忍不住了,放生狂笑。
“哈哈哈哈,东林党,这次你们可是在劫难逃了,哼,跟我魏忠贤做对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哈哈哈哈……”
……
“大帅,毛将军的信鸽。”
“哦,取来。”
“是。”心腹亲兵队长张三小心翼翼的从信鸽上取下密信,递给张善羽。
“好了,你下去吧……”
张三正准备退下,张善羽突然道:“等等,张三,你站在这里……”
张三心里咯噔一声,已经知道有些不妙。
张善羽拆开密信,从头到尾看过一遍之后,将它投入旁边的火炉中,小小的纸条一见火,兹的一声便化得无影无踪,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张三,知道今天我为什么留你吗?”
“不……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
张三扑通一声跪下,以头抢地,面如土色:“都督饶命,小的知错,都督饶命……”
“起来。”
“小的不敢,都督不原谅小的,张三就长跪不起。”
“唉……”
张善羽走到窗前,看着纷飞而下的雪花,自己也有决定别人命运的一天吗?也许有吧,可是,还记得那个曾经被禁锢,命运被别人掌握的少年吗?也许,这已经不重要了。
“那条软鞭,就由你保管吧!”张善羽突然道。
“这……”张三本以为张善羽会重重的责骂他,甚至会杀他的头,张三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没想到的是,主子竟然原谅了他。
“谢大帅……”张三激动不已。
“但是你要记住,你胆敢将之拿去换银子的话,我杀了你头。”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你走吧。”
“是,小的告退。”张三捡回一条命,连滚带爬的从张善羽的房间滚了出去。
……
天启四年十一月,魏忠贤尽逐东林党徒,左副都御使杨涟、吏部尚书赵南星、左都御使高攀龙、都御使左光斗下狱,东林党人叶向高等被逐出内阁,阉党顾秉谦、魏广微把持朝政,魏忠贤夺取了朝廷内外大权。
十四日,孙承宗请求入朝“贺圣寿”,企图带兵回京,荡平阉党,魏广微奔告魏忠贤:“孙承宗拥兵数万,将清君侧,兵部侍郎李邦华为内应,公立齑粉矣!”
十四日当晚,魏忠贤求见天启皇帝,绕御驾痛哭,言孙承宗心怀叵测,带兵回京,图谋不轨,意图谋反!天启皇帝一开始不信,魏忠贤的党徒,跪在天启皇帝的圣驾前,异口同声的说孙承宗要谋反,天启皇帝将信将疑,命内阁拟旨阻止孙承宗入朝。内阁次辅顾秉谦亲自磨墨,奋笔疾书曰:“无旨离信地,非祖宗法,违者不宥!”
十四日午夜,十五日凌晨,开大明门,召兵部尚书入,三道飞骑,阻止孙承宗入觐。
又命九门提督曰:“孙承宗若至齐化门,反接以入!”孙承宗要是到了齐化门,就立即逮捕!
孙承宗抵达通州京畿之后,听到了这个消息,立刻返回山海关,曰:“要人欲杀予!”孙承宗以为皇帝要杀自己,不敢回京师。
天启五年五月,魏忠贤擢高第为兵部尚书,控制枢部。七月,杀杨涟、左光斗于监狱。东林党徒“累累相接,骈首就杀!魏忠贤大获全胜,又请求上命剥夺孙承宗兵权。
九月,孙承宗部将马世龙私自派遣士兵攻击后金,兵发耀州,至柳河遇金兵,士卒不战而退,全线崩溃,后金杀前锋部将鲁之甲、参将李承先,明军大败,死亡士兵接近以前,损失战马八百,丢弃铠甲辎重无数。
次日,阉党弹劾马世龙,并及孙承宗,孙承宗惧,请辞,上许,十月,孙承宗解职,明以兵部尚书高第代替辽东经略,辽东形势,将要发生重大变化!
第六卷 第十章 宁远之战1
更新时间:2008…9…30 1:08:53 本章字数:2562
“都督,都督!”
“何事惊慌?”
