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成不成光我‘毛’事。”关小明撇撇嘴,一脸的不屑。
“你俩不是一对嘛?”苏信无聊,拿关小明开涮:“你和鲁田天天成双入对,你是风儿我是沙的,简直就是一现代版本的大明湖畔的爱情传说,对了,你是容嬷嬷,鲁田是尔康对吧?还有,这回程琳挖了你的尔康,你难道不伤心?”
“呸!呸!呸!”关小明给苏信恶心到了:“苏信我警告你啊,我‘性’取向正常,这事儿不许说出去呀,到时候搞得全商学院都以为我是同‘性’恋,我‘弄’死你!”
苏信直接无视关小明的威胁,摆摆手让关小明滚蛋,躺在‘床’上无所事事,这么晚了,鲁田还没有回来,他心里有点儿担心,也不知道那小子是不是殉情跳湖了。中大没有未名湖,但用以自杀的地儿真不少。
大概到了深夜十一点,鲁田才会寝室,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衣服‘裤’子也不脱,一言不发,直接爬到‘床’上,捂着被子。如果他的‘床’铺上再‘插’上一个‘花’圈,简直就是一新坟。
寝室里的人都意识到不对劲,瞧了瞧捂得跟一坨粽子一样的鲁田,关小明道:“老田,怎么了你?泡到靓妞了,不跟我们分享分享一下喜悦的心情?”
这实在不大正常,如果鲁田跟程琳真成了,鲁田回寝室的第一件事情,绝对是趾高气扬的宣布他的泡妞心得,从牵手到接‘吻’到上‘床’的每一个步骤,有多详细能说的多详细,如果可以的话,连程琳在‘床’上摆的什么姿势都要一一规划总结出来。当然,这都是意‘淫’,她俩没好到开房打炮的境界。
回答关小明的是沉默,鲁田一言不发。
苏信摇了摇头,毫无疑问,这家伙再一次还没恋就失恋了。
“叮铃铃……”手机铃声响起来了。
苏信瞧了眼手机屏幕,是安然打来的,起身离开宿舍,来到阳台前。
“笨蛋,刚才打我电话干嘛呀?”安然的声音响起。
“天黑了,跟咱媳‘妇’汇报汇报日常工作。”苏信抬头瞧了眼寂寥的星空,笑道。
“算了吧,听不到一句实话,就会哄我!”安然有的时候特别的傲娇,说话风格与以往判若两人,总之‘性’格古怪的离谱,高兴的时候毫无征兆,不高兴的时候倒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占了一大半。显然,她现在心情‘挺’好的:“说说,今天做了些什么让我不开心的事情?”
“让你不开心的事情啊,那太多了,一时半会儿说不完。”苏信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咱还是说点让你开心的,比如从今天起‘床’开始,我就开始想你,洗脸的时候想你,吃饭的时候想你,现在要睡觉了,还在想你……“
“咦……你这家伙好恶心啊。”安然在电话非常不满意,简直要掉‘鸡’皮疙瘩。
“咱都老夫老妻了,说点好听的话让你开心开心,有什么好恶心的啊。”苏信恬不知耻,和安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到了深夜的时候,安然说要睡觉挂电话了,苏信忽然记起一件事情,赶紧说道:“哦,对了,周末你姐想和你一起逛街,有没有兴趣?”
“什么我姐?”安然问。
“就是你温婉姐姐啊。”苏信恬不知耻,直接把关系拉近了两档次:“她好久没看到你了,想带你去王府井购物吃美食,我这一亲弟弟都没分呢,记得到时候给我带点残羹冷炙回来啊,我这人生活朴素,不介意的。”
“恩,知道了知道了。早点睡觉,晚点起‘床’,我挂电话啦。”安然挂了电话。
苏信关了手机,回寝室的时候,已经熄灯,轻悄悄的,细微的呼吸声漂浮在寝室里,唯独缺了鲁田的极具特‘色’的电钻打鼾声,苏信朝鲁田的‘床’铺看了一眼,除了厚厚的被子,什么也没看见,他摇了摇头,上‘床’睡觉。
苏信双手枕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心事,学校里的,华信信息的,今天把高允得罪了,也不知道会不会闹到系领导那边去;而华信信息那边更加严峻,明面上有饭否网腾讯的挑战,背后薛道奎不停的给他捅‘阴’刀子,又跟张国栋闹掰了。总之有各种各样的麻烦,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苦恼,心态很平和,或许是经历的多了,习惯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没路就用挖机挖条路,虽然他不是蓝翔挖掘机高级技工学校毕业的。
这么想着想着,苏信渐渐入了梦乡。
他梦到了很多的人,很多的事,梦到了前世今生,忽然在睡梦中感觉被人捅了两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彪形大汉,站在乌漆麻黑的‘床’铺下,跟鬼似的,吓得他哆嗦了一下,半天才回过神来,见其他人都在睡觉,压低声音道:“老田,你这是干嘛啊?”
“苏信,俺心里不痛快,陪俺去阳台聊一会儿。”黑暗中,鲁田低声道。
苏信瞧了眼蔫不拉几的鲁田,知道这家伙多半为情所困,点头从‘床’上爬了起来。
鲁田蹲在阳台墙角跟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这家伙平日里牙膏洗发水都舍不得买,自然没闲钱‘抽’烟,也不知道从那里顺来的,点燃放在口里贪婪的吸了一口,把烟深深吸进肺里,那根烟瞬间短了一截,他含着烟,很久都舍不得吐出来。
大半夜的,天气又冷,阳台上的凉飕飕的,苏信就穿了一件短t恤,冷得缩成一团,不停的擦鼻涕,可是看着死了妈一样的鲁田,心肠软了下去,也不说话,等他发言,他顺势把苏信拉着坐到墙角报纸上,似乎要促膝长谈。
“怎么了,老田?”苏信耐心问道。
良久,鲁田才叹了一声,道:“俺又失恋了?”
苏信差点没忍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他很想说:“大爷,请不要加一个又字好不好?你根本就没恋过!”
眼下打击鲁田显然不是明智之举,苏信不想在鲁田的伤口上撒把盐,忍住了,他心里多多少少猜出了点端倪,这家伙再一次被‘女’人伤害,而对方就是程琳,不过今晚程琳的表现已经够好了,分别的时候还给了鲁田一幸福的拥抱,这‘波’鲁田完全不亏,应该是赚大发了。人程琳本来就不是鲁田的‘女’朋友,谈失恋未免太过矫情。
“在大学里失恋不是很正常嘛。”苏信蹲着说话不腰疼,要是安然甩了他估计他得切腹自杀,但是,眼下这事儿不是他的问题,为了让鲁田心里好受点,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都说只有不伤手的立白没有不分手的恋爱,老田,你这还算轻的,毕竟跟程琳刚刚接触没几个月,而且关系还没达到那种如胶似漆的地步,既然跟程琳没希望,早断了更好,别赔了夫人又折兵,目光看远点,中大那么多妹子,够你追四年了。”
“苏信,你tm咒我单身四年啊!”鲁田给烟呛的剧烈咳嗽起来。
“那里啊,我这不是安慰你不要为了一颗坏死的小树苗,放弃一整片茂盛的森林嘛。”苏信拍了拍鲁田的肩膀,摆着一副泡妞泡腻了的老‘混’‘混’模样,开解道:“实在不行,改天我让安然给你介绍介绍她们学校的‘女’孩,你不早就盯着中艺那块地儿了吗?那里的妹子比程琳强的遍地都是,包你满意。”
“俺这辈子就认定了程琳!”说这句话的时候,鲁田的口气坚定又沧桑。
多年以后,他离开中大,在社会上打拼,回想起在这个星空寂寥的夜晚,坐在阳台的角落里,对这个曾经无数次帮助自己渡过难关的室友,说的这一句“俺这辈子就认定了程琳!”的话,忽然泪流满面,他明白了所谓的认定,往往只是一根救命稻草,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固执的认为还有可能,而非自己的心志有多么坚定,也不是对方多么值得自己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追寻。
而在当时,他显然不明白这样的道理。苏信竖起了大拇指,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就像飞蛾扑火一样值得敬佩。我就喜欢这样子的你,老田,加油,争取早日把程琳推到在‘床’!”