“都督,孙大人离职,高第代替孙大人,已经到了上海关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
天启五年八月,阉党与东林党的党争,正是最紧张,最激烈之时。东林党弹劾魏忠贤大罪二十多条,草拟三十多条处斩之罪,魏忠贤也不是省油的灯,反咬一口,说东林党人结党营私,收受贿赂,“纳熊廷弼贿”,事实上熊廷弼“不取一文钱,不通一馈问”,最后,杨涟、坐光斗下狱死,东林党人叶向高、孙承宗、赵南星先后去职,东林党全面溃败,魏忠贤总揽大权,朝中出现“一切大权,尽归魏忠贤”,熊廷弼成了东林党的替罪羊,朝廷判其“传首九边”!
事情发生之后,仅东江张善羽上奏为熊廷弼说话,可是奏章被阉党扣下,天启皇帝根本就看不到,熊廷弼还是被处斩,只不过魏忠贤卖给了张善羽一个面子,没有将熊廷弼传首九边,只是审议论斩。
消息传到东江,张善羽也无可奈何,毕竟根基在东江,朝廷的事情,他管不了,也无权管。
……
经略高第至山海关,发布撤军令,将右屯、大凌河、小凌河、松山、杏山、塔山、连山、宁远、宁前的军队,全数撤往山海关。
有官员对高第的撤退不满,上书抗议,但弹劾的奏章到不了皇帝的手上,魏忠贤将之全部扣押了下来。
高第颁布四条撤军令。
第一, 撤军。右屯、大凌河、小凌河、松山、杏山、塔山、连山、宁远、宁前的军队,一个不留,全部撤到山海关。
第二, 撤民,右屯、大凌河、小凌河、松山、杏山、塔山、连山、宁远、宁前的老百姓,也要撤到山海关,届时再转往关内。
第三, 撤枪械,所有武器、弹药全部随军带出。
第四, 撤粮草。所有粮草也要随军带出,一颗粮食也不要留给后金。
高第的撤军令,得道魏忠贤的支持,虽然有人不满,但也无济于事。
后世对高第的撤军,争论很多,有人认为撤得对,与其在关外于后金争夺寸土,不如退守山海关;有人则认为不对,将关外四百里土地转手让给后金,山海关则直接暴露在了强敌之前。
就张善羽的分析,高第的撤军,主观上是消极防守,客观上则歪打正着。
何谓歪打正着呢?
万历十年,地球进入小冰河时期,太阳黑子六十年没有活动,气温发生剧烈变化,全球温度下降2~3度,北方颗粒无收、饿殍遍野,辽东灾情,则尤其严重。
当时的明朝当然不知道什么小冰河时期,辽东依旧屯田,赋税照收不误,百姓连饭都没得吃,哪有钱缴税呀?但官府逼得紧,又不能不交,朝廷勒紧裤袋的银子送到辽东关宁军那里,确实白白养活了一批寄生虫,辽事以来几十年,关宁军没有打过哪怕一场胜仗。
高第的撤军,主观上虽然是消极防守,但客观上却是正确的,为何,辽西土地贫瘠,冰天雪地,城池不固,士气不扬,边军无粮无饷,士兵杀马而食,管理火药的军官,甚至私自将火药卖给努尔哈赤,挣一点银子填饱肚子,召集来的部队,多为市井无赖之徒,这样的军队,怎么能打仗,怎么能守土?与其空费军饷,不如撤守山海,凭山海关之天险,以观建奴自败。
但是高第的撤军,遭到了一个人的坚决反对,这个人就是袁崇焕。
袁崇焕曾经在孙承宗任职时,越级杀死贪污受贿的辽东副总兵杜应魁,引起了孙承宗的主意,这次高第来任辽东经略,袁崇焕又拒不退步,高第无奈,将主力退往山海关,宁远城的一万士兵则留下来坚守
……
东江,皮岛。
“都督,陈将军来信鸽曰‘高第尽撤辽西之兵,退守山海!’,此举对我东江来说,恐非善事!”军师陈继盛道。
“军师何出此言,他退不退兵,干我何事?建奴觊觎的是辽西明军主力,东江则无事矣。”张善羽淡淡的道。
“都督,建奴攻辽南可能性虽小,然不可不防!”
“知道了,军师还有其它的事情吗?”
“没有了,属下告退。”
“军师慢走。”
等陈继盛走后,张善羽踱步到窗口,望着外面的鹅毛大雪道:“高第虽然撤军了,但是恐怕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我东江何去何从,还须见机行事!”
……
天启六年正月十四日,努尔哈赤统帅八旗劲旅六万大军,号称二十万之众,进攻辽西,由于右屯、大凌河、小凌河、松山、塔山、杏山、连山等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