“不是。”鲁田吸了一口烟,说道:“俺跟程琳本来可以成的。”
苏信心想得了吧,成就是成,没成就是没成,本来可以成,你和玛丽莲梦‘露’本来可以成的呢?当然,这些只是他的心里话,人的立场不同,看法自然不同,他站在局外人的立场,自然是这么想的,然而此刻他的任务是安慰鲁田,因而摆着一脸同样悲伤的表情,问道:“老田,为什么这么说?”
胡说八道了一大堆废话,鲁田终于告诉了苏信真相。
原来今天鲁田听从苏信的意见,和程琳出去约会,从中大东‘门’到王府井步行街,再到万达电影院,一路玩下去,没想到程琳对鲁田的态度极好,两人打得火热,情愫渐生。
本来苏信的意思是,让鲁田高筑墙,广积粮,做好准备抗战四年,咱闪电战肯定是拿不下程琳这一白富美的,就来一个软磨硬泡的游击战,农村包围城市,没想到鲁田这家伙和程琳出去玩了一下午,把苏信的话全当成了耳边风,早忘得一干二净,他没忍住,竟然向程琳表了白。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程琳竟然竟然回答说也喜欢鲁田!
213寝室包括苏信在内,心里一直看衰鲁田和程琳,觉得他俩不可能。由此可见,所谓的恋爱经验方法全是扯犊子,爱情的高深之处,在于它的难以捉‘摸’,永无定律可言,双方的感情的共鸣感一旦产生,便可以超越环境、家庭、相貌、地域、乃至是‘性’别、物种等等一切客观桎梏。
这个无奇不有的世界,同‘性’恋早已经泛滥成灾到令人麻木,人狗情未了都时常见诸报端,大而化之,这套理论放在程琳和鲁田身上,便显得太过稀疏平常,至少鲁田和程琳是同类物种,而且还是一雌一雄。而后回归问题的本质,程琳为什么会喜欢鲁田?没有人可以回答,借用《大话西游》里的一句话讲,就是喜欢需要理由吗?喜欢不需要理由吗?无解!
那一瞬间,绝对是鲁田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一刻,此生难忘。
阳光总在风雨后,这句话以悲观的角度来说,就是风雨总在阳光后。
程琳给了鲁田一点阳光,他灿烂了,然后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风雨袭来。程琳当头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告诉鲁田说,她家里给她安排去韩国首尔大学留学,手续方面都已经‘弄’好了,那个年头出国留学盛行,时髦的很,好像有钱人家的孩子不去国外镀个金就是在‘浪’费青‘春’,由此可见,中华大学也是人才粗加工基地。
对于苏信而言,这件事情确实让他觉得有点可惜。
一场九十分钟的足球场赛,最后给对方来了一脚绝杀。果然够可惜啊!
苏信搞不懂的是,程琳怎么就看上了鲁田?更搞不懂的是,程琳看上鲁田那一点?而且他心里‘挺’纳闷,不太明白程琳是什么意思,既然要出国了,为什么不直接拒绝鲁田,让他彻底死了这份心呢?或许有些‘女’人就是这样吧,喜欢吊着对方的胃口,多一个备胎多一条出路,日后打胎也有人陪。
这么一想,苏信有点意兴阑珊,觉得程琳未必就真的喜欢鲁田。
可惜,这些显而易见的推理鲁田完全察觉不出来,苏信自然是不好说出来,给鲁田已经百般蹂躏的心脏上补一刀。苏信赶紧说道:“老田,那你更没必要伤心啊,程琳去了韩国,总归